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報仇有意義嗎?報仇就可以讓我的星璇活過來嗎?」我在辰驍的懷中奮力的掙扎著,他紅色的瞳孔中帶著一絲心痛之意。
我知道辰驍已經對我失望了,可現在的我哪有心情顧惜別人的感受,我只想死,我只想陪星璇而去。
「難道你都不在乎肚子裡孩子了嗎?他是你們的骨血,是你們生命的延續。」辰驍恨鐵不成鋼一般,衝我大聲的吼叫。
他的瞳孔因為憤怒變得猩紅,俊秀的臉上寫滿了對我的失望。
我撫摸著肚子,低頭看著河邊的石子。
我,已經感覺不到小東西的存在,心裡好空……
星璇,他不會怪我的,他了我要我怎麼活?
我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堅強,沒有他在身邊,只有他死後的靈守著,我活不下去、活不下去、活不下去……
「如果你可以救星璇呢,如果他可以復生,你可還願意鼓起勇氣活下來?」空中傳來一聲綿長有力的聲音,緩緩的天空中就垂下來幾縷白色的拂塵的絲線,「抓住它,為師拉你回來。」
「我真的可以救星璇?星璇著的可以活過來嗎?」我舉頭對著幽冷昏暗的天空不確定的喊道。
他沒有回答,只是那拂塵的白色絲線正在慢慢往回收,辰驍看了我一眼,慢慢的消失了。
那一瞬間,我的心中響起的是星璇消失之後對我說的話:「我的靈會守護著你。」
星璇雖然消失了,可他的靈還在我的身邊,也許世間真的有某種辦法可以聚合星璇的靈,就在白色的拂塵快要退到我夠不著的地上的時候。寵妻無度:金牌太子妃
我雙足點地,奮力的向上一跳,抱住了白色的拂塵。
眼前是一片白光籠罩,拂塵慢慢的往上飄去,一直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這裡只有白光,沒有其他任何的景物。
這裡是幽冥和人界的分界線,只要我鬆手,就會重新跌入永無止境的幽冥深淵中。
恍然睜開眼睛,我躺在師父觀中的榻上。
師父手中舉著一隻拂塵,正慈祥的看著我,「乖徒兒,你終於醒了。」
摸了摸小腹,小腹一片冰涼,我感覺不到寶寶的胎動,心中陷入恐慌:「師父,我的寶寶,我的寶寶……」
「哇」一聲我吐出一口血在地上,身上的力氣就像被抽乾了一樣。
「徒兒,師父正在想辦法治好你的傷,至於為師的徒孫……他……為師修行尚淺,恐怕保不住。哎,要是為師的師父,你的太師父在就好了。」師父歎了一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的……我的寶寶保不住了嗎?
眼淚在臉上縱橫交錯,我的心就像是再次被撕碎了一樣,腹腔裡的血不受控制的從嘴角溢出來。
痛苦折磨的魂靈,可偏偏我選擇了活下去,為了復活星璇苟延殘喘的活下去,我失去了我們的寶寶。
寶寶……
媽媽真的很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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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稱職的母親,媽媽真的很愛很愛你……
我崩潰了,整個人因為失去寶寶,歇斯底里的大吼:「寶寶,不要離開媽媽,寶寶,媽媽就只剩下你了。」
師父無奈的搖頭,手掌掩面,似乎是被我的哀傷所感染了。
辰驍背過身軀,仰著頭,似乎是要讓淚水不那麼容易從眼眶裡跌落。
我身邊忽然有無數個白色的光點起起浮浮,它們給我的感覺,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親切。
它們聚攏在一起,輕輕的落在我的小腹上,小腹中流過一絲暖流,緩緩的我竟能夠慢慢感覺到輕微的胎動聲。
我用手去碰它們,聚攏的光點一下又散了開來,圍繞著我的週身飄動著。
攤開掌心,一隻光點落在我的掌中,是那般的溫柔。
我捂著唇,泫然而淚,是星璇回來了!
是星璇的靈在陪著我!
「星璇,是你嗎?是你回來了嗎?」我大喊著星璇的名字,那白色的光點貼近了我的側臉,就像淺淺的一個吻。
就好像星璇給了我一個回答,「是我,蘇紫,我的靈會守護著你。」
一旁的師父和辰驍看的瞠目結舌,師父沉默了良久,才緩緩的道出一句元好問的詞:「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星璇的靈圍繞著我的週身飛舞,就像是無數的螢火蟲將我包圍,他的靈治好了我內傷,救醒了我的寶寶。兵震八荒
我能感覺到,寶寶在腹中眼角還帶著一絲未干的淚跡,一邊在夢中咂嘴,一邊輕輕的低喚著:「爸爸。」
「師父,你真的會救星璇嗎?他是鬼界中人,您沒有道理救他,不是嗎?」我擦了擦眼淚,凝視著師父。
鬼、道不兩立,當初師父收我為徒,恐怕也是為了能夠處處掣肘星璇。
現在,他肯出手救星璇,說實話,我不怎麼信。
「能救星璇的只有你。」師父極有深意的看著我,然後看了一眼辰驍,說道:「辰驍,此事和你的身世有些關聯,師父覺得你現在還沒有到知道的時候,你先退下吧。」
「是,師父。」辰驍並不好奇自己的身份一樣,低頭拜過,就離開了。
「乖徒兒,你可知為何為師會幫你?」師父問我。
我搖頭,我怎麼會知道,他這般問我,想必是想故弄玄虛,自問自答一番。
果真,師父摸了摸自己鬍子拉碴的下巴,憂鬱的說道:「那黑衣的少年名為鳳雛乃是鬼王之子,自幼便受屬下擁戴慣了,不喜任何人忤逆。星璇為漢室之後,被兄害死於戰場,入鬼界而不墮人格,被鬼王收為開山大徒弟,鬼王已去仙界,鬼界只剩這兩人,兩人相爭已有千年。星璇來自人界,自會對人界有所庇佑,平衡人鬼兩界關係。如今星璇一死,若無星璇庇佑,人界……危矣。」
「既然星璇如此重要,師父,你一定會想到辦法幫我的對不對?」我睜大了眼睛,彷彿看到了希望,從床榻上下來。
膝蓋一彎,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