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要進去嗎?」狂風湧動的時候,有一個人發出了小聲的問。
我稍微看了一眼身邊這群道士,大概是因為入門時間短,還比較年輕沒有經驗。他們臉上的表情也是不寒而慄,紛紛都縮起了脖子。
連我都知道,今天晚上,都已經到了理髮店門口了。
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行了,別耽擱了,把命符交給辰驍的師妹,我們進去。」司晨嚴肅的吩咐了一聲,其他的道士臉上雖然都帶著猶豫,還是把手裡頭的命符交給了我。
輪到卿玉子那個女道姑的時候,她害怕的顫抖了一下,臉上的表情都要哭了,「真的要把命符給鬼母嗎?萬一她反水,我們就都要死在裡面。」
「你有的選擇嗎?你不把命符給她,進去以後,立刻就會被上身,死在裡面。只要命符在我師妹手上,大家遇到什麼,都不會有事。」辰驍沉著臉,把自己的命符交到我的手裡頭。
天上的明月,已經高懸。
呼嘯的陰風中,滄冷的月華,就像是一層冷霜一樣的寒意襲人。
「它……可是這個男人,是鬼,他和鬼母在一塊,會不會害我們的性命?」卿玉子指了指離瑜,害怕的聲音都變了。
她師兄還想安慰她兩句,司晨就嚴肅的開口了,「你如果不想參加這次行動,或者害怕了,那就回去。」
司晨說完這番話的時候,只是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離瑜。
道門和鬼界的關係,天生就水火不容。
要不是今天晚上,大家要一起對付理髮店裡的陰兵,恐怕早就打起來了。
「好吧。我去,我去還不行,我這要是回去了,會被師父罵死的。」農女榮華
卿玉子咬了咬牙,用顫抖的柔荑將自己的命符給我,跟在她師哥的後頭,慢慢的隨著眾人消失在理髮店內部。
我懷著孩子,站著等他們,小腿肯定是受不了的,找了個塊乾淨的地方坐下。
從我坐的門口的位置,朝理髮店裡面看,只能看見理髮店裡面第一面的鏡子,還有和鏡子連在一起的一小塊的桌子。
以及鏡子前面的專門給剪頭髮的顧客坐的單人沙發椅,椅子上破了好多的洞,從洞口裡,扭扭捏捏的鑽出來好幾條白花花蛆蟲。
才沒一會兒的時間,那張椅子就佈滿了白色的蛆蟲。
密密麻麻的,看的就叫人覺得頭皮發麻。
我馬上轉移了視線,看到了地上。
地上還是貼著幾張發黃的,帶洞的舊報紙,一團一團黑色的頭髮。
就見到從桌子底下緩緩的滾出一顆人頭來,人頭滾到了椅子下面,它的眼睛是睜著的,相貌我看著感覺無比的熟悉。
光頭,五官清秀,濃眉大眼的。
好像是……好像是我們學校同學,就聽他機械的喊了我一聲,「蘇紫,我喜……歡……歡你。」
我發了一聲的冷汗,終於頭腦遲鈍的想起來了,哦……
這人不就是董思傑嗎?
他前段時間,還邀請我和王瓊一起到食堂吃飯呢,他的頭怎麼會出現在理髮店裡?
掉腦袋的情況我遇見多了,這可能是幻覺,也可能董思傑的腦袋真的被他遺落在了理髮店裡。重生之攜手
我的心裡面,雖然有些害怕,但是已經沒有像以前那樣驚恐的不能自己。
再往裡面的情況,黑乎乎的一片中,是看不到任何的人物或者是擺設。也不知道辰驍和那幾個道門中的年輕道士,會在裡面遇著什麼。
我把他們幾個道士的命符疊成一疊,放進了一副外套的口袋裡,拉上拉鏈之後,就縮著身子不想動了。
這個位置位於陰風的封口,很冷。
陰風吹在身上,就像被冷鋒割在皮膚上一樣,刀刀都是刺骨的生疼。
我早就知道會是這麼冷,腳上穿了帶絨的褲子,身上的套頭運動衫也是帶絨的,可是還是不自覺的打著哆嗦。
那種冷,是一種彷彿刺進靈魂裡面的冷一樣。
甭管你穿多少衣服,寒意是直接刺透心臟的,刺激的人心驚肉跳,渾身冰涼。
身後有一個人,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我的身上,耳邊是離瑜沒有情緒的聲音,「蘇紫,穿我的衣服,就不冷了。」
果真,他的外衣薄薄的一件兒,可是穿在身上就跟披著個熊皮襖一樣。
寒意,一下就被隔絕到了外面。
大概是有離瑜陪在身邊,心裡面不覺得害怕了,幻覺也少了,手機上的時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我的眼前一直都沒有出現幻覺。
甚至,從這裡往理髮店的深處去看,是可以看見一隻金色的龍在黑暗中飛舞著。
離瑜坐在了我的對面,表情身體就像是一個雕像一樣,不動了,目光卻一直集中在我的身上。生存
他的這種狀態,我早就習慣了,也沒有說話,撫摸著肚子,感覺寶寶在咂著嘴在睡夢中還在喊餓。
今天的確是委屈了寶寶,還沒有吃完飯,就跟著辰驍出來滅鬼。
「師妹……快走,快走,他們反水了。我耗盡功力殺陰兵,他們卻保存實力,一直沒動手,最後偷襲了我。」辰驍的道袍上全都是血液,從黑暗中跑出來,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皮肉翻捲在外面。
那就像是被無數把劍,齊齊砍中了一樣。
還有點像是中了古代的剮刑。
我本來是不打算動的,眼前出現的很可能就是幻覺,裡面的那玩意不好對付,這就倒戈反水,也該殺身為我,不該動我的師兄。
但是,當辰驍越跑越近,血淋淋的的手拉住我的手腕的時候。
我才意識到,媽的,那群道士肯定是利用了辰驍的蟠龍銅錢劍殺光了陰兵,趁著他沒防備,對他出手。
反應過來的一瞬間,我的心就狠下來了,道門裡的臭道士果然是群滿口假仁假義的東西,虧我們還大晚上的出來幫他們。
我握緊手上的銅錢劍,反手就刺進了跟在辰驍身後道姑的胸膛。
那一幕是很慘烈的,道姑卿玉子的劍先我一步刺入辰驍的後心,辰驍就這麼噴了我一臉的血腥味道,搖搖晃晃的站著。
我的劍雖然看上去沒有劍鋒,卻在她的胸口刺穿了一個洞,心中冰冷一片,到底是被出賣了!!!
我今日是要被這群道士害死了嗎?
可我卻不覺得害怕,只覺得可悲,我衝著從裡面出來的道士冰冷的邪笑,「農夫和蛇的故事,我終於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