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國的核心之地大雄寶殿上,釋迦牟尼的面前懸浮著一尊寶塔,正是黃羽歸還給佛教的浮屠塔無疑。()====
然而此刻看著他佛教的這件寶貝,釋迦牟尼卻是高興不起來,反而帶有一臉怒容,下面的一眾佛祖菩薩們也是一個個低著頭默念《大慈大悲經》不敢多言一句。
「黃羽這廝簡直是欺人太甚,竟然將浮屠塔中的浮屠之氣盡數抽去了,才來歸還我教,士可忍,孰不可忍!」
一聲怒吼自下方傳來,釋迦牟尼扭頭看去時,發現正是那剩下的十六羅漢裡排名第十一的侯羅尊者,外界還有傳言說是他的兒子。
看著侯羅尊者那一臉怒容,像是要上去咬人的模樣,釋迦牟尼也是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將手放在胸前緩緩閉上雙眼。
「阿彌陀佛,侯羅莫要動怒,我佛大乘功法皆是講究個心性。」
不得不說,釋迦牟尼這禿驢的修為還聽高深,事情到了這一步,他還是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態,表面上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雷護法與火護法坐在那內有玄機的雷池當中,權當是在看戲的表情,從頭到尾都不發一言。
與上次黃羽來時不同的是,這一次那雷池當中還多出了兩個身影,正是曾經跟黃羽有過一面之緣的風護法,以及那神秘莫測的瘟護法。
壓下了暴躁不安的侯羅尊者,釋迦牟尼便將目光轉向這方雷池,「不好意思,侯羅修為還不到家,讓四位護法見笑了。」
「不礙事。」
霸天雷神很是隨意的擺了擺手應付道,雖說隨意而為,但那一手擺動之間,卻依舊令四周空間產生了無數生滅。
由此可見,此人修為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端恐怖的地步,最起碼是要高過他的三個兄弟,以及這大雄寶殿裡隻手遮天的釋迦牟尼。
下一刻雷護法繼續問道:「不知釋迦道友下對此事有何看法?」
釋迦牟尼沉吟了片刻,緩緩開口發出那沉重的聲音,「雖說我佛教本著慈悲為懷的教義,但黃羽這孽障如今是罪孽太過沉重。」
「本座欲派十六羅漢去,將之拿來問罪,不知雷神有何高見?」隨著一串佛音的傳遞,釋迦牟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至於他所說的拿來問罪,究竟黃羽會有怎樣的下場,世人就無從得知了。
不過雷護法心裡也算有譜,雖說這佛教以大慈大悲為理念,但哪一個教派敢說自己沒有些私底下的勾當。
按照目前辰火關的力量,是萬萬敵不過十六羅漢的,即便是青玄門作為後盾,也沒多大可能,更何況今日的青玄門已是昔非今比。
「我兄弟四人出門前,天尊名言交代過,現在還不是要黃羽性命的時機,所以我勸釋迦道友還是三思而後行。」
釋迦牟尼聽清了霸天雷神話裡的意思,立刻眉頭一皺臉上有些不悅的神色,就算他修為再高,如今也是難以掩飾自己的憤怒。
「那依雷神看來,此事當如何處理?」釋迦牟尼沉聲問道。
霸天雷神佯裝一副沉思的狀態,低頭片刻後開口,「此事乃是天數注定,對佛教來說也不見得是件壞事,依我看,這件事就不用追究了。」
「不追究?你說的比唱的好聽,浮屠塔又不是你家的東西,你自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時候侯羅尊者又一次爆發了。
看到侯羅那惱羞成怒的樣子,霸天雷神也是來了脾氣,只將神識化作傳音,傳遞在整個大雄寶殿上空。
「你是什麼輩分,敢跟我這麼說話,想死了不成!」
只是一句話落,竟然將侯羅尊者那實質化的殺氣給硬生生震散了,見了這一吼之威,侯羅尊者竟一時間難生抗拒之意。
果然是雷神一怒,天地色變,氣動山河。
而且霸天雷神剛才問的,不是你是什麼身份,而是你是什麼輩分,擺明了是在點出侯羅尊者私生子的身份。
在這裡,四大護法和釋迦牟尼都是一個輩分的,而侯羅尊者先不說實力如何,輩分上就明顯佔了下風。
這時釋迦牟尼見到雷護法動怒了,忙出面打圓場道:「雷護法不必因晚輩失言而動怒,既然護法提出了,那麼此事天竺國就不再追究黃羽便是。」
雷護法這才點了點頭,面部表情平緩了許多,「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我兄弟四人受到元始天尊召喚,即日起便要回去了。」
釋迦牟尼聞言有些失措,半晌後才開口問道:「那麼元泱界與天竺國的合作關係,還會進行下去嗎?」
他在問出這個問題時,看向雷護法的眼神竟然有幾分急切,直到這時,釋迦牟尼才發現,元泱界對於天竺國的重要性。
看著他那詢問的目光,雷護法沉默了一瞬間,隨後搖了搖頭,「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消息。」
釋迦牟尼此刻的心情是差到了極點。
你元泱界慫恿我天竺國攻打炎黃國,如今引來了三國大戰,人魔族也明顯是要對佛教有所行動,這時候你告訴我元泱界收手了?
不過釋迦牟尼的修為還真是高,到了這一步也沒有立刻暴起大罵,也不知道該說他修養好,還是該認為他沒有膽量和雷護法叫板。
「什麼消息?」過了幾個呼吸,釋迦牟尼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還是開口問道。
「阿彌陀佛。」雷護法突然開口說道,起先釋迦牟尼還有所不解,怎麼這廝也打起了佛教的口號了?
不過隨後雷護法的一句話,卻是讓釋迦牟尼睜大雙眼,張大嘴巴。
「那老傢伙據說在暴、亂星海的極南之地閉關。」霸天雷神起身說道,說話間,已經收了他的無雙雷池。
釋迦牟尼還在震驚之餘,四大護法已經隨雷護法消失在這大雄寶殿中,此刻這大雄寶殿上的所有人,表情都和釋迦牟尼一般無二。
時光在一步步的流逝著,不知過了多久,釋迦牟尼忽然渾身一軟,竟然癱坐在那十二品蓮台之上,像是受到什麼精神上的打擊一般。
過了許久許久,燃燈佛突然上前來到釋迦牟尼面前,「唉,事到如今,只能去請師兄回來了,不然佛教難免遭受無妄之災。」
聽到他的話後,釋迦牟尼兀自仰天喟歎一聲,「唉,罷了,觀音與十六羅漢何在?」
老禿驢話音剛落,觀音大士與十六羅漢便來到大雄寶殿的大堂之上,恭恭敬敬的一字排開站在十二品蓮台之下,等候佛祖的吩咐。
「觀音,即日起你便代管佛教一切事宜,侯羅尊者,半托迦尊者,你二人隨我與燃燈去暴、亂星海走一遭,其餘人等,務必全力輔佐觀音大士。」
眾人聞言皆是從各自坐騎上站立起身,恭恭敬敬的合掌作揖道:「弟子領命,恭送佛祖與燃燈佛祖遠行。」
眾人話音剛落,便見釋迦牟尼飛出腳下蓮台,那蓮台在寶殿上空驟然放大數倍,成為了一個十米見方,晶瑩剔透的蓮花坐騎。
隨後便見釋迦牟尼大手一揮,燃燈佛、侯羅尊者、半托迦尊者三人就與他自己一同升上半空,落在那金光大作的蓮台之上。
「恭送佛祖!」
觀音大士見風使舵的領了個頭,其他人也緊跟著喊道:「恭送佛祖。」
蓮台化作一道流光飛向遠處,在路上,燃燈佛轉身對釋迦牟尼說道:「釋迦,你不怕是那雷護法妄言欺你?」
半托迦與侯羅也進言道:「父親只派我兄弟二人前往便是,萬一阿彌陀佛不在那暴、亂星海,想必諸多魔族也不會為難我二人。」
對於三人的建議,釋迦牟尼只是微微搖頭,「不可,要請會阿彌陀佛重新主持大局,還得由我親自出面,況且那雷護法也斷然不能妄言欺我。」
「你因何如此篤定?」燃燈佛有些不解。
釋迦牟尼這時候將雙手負於身後,表情間有著一絲自信,「我天竺國是元泱界在荒古大世界的門面,兩者之間可謂是唇亡齒寒,讓我死,對元始天尊也沒有任何好處。」
他這話一出,蓮台上的四人都是笑而不語,但那四個笑容卻都是一絲苦笑。
想當年洪荒之前,佛教是何等的盛極一時,如今卻只能淪為別人在荒古大世界的門面。
「唉,局勢是該扭轉了,請回阿彌陀佛,我佛教便能與元始天尊一爭高下,至於那鴻鈞老道,是不會輕易出手的。」釋迦牟尼突然歎道。
飛出了滅緣荒漠,那十二品蓮台只在瞬息之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黃羽也是留下了念生與一干內門弟子,鎮守辰火關,自己則帶著向南、方辰、玲瓏、陳乾走出了辰火關的東門。
「黃羽兄弟,你我就在此別過,他日有緣再聚。」任天情站在遠處,對黃羽抱拳施了一禮豪爽的說道。
黃羽同樣的回了一禮,「還望天情兄和家父好生說明情況,兄弟就先回青玄門看看,處理了身後之事,必將趕赴暴、亂星海拜訪。」
「好,一言為定,告辭。」
任天情臨走之前,還向黃羽扔來了一個酒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