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田田萬萬沒想到,韓老伯一個說教還讓他們知道了一個大秘密。
別人或許不大懂太醫署這種存在,但是梁田田卻知道,那裡面出來的哪個不是的大國手級別的。
誰能想到一個堂堂大國手會待在郭家鎮這種小地方。
自家這是走了什麼大運道?
可真是賺到了。
梁田田這次確信,即使沒有自己,三叔那傢伙的這條小命也保住了。不就是被狼咬了兩口抓了兩下嗎,又沒傷筋動骨的,這種小事兒一個太醫還搞不定的話,梁田田真要懷疑這個國家的水平了。
韓老伯萬萬沒想到,教育人家沒成,這邊還引起了孫子的反彈。
不過有些事兒不是一兩句能說清楚的,就像是這梁家的事兒,他自認為瞭解的很透徹了,可誰想到還有這些事情。
韓老伯又想到自家事兒,家族大了事兒就多。他這麼多年躲在這小小的鎮上不出去,可不就是為了躲避家族嗎。
索性孫子爭氣,他也活的滋潤就是了。
至於梁家的事兒,果然人家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根本不是自己一個外人能插手的。不過他看好這幾個孩子,不想他們將來的人生有什麼瑕疵。
「有些話本來我這個外人不該說,可既然都說到這份了,我就跟你們說說。」韓老伯頓了頓,「我聽說滿倉和滿囤明年要去讀書。」
梁田田點點頭,「如果可以,大哥、二哥明年回去鎮上讀書。」
韓老伯聞言就道:「那是想走科舉還是只簡單的認幾個字?」如果是後者,那他接下來的話就沒有必要。
梁田田挑眉,「當然要走科舉。」他們家的兄弟都是聰明的,為什麼不走科舉。
果然!
「既然走科舉,這一個人的名聲很重要,尤其是孝道……」韓老伯很認真的給他們解釋了一下。這個年代的人尤其注重官聲,名聲這事兒對一個人太重要了,就有人因為名聲不佳被罷官、甚至免職的。所以即使有些委屈,韓老伯也希望他們兄妹能夠忍下來。
梁田田兄妹一聽這話臉色就都不好看,梁滿囤更是氣道:「如果讓我忍著她,那我寧願不讀書了。」憑什麼他們那麼欺負人自家兄妹還得孝順他們啊。
梁滿倉雖然沒說話,可一臉悲憤顯然也不會委曲求全。
梁田田眉頭微蹙,沒想到這事兒這麼麻煩。「難道我們真要孝順他們嗎?他們那麼欺負我娘,對我們娘那麼苛刻,我們做子女的難道就不該替娘爭氣?」這天底下沒有這道理吧。
「應該,可是凡事都要掌握一個度。你們要讓人知道你們委屈過,可你們大人不計小人過,即使你們將來發達了也不是那種不認窮親戚的人。」韓老伯意有所值,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梁田田鬆了口氣,她懂了。
人前一套背後一套這事兒她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不就是讓人同情他們兄妹,順便打擊一下上房的囂張氣焰嗎。好歹她也是穿過來的,要是真被這對母子拿捏住了,梁田田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梁滿倉和梁滿囤也是若有所思,他們也不是第一次接觸這些事兒,梁田田做的他們也都看在眼裡,兄妹幾個心裡都有數。
「韓老伯,謝謝你。」梁滿倉突然鄭重道。
韓老伯一愣,隨即一笑。
「你們能想明白就好。」他沒想到幾個孩子這麼聰明,他愈發看好這幾個孩子了。也許,他們將來真的能走出一條不一樣的路來。
時候不早了,梁田田也知道今天去縣城的事兒是泡湯了。好在昨晚就有不少要去縣城的人,梁田田讓人幫忙傳話,陳家三叔那邊也知道梁家出事兒她不去了。
韓老伯又去了一趟上房,梁守林被挪到西屋,梁王氏兩個屋子忙活著照顧兒子。看到韓老伯祖孫過來,就道:「大夫,我瞧著守林這也不高熱了,可這人咋還是不醒呢,這也不吃東西咋受得住啊。」又道:「鐵錘這也是,白天也是個睡,晚上總算不做噩夢了,可這人也不醒過來,大夫,要不你給我這鐵錘也瞧瞧。」
韓恩舉聽了梁田田兄妹的委屈事兒,對這梁王氏本就不抱什麼好感,當即沉著臉道:「看病可以,先把你這個兒子的看病銀子拿來吧。還有昨兒的藥錢,你要是不出銀子今兒你兒子可就沒錢吃藥了。」
啥,管她要錢?
梁王氏往後退了一步,「那個,你們的錢不是田田那丫頭給嗎。」人是她請來的,咋管她要錢呢。
韓老伯剛查看了梁守林的情況,聽到這話鼻子好懸沒氣歪了,即使他養氣功夫好也受不住這樣沒臉的。要說之前還有疑慮,現在是徹底相信梁田田他們兄妹的話了。
「我們是給你兒子看病,這住在人家吃在人家的,人家沒收我們銀子我們已經是感激了。咋能管人家要這看病的銀子。你要是不給看病錢,你兒子這病也就不要治了。」韓家祖孫本不是這樣沒錢不看病的人,可一想到那四個孩子受的委屈,就對梁王氏公事公辦了。
韓恩舉更是背起藥箱,板著個小臉。大有一副你不出錢我們就走人的架勢。
梁王氏一看真要不管她兒子,當即急了。可要她出錢那可跟割她肉似的,她就咕噥道:「這請人的是那幾個孩子,你們也管我們要不著銀子啊。」
韓老伯都懶得搭理她,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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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滿倉一邊看的著急不已,這真要是走了自家三叔咋辦啊?看了一眼妹妹,有些不忍。
梁田田都要笑出聲來了,果然這薑還是老的辣。看看韓老伯這對付人的從容,肯定宮鬥神馬的沒少看。當即給自家傻哥哥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梁滿倉對這個妹妹最是信服,當即也不吭聲。
梁田田卻道:「這銀子管我們可要不著,我們幫忙請人還錯了?有沒有這個道理,要不我們找族老來評評理。」梁家現在就韓家祖孫,也沒啥外人,梁田田這聲音不大,卻也足夠大家聽清楚。
韓老伯一副欲言又止,顯然又覺得這丫頭說話太直接了。
倒是韓恩舉,很是讚賞的看了一眼梁田田。自己當年要是能保護娘親,也許她就不會那麼早的離開自己。這個小丫頭可真是厲害。
梁王氏狠狠的瞪了梁田田一眼,「大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立馬就沒有了昨天求人時的溫柔。
梁田田早就見識過她的嘴臉,當即也不介意,只是笑瞇瞇的道:「奶啊,我可提醒你,我三叔傷的重可拖不起,這早上的藥還沒吃吧。唉,被狼咬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啥後遺症。韓老伯可是鎮上最好的大夫了,這你要是把人給氣走了可哪找這麼好的大夫去。」煞有介事的模樣。
梁王氏也是著急,她也知道,這大夫的銀子可不能拖欠。誰知道自己哪天有個頭疼腦熱的用到人家啊。一看事情拖不得,梁王氏就跺跺腳,「那個大夫,你說多少銀錢吧。我給。」跟割她肉似的,咬牙切齒的,還不忘哭窮道:「不過我們這破家大夫你也看到了,可沒多少銀錢啊。」她尋思著歲數小的容易哄騙,就拽著韓恩舉的胳膊哭訴。結果不小心露出胳膊上兩隻銀鐲子,看那粗重的樣子足足有十兩銀子都不止呢。
梁田田也是錯愕的瞪大眼睛,這梁王氏沒看出來啊,還ting富有的,居然還有這種隱形資產。
韓恩舉很不善良的看了一眼她的穿戴,「我看出來了,你們家日子是不大好。可是你這頭頂、手上的銀子也夠付醫藥費的,放心,我們可不是那黑心的大夫。」他不是那種滿肚子彎彎繞的人,就有啥說啥的性子。
梁田田抿著嘴笑,這個小韓大夫真是別緻。
梁王氏嚇得當即收回手,訕訕道:「我……我家ting窮的。」
那白花花的銀簪子、鐲子,當誰都傻子呢?
韓恩舉哼了一聲,懶得搭理他。
韓老伯慢條斯理的道:「看在田田丫頭的面子上,我們也不多要你的,這出診的銀子按理說就得一兩銀子,還有那藥錢,加在一起往日裡得三兩銀子,今兒就收你們二兩銀子吧。」韓老伯並沒有假公濟si多要錢,實在是梁守林那藥裡面有人參等貴重藥材。他傷的那麼重,一般的藥怕沒效果,昨天那樣危急的時刻,誰敢耽誤啊。
「啥玩意?二兩銀子?」梁王氏一聽就嗷的一嗓子。「你們這黑心肝的,也太……」
韓老伯當即哼了一聲,「無知fu人!」居然說他黑心肝,要不是看在梁田田的面子上,這些藥材加上出診費,沒有五兩銀子還想了結?
韓老伯臉黑的跟鍋底似的,梁田田不憤道:「人家這是大夫,是治病救人的,你不懂就別瞎說。你要是能眼睜睜的看三叔死,你就別給錢。」心裡打算好了,如果梁王氏真不給錢,大不了這筆錢她偷偷給了,咋地也不能讓人家大夫白跑一趟就是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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