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寫一首?錦娘有些詫異王爺的提議,不過,心裡倒是對那個沒見過面的丈夫有點小小的期待,一個身患殘疾的貴族公子,會不會很憂鬱呢,他會吧自己的感情寄托在詩詞裡?所以才會對自己寫的詩詞感興趣?
「錦娘,王爺讓你再作一首詩,你能作麼?「老太爺見錦娘低頭沉思,也沒回王爺的話,以為她在為難,心裡隱隱就有些擔心,忙問道。
「哦,回爺爺話,能的,只是孫女才疏學淺,寫的東西怕是入不了王爺的眼。「錦娘錯愕了下,低頭老實地答道。不能寫也得寫啊,開弓沒有回頭箭,誰讓自己那天發神經抄了一首呢,反正也能背不少,最多再抄一首就是,只是這回要想仔細了,得選首不太出名的詩來寫。
老太爺聽了便笑了,忙吩咐下人去備紙墨,錦娘便移步去桌案前。
冷華堂靜靜地坐在廳裡,這個女子從進門起就並未向自己投過一個目光,難道只是太守規矩所以目不斜視?
他自認相貌堂堂風度翩翩,不管去何處,有他的地方就是風景,尤其是遇到女孩子,哪一個見了他不是含羞帶怯地暗送秋波?
今天竟然被這小小的女子無視了,這種感覺還真不習慣……
要寫詩嗎?那就來個命題的吧……
「老相爺,四小姐的詩小侄前次也聽小庭說起過,說是用詞優美簡練,意境深遠,今日小侄有幸正好見識一二。「
錦娘聽了這才抬頭,才發現廳裡還坐了一們容貌俊朗的世家公子呢,怎麼剛才爺爺也沒讓自己行禮?不過只看一眼,便觸到那公子一雙柒黑如墨的眼睛正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若不是知道自已的未婚夫會是個殘疾人,她還會誤以為這一位就是呢。
不過,長得還真帥,修長挺拔的身材,俊美精緻的五官,硬朗中透著淡淡的儒氣質,若不是他的眼底那一抹略帶侵略的眼神,還有那絲難掩的自傲,錦娘還真會為他芳心搖動。
錦娘看了一眼便又垂下眼簾,她可不敢在老太爺和簡親王爺面前對著帥哥作花癡狀,不然就是失禮無狀了。
老太爺聽了便是微怔,錦娘可是世子爺未來的弟媳,說是見識,就有相較的意識,世子爺怎麼會要和一位閨中女兒相較詩詞?不過,看王爺並沒有阻止的意思,他就只好笑道:「錦娘不過是寫著好玩,她那點子學識,哪裡能和世子相提並論,世子太抬舉她了。「
簡親王卻不以為然,笑道:「堂兒,說起來,你在詩詞上的造詣不如庭兒,四小姐的詩詞連庭兒都很看重,不如你也在此賦上一首,給老相爺較考較考?「
簡親王如此說無非是想借冷華堂的詩來襯托冷華庭的才華而已,自家兒子身有殘疾,做父母的,還是想把他最好的一面展示給別人看,尤其是親家,他希望華庭以後來相府能得到相府的尊重。
有了王爺的應允,老太爺自是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心裡還是為孫女揪著心,既不願意孫女寫的東西太好,把世子爺比了下去讓世子爺沒臉,又不能太差,會入不得王爺的眼,唉,這全憑孫女自己掌握了:「錦娘,你……「老太爺還是想提醒一二。
但冷華堂已經起身,「老相爺,上次四小姐乃是詠梅,今天不如就以竹為題,小侄與四小姐各作一首如何?「
老相爺見世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又是他自己命的題,料想他心裡早有成詩,反而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冷華堂便瀟灑地走到了桌案前,提起筆,刷刷幾下,寫下一首五言絕句。
花廳外,孫玉娘躡手躡腳地躲到一大樹後,透過開啟的一扇窗向裡望去,只聽得爺爺在與人談話,沒看到人影,正要走開,一個俊朗的身姿突然出現在她的視線裡,那人面如冠玉,氣質軒昂,一身絳紫色錦袍穿在他身上,顯得尊貴與優,他……他是何人?不會是與那個死丫頭議親的吧。
正胡思亂想,那人突然轉過頭來看向窗外,孫玉娘的心頭一顫,人也被定格了一般,他的眼睛深邃如潭,像要將她吸進潭底一般,她的臉剎時便紅透了,明知偷看有違禮數,可她就是挪不開眼。
冷華堂自信地拿起寫好的詩恭敬地遞給孫相爺看,錦娘靜靜地站在一邊,見他寫完了,便微微對他福了福,等他走開,自己也走到桌案邊,提筆想了想,才下筆。
簡親王見她寫完,也不去看自家兒子的詩,讓人拿了錦娘的詩給他看,嗯,若不是親眼所見,還真不知道她小小年紀能寫得這樣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呢。
詩當然是不錯的,錦娘是:「露滌鉛粉節,風搖青玉枝,依依似君子,無地不相宜。「
王爺看著便不停地點頭,比之前日的詠梅來,這首小詩雖然差色一點,卻顯出寫詩人隨遇而安的心境來,由詩要見,錦娘是一個心境平和,淡漠權勢的女子,看來,王妃的眼光果然不錯,很好,這樣的性子正好符合庭兒的身份,怕就怕那心境兒高的,進了王府就想要得更多。
這時,孫老相爺看了世子的詩也是讚不絕口,世子果然不愧是王位的承襲者,采真的不同凡響。
王爺聽了只是微笑,拿了錦娘的詩給老相爺看,冷華堂聽老相爺不住口的誇他,自是不好意思的謙虛幾句,但看王爺拿了錦娘的詩在點頭,他就有點著急,很想看看這個不把他看在眼裡的女子會寫出什麼樣的好詩來。
孫相爺看了錦娘的詩後,雖然震驚於錦娘的才華,不過,心裡倒是鬆了一口氣,錦娘的詩雖好,但不如冷華堂的詩有氣魄,世子的詩一看便知胸有溝壑,將來怕也是個有野心的人,孫相在朝堂權勢裡摸爬滾打幾十年,自是一眼便看出世子的胸懷,嗯,男人麻,本身又生得高貴,會有野心是正常的。
一抬頭,見世子正眼懷期待地看著自己手裡的紙卷,老太爺不由笑了起來,年輕人啊,還是不夠沉穩,錦娘不過是個女孩子,何必與她爭高下,爭贏了又有什麼意思,不過,想歸想,他還是很好心地把錦娘寫的詩遞給了冷華堂。
孫芸娘正在屋裡繡著自己的嫁妝,再過一個月,她就要嫁進寧王世子了,寧王世子她也見過一兩次,長得一表人才,年紀又輕,正是她夢中的良配。
她身邊的大丫頭玉容走了進來,「大姑娘,二姑娘說是有事請您到前面去呢?「
「作什麼?二妹妹她不是被罰抄女戒麼?又在鬧什麼?「孫芸娘頭都沒抬,仍繡著。
「大姑娘,二姑娘說這事很重要,非要奴婢把您請了去,您就可憐可憐奴婢吧,要是您不去,二姑娘必定會責罵奴婢的。「紅兒聽孫芸娘不肯去,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唉,她又想做什麼。「孫芸娘很無奈地放下手中的活計,站了起來。
紅兒一喜,忙作輯道:「奴婢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只聽二姑娘說很重要,求您快去吧。「
孫芸娘也知道自家妹妹對下面的人很是嚴苛,經常打罵,算了,看這小丫頭可憐,就走一遭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