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羽坦然的走到那副將面前,正要提筆寫下自己的姓名與出身,那副將突然抓住他的右手,起身仔細的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面對副將那疑惑的目光,黃羽只是露出一抹笑容,「將軍,還有什麼事嗎?」
「額,沒事了沒事了,你寫吧,寫完以後去軍部報到。」副將彷彿覺得自己有些失禮,忙鬆開黃羽的手,讓他繼續登記。
只是副將想都沒想到,自己好死不死的偏偏又瞟了一眼那登記簿子,只見上面登錄姓名的地方,赫然書寫著『黃羽』兩個大字。
啪的一聲悶響傳來,只見那副將兩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整個人已經一臉驚懼的站起身子來,盯著黃羽的眼神中隱隱有些恐懼。
黃羽也像是早就知道他會如此,只是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便將毛筆掛在架子上,雙手負於身後滿臉笑意的看著那副將。
「你你你······你是黃羽?」那副將伸出手指聲音顫抖的問道,原本兩名文職老者見他反應如此激烈,還想來問問是怎麼回事,聽到他的話後,卻突然止住了腳步。
黃羽!偌大的辰火關裡誰沒聽過這個名字,誰不知道這兩個字?可不就是那傳聞中青玄門的首席真傳弟子,被派來鎮守辰火關的大神麼?
兩名文職老官已經嚇得魂不附體,兩條腿站在那裡都有些哆嗦,唯有那見過黃羽的副將,還算冷靜一些。
對三位評審的反應毫不在意,黃羽盯著那副將,略微偏頭問道:「怎麼,將軍看我不像黃羽麼?」
問出此話的同時,黃羽雖然看似一臉笑意,人畜無害,但那三位評審卻突然感到一絲寒意順著腳底湧向大腦,一股充滿威嚴的霸氣令他們幾乎窒息。
「小人見過黃羽仙師,不知仙師到此,失敬之處還望贖罪。」那副將幾乎沒有二話,直接繞過桃木桌來到黃羽面前,兩腿一彎通的跪倒在地。
黃羽目光向他瞟了一眼,起先見到這副將的反應,黃羽眼神中還帶著幾分不屑,但就是這不經意的一瞟,卻讓他對此人有些刮目相看。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這副將雖然跪倒在地,眼神中卻顯示不出絲毫的貪生怕死,有的,只是對強者的一份尊敬。
「呵呵,有意思,你不怕我怪罪起來殺了你麼?」既然有些興趣,黃羽也就不怕浪費唾沫多說幾句。
那副將聞言果斷的搖了搖頭,「先前失敬於仙師,是小人的該死,仙師若要怪罪,只求給小人些時間,往父母處寫封信告別。」
黃羽聞言眼前一亮,一股殺氣瀰漫四周,隨後伸出右手,掌心緩緩接近那副將的頭顱。
撲通!撲通!撲通······
大堂裡一片寧靜,兩名跪在下面的文職老頭險些心跳加速而亡,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黃羽那隻手上,每個人都能清楚的聽到他人的心跳聲。
那名副將眼神中閃過一抹淡淡的憂傷,卻突然做出一個讓所有人感到意外的動作。
只見他猛的咬破自己手指,開始在地上奮筆疾書,想要在這分秒必爭的時間裡寫出一封血書來。
就在此時,那副將突然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道將自己渾身包裹,右手也停在地上動彈不得,就在他閉上眼睛選擇認命時,那股力量卻突然將其身體托起。
一道以《萬物化靈訣》精煉的靈氣,在黃羽神識的引導之下,緩緩流過那副將右手食指的傷口,只是一個來回,便使那傷口完全癒合。
這時黃羽對他安慰道:「放心吧,我青玄門乃是名門正派,有規矩限制弟子不可隨意殺生的,所以,你的性命暫時安全。」說道最後,黃羽還不忘小小的開個玩笑。
那副將自然聽出黃羽哪句話是開玩笑的,當即一臉感動的躬身行了一禮,「多謝仙師,不殺之恩為大恩。」
黃羽見他如此,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後頭也不回的對身後說了一句,「你們二人也起來吧。」
那身後緊張匍匐的兩位老者頓時如蒙大赦,站起身來連連對黃羽的背影躬身行禮,嘴上還不住的說些客套話。
對他們兩人的阿諛奉承,黃羽只當視而不見,反而對那名副將問道:「我看你不像是貪生怕死之人,為何能容忍上官浩勾結敵軍,出賣大秦?」
那副將聽了,先是額頭滲出一絲冷汗,隨即連連擺手,「仙師有所不知,上官將軍此行,也是逼不得已。」
黃羽眼前一亮,眉頭一挑,一言不發等著那副將的下文。
「自從仙師半月前莫名離去,佛門信徒屢次攻到辰火關城前,想我大秦堂堂十萬御林軍將士,死傷無數,只剩下三萬不到,將軍無奈之下,只得和天竺簽署休戰協議。」
「照你這麼說來,上官浩這是顧全大局了?」
「是的,上官將軍為了讓佛教休戰,只得答應他們在辰火關中搭建寺廟,又軟禁了大部分的軍隊,但即便如此,上官將軍也從未殘殺同僚,反而低三下四的奉承天竺來使,為的就是拖到仙師們回來。」
「哼哼,片面之詞。」黃羽嘴角上揚,扯出一抹戲謔的笑容,「你可知道半月前,我為何帶著師弟師妹突然離去?」
副將搖頭表示不知。
黃羽繼續開口,「因為我半夜遭佛教刺殺,師妹為了救我,身受重傷,半月前我們突然離去,就是為師妹尋找名醫療傷。」
「可是!」
黃羽突然捏緊了拳頭,有些惱火的繼續說道:「之前有種種跡象表明,那晚佛教之人之所以會潛入刺殺,就是與上官浩勾結的,不然他們如何知道我的住處?如何躲開城牆上的重重把守?」
震驚的氣氛瀰漫了整個大堂,不論是那名副將,還是下面站著的兩名文職官員,都是長大嘴巴露出一臉驚訝之色。
之後黃羽沉吟片刻,再次開口道:「算了,此事我會再做調查,二位師弟,出來吧。」
在他話音落下之後,突然不知從什麼地方閃現出兩道殘影,二人穩住身形,恭敬的站在黃羽身後,齊聲說出,「大師兄有何吩咐?」
黃羽指了指其中一人,「你留在這裡看著他們三個,這間屋子不准人進,也不准人出。」
隨後他的目光又轉向另一個人,「你去上官浩的寢室,在外小心把守,他的寢室只許人進不許人出,上官浩不許動,其他人有何異動可先斬後奏。」
二人同時對他點了點頭,隨後便分開行動,一人化作殘影迅速衝出大門。
另外一人身邊捲起一陣旋風,隨後他便在旋風中銷聲匿跡,只是他的氣息,依舊迴盪在這大堂之中,那副將與二老都能感覺到,暗中有一雙眼睛正在偷偷注視著他們。
在那兩位內門弟子分別消失後,黃羽也隨之消失不見,幾步衝出大堂門戶之後,便踏著寂滅劍隱於天際。
這時上官浩還不知道,之前他收到的信件中,所說之人就是黃羽,同樣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被人監視了。
平福寺中,法河正在擺茶恭候他的幾位師叔長輩,還全然不知黃羽正在從城主府向他這邊趕來。
城主府坐落在辰火關的中心地段,而平福寺卻靠近與辰火關的南門,地處邊緣,怎麼說也是一座城池,二者之間隔著數千米的距離。
以黃羽目前的實力,乘著上品飛劍寂滅劍,這數千米的距離對他來說,雖然不是瞬息之間,但也還不到盞茶的時間。
黃羽駕著寂滅劍穿梭在雲層之中,幾乎每一瞬間就是上百米的距離,幾次呼吸的時間,便按下劍身,來到平福寺上空。
「法河住持,可否出面一見?」黃羽盤膝坐在寂滅劍上,任由寂滅劍載著他飛在平福寺上方,放聲大喊道。
過了片刻時間,那平福寺的住持法河緩緩從門內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他那老頭師弟,還有幾位或中年,或老年的僧人。
他身後的那些僧人手中分別持有不同的法器,有木魚、有念珠、有法輪、有法杖,而且每個人的身上,都透著一絲不弱的氣息,看起來最弱的都在練氣期。
黃羽看到那些人一個個都面色不善,而且一舉一動間,都帶著一絲隨時都能暴起傷人的姿態,那些法器他也不敢小覷。
「敢問施主,有何要事來找貧僧?」法河仗著自己身後的眾位長輩,說話時也不心虛,就這麼直截了當的質問黃羽。
當他看到黃羽能夠盤坐在飛劍上時,心中就已經知道大事不妙。
他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先前感受不到這人的氣息,並不是因為這人體內沒有靈氣,而是因為他的靈氣比自己多得多,實力比自己高的多。
從黃羽能夠御劍飛行來判斷,眾人料定他最弱都有易血期的實力,這樣的實力,放在天竺國中,已經有資格被當做種子來培養,遠遠不是他們這些棄子惹得起的。
心裡有了準備,所以那些禿驢才沒有立刻暴起傷人,只是打定主意,如果黃羽非要胡攪蠻纏,他們就用人海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