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美麗的少婦,穿著合體的裹胸晚禮服,有著潔白的臉蛋,俏麗的笑容,渾身珠光寶氣,婉約大方。她挽著蘇東山的胳膊,一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裡,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她的出現,很顯然立刻就成為了矚目的焦點,我想,我應該暫時叫她蘇夫人。
我聽見有人在說,這就是蘇東山的女人啊,真是不簡單的一個人,有點手腕。
的確,無論是從氣質還是樣貌上,蘇夫人都稱得上佼佼者。
可是蘇月兒呢,她一看見蘇夫人,眼裡就充滿了敵意,俏臉上泛著怒氣,撅著小嘴滿不高興。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蘇夫人,蘇東山能在這個重要場合讓她出來,想必就等於公開了蘇夫人的身份了。不過從年齡上來看,蘇夫人可以做蘇月兒的姐姐了。
我並太瞭解蘇月兒的身世,關於她媽媽的事,我也從來沒有聽蘇月兒提起過。
「月兒,你過來。」蘇東山微笑著看著蘇月兒,眼神裡透著期待。
蘇月兒遲疑了一下,還是走到蘇夫人的跟前,只是沒什麼好的表情,儘管蘇夫人對蘇月兒笑盈盈的。
「月兒,今天是你的生日,你阿姨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蘇東山慈愛的看著蘇月兒,然後朝蘇夫人點點頭,並且讓出了位置。
蘇夫人拿出了一個精緻的盒子,裡面是一條璀璨奪目的鑽石項鏈,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裡,微笑著說道:「月兒,我可以為你戴上嗎?」
蘇月兒沒說話,她水靈靈的眸子裡透著不悅,我看見她的小拳頭緊捏著,好像在隱忍著什麼。
周圍的人似乎都很期待這一幕,蘇夫人在眾人的注視下,她一問蘇月兒是默認了,於是蘇夫人將項鏈湊到了蘇月兒的脖子上。
就在這時候,蘇月兒突然伸手打了一巴掌,漂亮的項鏈從蘇夫人的手中滑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台下,發出了一陣唏噓感歎。
蘇夫人臉色瞬間變得很是難堪,她強顏歡笑的過去將項鏈撿了起來,嘴唇抽搐了一下,依然好言好語道:「月兒不太喜歡嗎?」
蘇月兒輕哼了一聲,表情很是不屑,她輕咬著紅唇,精緻的俏臉上泛著敵意。
「月兒!」蘇東山劍眉間閃過一絲凌厲,語氣帶著責備,看的出來因為當著眾人的面,他不好發作,但是他看蘇月兒的眼神,很是慍怒。
蘇月兒倔強的挺著胸脯,不服氣的看著蘇東山。
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對父女這樣過,似乎隨時都會反目成仇。
「噢,不要緊的,月兒我敬你一杯酒吧,生日快樂哦。」蘇夫人連忙圓場,她端了兩杯酒過來,遞給了蘇月兒一杯,可是蘇月兒愣著不肯接。
我在旁邊看著,那些賓客們已經在悄聲的議論了,原本溫婉得體的蘇家大小姐,此刻卻在眾人矚目下鬧起了脾氣,怎能不引起話題。
蘇東山咳嗽了一聲,他過來在蘇月兒肩膀上拍了拍,剛想說什麼,卻被蘇月兒甩開了。
「月兒,你阿姨敬你酒呢。」蘇東山的聲音不大,卻是不怒而威。
蘇月兒失望的看了蘇東山一眼,她伸手從蘇夫人手裡接過了酒杯,還沒有端起來,就直接掉在了蘇夫人的身上,摔在地上支離破碎。
於是那紅酒立刻沾染了蘇夫人漂亮的衣服,一片血紅。
台下頓時唏噓一陣,蘇夫人臉色煞白,卻依然勉強歡笑。
蘇東山趕緊卻給蘇夫人擦拭,他瞪了蘇月兒一眼,充滿了責怪。
「沒關係的,換一件就可以了,月兒你沒事吧?」蘇夫人眉眼間帶著慌亂,把委屈隱藏了起來。
「對不起,我有點不舒服,我想回房間休息了,各位請盡興。」蘇月兒說著苦澀的一笑,朝大家點點頭,然後頭也不回的拂袖而去,氣嘟嘟的走進了別墅裡。
猛子和幾個保鏢連忙跟上了蘇月兒。
現場一時間議論紛紛的,不過大家心知肚明,誰也不敢明說,只是看著蘇東山該如何收場。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蘇東山笑容可掬,有些尷尬的說著,他拉著蘇夫人朝別墅走,自然是要去給她換一件衣服了。
「明天,你去看看月兒。」我沒有料到蘇東山在經過我的時候,低頭跟我這麼說了一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拉著蘇夫人朝樓上走。
我本不願意去干涉蘇家的事,然而我想到蘇東山對我的照顧,想到蘇月兒那幽怨的樣子,我心裡有點不大痛快,我可以看著蘇月兒打鬧發脾氣,可以看著她無理取鬧,可是我到二樓的時候,看見她在房間裡默默的坐著,背對著門口,肩膀在微微的發抖,我心裡突然揪了起來。
「蘇月兒,你沒事吧?蘇叔叔讓我來看看你。」我站在門口,有點不知所措。
蘇月兒回過頭來,她手裡抱著一個相框,那上面是一個年青女人的照片,有著和蘇月兒相同的眉眼和臉頰,正在微笑著,美不勝收。
我看見蘇月兒漂亮的大眼睛裡,眼淚在打轉,倔強的不肯落下。
她回頭瞥了我一眼,又轉過身去,看著手裡的照片,沉默不語。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蘇月兒這個樣子,幽怨而難過,即便是在她每次遇見危險的時候,也不是這樣的,那是一種極度的脆弱和無助,而不是恐慌和害怕。
「你怎麼哭了?」我覺得我說了一句廢話,我有點慌亂的把紙巾遞給蘇月兒,她淚眼朦朧的看了看我,卻依然低著頭看著相框上漂亮的女人。
「這是你媽媽?」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蘇月兒點了點頭,晶瑩的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滴在了相框上,她連忙伸手去小心的擦拭。
「你媽媽呢?」我覺得我的問題很傻。
蘇月兒怔了怔,她搖搖頭,緊咬著紅唇,什麼也不說。
我看著很是著急,撓撓頭道:「大家都在等你呢,晚會沒主角可不行啊。」
蘇月兒欲說還休,伸手抹了一下眼睛,哽咽道:「她沒有我媽媽漂亮,不是嗎?」
「沒有,絕對沒有的,連你都不如。」我連忙回應她。
蘇月兒撅著小嘴,淚水連連的望著我說道:「真的嗎?」
「真的,我看了她就有氣,我也不喜歡她。」我不知道我這樣說,蘇月兒會不會好受點。
「謝謝。」蘇月兒居然說了謝謝,她第一次對我說謝謝。
我認識她有段時間了,沒想到她也會說這個詞,我當時不知道是什麼心情,我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我試著去給她擦眼淚,她居然沒有動。
「沒必要傷心,你今天那麼美。」我由衷的說著,替蘇月兒拭去淚水。
蘇月兒俏臉上泛起了一絲苦澀的笑意,她眨了眨長長的眼睫毛,低著頭看著相片,喃喃的說道:「我想我媽媽了,好想。」
那一刻我覺得蘇月兒就是個惹人憐愛的小女孩,乖巧溫順,需要人疼愛保護。
「我連我娘的照片都沒有呢,我爹說我是撿來的。」我半開玩笑的說著,此刻我倒是覺得我和蘇月兒算是同命相連。
蘇月兒有些驚訝的望著我,漂亮的臉蛋上還掛著淚水,她有些憂傷的說道:「我不記得我媽媽長是樣子了,除了這一張照片,這還是我悄悄的藏起來的呢。」
「噢,所以你爹又找了個漂亮的女人?」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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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不漂亮呢,醜死了,我恨她,可是我爸爸不許我這樣。」蘇月兒眉眼間透著很深的哀怨,撅著小嘴恨恨的說道。
「你也不知道她今天會來吧?」我問道。
「我爸爸沒跟我說過,要不然我才不過生日呢,我再也不想看見那個女人。」蘇月兒懊惱起來。
我還想說什麼,這時候門開了,我回頭看,蘇夫人站在門口一臉尷尬。
蘇東山眼神中透著慍怒,正在責備的盯著蘇月兒,臉色有些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