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這胖子方纔的慘叫太過淒慘,門外的守衛拿著武器衝了進來,見到比比護慘兮兮的模樣,頓時如臨大敵,將刀槍對準了唐安三人,嘰裡呱啦地大聲說著什麼。79閱.讀.網
電視劇看得多了,哪怕聽不懂唐安也能想到,無非就是說些「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限你們趕緊放下武器,舉手投降」之類的話。不過有了比比護這擋箭牌在手,唐安絲毫不懼,對著胖子那腦袋踢了一腳,道:「說話啊!」
見主子被這般欺辱,那些守衛目眥欲裂,哇哇大叫。比比護卻瞪了他們一眼,道:「挖西卡納耐!哈巨、尼卡、喻酷斯露得農!」
蘇媚兒解釋道:「他說統統不要妄動,趕緊給這幾位大人準備食物、清水。」
唐安得意地笑了起來,暗道還算這胖子識相。於是又對著他的腦袋瓜子拍了一巴掌。
比比護一臉委屈地抬起頭來,彷彿在問為什麼打我?
唐安笑道:「在我們大唐,打你是親暱的表現。你做的很不錯,這是賞你的。」
既然比比護髮話了,一幫士兵雖然並不甘願,卻還是乖乖照做了。不一會兒功夫,滿載貨物的馬車便停在了院子門口。但是縣裡所有的士兵也同時圍聚過來,將比比護所在的小屋裡三層外三層地包圍起來,一個個面色嚴肅,嚴陣以待。
唐安絲毫不在意周圍手持武器的鬍子,悠然挾持比比護上了馬車,侍衛們對唐安的囂張大感不滿,但王子在對方手中,他們又無可奈何,只能氣得哇哇大叫。
蘇媚兒翻譯道:「他們說,已經按照我們的要求把馬車準備好了,讓我們把比比護放了。」
「放了?當我們和他們一樣蠢麼?若是現在放人,他們翻臉怎麼辦?再把你們抓去當『護娥』怎麼辦?」唐安鄙視道。
「絕對不會——我以比比護的名譽氣勢!」比比護趕忙說道。
「啪!」
唐安又是一個耳光,道:「你的名譽就跟屁一樣,懂麼?」
比比護捂著臉,委屈道:「這位大人能不能也把比比護當成個屁給放了?」
「可以,不過我暫時沒有屁想放,等我什麼時候想放屁了,就什麼時候放了你。」唐安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又對蘇媚兒道:「你跟他們說,要放任可以,帶我們走出二十里地再說。」
蘇媚兒掀開車簾,朗聲將唐安的話翻譯成夏語說了一遍,一幫士兵哇哇大叫,那氣急敗壞的語氣已經表明了「不同意」的態度。
蘇媚兒無奈的聳聳肩:「他們說如果不放人,我們哪都不能去。」
他媽的,這幫夏國土鱉,真當老子嚇大的!
唐安拿起從屋子裡撿的寬刀,一把扯住比比護的衣領,將他拉到車廂外面。
「哆!」
似火的驕陽下面,唐安蹬在車圍上,一隻手扯著死豬一般的比比護的衣領,一隻手將寬刀往車廂上一砍,刀身頓時嵌入木頭裡,顯得殺氣十足。
唐安吐了口唾沫,如殺神一般地指著比比護,大喝道:「不同意?好啊,大不了咱們一起死!我數到三,你們再不讓開,老子就殺了他!」
蘇媚兒跟著出了車廂,臨時客串起了翻譯。馬車之上看上去無比登對的兩個人,男的凶悍,女的柔媚,形成了極為明顯的反差。
唐安根本不給這些鬍子考慮的時間,張口喊道:「一二三!」
聽唐安數的飛快,比比護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殺豬般地吼了幾嗓子夏國語,那些夏兵滿臉憤怒,但人質在手,無奈地左右看看,竟是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馬車右側,幾個站位隱蔽的士兵見唐安並未注意到這邊,低聲悄悄商議幾句,竟是同時將手中的長矛對著唐安飛擲出去!
唐安只有兩隻眼睛,哪怕再謹慎也不可能兼顧所有人。三個鬍子富貴險中求,打起了擒賊先擒王的如意算盤。
七八米的距離,長矛轉瞬而至。三個人帶著殘忍的笑容,彷彿已經看到了唐安被長矛穿身的畫面。
遺憾的是,他們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個人。
深藍色的車簾飛揚,一團白色的魅影飄忽而至,在唐安面前晃了一圈。沒有人看得清她的動作,卻能夠清晰地看到原本擲向唐安的三把長矛遇到了白色魅影,便如同海上的小船被吸入漩渦一般,頃刻間便散了殺氣。
白色的身影站定,眾人這才發現,竟是方才進了馬車裡的那個白衣女人。
只見她輕巧一個轉身,輕輕「喝」了一聲,如仙子霓裳般的白色長袖舞動,懷中安靜的三把長矛就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按照原先的軌跡飛掣而去,速度比先前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嗤嗤嗤!」
長矛突破薄甲,刺入肌膚,穿透骨骼,帶動著忽視冷箭的三個人同時倒飛出去,其中一個更是被釘在了牆上。
生命漸漸流逝的三個人滿臉的難以置信,彷彿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擲向唐安的長矛,會成為殺死自己的凶器?
看到三人斃命,所有人都心有餘悸地望嚮慕絨。傲然立於馬背上的慕絨如同大雪山巔的千年雪蓮,神聖不可侵犯。
「她…是妖怪!」
人群之中,不知道誰先喊了一句,所有鬍子頓時面露驚容,再也沒有了先前的狠戾模樣。
這些生活在夏國邊陲的鬍子太過愚昧,遇到難以解釋的現象,變歸於鬼神一類。慕絨高深莫測的身手,已經給他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都幹什麼?想害死我麼?還不快滾!」
比比護嚇得面色蒼白,嘰裡呱啦地用夏語大聲咆哮。
主子發怒,敵人又能借助「鬼神之力」,讓鬍子們再也沒有了抗衡的勇氣,隨著第一個人情不自禁得挪動步子,越來越多的人跟隨他的步伐,不自然地讓出一條足以讓馬車通行的道路。
唐安嘴角帶著一絲冷笑,玩威脅,老子怕過誰!扭頭看嚮慕絨,道:「仙子姐姐,你在馬車之中又看不到外面的光景,怎麼會知道有人要對我不利?」
慕絨面無表情,道:「聽到的。」
「這樣也行?咱們大雪山果然不愧天下第一四個字。」唐安一臉欽佩,伸出大拇指:「不論如何,你又救我一次。」
慕絨沒了說話的興致,和蘇媚兒一起掀開車簾進了車內,道:「你趕緊找到我要的東西,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剛要彎身的蘇媚兒聞言嬌軀一震,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唐安一眼,卻見他的眼光竟然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屁股,自己還喃喃念叨著「真大」一類的不堪入耳的詞語。
待到二女進了車廂,唐安想想剛才的凶險,二話不說「啪啪啪」在比比護臉上來回掌了無數個耳光,道:「你的人要殺我,我打你幾下出氣,你有沒有意見?」
比比護捂著紅腫的臉,媚笑道:「沒有,您打我打得好舒服。」
這個王子還真是個賤種,竟然喜歡受虐待。唐安一陣惡寒,將他往車廂裡一扔,道:「比比護,我這麼欺負你,你可心存怨恨?」
「絕對沒有!比比護胸懷寬廣,就好像無垠的大漠一樣,這點小事是不會放在心上的。」比比護趕忙保證道。
「你不介意,當然最好了。但是我害怕你屬下的人會介意,再遷怒我大唐子民。」唐安說著,把臉一板,道:「你們信封的神明是什麼?」
比比護見他臉色駭人,結結巴巴地道:「回…回回族的子民,世代被沙漠之神所保佑。」
「好,那你就以沙漠之神的名譽發誓,保證我們走之後,絕對不派人追殺我們,並且絕不遷怒於平昌縣的老百姓,相反,還要對他們客客氣氣,不得有一點擾民之舉。否則你比比護王子,世代生孩子沒〞piyan〞!」
這個傢伙怎麼能說出這麼狠毒的話來?比比護一臉委屈,但命都握在人家手裡,還是老老實實地道:「好,比比護以沙漠之神的名譽起誓:絕不派人追殺三位大人,絕不侵擾平昌百姓。如果違背誓言,比比護…世世代代生孩子沒〞piyan〞!嗚嗚嗚嗚…」
也許誓言太過歹毒,這比比護髮完誓,竟然嗚嗚哭了起來。
這些蠻族思想還不開花,宗教信仰是對他們最好的束縛。想來發了這麼一個毒誓,比比護也不敢再做什麼出格的事。但唐安還是不放心,又道:「比比護,你看看這位白衣姐姐,知道她是誰麼?」
比比護偷看慕絨一眼,想到她鬼神莫測的武功,乖乖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你聽好了,她是我們大唐聖地大雪山的傳人,一身武功出神入化,死在他手裡的惡徒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個個死狀奇慘無比,連你們神武教的凌冰焰教主都親口承認不是她的對手。」唐安威脅道,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你知道我是誰麼?」
慕絨的身份,已經讓比比護大為吃驚了,再看唐安的時候眼中滿是敬畏,卻還是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告訴你,我就是號稱大唐年青一代第一人,一手暴雨梨花針殺人於無形,天下第一高手慕驚鋒老前輩的嫡系傳人,人稱『中原奇俠鬼見愁』——唐安是也。」
見比比護張大嘴巴,已經被自己一連串「光輝名號「唬得目瞪口呆,唐安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滿足,繼續說道:「我和我師姐最喜歡的就是比賽殺人,看看誰殺的人多,誰殺人的時候比較狠。我師姐這人怕麻煩,通常都是砍掉四肢、扭下腦袋就算了,我就不一樣了。我最喜歡把抓到的人放到酒缸裡面,然後把蟾蜍、毒蛇、蠍子、蜈蚣什麼的放進去,讓人當做天然的器皿,再把這人的血全部抽乾做成人干,放在我的儲藏室裡收藏。」
器皿?比比護吞了口口水,滿臉驚恐。
唐安一臉陰森,道:「若是讓我知道你違背誓言,我鬼見愁就算追到大漠裡,也必定會找到你,先讓我師姐在你身上插滿九百九十九根銀針,再把你做成人干!到時候別說沙漠之神,就算上帝耶穌真主阿拉玉皇大帝一起來找我談,也救不了你!」
慕絨一翻白眼:這個傢伙居然拿著師傅的名頭招搖撞騙,還說什麼「中原奇俠鬼見愁」,真是笑死人了。若非外人在場,說不得又要扎他兩針。
見唐安非但「身份特殊」,而且還認識這麼多神仙,比比護大驚失色,跪地道:「比比護知道!比比護一定信守諾言,請鬼見愁大夏放心!大漠的英雄最終承諾,就好像珍惜自己的性命一樣。」
「啪!」
唐安又給了他一耳光,道:「你做的很好,這是賞你的。希望你能說到做到。現在——讓你的人統統滾開,不准追過來!」
比比護應了一聲,拉開車連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通,鬍子們終於學乖了,再也沒有人造次,無比配合得讓原本僅夠馬車通行的小路變得格外寬敞。
唐安心中大爽,大喝一聲「駕」,驅著馬車一路絕塵而去。一幫侍衛左右看看,始終沒有人敢追上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馬車越行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