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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96羨慕嫉妒恨 文 / 一濁

    話說這過了年景況也十五歲了,十五歲的官家子弟,又是一表人才的,有意結親的人家不少,這景況的婚事就被提上了日程。

    兒女的親事本是好事,可為了景況的婚事,景家夫妻有了不同的意見。

    景伯父和伯母拌嘴。那女方景況不滿意,景伯母就替兒子說了兩句,結果被心氣不順的景伯父當著子女、下人一頓臭罵,說的很是難聽。

    自己相公這樣不給臉面,還是當了子女的面,景伯母受了氣哭的傷心了。景況心疼娘,當即跟景伯父頂嘴,不小心就把景伯父養外室的事兒說了。

    可想而知,家裡雞飛狗跳的,景況更是被父親拎到祠堂一頓家法板子打的起不來炕,如果不是身體不適的老太太得了信硬撐著叫開了祠堂的大門,還不知道被打成什麼樣呢。

    梁田田愕然。

    感情不光他們家有家法,這個年代,越是大戶人家規矩也就越多。子女不懂事兒,拎到祠堂一頓家法都是輕的。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犯了錯,就是打死了,那種忤逆的子女死了也是活該。當然了,各人家裡規矩不同,執行起來的力度也就各不相同。相比於那些百年大族,梁家那所謂的家法就是嚇唬孩子的。

    梁田田跟聽故事似的,看著氣鼓鼓的景悅,遲疑道:「那個,你不是說家裡有兩個姨娘嗎,歲數比你也大不了幾歲,怎麼景伯父……」這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竟然還養外室,這都什麼毛病啊?

    「誰說不是呢?爹書房裡還有一個通房,是年後娘特意給爹安排的。可就是這樣爹還不安生,竟然養了一個外室,聽說還是一個煙花女子,把娘氣的生生要吐血了。」這樣的女子,好人家誰肯要,傳出去家族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景悅小臉氣鼓鼓的,「田田你說。哪有這樣的?是。我做子女的不該背後講究長輩。可爹也是的,要是喜歡,就抬了清白人家的女子做了小妾誰也不能說什麼。我們家又不是養不起人。可一個煙花女子,竟然還有了身孕,這樣的外室。」景悅氣的臉色鐵青,「誰知道那肚子裡的是不是我爹的。這樣的孩子,我們景家怎麼能要?」

    外室。外室,外室生的子女之所以還不如一個小妾生的,原因就在這。一般大戶人家規矩深嚴,那內宅不容外男進入。這也就保證了血脈的乾淨。外室都是隨便買了宅子放在外面的,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接觸的到,這樣養在外面的女人。誰知道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大戶人家被外室混淆了血脈的事兒也不是沒有過,所以景悅提起這事兒才這樣氣惱。

    「那關雲少爺什麼事兒?」梁田田又不懂了。

    景悅又哭了。「怎麼不關他的事兒?是他和弟弟一起遇到爹養外室的。小況被打的高熱不退險些送了命,娘鬧著跟爹和離回了娘家。舅舅知道表弟知情不報,結果把表弟也重責了。」景悅嗚嗚的哭,「我去看了表弟,田田你不知道,身上沒有一塊好肉,吃不好睡不好的,偏生他還忍著不想我們難受,結果睡著了疼的流眼淚,表弟他太可憐了……」

    梁田田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感情這是心疼小相公了。

    「你別擔心,不就是一頓家法板子嗎,打不壞的。」梁田田叫停了馬車,讓人把金寶叫來,「你景況大哥和弄璋大哥病了,金寶你那傷藥,就是給家裡人用的,讓人給他們送去些。」那是韓恩舉研製出來的,對外傷有奇效。

    「景大哥和雲大哥病了?」金寶一聽忙道:「那我親自去看看吧,不行讓大哥陪我去一趟。」

    「不用了不用了。」景悅不想節外生枝,忙道:「好金寶,就把藥送過去就好了,他們那是外傷。」

    金寶有些明白了,叫了小廝吩咐一聲,隨即道:「兩位姐姐放心吧,我這就讓人去送藥了。」

    馬車裡梁田田安慰了一會兒景悅,道:「這件事兒最後怎麼處置了?」說實話,她挺好奇的,畢竟自家沒有這些羅爛事兒。

    「還能怎樣?」景悅哼了一聲,「奶奶出馬了,這件事兒本就是爹不對,那個外室我們景家不敢要,奶奶讓人送了藥過去,打發了那外室,又罰爹在祠堂抄家訓。奶奶親自去接了娘回來,昨兒事兒才算是完了。」景悅哼了一聲,「田田你不知道,這件事兒後我娘整個人像是老了好幾歲,以往爹和娘雖然不多親密,也是琴瑟和諧的,這一次,我只怕……」

    梁田田算是再一次認識了景悅,本以為這位大小姐沒心沒肺的,沒曾想還有這些思量。

    「老話都說這夫妻啊,床頭吵架床尾和,你們姐弟都這麼大了……慢慢會好的。」這話梁田田自己都不大相信。想想那景伯父跟爹差不多年紀,家裡已然妻妾成群卻還去養外室,再想想爹,梁田田就覺得自家爹挺委屈的。

    爹這個年紀還年輕,是不是應該給爹找個媳婦呢?

    梁田田有點兒犯難,就聽那邊景悅抱怨道:「我算是看明白了,這男人啊,沒有老實的。回頭我就去問問表弟,他將來是不是也要娶一堆小妾回去,要是這樣,我就……我就……」

    「你就怎樣?」梁田田逗她,眼看著她小臉憋得通紅,笑道:「你啊,就別瞎想了。我看雲少爺對你不錯,別整日裡欺負人家,不然該把人嚇跑了。」

    「我才沒有呢,他被打了,我可是照顧了他一整天,小況那我都沒照顧呢。」想到親自給表弟抹藥,景悅的臉蛋一陣發燙。

    梁田田知道景悅這丫頭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這件事兒既然解決了,想來她跟自己抱怨過也就好了。

    果然,接下來的路程兩人有說有笑的,很快就把那些不痛快的事兒拋到了腦後。

    摩天嶺山下有大片的平原,一條河流從遠處襲來,踏青就選址在一塊被風向陽的平原上。遠處就是山脈,前方不遠處是河流,這樣的自然風光,讓經常躲在府城裡的少年男女們很是欣喜。

    一群少爺們湊在一起,有嚷嚷要賽馬的,有吵著要釣魚的,虎子拉著球球等人非要去打獵,他們竟然都帶著弓箭出來。

    梁田田囑咐崔安保護好幾個少爺,尤其是玄燁,這裡數他最少出來,功夫較之旁人也差些。

    金寶藥箱不離左右,哪怕是這種場合,也背了一個梁田田給他準備的急救包,小模樣甚是乖巧。

    這邊一群少女唧唧咋咋的吵著要玩投壺的遊戲,夫人們則搭了棚子準備打葉子牌。

    梁田田和景悅坐在一起,這樣的遊戲他們都不大願意參加,乾脆找了一顆茂盛的大樹,讓下人撐了一個簡易的棚子,兩人躺在鋪了厚厚氈子的草地上望著遠處聊天,聊的也都是一些八卦的事兒。

    遠處少女們唧唧咋咋的湊在一起玩的熱鬧,似乎故意冷落他們似的。前些日子梁田田及笄禮上出的風頭,可把遼東府所有的女孩子都比了下去,這人的嫉妒心一瘋長起來,可是很可怕的事兒。

    梁田田和景悅也樂得清閒,聽到遠處有人撫琴,景悅笑道:「你那個未婚夫婿,我還是第一次見呢,撫琴真是好聽。」她沖梁田田擠擠眼睛,「要不是球球說,我都不知道你夫婿是那樣一表人才的一個人,虧我還當你是好姐妹,竟然都沒透漏一點兒。」

    凌旭被人誇獎,梁田田心裡喝了蜜似的。

    「我也很少見他撫琴,他很忙,平日裡我都見不到,哪裡有機會介紹給你。」梁田田笑著道:「聽說你古箏彈得不錯,可沒機會聽過。」

    「我啊,還不是被家裡逼的,從小就學這個,你知道的,我最討厭被人逼迫了。不過你上次給我的那個《笑傲江湖》的曲子真好聽,我回家練了,正好今日帶了古箏出來,你要不要聽聽?」

    梁田田眼睛一亮,「我正巧帶了簫來,我們兩個真是太有默契了。」前些時日撫琴,她就想起前世那首最讓她喜歡的曲子,可惜沒有人配合,跟景悅念叨一次,沒想到她就記在了心上。

    「那還等什麼?」景悅是個急性子,忙讓人取了樂器過來。

    第一次配合,略顯生澀的曲調響起,漸漸的《笑傲江湖》那激動人心的曲調就漸漸合一,古箏的明快,簫的深沉,那特別的曲調剛一響起,就吸引了周邊的人。

    「是誰在彈奏?」這曲子好特別。

    知府夫人是個喜好音律的,驚喜道:「這樣特別的曲子,我竟是第一次聽到,古箏和簫配合的雖然還稍顯生澀,卻已經是難得的好曲調了。快去看看,是誰在彈奏?」高門大戶的子女都是從小就開始培養琴棋書畫的,哪怕是不精通此道,卻也有幾分見識。

    眾人很快都被吸引,等所有人知道那樹下的兩人是誰時,幾個小丫頭忍不住磨牙。

    該死,又是那個梁田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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