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海誓山盟說的那般,一起慢慢變老,可她已老,他卻仍然健壯!
沒有童話的美麗,也沒有浪漫的結局,有的只是,深深的痛苦!
陳彩兒感覺自己的雙目已經漸漸模糊,甚至看不清楚葉斌和浩兒的輪廓了,在葉斌的幫助下,她一手撫摸著浩兒的臉頰,一手撫摸著葉斌的臉龐。
四葉草,也失去了綠意,重新變得枯槁,就如同陳彩兒現如今的容貌,再也不復往昔的靚麗。
浩兒身上的禁制與那綠色衣裳的爭鬥,也漸漸的步入了尾聲,不知道是因為四葉草在葉斌身上的消耗太大,還是其他什麼別的原因,竟然沒有完全清除禁制……
感受著陳彩兒漸漸消逝的生機,面對千軍萬馬都不曾恐懼的葉斌,突然害怕了!
他從來沒想過,會失去她!
縱使曾經無奈分開,只要她還在,他便能夠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溫度。
可一旦她不在了呢……
「彩兒……」
這一刻,葉斌再也不管陳彩兒是否去在乎自己已經有了貂蟬,無論是因為有了孩子的牽絆,還是因為兩人割捨不開的感情,他都不必須,也只能讓陳彩兒在自己的身邊!
誰也不能將她搶走!
「人有悲歡離合!」
彷彿感受到了自己即將步入生命的盡頭,陳彩兒的聲音,輕柔的有些沙啞:
「月有陰晴圓缺,總是要分開的……」
彷彿記起了那年年幼許下的諾言,陳彩兒的嘴角露出幸福的微笑,是深愛的……若沒有互相虧欠,如何能夠懷緬到今日?
是真心的,若沒有那些幼稚的曾經,又怎能有那些美好的懷念?
沒什麼可以後悔的了!
至少,在分開那一刻,兩顆心,終於印刻在了一起……
「永遠……只是一個美麗的謠言,我只要你記得我,不管你還愛著誰,你都要記得我……」
陳彩兒的聲音帶著些許嬌憨,浩兒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娘親如此的幸福。
「浩兒,這是你父親,要乖乖的聽他的話……娘不能再陪你了……」
淚水已經凝固,時間,就彷彿定格在了這一秒!
浩兒瘋狂的掙扎出了葉斌的懷抱,就好像是葉斌小時候一般,倔強的,不再去看他一眼,跪在地上,怦怦的磕著響頭。
「娘,不要丟下浩兒,不要啊……」
四葉草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支撐,如同泡沫一般,支離破碎,再也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就好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只留下一個,蒼老的,連眼眸都無法睜開的女孩兒……
她的嘴角,還帶著笑容!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她看到了什麼……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她想起了什麼!
「彩……兒!」
沒有悲傷,沒有痛苦……
葉斌的雙眸,徹底失去了色彩,他最害怕的就是經歷這種生離死別,這是第二個女孩兒了……
他足夠強大,神農谷有任何動作,都有可能,使得整個華夏發生巨大的變化!
他已經有了改變歷史的能力……
可卻無法讓一個不是歷史名將的人,起死回生!
他沒有辦法……
「李某曾經聽說……」
李儒的表情有些奇怪,並沒有即將死亡的恐懼,反而帶著一絲解脫:
「聖父的能力極強,甚至有起死回生之力……」
說到這兒,李儒突然笑了起來:「不過也只是說說罷了,神農侯不必當真!」
「李儒!」
刁秀兒尖叫了一聲,她知道李儒的目的,但她卻沒想到,到了這個地步,李儒竟然還在算計!
**裸的陽謀!
只要有點兒智商,都可以想到,李儒是想要葉斌去尋找聖父……
到時候,兩虎相鬥,必有一傷,或許,神農谷會因此而亡呢?
反正已經快死了!
李儒看得很明白,陳彩兒生機斷絕之後,這裡的所有人,都沒有了生還的希望,必須有無數人的鮮血,才能平息葉斌的怒火!
那何不臨死之前,在算計一番呢?
刁秀兒能夠聽出來,鄒氏也能,趙雲也很明白,葉斌,更是心如明鏡!
可……這句話,卻擊中了他的死穴!
縱然葉斌知道,或許希望不大……但他卻沒有任何放棄的理由!
陳彩兒雖然是異人,但這種獻祭靈魂的死法,絕沒有可能再次復活!
「彩兒……」
葉斌想要將陳彩兒攬在懷中,可浩兒卻狠狠的將他推開:
「不要碰我娘!」
那雙充滿了仇恨的眸子,讓葉斌有些心顫,就在
他想要說什麼的時候,鄒氏咯咯一笑:
「神農侯何須如此悲傷,她不會這麼容易死的……」
鄒氏的笑聲有些猙獰,就在此時,浩兒身上那沒有消失乾淨的禁制,突然有了劇烈的變化,一絲絲黑色的光芒,竟然從他體內鑽出,流入陳彩兒那蒼老的身軀之中。
就彷彿是搭建了一個橋樑一般,將陳彩兒和浩兒徹底的串聯在了一起,轉瞬之間,一股巨大的剝奪之力,使得浩兒臉色一白,直接昏迷了過去,無數生命力在傳輸著,緩緩的進入陳彩兒的體內……漸漸地……陳彩兒那枯槁的身軀,竟然恢復了些許圓潤。
鄒氏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太可惜了,聖父的這道符篆,本是算計你的……」
葉斌雙目如寒,突如其來的變故,竟然給陳彩兒帶來了些許生機,可浩兒體內的生命力卻越發的薄弱,那股神秘的力量,他根本不知道怎樣去終結!
「原來如此!」
李儒似乎明白了什麼:「真是好算計……」
他歎息了一聲:「李某竟然也被他算計在其中,好大一盤局!」
想明白了一切的李儒,低聲對殺氣越來越濃的葉斌說道:「侯爺放心,若是李某沒有猜錯的話,她與您的孩子暫時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李先生果然高才!」
鄒氏的臉頰再也沒有了局勢失去掌控的恐懼,反而帶著一絲欽佩:「一直以來,聖父都說,李先生乃是當世大才,此計若是稍有紕漏,便會被您察覺出來……妾身本來是不相信的,可現如今,剩下的只有欽佩!」
葉斌似乎也明白了什麼,關心則亂,由於發生意外的是他的摯愛和孩子,一時間,他也沒看出這其中的問題,可在鄒氏和聖父的一言一語中,他也推測出了些許倪端。
「只可惜……」
李儒笑了笑:「他沒有想到,趙雲竟然會失手被擒,更沒想到,趙雲和神農侯竟然都有如此勇武,否則,今日之後,聖父便可以真正的站在人前,以神農谷之力,逐鹿天下了!」
「也沒什麼!」
鄒氏似乎並不是很失望:「雖然這符篆之力,沒有將侯爺和他的孩子連接在一起,但也算是另有所得,只要控制住他的摯愛和孩子……還怕他不肯乖乖合作麼?」
這時候,陳彩兒和浩兒的生命力,似乎達到了一個平衡,她枯槁的面容,也恢復了往昔靚麗的色彩,只是,葉斌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她體內似乎有著什麼,在急速消耗著靈魂的力量,而浩兒並不強大的靈魂之力,似乎也支撐不了多久。
葉斌臉色難看:「子龍,可有辦法切斷這股力量?」
趙雲臉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可以一試,只是……一旦切斷了,恐怕,嫂嫂的生命力就會瞬間枯竭……到時候,再也沒有可能救治了!」
「咯咯,趙將軍說的不錯!」
鄒氏笑了起來:「神農侯,為了今天,我們聖軍佈置太久了,這張符篆,根本不是一般的寶物,就連秀兒都不知道,這是聖父,耗盡了無數天才地寶,甚至用了自己二十年修為,才煉製而成,本來是為你準備的,可誰知道,這賤人,竟然如此癡情!」
葉斌臉頰越發的難看:「如此說來,你也是所謂的聖軍一員了?」
鄒氏咯咯一笑:「神農侯好眼力,妾身才是真正的聖女,至於說秀兒……咯咯……」
刁秀兒也懵了,她一直以為,自己佔據了絕對的上風,有朝一日,必然會成為聖軍唯一的聖女,可卻沒想到,聖父竟然只是在利用他,這麼重要的事情,自己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那麼……這宛城……」
鄒氏似乎明白了葉斌心中所想,搖了搖頭:「張繡那個廢物自己都不知道,宛城的大權早就被李儒控制了,否則,好需要如此麻煩?不過這樣也好,若沒有李儒的拚死抵抗,神農侯也不會沒有絲毫懷疑的攻打宛城,更不會乖乖的進入這裡!」
「也就是說,你們抓到了彩兒與浩兒之後,便開始策劃著這一切,就是等葉某自己入局,然後……用符篆之力,禁錮浩兒,再將其擊殺,最後讓葉某與其接觸……將生命連接在一起,由於浩兒的生命力不斷的消散,葉某就只能一直補充,而你們卻有辦法,改變這一切,所以,只能聽從你們的命令?」
葉斌的聲音有些冷酷,可鄒氏卻豪不懼怕的笑了笑:
「不完全是這樣,我們最開始的計劃是控制這小賤人,以符篆之力,打入她的體內,待得你二人相遇之後,再將其擊殺,而以癡情聞名的神農侯,絕對會第一時間將其抱在懷中……不過,後來發現了浩兒的身份,我們又改變的了計劃,畢竟,感情這個東西太沒有保障,還是自己的親生骨血,才會讓人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