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某處有些年頭的公寓樓裡,蓬頭垢面的夏湖精神亢奮,手裡翻閱著昨日剛剛出爐的某著名八卦期刊兩眼冒著熾熱的火花。
夏湖現在的日子很是不好過,自從那日在京城與人發生衝突之後,他的世界就充滿了無限的黑暗。
自以為在港商的身份尤其是身為博樂影視公司這樣不小影響力的負責人,夏湖沒想到還真是有人敢不給他面子。
在港島因為藝老闆是他遠方親戚的緣故從來都是兩眼朝天,平日裡所到之處都是阿諛奉承之人,心中無限膨脹的他還真以為這世上就沒有他辦不成的事情。
在戴大頭的場子裡搭訕美女不成自覺丟了面子,不肯嚥下這口氣的夏湖索性給相熟的警察打上報警電話意圖報復。
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這個遠遠不能稱之為過江龍的港島小人物,哪裡能夠真正的招惹起戴大頭那樣的地頭蛇。
平日裡跟他稱兄道弟的戴大頭一旦有了更強硬的後台,自然不會將夏湖這麼一個上不了檯面的演藝公司老總放在眼裡。
本來就是乘著酒意在戴大頭場子裡吸食了不少的大麻,夏湖自以為聰明的栽贓沒有成功反而將他自己給搞到局子裡去。
事情如果僅僅如此,夏湖等多也就是在拘留所裡受些小罪,將來出來之後是想從此夾著尾巴老老實實的做人,還是說對戴大頭等人進行報復那都是後話。
讓夏湖感到晴天霹靂的是,他這邊剛剛因為涉嫌吸毒而進入到拘留所,隔天京城乃至全國的娛樂新聞頭版頭條都是他吸毒而鋃鐺入獄的新聞報道。
十五天的拘留期還沒有過去,夏湖就已經接到港島藝影視公司總部那邊被開除的通知。
在華夏國內掀起不小波瀾的負面報道,不僅僅是讓他在博樂影視公司的飯碗給丟掉,就是港島那邊演藝圈裡也匆匆沒有他的位置。
夏湖當初之所以能夠在藝影視公司裡混的有模有樣,關鍵還是仗著身上跟老闆遠房親戚的關係,如今身上這個所謂的光環消失殆盡,從前只不過是地痞無賴出身的他還真沒有什麼可以謀生的手段。
現在的他年紀已過三十,長期人模狗樣廝混在所謂的上層社會,讓他早就喪失了在社會底層辛勤勞動的能力,更不用說讓他再去混江湖。
心裡怎麼也嚥不下這口氣的夏湖對於那天發生的事情記憶猶新,在港島連續的求職碰壁之後,惡念頓生的他開始報復之心頓起。
畢竟是在藝影視公司裡做了多年的高管,帶上平日所剩不多的積蓄,夏湖返回京城,試圖尋機找上戴大頭等人做些讓他心頭大快之事。
昔日自己耀武揚威的博樂影視公司如今已經是別人的囊中之物,尤其是看到春風滿面戴大頭的身影出現在那裡,痛徹心扉的夏湖就更是難以抑制心中的怒火。
本來想同樣製造一些醜聞給戴大頭以及現在跟自己無關的博樂影視公司,無意中知道那天發生衝突的關鍵人物就是春城最是年輕的高官時,被憤怒沖昏頭的夏湖當機立斷決定要好好的報復那個人一番。
對於華夏政治生態幾乎一片陌生的夏湖,完全沒有想到過他這種報復行為背後可能帶給他本人的結果。
如同私家偵探一般,夏湖潛行到春城試圖尋找自己仇人的一切負面消息。
讓他失望的是,連續跟蹤大半個月時間下來,對方那幾乎很是穩定的生活軌跡讓他完全無跡可尋。
不甘失敗的夏湖清楚的記得那天年輕高官同那個小美人之間的親暱,想到痛處,他索性不再繼續跟蹤而是發揮港島娛樂新聞狗仔們慣用的手段。
港島此時剛剛回歸華夏沒有兩年,夏湖一心想要給那個年輕高官製造些桃色新聞的打算在那些相對主流的媒體上自然是沒有絲毫的市場。
對此夏湖倒是沒有絲毫的懈怠,他自是清楚這樣的爆炸性新聞對於那些更多的八卦小報來說,絕對是如獲至寶。
事實果然不出夏湖所料,夏湖所謂的爆料不僅完全實現了他的意圖,甚至他費盡心思合成的一些照片還讓他獲得一筆小小的稿酬。
港島本身就是一個資訊非常發達的商業社會,就算夏湖投稿的那家報社再是如何的不起眼,勁爆的話題以及所謂的鐵證如山,有關華夏大陸北方某年輕高官同華夏當紅女歌手之間曖昧親暱關係的新聞,很快就是傳遍整個港島,並且很快又是傳遍海外華人世界當中。
夏湖翻閱著手裡頭版頭條的八卦小報,心中的得意難以自制,總算出了這一口惡氣原本還有些白淨的臉龐此時顯得猙獰無比。
夏湖現在居住的公寓並不是他之前的豪宅,平日裡習慣大手大腳的他不太可能有太多的積蓄,以前居住的地方也是公司裡提供的福利。如今他被趕出藝影視公司,昔日的優厚福利統統都是被收回,幸虧他過世的父母還給留有這麼一個可以容身的老屋,否則現在的他還真是連個立足之地都沒有。
現在的夏湖跟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博樂影視高管相比,熟悉之人第一時間恐怕還真有些不敢相認。
鬍子拉碴的夏望比起以往消瘦不少,強烈的報復**如今也是圓滿完成,心中喜悅消散之後的他很快就是感到心中的空虛和迷茫。
今後的道路究竟要怎麼走,夏湖本人是完全沒有一點兒的主張。
「叮咚」門鈴聲響起。
夏望有些奇怪的起身準備開門,這裡的老屋他的所謂朋友可是沒有幾個會知道的。
「你找
誰?」
夏湖沒有貿然的打開安全門,冷冷的看著面前一名身材中等的男子問道。
西裝革履的男子,從兜裡掏出一張相片,嘴角泛起一陣弧線笑道:「找的就是你,我可以進去談麼?」
夏湖兩眼緊緊的盯著這個操著流利本港口音的年輕男子,遲疑良久。
「放心,我知道你現在擔心的是什麼,我只是受人之托來給你談筆生意,僅此而已!」對方微微一笑,兩手一攤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生意?
夏湖的眼睛亮了起來,現在的他還正是缺錢,在華夏逛了一圈他還真是有些手緊。
「有什麼生意談?」夏湖伸手打開安全門,心中的貪念還是讓他放鬆了警惕。
「光」的一聲巨響,夏湖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被笑臉收起的對方一腳給踹飛起來,重重的撞在客廳的傢俱上面。
「別打!兄弟要是求財的話,我身上的錢你統統拿去!」反應很快的夏湖自然知道自己還是上當了,連忙舉手求饒道。
來人沒有停下揮拳的動作,很是有經驗的衝著夏湖腹部一些不會造成致命傷的地方一陣犀利的拳打腳踢。
短短不過幾分鐘,夏湖就是鼻青臉腫嘴角流血,現在的他形象狼狽之極。
「我的來意現在你應該清楚了吧?」來人收起拳腳好整以暇的坐在混亂不堪客廳的沙發上,嘴裡叼著煙卷淡淡問道。
「咳咳……知道……我知道了!」
夏湖心中一片絕望,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恍然大悟,自以為聰明的自己當真的把事情想的太簡單。
「接下來的事情還需要我教你嗎?」
來人冰冷刺骨的目光讓夏湖下意識就是一個哆嗦,對於從小就在江湖裡廝混過的他,對於這樣的目光他是絕對不陌生。
「不用……不用!」
夏湖連連求饒道:「這位大佬,小弟知道錯了,我這就去報社進行更改和道歉!」
「你準備怎麼說?」來人很是氣定神閒,這樣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如同家常便飯,一點都沒有擔心對方反悔的意思。
「是,我就說我因為被大陸公安給拘留心存不滿,而編造謊言進行報復……」夏湖這樣的老江湖編造謊言如同家常便飯,張嘴就是說出一個很是符合常人想像的東西來。
「那為什麼會找上春城的那人?」
來人顯然也是老江湖,如同是在跟夏湖對口供一般,輕吐青煙繼續追問不停。
「因為我聽人說那人在華夏的名頭最是響亮,這樣的報復效果最好!」
夏湖心中淒淒慘慘,現在如果他還不明白面前這跟自己算賬之人是何方神聖,他也就不用混了。
來人臉上泛起笑意,蹲在癱坐在地板上的夏湖面前,輕輕拍了拍對方紅腫的臉頰,搖頭歎息道:「你說你這麼一個聰明人,怎麼會幹起那麼傻的事情呢?現在搞到這種局面對你個人又有什麼好處?!」
夏湖膽戰心驚的縮了縮頭,面前這個身上散發著濃烈殺氣之人,讓他下意識的就是一陣哆嗦。
「這一百萬港幣是你的了,什麼用途你心裡明白!」
來人從兜裡掏出一張支票,冷哼道:「也就是我老闆心慈手軟,真若是換了我,你這樣的渣渣我絕對讓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夏湖差點沒有嚇的尿褲子出來,他自然能夠清楚感受到對方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把事情給做完之後,三年內不許離開港島,否則後果你明白的!」來人衝著夏湖又是一瞪眼,飄然離去。
夏湖癱軟在客廳地板上,良久才從剛剛的驚駭中清醒過來。
身上的痛處讓他一陣呲牙咧嘴,手裡的百萬支票卻是讓他清楚的知道,剛剛發生的一切不僅僅是一個讓人永遠都不敢再去回憶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