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我驚慌失措的抱著蘇月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那麼無力的倚在我的懷裡,一動也不動,毫無聲息。
那一刻我覺得頭腦裡一片空白,好像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心都是麻木的,我甚至不敢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因為我擔心,是我害怕的結果。
我就那麼摟著她,挨著她的俏臉,眼淚不爭氣的流淌下來。
蘇月兒,她為了我,卻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而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我覺得我真沒用。
「來人啊,快點來救命。」我拍打著冰封的洞口,一直到虛弱無力,才停了下來,可是外面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
我搖晃著蘇月兒,可是她一點反應都沒有,臉色卻是那麼的安詳,就好像睡著了似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哭累了,胳膊也酸痛了起來,而蘇月兒,她在我懷裡漸漸的冰冷了,一點一點的,生命在逐漸的消失。
「不,這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夢。」我使勁的扇了自己幾耳光,很響亮,等我清醒了一些,我手顫抖的去試探蘇月兒的氣息。
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直愣愣的無法接受這個現實,蘇月兒,她沒有了呼吸。
我像個傻子一樣那麼癡癡的望著她,望著她依然俊俏的臉龐,她漂亮的眉眼,她好看的嘴唇,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覺得自己都快要沒有知覺了,我終於哽咽著哭出了聲音來。
我一會兒笑一會兒哭,我責備自己為什麼不阻止她給我吸出毒,我扇著自己的臉,我用頭碰撞著牆壁,我將蘇月兒摟起來,感受著她漸漸的變得冰冷,我耳邊迴響著她說的話,她說要嫁給我,嫁給我這個呆子,可是我沒有想到這是她最後的話。
我都沒有來得及回答她,她就這樣離我而去,悄無聲息。
「為什麼,你為什麼說話不算數……」我喃喃自語,完全崩潰了,我覺得自己已經瘋掉了,我親吻著她,試圖將她喚醒,可是她依然對我愛理不理。
我跪在那裡,腦海裡閃現著和蘇月兒的點點滴滴,像是刀子一樣戳著我的心。
「呆子,你還愣著做什麼?去給我把衣服拿過來噢。」
「誰讓你坐我的車呀,我是讓你去坐公交車,真是笨死了。」
「死呆子,以後別說你認識我,我在學校會被人笑話的啦,聽見了沒有?」蘇月兒在我耳邊說著悄悄話,那麼的天真。
「你說什麼呀,誰是你未婚妻,你真不要臉噢,騙子。」蘇月兒嘟著小嘴,羞怒的瞪大眼睛。
「給我滾出去,以後別讓我看見你,真是的,我才不要,就不要是你的未婚妻啦。」蘇月兒那麼高傲的望著我。
「把我的漫畫本還給我,不許看,你給我撿回來,你個壞蛋。」蘇月兒氣呼呼的衝出去,整個蘇家別墅為之動搖。
「我一定可以的,一定會學會游泳的。」蘇月兒跳進了游泳池,卻在水裡撲騰了起來。
「你,你剛才居然吻了我,你滾啦,不要你管。」蘇月兒推開我,她又羞又急。
「你剛才一直在這裡躲著嘛,你都看見什麼了?」蘇月兒捂著心口,慌亂的瞪著我。
「我,我什麼都看見了,不是故意的。」我誠惶誠恐的說道。
「快走呀,開我的車,誰要坐自行車噢。」
「自行車也是車,快跑。」我帶著蘇月兒,身後一幫人在追趕,她卻跌落了下來。
「別怕,有我在呢,我要是死了,你划不來,因為我還欠你們家學費呢。」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個噢。」蘇月兒在我身上擰了一下,氣鼓鼓的。
「我是他的未婚妻呀,你們誰都不許碰他,否則我讓保鏢打你們噢,明天你跟我走。」蘇月兒盛氣凌人,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你連小熊熊都不如,給你買個衣服你還不要,愛要不要,你走。」蘇月兒跺著腳,很是氣惱。
「你給我回來,今天過節,便宜你了,再不聽話,我不理你了。」蘇月兒朝我揮手,語氣不容置疑。
「你說我美嗎呆子,你好好看啦。」蘇月兒穿著漂亮的格子裙,笑顏如花,自豪的在我面前轉圈。
「美,你最美了,生日快樂。」我嘿嘿的笑著。
「你來做什麼呢?這湖邊很危險。」
「我就要來,不是你發的短信嗎?」
「快點吻我,你笨死了,到底會不會嘛?」
「從今天開始,你只能對我一個人好,不許看別的女人,不許想別的女人,要聽我說的所有的話,不管我去那裡,你都要跟著,還有噢,你要認為我是全世界最漂亮的,你說是不是呀?」蘇月兒揪著我的耳朵,漂亮的眸子瞪的大大的……
「蘇月兒,你是最漂亮的,永遠都是……」我眼淚都流乾了,附在她身上,感到天旋地轉,完全像是一個木偶人,沒有了蘇月兒,我的靈魂已然被掏空,我就那麼抱著她,貼著她冰涼的臉頰,使勁的敲打著冰封的洞口,直到意識漸漸的喪失……
「咚咚」的聲音從外面緩緩的傳了過來,迷糊中,我隱約聽見了有人在喊著什麼,夾雜著狗吠聲,當一股冷風嗖嗖的灌進來的時候,我艱難的睜開了眼睛,模糊中看見大熊舉著巨斧,柳媚兒吃驚的捂著嘴,而旁邊,小熊熊蹲在地上,歪著頭看著我們。
「少主……」大熊驚恐的丟掉了斧子,過來拉著我。
我死死的摟著蘇月兒不鬆手,直到柳媚兒哽咽的哭著,她說,少主,蘇小姐已經死了。
「沒有,胡說八道,你們都滾啊。」我艱難的揮著手,不允許任何人靠近蘇月兒。
「這,這是咋回事啊,這肯定哪兒搞錯了。」大熊撓著頭,懊惱的蹲在地上,揪著頭髮。
柳媚兒淒然的望著我,小心翼翼的勸道:「少主,你不要這樣,我們應該離開這裡,而蘇小姐……」
「她沒有死,月兒怎麼會死,你們都是騙子,你們走,我要在這裡陪著她。」我發瘋一樣的嘶吼著,眼睛通紅,渾身發抖。
柳媚兒嚇的閉了閉眼睛,嘴唇哆嗦著,很艱難的走到一邊去,掩面而泣。
寒風夾著風雪飄灑,我瞇縫著眼望著天空,眼神空洞無神。
「少主,你這樣下去怎麼搞,人死不能復生啊,要我看你要麼帶蘇小姐回去,要麼,就火化了吧,我們還要趕路。」大熊甕聲甕氣的嘟囔著。
「我不回去了,你們回去吧,帶上這個。」我將背包丟給了大熊。
大熊接過去,搖頭道:「光這個不夠啊,還有如月露啊,少主你被犯糊塗了,蘇東山還等著我們救呢,這可是少夫人生前的願望,總不能半途而廢,所以……」
「別說了,我哪兒也不想去,讓我和月兒呆一會兒。」我聲音嘶啞的說道。
柳媚兒揉著眼睛,輕輕的推了大熊一下,拉著他到林子裡去生了火,拿過來放在我們身邊,然後連忙離開,他們倆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誰也不說話。
小熊熊嗚咽著,它似乎知道一些什麼,圍著我和蘇月兒打轉,時不時的仰頭嚎叫一聲,悲愴的聲音在山谷間迴盪著,傳了很遠,很遠。
那天,我摟著蘇月兒一整夜,她像是熟睡的美人,那麼安靜的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
我保持著那個姿勢,一直到第二天黎明,卻再也撐不住,眼前一黑就一跟頭栽倒了下去,完全失去了意識。
「少主,哎呦喂……」大熊懊惱的衝過來,他終於掰開了我的手,將我拖到了火堆旁。
柳媚兒給我嘴裡灌水,用打來的烤肉捏碎了丟在我嘴裡,她慌慌張張的給我處理傷口。
「你還站著做什麼呢,快點把蘇小姐抬過去啊。」柳媚兒焦急道。
「那,那怎麼處理啊,燒了?」大熊無奈的問道。
柳媚兒無奈道:「難道要帶這她的屍體上路嗎?我們已經損傷慘重,好不容易拿到了靈寒之花,眼看再找到寒月露就可以了,至少我們還有希望回去救蘇東山。」
「這,這少主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傷心死的,媚兒娘子,要是你死了的話,我也不想活了,我肯定比少主還要傷心的。」大熊粗聲粗氣的說道。島盡反巴。
「你怎麼不說點好聽的,你咒我死是不是?現在就剩下我們三個人了,誰都不能死知道不?」柳媚兒幽怨的白了大熊一眼。
大熊找來了很多柴禾,架在了一起,將蘇月兒扶了起來,準備放進柴禾裡,他猶豫了一下愁苦的說道:「媚兒娘子,沒想到少夫人命這麼不好。」
柳媚兒仔細看了看蘇月兒,淒楚的說道:「哎,這是誰都料不到的事情,只是少主怕是很難過這一關,趕緊燒了吧,然後把骨灰收起來,我們帶著少主早些趕路,哎,真是可憐,她一個千金大小姐,沒想到落到這樣的下場,紅顏薄命啊。」
「少夫人,你可別怪我們狠心,少主他眼看都不行了,你就保佑他和我們一路平安,找到藥草,能夠救活你爹吧,大熊給你磕頭了。」大熊磕了幾個響頭,舉著火把,準備點上。
小熊熊卻嚎叫了起來,過去撕咬著大熊,齜牙咧嘴的。
「你別鬧,讓開點。」大熊說著將小熊熊趕走,剛要去點上火,不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