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兒怎麼了?快點說。」我心裡一緊。
「蘇,蘇月兒,她,她……」石頭急的抓耳撈腮的,硬是說不出來。
啪的一聲,旁邊的耗子給了他一巴掌,怒斥道:「唧唧歪歪的,現在繼續說。」
石頭愣了愣,翻了翻白眼道:「她,她保鏢來了。」
我不由一怔,趕緊出去,一瞧,果不其然,有幾個蘇家的保鏢在門口等著我。
「你們找我有事?月兒讓你們來的?」我沒看見蘇月兒,心裡有些失落,卻又很期待他們的回答,那一刻我多麼希望蘇月兒回心轉意呢。
「對,小姐讓我們把這個交給你,稍等。」保鏢說著到車上去拿東西。
「臥槽,天哥,校花會不會,給你寫了情書?」石頭捂著臉,嘿嘿的笑道。
我倒是很希望是石頭所說的那樣,但是當我看見保鏢扔給我一個包袱的時候,我徹底的冷了心。
沒錯,那是我在蘇家的生活用品,我的牙膏牙刷,鞋子什麼的,還有幾件衣服,蘇東山讓孫叔給我買的,還有幾套,是蘇月兒親手給我挑選的,現在都還給我了。
我當時心裡真的很難受,有種被拋棄的意思,傻愣愣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或許,蘇月兒這次真的傷了心了,根本不屑聽我解釋,在她眼裡,我什麼都不是了。
「我日,你們什麼幾把意思,還把天哥的東西都拿回來了,怎麼著,那蘇月兒還真這麼狠心,我們天哥可是她未婚夫哪。」耗子齜著牙,很是惱怒的吼道。
「這是小姐的吩咐,我們只是照辦,沒有其他事,我們先走了。」保鏢說著,轉身上車去。
石頭跳過去就攔住了,揮舞著雙節棍吆喝道:「臥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這裡是菜園子?說清楚點。」
「我們只是按照命令辦事,請行個方便,別胡鬧。」幾個保鏢也不甘示弱。
「怎麼著,想打啊,來,來啊。」石頭將雙節棍揮舞的虎虎生風的,一副挑釁的樣子。
「夠了,石頭,讓他們走吧,沒什麼好說的。」我木著臉,懊惱的說道。
石頭翻了翻白眼,不依不饒,上去揪著一個保鏢道:「臥槽,你們不知道,天哥為了蘇月兒,那是肝腸寸斷,吃不下又睡不著啊,回去告訴你們家小姐,有點良心就來看看天哥。」
「鬆開,蘇家的事,輪不到你來插嘴。」保鏢們火了,推開了石頭。
「我尼瑪,我捏死你。」石頭一急眼,跳過去摟著一個保鏢的脖子,就給掀翻在地上了,其他幾個保鏢見勢不妙,上去就要圍攻。
耗子和幾個兄弟連忙衝過去,眼看就要動手,雙方劍拔弩張,誰都不甘示弱。
「行了,都別鬧了,還不嫌丟人嗎?」我吼了一聲,讓他們讓開。
幾個保鏢憤憤不平的瞪著眼睛,繼續朝車上走。
「不好意思,這些東西不是我的,麻煩你們帶回去,這是屬於蘇家。」我將那幾件好衣服都丟給了保鏢,突然意識到,我和蘇月兒相愛一場,什麼紀念都沒落下,我太窮了,沒送給她任何東西。
保鏢們也不客氣,嘟囔道:「小姐說了,你不想要就扔掉,這東西拿回去也沒用。」
「我日,你們蘇家太欺負人了吧?」耗子不爽道。
「噢,對了,小姐還說了,以後和你沒有任何關係,希望你別再給她打電話了,她不會接的。」
我點點頭,沒想到蘇月兒會這麼絕情,真的是要一刀兩斷嗎?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我在她眼裡,任何錯誤都犯不得嗎?
「對了,這個東西忘記給你了。」保鏢說著,直接丟了過來。
我一失神沒接住,掉在了地上,摔開了,那不過是個鐵質的項鏈,上面幾顆翡翠玉片,我突然想起來,那天我和蘇月兒在街上,我買給她的地攤貨,是一對的,當時蘇月兒還說好醜,沒想到她還留著的。
「我尼瑪,你們是什麼態度,撿起來。」耗子惱怒的吼道。
那保鏢也有點尷尬,嘀咕道,又不是什麼值錢東西,蘇家鑽石都不稀罕。
「臥槽,你欠揍是不是?」石頭說著又要衝上去。
「夠了!謝謝你們送這些過來,你們走吧。」我蹲下去,把摔碎的項鏈撿起來,除了那塊心狀的鐵質吊墜,其他的都摔碎了,果然是便宜貨,不堪一擊。陣土帥圾。
這讓我悲哀的想,我和蘇月兒的感情,也像是這個便宜貨吧,很脆弱不是嗎?
望著保鏢們開車絕塵而去,我瞇縫著眼自嘲的笑了起來。
「臥槽,不像話,老子分分鐘捏死,捏死你嗎的。」石頭不服氣的翻著白眼。
耗子說,天哥你甭放在心上,大不了再找個媳婦,只要你一句話,整個學校的女生還不是蜂擁而至,這城西街現在哪個不知道你天哥的名聲。
「就是,校花,我看是個笑話。」石頭沒好氣的說道。
「沒事,都過去了,有個幾把好說的。」我冷笑一聲,把項鏈收起來,看了看脖子上的那個,這或許是我送給蘇月兒唯一的東西。
「誰陪老子喝點酒?」我到酒吧去,讓服務員拿了點酒來,灌了一口,胃裡頓時翻江倒海,喉嚨裡像是什麼堵住了似的,立馬乾嘔起來。
「臥槽,天哥,你不能喝,傷心個幾把。」石頭過來把酒拿走了。
「是啊天哥,你吃點東西,幾天不吃,其實我覺得那個瑩瑩挺適合你的。」耗子摸了摸耳朵道。
我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胡說八道個幾把,瑩瑩和我怎麼可能,我把她當妹妹。」
「那陶姐呢,陶姐咋樣?」石頭湊過來問道。
我砸了他一拳頭,我知道他們還不知道我和陶琳的關係,我說道:「別廢話,陶琳跟我更不可能。」
「我日,陶姐太瀟灑了,天哥哪兒受得住,使不得,瑩瑩還不錯。」耗子堅持道。
「那怕個幾把,臥槽,陶姐對天哥很好啊,比蘇月兒對天哥好。」石頭辯解道。
「都別幾把囉嗦了,要麼喝酒,要麼滾蛋。」我說著又開一瓶酒,彭的把門關上了,不管他們怎麼踹門,我都不理不睬,可是一喝,眼睛就酸酸的,心裡堵得厲害。
我頭暈目眩,覺得自己就是個傻比,於是又醉了,這一醉,又躺了兩三天。
這期間,我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從前,那個不自信的軟蛋,一個任人欺負的懦夫,好像心被掏空了似的。
我想我應該是偷偷的哭過的,曾幾何時,我感歎命運,我以為一切都改變了,我曾經對蘇月兒很排斥,因為她的刁蠻和任性,她的小心眼和壞脾氣,可是後來,我是何時對她心動的?
是從我和她被抓到郊外的那個晚上?還是我和她被人追殺,在臭水溝裡躲避殺手,還是那天在雲湖裡,我們被凍得要死不活?
我忘記了,反正一想起來,我就他嗎的難受,我吃什麼吐什麼,胃被酒燒壞了,兄弟們還叫醫生來給我打針,我突然間就很是沉默和頹廢。
蘇月兒可真夠狠心的,難道她對那些事,一點也不記得,一點也不珍惜嗎?還是說,對於她來說,一句話就可以隨意的任性?
在這期間,楊倩雯來看過我兩次,她依然覺得很自責,我連勸她的力氣都沒有,她還是那麼溫柔,她讓我好好的休息,她心疼的樣子,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我又讓她擔心了。
可是我該對楊倩雯說什麼呢,我只能強裝顏笑,我說我只不過是病了而已,但是楊倩雯並不信,她照顧了我半天,還給我熬了粥。
可是我一喝還是吐了,楊倩雯憂心忡忡,她要不是怕耽誤了學校的課,她肯定會繼續留下來的。
我讓天義堂的兄弟護送她上下課,而我在昏暗的房間裡,連燈都不開。
「解鈴還須繫鈴人啊,你這樣下去,只會越來越消沉。」沈末來勸我,他總是那麼的飄飄然,好像已經看穿了人世繁華,胸有成竹。
我讓他滾蛋,我讓所有的弟兄們都滾蛋,我對他們發脾氣,又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問世事。
「天哥這樣搞下去,何時是個頭,沒想到傷的這麼深,這蘇月兒把我們天義堂害慘了,要不然我們給天哥找個女人來陪陪他?」兄弟們在外面議論起來。
「找哪個來,心病還須心藥醫,主公這樣,或許也是個磨礪,男人必然經歷傷痛才能成長,這是主公的一個劫難。」沈末語重心長道。
「劫難你麻痺,臥槽,那你不是會算嗎?你算算天哥和蘇月兒會,會和好嗎?」石頭翻著白眼道。
耗子說,我覺得楊倩雯其實不錯,她來的時候,天哥還吃了點東西,要不我們再把她叫過來?
「廢話,楊倩雯和天哥,那是師生,治不了愛情的傷,跟姐姐似的。」星仔不以為然道。
「那要不我們去叫蘇月兒來?」耗子提議道。
沈末搖頭道:「主公都聯繫不上,何況她怎麼會理會我們,這事還得靠他自己度過,我算過了,主公必遭此處劫難,正所謂……」
沒等他們說完,我打開了門,他們頓時噤若寒蟬,我看了看他們道:「我去找蘇月兒說個清楚。」
幾個人頓時面面相覷的,不解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