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羽已經是法相期高手了,這點毋庸置疑,那招四百風雷大劫已經能夠說明一切,那威力,破壞力,只有真正的法術才能做到。
法相期之前,不論用什麼招數,都只能稱之為道術,唯有到了法相期,才能接觸到一些招式的真正本源,發揮出招數百分百的力量。
比如那四百風雷大劫,如果換做其他人來使用,哪怕是易血期巔峰的黃羽,能夠發揮的威力也要縮小數十倍乃至上百倍。
在明難和閻君兩大高手的神識探測中,黃羽身體的秘密依舊沒有被發現,也沒有人會相信黃羽召不出法相只是一個玩笑,在這樣的危急關頭,只有傻子才有閒心開玩笑。
「小兔崽子,你坑死爺爺我了,那明難禿驢要是真會大災難術,憑我一人之力是萬萬擋不住啊!」閻君已經開始抱怨了。
黃羽此時也在氣頭上,正在為自己無法召喚法相而發愁,又聽到閻君的抱怨,立即沒好氣的說道:「抗不住你還不趕緊跑,留在這裡跟我抱怨作甚。」
「唉。」閻君歎息一聲,「災難一出,無人能擋,以這明難佛的實力,要是用了大災難術,只怕範圍會波及到整個滅緣荒漠。」
聽到此言,黃羽心裡也有些絕望,以他對閻君的瞭解,憑這廝那呆板的性子,是決計不會開玩笑,或是將某件事實誇張化的。
此刻黃羽心裡唯一擔心的,就是辰火關中那四十多內門弟子,以及玲瓏等人。
空中的明難佛突然放下高舉的雙手,開始以奇快的速度變化手印,兩手相互交替間,在空中帶起了無數殘影。
隨著他手印變化速度的加快,黃羽和閻君竟同時感到,自身的氣運像是被冥冥中的一種力量逐漸剝奪。
與此同時,明難佛的周圍還發生了一些變化,只見他頭頂迅速有一團烏雲匯聚,那烏雲中蘊含的雷霆之力,比方炎使出《裁決劍訣》都要多出許多。
烏雲中,滾滾雷鳴震耳欲聾,彷彿有一大群雷像在其中奔騰,不時溢出的電光雖然眨眼便逝,卻依舊留給人一種宛若雷龍的感覺,絲毫不容侵犯。
頭頂烏雲的明難,腳下也有一團能量開始匯聚,最終形成了一陣龍捲風,那龍捲風直徑約莫百米左右,直通地底,上接明難。
旋風吹的四周黃沙瀰漫,硝煙四起,黃羽站在閻君的頭頂都感覺自己要被吹走了似的。
明難立於虛空,宛若一尊神祇,只見他身上袈裟翩翩起舞,抬起左右兩手,分別有一團火焰與一滴水珠在雙手凝聚。
火焰跟水滴出現之後,沒過多久就在明難掌心中變成了兩根頂天高柱,形似一頭憤怒的火龍與水龍,閻君的提醒跟它們相比,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黃羽驚訝的長大嘴巴,看著周圍的世界,也不知是在與閻君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完了,想我黃羽一代俊秀,如今也要交代在這鳥不拉屎的沙漠裡,天妒英才啊!」
彷彿聽到了黃羽的話,空中的明難獰笑道:「施主何必怨天尤人,既然要自己作孽,便怪不得天道無情,今日之後,你便是這黃沙中的掩蓋之物。」
他說的條條是理,道貌岸然,不過那一臉猙獰的笑容,卻是怎麼看怎麼偽善。
這個世界,雖說不是強者才能為尊,但你要是強者,便能夠把直的說成彎的,方的說成圓的,強者的話,放在哪裡都是真理。
此刻的明難頭頂無盡雷雲,有數萬雷象與雷龍纏鬥之景,腳踩無邊狂風,吹的閻君那龐大的身軀都不能前進分毫,左右雙手則是各自持有水火雙龍,龍頭直衝天際。()
其聲勢不可謂不浩大,只他一人之力,便弄的天空陰雲密佈,地面飛沙走石,還有兩條水火雙龍用來示威,像是在跟全世界宣告,我才是真正的強者。
「孽障,既然你善使風火雷三系靈氣,今日我便先讓你嘗嘗,弱水之災。」那道貌岸然的聲音再次從空中響起。
聽到聲音的一刻,黃羽頓時精神一震,渾身肌肉都是緊繃在一起,兩手各持寂滅與含沙雙劍,全力以赴打算應對那所謂的弱水之災。
只見明難將右手向下一甩,便甩出了那條水龍,水龍剛剛脫離束縛,就像是有了靈智似的,迅速向閻君和黃羽襲來。
那水龍一邊行走,一邊旋轉,上通紫府九霄,下衝幽冥地獄,堪稱是有頂天立地之莫大威能。
就在黃羽打算以雙劍使出一個雙星歸月時,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自己包裹起來,仔細一看,卻是閻君的天地法相。
「閻君,放我出去,你要幹什麼!」黃羽見狀頓時大驚失色,只見那天地法相帶著他的身體,竟鑽進了閻君口中。
「小崽子,你先受我法相保護,在我體內呆著,這弱水之災我看能不能扛得住。」
一個充滿威嚴的聲音在黃羽耳邊響起,隨後閻君便對他不予理會,那天地法相也起到了封印的作用,帶著黃羽直接來到自己腹中。
其實閻君此舉,並非是打腫臉充胖子的逞能之舉,他和黃羽並未簽署靈獸契約,完全用不著如此為黃羽賣命。
只是如今二人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他自己又是水裡的霸主,蛟龍,所以權衡利弊之下,才決定扛一扛大災難術中的弱水之災。
實際上閻君在遇到黃羽之前,住的那蛟伏潭裡的潭水就是若水。
不過明難這大災難術裡的若水,不論是暴虐性還是那陰寒刺骨的溫度,都要比蛟伏潭水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是一個照面,如今的景象便是蛟龍被水龍徹底吞噬,在那高速旋轉的漩渦之中,閻君的身體就像是一片樹葉,被狂暴的水壓肆意扭轉。
在那巨大的壓力下,閻君的身體幾乎要被壓垮,那價值不菲的龍血像是不要錢的從口中溢出,讓清澈透明的水龍幾乎被染成血龍。
「嗷!」弱水渦旋之中,閻君突然發出一聲怒吼,閉上雙眼用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向某個方向衝去。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也只能如此,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唯有認準一個方位,全力以赴的衝出去。
只是他沒發現,在那狂暴的亂流中,不知不覺的多出了幾片薄冰,那些薄冰體形超薄,卻是鋒利無比。
幾個呼吸的時間,整個水柱中便是密佈著這樣的薄冰,旋轉的水流帶動薄冰劃破獵物的皮膚,就像一台大型絞肉機似的。
有如此猛烈的攻擊,閻君已經有些頭昏腦脹,神志不清,他本就因伏虎的自爆法相而身受重傷,險些喪命,只被陳乾匆匆做了些急救措施,便來支援黃羽,如今也該到極限了。
明難從頭到尾都不曾移動一步,觀看著自己獵物的掙扎,跟看戲一樣的面帶笑意。
終於,那水龍的體形在漸漸縮小,噗通一聲悶響過後,閻君那長達百米的龐大身軀被重重的甩了出去,直接砸在地面的黃沙之上。
那巨大的身軀在沙漠中迅速橫移,足足拖出了三百多米的痕跡,這才有停止的跡象。
停止了移動的閻君,已經是雙眼禁閉,鼻息紊亂,四肢抽搐,不省人事,就在這時,一道殘影從他口中激射而出。
那殘影落地之後,正是一身藍袍的黃羽不假,閻君既已昏迷,他的天地法相也自然沒了用處,黃羽雖然出來了,但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以閻君這恐怖的實力,加上蛟龍的強健體魄,都沒能抗住大災難術裡區區一個弱水之災,那麼自己又能在明難的淫威之下存活多久?
閻君此時已經變成了黑袍男子的模樣,看著他那狼狽的樣子,更加堅定了黃羽心中逃跑的想法。
對,帶著閻君先走,他不敢嘗試去接下大災難術,也不想嘗試,既沒有必要也沒有利益的冒險,不是一個聰明人該做的選擇。
「誰知道能不能逃出去,先試試再說。」黃羽小聲勸說著自己,同時也在不動聲色的接近倒地的閻君。
雖然他的動作幅度不大,也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響,但明難還是眉頭一皺,冷眼看向這邊,眼神中的殺氣幾乎要形成實質來刺穿黃羽。
「孽障,你想跑?」明難毫不留情,一語道破黃羽的心中所想,令黃羽感到有些尷尬。
動作遲滯了片刻之後,黃羽臉上的神色突然一變,傲然將胸向前一挺,並走出兩步盯著明難,「你不要一口一個孽障一口一個孽障的叫,在你們佛教眼裡,世間除了禿驢就都是孽障麼?」
「你!」
一句話說的明難有些語塞,那顫抖著的左手險些就將火龍也甩出去,黃羽在這樣的絕境之下,竟然能在語言和氣勢上佔據上風。
感受著他身上那不知來自何處的自信與霸氣,明難在心中告訴自己,「此子萬萬留不得,今日定要將他擊殺,免得後患無窮。」
想要殺了黃羽,在明難心中已經成為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