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葉斌以為項羽會給這些士卒一些休息時間,卻沒想到,這一刻的項羽殘酷的可怕,他不但沒有給士卒們任何休息的時間,反而催促道:
「你們都聾了嗎?要不要本王親自扶著你們走?」
項羽的催促使得士卒們紛紛開始行動,他們拖著疲倦的身軀,一步一步的離開了營寨,卻見項羽依舊沒有動。
「帶上你們兄弟的屍體,我們霸王鐵騎,不拋棄任何一個人!」
這一次他們的動作明顯快了許多,臉頰之上的牴觸情緒也消散了不少,項羽歎息了一聲:「這一戰,死傷一千二百七十八人……本王……有愧!」
葉斌沒想到竟然從項羽口中聽到這樣的話語,抿了抿嘴唇,一時竟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
「只是,若不如此……他們恐怕一個都回不來!」
項羽認真的說道:「你要謹記,這天下,並不是你自己爭取的,是你的屬下給你帶來的……要善待他們!切不要想從前的本王一般,捨不得官職權威,弄得眾叛親離。」
聽著項羽莫名其妙的話語,葉斌有些發愣,不知道他為何要如此說,難道項羽已經知道自己是一地之主?
李牧他們洩露了此事?
葉斌搖了搖頭,感覺不太可能,這也不算是什麼秘密,項羽若是想知道,他實話實說便是。
「不用問!」
項羽呵呵一笑:「本王今日話有些多了……他日你自然明白!」
韓信坐鎮中軍,項羽甘為前鋒,這在葉斌看來,已經有些不可思議了,可項羽卻似乎樂在其中,一步一個血印。
連續戰了三場,新招募的霸王鐵騎從三千三百餘人減員到兩千零三十七人,再一戰,減員到一千五百四十多人……最後這一戰,僅僅剩下了一千三百人了。
從白日,戰到了黑夜,從黑夜戰到了天明,敵人越來越強大,新招募的霸王鐵騎也越來越疲憊,可是他們的損失反而越來越少,這讓葉斌嘖嘖稱奇。
看著那些越發顯得剛毅的臉頰,他終於不得不說一聲佩服,此戰雖然減員大半,可這些新兵不但沒有崩潰,反而奇跡般的脫胎換骨,此事若是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
就在此時,劉邦也出兵了,他如同韓信一般,並沒有帶走全部的兵馬,留下了十萬大軍駐守江東,以防項羽偷襲,剩下的近六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再渡烏江,顯然,劉邦也不給自己留什麼後路了,這一戰,將真正的決定天下的歸屬。
他等的已經太久了。
「大王……」
蕭何被劉邦任命為江東總管,統領江東一切事宜,負責後勤運輸,補給,以及傷兵的救治和統籌謀劃,而張良,則跟隨劉邦一同出戰,到了這時,縱然張良不希望如此威脅,卻也不會再提什麼反對意見了,一切……以勝利為基!
「此次敵弱我強,本應以浩蕩之勢剿滅敵軍,可齊王狡詐多變,用兵如神,項王更是擅長突擊,尋找吾軍弱點,所以,決不能掉以輕心,若大王不棄……良願領兵十萬,鑄烏江大堤,使得敵軍不敢妄進,成進可攻,退可守之勢!」
劉邦雙眼一亮,堤壩一旦鑄成,那麼韓信他們攻擊便不敢使用全力,畢竟,決堤的江水才是真正的殺人利器,再加上他們的優勢兵馬,當真可立於不敗之地。
「十萬兵馬駐守,相信就算是三萬鐵騎復生,也絕不可能快速殲滅,只需與大王形成守望之勢,必可佔盡優勢,就算齊王足智多謀,在這天威面前,也只能退而守之……」
張良自信的一笑:「若是以往,此計自然不成,可如今項羽進攻心切,一定不會採納韓信之謀,只要他們二人出現分歧,便是吾等之機!」
劉邦點了點頭:「你來估算一番,如此一來,若是形勢順利,吾等多久可以使項王,齊王投降!」
張良猶豫了一下:「若是不出現變故的話,最多四個月……」
劉邦哈哈大笑:「子房當可謂謀聖,此等陽謀,敵軍根本無法破解,只是這一次,本王卻不想使用此計!」
張良一愣:「這是為何?大王可有其他想法?」
劉邦點了點頭:「某有一策,最多半月,便可使天下太平……你可相信?」
張良愣了,項羽和韓信聯手,誰敢說半月擊敗?自己沒聽錯吧?
「哈哈,你且看之便是,此次本王必要一戰功成!」
張良猶豫了一下,終於說道:「大王可否明言?」
劉邦搖了搖頭:「不行……此事說出去便不靈了……本王不會拿自己的江山開玩笑,更不會拿千千萬萬將士們的生命開玩笑,子房無須擔憂。」
半月功成……如此急功近利,到底何計?
離開了劉邦的大營,張良一路沉思,他怎樣也想不出來,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漢王,怎麼會突然有了主意?
這戰爭可不是兒戲,韓信此次出征的十五萬大軍又不是大白菜,怎麼可能十五日擊潰?
「除非……」
張良臉色大變,想到了一個不可能的可能……若果真如此,那麼……漢王也太殘忍了吧!
「不行!」
他嘴唇發白,竟然去而復返,可得知的確是劉邦已經休息,不見任何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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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果真是……這怎麼行……」
張良雙眼微瞇,他終於知道項羽為何不帶著蕭何來,恐怕,是害怕蕭何去勸他……畢竟,輪親疏遠近,還是蕭何與劉邦更親近一些。
「我要修書一封!」
張良真的不敢相信,劉邦敢做出這種決定,可除了這個可能之外,漢軍又如何在半月之內,使得敵人敗北?
「大王有令!」
這一刻,張良突然發現自己身邊有了幾個劉邦的親信:「大人一路勞頓,還需多多休息,這行軍之事,就不需要您操勞了!」
張良沒有動怒,反而沉默了下來,過了良久,在侍衛有些發慌的時候,他終於開口說道:「轉告大王,便說玩火者,****之……萬萬不可短視啊!」
士卒們應承了下來,張良這才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