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會沒命的,不要……」楊倩雯追出來的時候,我已經邁開了步子。
我怔住了,聳動一下肩膀,暗暗的捏著拳頭,回頭看了楊倩雯一眼。
我沒辦法忘記那一刻她的樣子,她的憂心忡忡,她的哀怨,她臉頰上滑下了一滴淚,還有她深深的無奈。
對不起楊倩雯,從此刻起,我再也做不了一個好學生了,再也不是第一次在學校門口遇見你的那個明天了,我只能讓你失望。
「走。」我決然的回頭,天義堂的兄弟們默默的跟著我,夜裡的寒風裹著雪吹打我的臉,有些麻木,我突然想起幾個月前,我答應楊倩雯說,老師,我會好好讀書,將來考上大學,你等我幾年,我做你的男朋友。
身後,楊倩雯的呼聲越來越小,我們上了車,她隨著奔跑了幾步,險些滑倒了,我透過窗戶看她。
她扶著路燈桿喘著氣,昏暗的光映著她那張美麗的臉,溫柔如水,幽怨深深。
那時候我就想,我是個背信棄義的人,我曾經說的話,就是一些狗屁不如的謊言。
「那邊有什麼消息?」車子開過幾條街,我回頭問沈末他們。陣雜估弟。
「已經安排好了,我在這裡下車,耗子會跟你講,這幾天我們一直在按照先前的計劃行事,這次有了由頭,就可以出師有名,光明正大了。」沈末搖了搖扇子,微微沉吟片刻道:「主公,看你的樣子,似乎並沒有準備好,還在糾結什麼?」
「廢幾把話,老子都來了,都跟雄鷹幫下了挑戰了,還有什麼好顧慮的。」我白了沈末一眼,又道:「雄鷹幫始終是我們心頭大患,不除掉他們,誓不罷休。」
「臥槽,天哥,那你剛才跟楊倩雯,搞的依依惜別似的,你猶豫個幾把?」石頭翻了翻白眼,耍著手裡的雙節棍。
武恭瞪著銅鈴般的眼,握緊手裡的錘子道:「天哥是個多情的人,你不是第一次看見了,用心打架,別廢幾把話。」
這時候車子停了,沈末下去,示意我過去,在我耳邊嘀咕了一陣道:「大概是這樣,主公務必保重,我們待會兒見,一定要一鼓作氣消滅雄鷹幫,佔領城西街,還大家一個太平。」
「好了,曉得了,你注意。」我拍了拍沈末的肚子,關上了車門,車子繼續朝前面走。
耗子齜著大板牙,摸了摸招風耳說道:「天哥,根據情報,我們瞭解到,雄鷹幫手底下大概有一兩百人,如果硬拚肯定不行,我們的計劃是各個擊破,今天你放出話去了,那個翔子回去也跟山鷹說了,山鷹鼻子氣歪了,叫了不少人,說等你去送死呢。」
「鹿死誰手還未嘗可知呢,今天總算要個了斷。」我咬著牙,又道:「這一招聲東擊西,能湊效不?情報可靠嗎?」
「應該沒問題,雄鷹幫的幾個地盤,我們都派了人進去臥底打探,除了幾個酒吧,還有幾個賭博場所,大概人數都差不多,每個地方有一二十個人看著,之間相隔有段距離,支援的話要花幾分鐘,所以我們要速戰速決。」耗子一五一十道。
「老狗安排好了?」我問道。
「那是當然的,他可是個重磅戲,而且你打電話後已經出發了,估計這會兒都幹上了。」耗子賊賊的笑了起來。
「臥槽,你們,你們咋知道山鷹的情報的?」石頭納悶道。
我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管那麼多搞毛,一會兒打起來賣力點就是。」
「臥槽,老子,老子分分鐘捏死他們。」石頭說著捏緊了拳頭。
我望著窗外,今晚的雪似乎特別的大,無論如何,將會是一場大戰。
晚上八點,城西街區一家賭場,裡面正熱鬧紛紛,幾個漢子背後別著砍子,在門口抽著煙,眼神警惕的注視著每個進出的人。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可否行個方便,我們已經幾頓沒吃飽飯,大發慈悲,佛祖會保佑你們生意興隆的。」一個戴著布帽子的人,一手裡拿著一把鐵掃帚,另一手拿著一個破碗,朝著看門的一個漢子抖了抖,目光炯炯的瞥了一眼賭場,正是老狗。
「滾蛋,哪裡來的野和尚,老子不信佛,不走老子削你個禿驢。」那漢子不耐煩的白了老狗一眼,伸手揮舞一下驅趕。
「莫要嗔怒,我看你印堂發黑,眉目帶有血光之災,今天恐有大難,若是肯破財消災,或許還能夠倖免於難。」老狗一本正經的說著,單手豎掌,不動聲色。
「臥槽你麻痺,你狗日的有病吧,老子……」那漢子話沒說完,一拳頭轟擊過去,卻被老狗輕輕一掌捏住了,再一推,那漢子一跟頭就倒在地上了。
其他幾個漢子一看火了,暴怒一聲,紛紛抄起了砍子,朝著老狗就圍攻而去。
老狗不慌不忙,站在原地,手中破碗一飛,扣在了一個漢子臉上,那漢子伸手拉了半天都拉不下來,急的像是無頭蒼蠅似的亂竄,撲通一跟頭跌倒了。
說時遲那時快,老狗眉眼間閃過一絲肅殺之氣,在一把砍子到達之前,手中鐵掃帚旋轉出去,匡噹一聲脆響,砍子飛落,你漢子頭上已經挨了一棍,媽呀一聲喊叫,倒地暈死過去。
不等另外兩個漢子近身,老狗手中鐵掃帚啪啪兩下掃出去,帶著一道道勁風,周圍的雪花被吹起來,紛紛揚揚過後,兩個漢子已經四仰八叉的躺了,滿地打滾。
「阿彌陀佛,得罪了。」老狗摸了摸絡腮鬍,不緊不慢的朝賭場裡走。
這會兒,幾個聞聲趕出來的漢子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扶著一個人問道:「你麻痺的,哪個打的你撒。」
「那,哪個和尚,快攔著他,疼死老子了,哎呦。」那人痛苦的伸手指了指。
「曹你麻痺的,給老子站到,雄鷹幫的地盤你也敢來搗亂,活膩了吧?」領頭的漢子怒吼一聲,帶人正要衝上去。
突然從兩邊來了七八個小和尚,手裡的棍子揮舞的虎虎生風,一邊走一邊喊道:「賣藝啦,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來看看解悶,今日來此寶地,還請行個方便啦……」
「我尼瑪,今天是撞了邪了嗎,都給老子滾蛋,你們去攔著那拿掃帚的。」領頭的漢子火了,衝到門口就沖小和尚們吼道:「你奶奶的,幾個小比崽子,滾回去找你們娘去。」
「我們沒有娘,只是暫時在這裡賣藝,行個方便。」一個小和尚不慌不忙的豎起手掌。
「我日尼瑪,我呼死你。」那領頭的一著急就衝上去了,豈料腳下被棍子給絆住了,一個趔趄就撲倒下去,旁邊幾個小和尚連忙伸出棍子挑著他的胳膊腿。
「施主,為何行此大禮,承受不起,走你……」隨著小和尚一聲暴喝,辟里啪啦之聲不覺於耳,那棍子落地之聲如同鞭炮炸響,那領頭的漢子硬生生的被拋出去了,重重摔落在地,臉撲在雪堆裡。
「打死這些小禿子,我日,哎呦……」領頭的漢子還沒有說完,一根棍子破空而去,砸在他頭上又彈回了小和尚的手裡,那傢伙搖搖晃晃的就躺地上動彈不得了。
此時此刻,在賭場裡,兩個漢子已經飛出去了,老狗腳一蹬地,急速而去,一招連環腿,愣是讓幾個賭桌翻了起來,塵土飛揚。
原本鬧哄哄的賭場,更是炸開了鍋,賭客們紛紛的躲避,慌慌張張的朝外面跑。
十多個漢子揮舞著砍子就朝老狗撲過去了,不等他們出手,背後紛紛被打了好幾棍,回頭一看,幾個小和尚不知道啥時候衝進來了,將他們圍了個團團轉。
老狗鐵掃帚凌空一揮,分了開來,一手做盾一手持棍,虎虎生威,怒喝一聲:「羅漢陣,破!」
隨著老狗話語剛落,小和尚們紛紛凌空挑起,手中棍棒朝著漢子們的腦殼痛擊,瞬間連成了一道道關卡,硬生生的將他們卡在了中間。
漢子們想要退,老狗在身後鐵掃帚狂戳而去,這下他們被兩面夾擊,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
「他嗎的個熊比,這天氣要把人凍死啊,搞兩杯酒熱乎一下哥們。」城西街的一處酒吧門口,的士高勁爆火熱,門口幾個看場子的漢子抱著胳膊瑟縮著,不停的跺著腳。
一個漢子拿著酒瓶出來,仰頭灌了一口,齜牙咧嘴道:「來撒,怕個幾把,這酒帶勁。」
「我日,搞不得,你沒聽鷹哥發話,說今天神勇幫那個剛上位的小狗日的,想來對付我們雄鷹幫呢,要我們都機靈點,守好這裡。」另一個漢子連連搖頭道。
「幾把毛線,那小狗日的還沒斷乃吧,來這裡送死嗎?就是吹吹牛比的,大話哪個不會說。」拿酒的漢子不以為然道。
「臥槽,這可不一定,先前二當家血狼,還有蛤蟆哥,再就是從神勇幫出來的翔哥,都毀在那小子手裡了,這小子可輕視不得。」旁邊一漢子嘀咕道。
「切,我看你們就是自己嚇唬自己,我還不信這大冷天的,他們還敢來送死,我砍死他。」喝酒的漢子紅著脖子,好像喝高了。
「甭管跟你胡說八道了,來客人了,去看看。」另一個漢子說著望著門口停著的兩個車子,呼呼啦啦下來一群少年,他過去甩著膀子道:「都是他嗎的學生吧,成年了沒有撒,帶了幾多錢就來喝酒,我們這可沒個萬兒八千塊的,可不能隨便進出。」
「萬兒八千的沒有,不過大卸八塊還是可以的。」隨著話音剛落,我提著一把砍子緩緩的走了出來。
「臥槽,你他嗎的誰,說話這麼狂妄,想死是吧,小比崽子,不打聽下,這裡是……」
「這裡是雄鷹幫的地盤,不用你介紹了,老子幹的就是你們!」我打斷了那漢子的話,一砍子就將他劈翻在了地上,現場頓時一陣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