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跟著小姑走,這裡說話不方便!」陳雲霞拉著陳有為就往包間裡走。
陳有為給呆若木雞的胡小松一個改日再聯繫的手勢,在火急火燎的陳雲霞緊緊握住左手的帶動下離開崑崙俱樂部。
「青山,我們直接去老爺子哪裡!」陳雲霞滿臉欣喜,盯著陳有為帥氣的臉頰看個不停:「像,果然跟二哥年輕的時候很像!」
被小姑如此眼神盯著,陳有為不好意思的笑著。
陳雲霞一聲輕歎:「這下笑的更像了!」
知道小姑向來是個性格爽朗的人,陳有為有些奇怪,好像眼前的小姑卻是有些性格壓抑。
「雲霞,我們這樣前去老爺子那裡不妥吧?」鄭青山提醒道。
「沒什麼不妥的,我可以肯定有為就是我們失散的小有為!」
恢復殺伐果斷性格的陳雲霞扭頭對陳有為微笑道:「有為,我知道你還有些迷糊,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定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侄子,我是你小姑陳雲霞……」
說著說著陳雲霞的眼眶又紅了,忍不住就是淚流不止。
一旁的鄭河早就看的目瞪口呆,木訥的指著表情複雜的陳有為問著父親鄭青山道:「爸,我媽說這個救了我的陳大哥是我的表哥?」
得到肯定答覆,興奮不已的鄭河手舞足蹈,誇張的笑道:「哈哈哈,居然是這樣,以後有了這麼威猛的表哥,別人想欺負我都不成了!」
陳有為微微一笑,看來記憶中另一個世界鄭河受到嚴厲的思想衝擊而變得沉默寡言的現象不會再發生。就是不知道,心態的改變會不會改變這個小傢伙的高考志願,陳有為壞壞地想道,總不能讓那個名譽非常之重的航母第一艦長的頭銜就這麼從此溜走,要是真讓鄭河得知的話,不知道他會是個什麼表情?
陳雲霞最終還是沒有這麼直接帶著陳有為去老爺子那裡,此刻已經接近午夜,老爺子早就安歇。天寒地凍之下若是將老爺子給凍出個毛病那絕對不是陳雲霞所希望看到的。
將車直接駛回陳雲霞在中央紀委分配的公寓樓,陳雲霞拉著陳有為的手不放,坐在沙發上雙眼婆娑淚流滿面。
陳有為觀察著房間的擺設,三室兩廳的房間不能算小,國家權力中樞單位的福利果然極好。屋內裝潢有些歐式風格,傢俱倒是傳統復古,很有些中西合璧的意思。整個房子簡單明瞭沒有那種過於奢侈的豪華,即便如此同尋常人家相比隱隱的大氣也是讓人讚歎不已。
透過未關的房門,可以看到書房書櫃上書籍無數,熟悉的擺設讓陳有為暗自點頭。在北方大學擔任教授的小姑父果然是書香世家,同記憶中一樣,花梨木所製的書桌上放有一塊明朝年間的古硯。書桌後面的書櫃上也擺有幾件有些年頭的古董小件,陳有為知道,這些都是小姑父鄭青山閒暇之時的收穫。
從小姑斷斷續續的抽泣中,陳有為這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同家人失散的緣由。
「……那年你父母都在江北省的五七干校,那裡條件艱苦而有為你還小,我去探望他們的時候就帶著你回京城。」
陳雲霞輕抹掉淚珠,好容易才恢復道:「從江北到京城的路程要好幾天,到達河州的時候,我帶著還不滿兩歲的你到站台上透氣……誰知道,就在我給你買零食的一轉眼間,你就不見了……嗚……」
陳有為這才恍然,他自是知道在另一個世界裡自己是被小姑從父母身邊帶到京城,但是沒有想到現在這個世界居然有了這麼一出分叉。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天意吧!陳有為苦笑。
「那個時候小姑年紀也不大,沒有多少社會經驗,見到有為你丟失不見都快急瘋了。」陳雲霞接過兒子鄭河遞過的一杯白水,臉上擠出笑容道:「在河州車站找了好久也沒有任何消息,這才六神無主的回到京城……」
想到另一個世界自己的父母過早離世,陳有為輕輕問道:「那……我親身父母呢?」
陳雲霞看到眼前剛剛尋覓到的侄子面色沉穩,心中暗讚,遲疑道:「他們都……過世了,那年干校發生意外大火,他們撲救火災的時候早早過世了……」
想到兩世為人仍然沒有見過親身父母的音容笑貌,陳有為心底最柔軟的那部分有些發酸。
「有為,說說看你現在過的怎麼樣?怎麼就來到京城了?」追憶完那段讓自己痛苦二十年的難忘回憶,陳雲霞打量起精神抖擻器宇不凡的陳有為,滿臉慈愛。
「從小我就生活在義城,最初是在後港鎮的機械廠,八三年我爸調到義城縣啤酒廠,就一直在義城縣縣城生活。後來我考到山南大學,畢業後分配到水陽縣,現在我在縣裡一個鄉當鄉長。」陳有為言簡意賅將現在的情況給說清。
「什麼?有為你現在已經是鄉長了?」陳雲霞又驚又喜,在基層待過的她自然知道,年紀輕輕的侄子能夠坐到現在這個位置這背後意味著什麼。
在一旁猶如看了一場精彩之極的煽情大戲的鄭河,一聲驚呼:「不會吧,你這派頭讓誰看了都會以為你是哪裡來的公子哥,你居然告訴我們你是一個犄角旮旯來的什麼小小鄉長?」
陳雲霞訓斥著兒子道:「哪裡來的怪話,以後叫表哥知道不,沒大沒小的。」
「小……小姑,這個……你知道的,這個消息來的有些突然,我還沒有思想準備……」陳有為露出猶豫的樣子,否則自己的表現也太讓人值得懷疑。
「我知道,我知道,小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不平靜,」陳雲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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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愛憐,幽幽歎道:「不過,我敢確定你就是我那失散多年的侄子!你的年齡,你的長相,你手心的這顆硃砂痣,都是證明!」
整整一夜暖氣十足的房間燈火通明,不說小姑陳雲霞是精神十足,就是一旁的小姑父和鄭河二人也是興致盎然,雙方不停的述說著各自的生活經歷。
得知小姑現在的工作單位居然是中央紀委這樣的位高權重的權力機關時,陳有為多少有些驚訝。看著小姑精明幹練的氣質,又聽小姑父講訴的緣由,陳有為不由得唏噓不已。
另一個世界的小姑一直在全國婦聯這樣的清閒單位,之所以這個世界在***這樣的強勢單位工作,說起來還跟陳有為的走失有關。原本性子輕柔的小姑發誓要將那些社會中的黑暗面給清掃乾淨,在老爺子落實政策後曾經進入公安單位工作。不想因為性子過於激烈惹下了不小的是非。後來才轉入***相對平和一些的單位。
就算如此,因為小姑一副俠肝義膽的霹靂作風,讓她在紀委很快闖出一條自己的道路,不過不過四十出頭就已經是中央紀委最年輕的廳局級幹部,可見小姑幹練的作風讓她在***裡威望不低。
聽著失散多年的侄子敘述自己的遭遇,陳雲霞有喜有悲,得知從自己身邊走失的侄子在新家庭裡沒有受到絲毫的委屈,甚至還考上了重點大學,她不禁喜極而泣。
「哦?有為,你在山南日報上發表了有關蘇聯解體的章?」聽到這個,眼角一直露著喜悅皺紋的陳雲霞臉色一變,輕輕搖頭道:「你還是經驗少啊,這樣的事情別人躲都還來不及呢,你怎麼能這麼大意呢!」
從小姑語氣中聽出濃濃的關切之意,陳有為心中感動,小姑始終都是那個最疼愛自己的小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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