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你怎麼樣呀?疼不?」陶琳拍打一下我的臉,搖晃了我幾下,我才清醒了過來。
「爹,爹呢?」我一個激靈坐起來,驚慌失措的說道。
「噓,別那麼大聲。」陶琳連忙將我嘴巴摀住,壓低聲音道:「我們現在還很危險。」
我四處看了看,周圍依然漆黑一片,這裡林子深處,透過樹葉的縫隙,依稀能夠看見遠處的城市,燈火通明。
「老姐,你剛才為什麼要那樣,你攔著我做什麼?」我焦急的說道,一起身,身上疼痛的厲害。
陶琳連忙扶著我,扭頭揉了揉眼睛,聲音有些哽咽道:「你以為我願意嗎?爹都是為了我們逃走爭取時間,難道你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
「可是爹只怕……」我想都不敢想,跌坐在地上,頹廢的揪著頭髮,自責道:「是我太沒用了,我為什麼不好好的練功,也不至於那樣。」
「天天你別這樣,連爹都對付不了,沒想到黑狐的人也跟他們狼狽為奸,可是三個高手啊,就算你再練兩年,恐怕也打不過的。」陶琳懊惱的說道。
我心中痛的厲害,懊悔道:「我一定會為爹報仇的,我要親手宰了這幫畜生。」
「你以為我不想嗎,等我們逃走了再說。」陶琳說著扶著我,問道:「能走嗎?我看你傷的也不輕。」
我咬著牙硬撐著站起來,試著走了幾步,渾身都疼,原本雙腿已經受傷,又中了兩刀,感到很是乏力,不由齜牙冒著涼氣。
陶琳過來將我的手搭在肩膀上,說道:「堅持住,等回到城裡,或許會安全了。」
「回到城裡就安全了嗎?陰陽門的人這次傷亡有多重?」我憤憤不平道。
陶琳歎息一聲,說道:「別提了,簡直是太慘了,他大爺的,這群混蛋真可惡,沒想到會被他們堵住。」
「到底怎麼回事,你和爹怎麼會遇見他們的?」我問道。
陶琳扶著我一邊走,一邊悄聲道:「原本爹去了好幾天,說是找到什麼線索,後來派人回來送信,我就帶人趕過去了,可沒想到查來查去,才發現事情比我們想像的還嚴重,當爹意識到危險太大的時候,就和我準備撤退,就在這時候,飛刀門和黑狐的人攔住了我們,於是展開了鬥爭。」
「後來你們邊打邊退,要看打不贏了,所以爹就放了緊急召集令?」我問道。
陶琳點頭,歎息道:「本來以為陰陽門來人救援,會逃過這一劫,誰知道他們這次大規模的行動起來,而且黑狐會親自出馬,飛刀門的頭目都來了。」
「還有鬼面人的那些人,而且從來沒有現身的頭目,身手了得,我和那人過不了幾招。」我想起先前的一幕,不免後怕。
「對手太強了,而且居然都聯手起來,這背後的勢力實在是可怕,要知道光是黑狐那幫人,曾經和爹所在的山海堂就勢不兩立,明爭暗鬥了十多年,何況再加上飛刀門,還有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我想爹說的對,我們要對付的敵人,已經超乎了我們的想像。」陶琳很是感歎,神色凝重,帶著擔憂。
我暗自捏著拳頭,堅定的說道:「不管他們有多強,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會很他們鬥爭到底,這筆血海深仇,我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陶琳表情複雜,眉眼間透著期待,說道:「我相信,天天你會越來越強的,我一直都覺得你是個不簡單的人,你也不會讓所有人失望,現在陰陽門經過這次創傷後,勢必元氣大傷了,如果這次我們能夠逃回去,唯有靠你去撐起一片天地。」
我沒說話,卻加快了步子,陶琳說的很對,如今我爹不在了,我是陰陽門唯一的希望。
「姐,先前爹跟你說了什麼嗎?」我問道。
「說了,我背著他走,他給了我一個東西,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陶琳表情淒然,眸子裡閃動著淚光,頓了頓說道:「我們別說這些了,趕緊走吧。」
我點頭,和陶琳深一腳淺一腳的朝遠處的城市艱難的走著,眼看就要出了林子,希望就在眼前,可是身後立刻傳來了動靜。
「不好,怕是追上來了,你先走,我攔住他們。」陶琳說著轉身就要衝過去。
我回頭看見不遠處人頭攢動,呼呼啦啦的來了一大群的人,殺氣騰騰的圍攻而來,小丑們詭異的笑聲在叢林間迴盪著,透著徹骨的寒意。
我拉住了陶琳,反而沒有那麼的驚慌,冷靜的說道:「要死一起死,要走一起走,你隨比我大,可是我是男人,該我保護你一次了。」
陶琳愣了愣,動容道:「別傻了小天天,再不走來不及了。」
陶琳說完,突然抱著我親了我一下,喃喃道:「好好活下去,不要辜負大家的期望,你行的。」
那一刻我有些不知所措,陶琳一下子就推開了我,吶喊了一聲,眸子裡閃現著凌冽的殺氣,烏龍鞭破空而出,黑色的閃電劃破了夜空,劈啪作響,迎頭就衝了上去。
「找死!」黑狐身體漂浮在半空中,一晃而過,在陶琳打翻了幾個人之後,一道白煙閃現,只聽彭的一聲,陶琳硬生生的被打飛了,整個人跌倒在地上。
「姐……」我喊了一聲,朝著陶琳就衝過去。
「走啊,你傻嗎?」陶琳一個空翻跳起來,再次將我推向了身後,咬著牙,一甩齊耳短髮,欺身向前,凌空躍起,烏龍鞭帶著勁風纏繞而去。
黑狐伸手一抓,卻是一聲霹靂,震的他連忙後退幾步,不由愣了愣。
可是那個鬼面頭目卻斜刺而來,一掌過去,將陶琳的鞭子抓住,朝跟前一拽,陶琳居然沒能把持住,被拖了過去,彭的一聲,陶琳再次跌落在地上。
「老姐……」我狂喊一聲,轉身衝上前去,要跟他們拚命。
可是這也不過是徒勞的掙扎罷了,才不過幾個回合,我愣是被鬼面頭目給摁住了,幾個人一哄而上,將我扭住了,動彈不得。
「就憑你?太弱了,你爹都不行,何況是你們兩個小娃子。」鬼面頭目冷笑一聲,一拳頭過來,打的我五臟六腑幾乎錯位。
「我曹你嗎,你們把我爹怎麼了?」我聲嘶力竭的扭動著,叫喊著,瞪著血紅的眼。
「那個糟老頭,簡直不堪一擊,很顯然已經卡嚓了。」黑狐陰沉的笑聲響了起來,旁邊的幾個小丑發出譏諷的聲音,面目可憎。
「帶走吧,該結束了,真沒勁。」飛刀門的那個半妖人旋轉著手裡的飛刀,一雙冷眼透過長髮縫隙瞥了我一下,搖了搖頭。
幾個人扭著我就要走,沒想到身後響起了陶琳的聲音。
「放下他,你大爺的。」陶琳居然再次強撐著站了起來,摸了摸嘴角的血絲,顯得那麼倔強。
黑狐漂浮著來到陶琳跟前,透過狐狸面具打量她,玩味的笑道:「現在好像有點意思了,這個小丫頭如果是個男人,可不得了。」
「笑個毛線,你們不就是人多嗎?來啊,沖陶姐來。」陶琳說著重新拾起烏龍鞭,可是手臂卻在發抖。
嗖的一聲,半妖人手中寒光一閃,一枚飛刀直接紮在了陶琳的胳膊上,陶琳的手鬆開了鞭子。可是她一伸手將飛刀拔了出來,甩了甩短髮道:「繼續呀,看看能不能扎死我。」
「陶姐,不要了。」我無奈的喊了一聲,看著陶琳身上的血湧動出來,觸目驚心。
可是陶琳卻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好像豁出去似的,說道:「天天,這算個毛線,不就是一死嗎?陶姐我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來啊,你們有種過來,一群廢物,算什麼男人?」
噗嗤一聲,一把飛刀又飛過去,紮在了陶琳的腿上,她一下子倒了下去,卻又伸手拔掉了,朝著旁邊一個人就扔過去,那人猝不及防,仰頭栽倒。
陶琳卻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大義凜然道:「我跟你們拼了……」
沒等陶琳說完,鬼面人一個箭步竄了過去,身形一晃就揪住了陶琳的脖子,一隻左手直接將陶琳給提了起來。
陶琳手忙腳亂的踢打著他,可是卻很是無力,那鬼面頭目陰冷的說道:「留著你也沒有用,再玩下去只是耽誤時間。」
「不要殺她,住手啊。」我眼看鬼面頭目要動手,不由喊了起來。
「小子?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有什麼資格?除非你求我,也許我會心軟也說不定。」鬼面頭目透過面具,眼神十分的得意。
「天天,別求他,你要有點出息。」陶琳聲音哽咽,臉色蒼白,似乎將要窒息。
那一刻我什麼也顧不了,無力的說道:「我求你,放過她,你們想怎麼樣,衝著我來。」
其他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充滿了嘲諷,那個鬼面頭目卻依然不肯放手,都聽得見骨頭碎裂的聲音了,他繼續用力掐著陶琳的脖子,陰沉道:「這樣太沒誠意,如果你跪下的求我的話,或許我會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