逗比小學上鬧了彆扭常常會喊一句看似很拉風,其實很****的話。這句話就是:「某某某,放學別走,有本事大門口等著,我和你沒完。」
肖飛以為楊偉說的這句,也是場面話。他鼻青臉腫,滿頭大包鮮血直流,看起來很衰,不過他心裡很開心。為什麼?因為他雖然一心要殺小馬哥,但是小馬哥可是真心把他當做兄弟。今天楊偉一頓胖揍他,半點面子不留,小馬哥和楊偉之間,一定有一個無法縫合的間隙。
離間計加苦肉計,雖然有點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是實施的無比完美。
可惜,他想錯了,楊偉不是逗比小學生。所有,第二天早上,肖飛的屍體在盤龍灣被發現。泡了一夜,已經發青水腫,海水把他衝上來,身上沾滿了泥沙,鮮血沒了,脖子上十幾公分的傷口,幾乎把腦袋和身子分離!
死不瞑目,眼神驚慌恐怖無比,如同見到鬼一般。
警察還沒得到消息,先生就已經趕到了。小馬哥衝過來的時候,警察正在拍照,小馬哥咆哮著分開眾人,紅著眼睛,跪在肖飛面前,仰天大吼,使勁的捶打著地面發狂。
帶隊的隊長安慰道:「小馬哥,節哀順變!」
「我節你麻辣隔壁!」小馬哥破口大罵,抓著他的衣領就準備把心裡的怒火盡情發洩。
先生皺著眉頭,喊了一聲:「小馬!」
小馬哥揚起的拳頭定在空中半響,狠狠的把隊長推開,沉著臉,轉身朝著遠處走去。
石頭和四姑娘連忙跟上。
四姑娘問:「小馬哥,你要去哪?」
小馬哥說:「我去找小偉。」
四姑娘皺著眉頭:「你懷疑是他下的手?」
石頭硬著脖子罵道:「操他大爺的,不是他還能有誰?肖飛的身手大家都知道。掰著手指頭算算,整個濱海市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蘇九爺身邊的瘦猴子算一個,海景區的胡少用槍的話算一個,喬八指算一個,剩下的就是先生家的老駝子和小馬哥。這裡雖然是海景區,但是肖飛是脖子裡中刀,一刀斃命,胡少是玩槍的,肯定不是他動的手。你說,還有誰?」
俗話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人千慮必有一得。這關鍵時候,石頭這個傻貨想的還聽明白。
四姑娘眉頭越皺越緊,沉吟半響,道:「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石頭吼道:「還有什麼複雜的?就是楊偉想要踩著小馬哥上位立威,肖飛昨天又恰好得罪了他。在之前,肖飛還看上他的西子姐,新仇舊恨一塊算。一定是楊偉動的手!」
小馬哥猛地一揮手,煩躁無比,大喊道:「都別說了。是不是他,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石頭使勁點頭,道:「好,小馬哥,咱們一起去幫肖飛報仇。」
小馬哥冷著臉,說:「你們留下。」
石頭一愣,半響,說:「小馬哥,那小子功夫不弱,你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我雖然幫不上大忙,替你擋刀子絕對可以。」
「你們都給我留下!」小馬哥瞪著眼睛發飆,一直瞪得石頭和四姑娘低下頭,他才轉身朝著遠處走去,他聲音很憔悴,很失落,很迷茫,道:「這是我們兩兄弟的事。要我們兩兄弟自己解決。」
早上八點半,楊偉如往常一樣起床洗漱,吃著美女姐姐宋茜留下的早餐,神清氣爽。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砰的一聲,大力踹開。小馬哥陰沉著臉,走進來。
楊偉吃一口麵包,喝一口牛奶,優的說:「小馬哥,這麼問早安,可不太禮貌!」
小馬哥咬著牙,盯著他半響,猛地把他手裡的牛奶和麵包搶過去,狠狠的摔在地上。面對面坐在餐桌旁,小馬哥摸出一個匕首,直視著楊偉的眼睛,放在正中間。
楊偉吊兒郎當的笑著,問:「什麼意思?」
小馬哥一字一頓,道:「肖飛死了!」
楊偉還是那麼不正經:「人在做,天在看。俗話說多行不義必自斃,閻王收了他,那是老天有眼。」
小馬哥咬著牙,說:「他是我兄弟!」
楊偉很認真的想了想,點著頭哦了一聲,然後就沒了下。
小馬哥臉都黑了,說:「我今天來,只問你一句話。」
「哪句話?」
「肖飛,是不是你殺的?」
「如果不是呢?」
「那麼我們還是好兄弟。」
「如果是呢?」
「我會殺了你。」
楊偉呵呵笑了,把匕首輕輕推到他身邊,沒說是或者不是,只是淡淡道:「你下得了手嗎?」
這答案已經足夠了!小馬哥一根筋,沒遠見,看不清人心狡詐,想不明白城府算計。不過他不是傻子。
猛的抓著楊偉的衣領,然後把他摁在桌子上,另一隻手握緊了匕首,朝著他脖子上的大動脈刺去。
這一刀,如果刺中了,絲毫不用有什麼疑問,別說楊偉是**凡胎,就算他真是有金剛不壞的少林護體神功,也要死翹翹。
可是,那一刀,已經抵在他的脖子上,卻終究沒有刺進去。
小馬哥咬著牙,瞪著眼睛,
白眼珠子上一剎那間充血,血紅血紅的如同魔鬼。楊偉卻嬉皮笑臉不躲不閃不反抗,甚至開著玩笑蠱惑道:「小馬哥,你是全濱海市最能打的男人。也是全濱海市下手最狠的人。傳聞你出手從來不計後果。況且殺了我這個小人物,輕而易舉就能脫身,一幫子官老爺會護著你。最不濟定罪到你身上又能如何?你身上現在還背著兩條人命官司,不是一樣光明正大活的瀟灑?別猶豫了,動手吧!你這刀子只要輕輕一劃,就能為你兄弟報仇了!」
小馬哥仰頭大吼一聲,那叫聲說不出的壓抑和難受。手裡的刀卻狠狠的摔在地上。
楊偉重新坐直了身子,整理著領口被抓出的褶皺,靠在椅子上,自顧自點了一支煙抽著。
小馬哥問:「你為什麼不反抗?以你的身手,我不一定能打過你。」
「為什麼要反抗?」楊偉挑著眉頭,道:「反正我早就知道你下不了手。」
小馬哥又憤怒起來,破口大罵道:「我草你妹的!你扯幾把蛋!你不還手,就是把命交到我手裡。你心裡還在把我當兄弟!對不對?」
楊偉說:「對啊,咱們十年前是兄弟,十年後還是兄弟。呵呵,只不過十年前我要喊你小馬哥,十年後的今天,你要恭恭敬敬喊我一聲偉哥!」
小馬哥一臉心死,頹廢道:「小偉,你變了!」
「十年!十年木耳都黑了,香蕉都軟了,葡萄都紫了。那可是十年!誰不會變?」
小馬哥無力的靠在椅子上,問道:「能給我一支煙嗎?」
楊偉整包帶著打火機,全拋給他。
小馬哥卻只掏出一支點上,他雙手哆嗦著,捂著臉,好半響,撿起地上的匕首,如同丟了最重要的東西,成了人生中最失敗的人,頹廢無比的轉身離開。
再也沒有回頭看楊偉一眼,他說:「這支煙,是我抽你的最後一支。從今往後,你和我,再也沒有半點關係。」
楊偉沒說話,望著那落寞不堪的背影,微微笑著。笑著笑著眼睛就有點發紅!他這一輩子都沒哭過,因為在他心中,任何理由留下的眼淚,都會造就一輩子的懦弱,毀了一輩子的堅強。
可是他現在真的很心酸!面前離他越來越遠的好彪莽血性漢子,在外人眼中,絕對是個十惡不赦的千殺。可是對他,卻真正把一顆心剝出來。
楊偉多麼想喊住他,告訴他肖飛不死,他就會死。告訴他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大計劃的一部分,都是為了替他報仇。
可是他不能說,因為他不知道小馬哥身邊還有沒有蘇九爺的眼線。可能沒有,也可能全都是!楊偉唯一的辦法,就是只能讓他誤會著。好在誤會不了多久了,經歷過風雨的兄弟情義,才可以更加能生死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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