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徐楷的情緒有些煩躁起來,昨天聽了老領導的安排還針對水陽縣的情況作了仔細的研究。原本手裡握著這麼一個炸彈從陳有為這麼一個薄弱環節進行入手,想撬開李鐵軍的門戶從而爭取到一些權力站在上風。
任誰能夠想到,這原本以為的薄弱環節不但不薄弱,反而隱隱間更是給李鐵軍那邊平添許多分數。就算徐楷這個軍隊轉業的大老粗再遲鈍也能想到,陳有為今天在縣委這個擴大會議上如此慷慨激昂的進行演講,只要他能挨過這一關,一個政治理論高手的帽子是跑不掉了。
想到平白無故給對方平添許多士氣,徐楷暗自沮喪不已。
正如徐楷所想那樣,李鐵軍心情很是不錯。表情輕鬆的他幽幽點起一根香煙,小口抽著。看著滿臉英氣的陳有為心中讚歎,果然是個人才,面對徐楷這個老小子如此咄咄逼人的進攻,能夠表現沉穩得體實在是難得。
不知什麼時候會場上空又是青煙瀰漫,不大的會場氣氛明顯比之前又要輕鬆許多。
李鐵軍乾咳了兩聲,出聲發言道:「大家還有其他意見沒有?那我來說兩句……」
「總的來說,我認為陳有為同志作為一個普通黨員能夠時刻心中裝有我們國家我們黨的未來,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鼓勵和大家學習的一件事。至於說陳有為同志以個人名義在省報上發表章,這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們黨歷來主張集中和民主嘛,作為一個黨員他有權力發表他對事物的一些看法。」
徐楷眼神爆出一團火花,旋即又是黯然失色,他知道自己已經大勢已去,在對方連番的理論名頭下,自己就算是想反駁都有心無力。
好好的一道菜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徐楷暗罵不已。
「今天的會議開的很好,至少通過陳有為同志這篇章使得我們搞清楚蘇聯這麼一個龐然大物究竟是如何垮台,也在理論上讓我們瞭解我們當前工作的重心應該是什麼。我想至少從這一點來說,我們大家都從中受益匪淺。」
李鐵軍看了看時間,最後道:「不過陳有為同志的確發表這篇章的程序有些瑕疵,作為一個黨員,如果再有這樣有深度的章還是先讓我們這些上級好好學習一番。否則若是再像這次,地區領導都知道了,我們縣一級居然還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就不太好了,你說是不是,陳有為同志?」
會場響起一片輕鬆的笑聲。
陳有為連連點頭,笑呵呵的說道:「李書記批評的對,以後再也不會這麼魯莽從事了。」
李鐵軍笑意盈盈的說道:「有關陳有為同志發表章的事情,我們縣裡就將今天的會議精神總結一下上報。當然如果地區領導要有什麼看法,那我們就再說,無論如何我認為陳有為同志能夠有這種**思考的想法就很值得大家學習。」
「要不,我們就散會?」李鐵軍扭頭看了一下徐楷。
徐楷無奈點頭同意。
一場烏雲壓頂的暴風驟雨就這麼戲劇性的結束,饒是陳有為膽子再大也是暗自驚心,他自是能夠看出主席台上貌似春風滿面其實背後卻是刀兵相見。
會議散場,眾人俱是吐出心中長長濁氣,輕鬆釋然的相伴而出。
陳有為笑嘻嘻的跟身邊的秦大明歎息道:「總算是挺過去了!」
秦大明搖頭苦笑,接過陳有為遞過的香煙道:「可不敢有下一次了,我可是提心吊膽手心都出汗了!」
主席台上的張建國經過陳有為的身邊,輕輕罵道:「你小子記住嘍,下不為例!」
陳有為頓時汗顏,連連點頭滿臉討好,此時的他哪裡還有剛剛舌戰群儒的那般瀟灑。
「書記讓你去他辦公室!」黃學明小跑至陳有為身邊低聲道。
「得,這是要挨批了!」陳有為兩手一攤,苦笑不已。
秦大明笑道:「該,誰讓你小子搞這麼一大攤事兒出來!你就自祈多福吧!」
走進李鐵軍的辦公室,陳有為乖巧地拿起對方的茶杯沏泡上濃香撲鼻的香茗,看到李鐵軍板著的臉龐,笑嘻嘻道:「李書記剛剛總結的話語真是漂亮極了,那種掌控全場的氣勢實在是讓人看了仰慕不已啊!」
李鐵軍被陳有為這個大大咧咧的舉動給逗笑了,扔過一根香煙笑罵道:「你倒是能說會道,我看是你陳大鄉長口若懸河才是過足了癮吧!」
陳有為嘿嘿一笑,低頭點火抽煙,只做沒有聽見。
「你啊你,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冒失,說說看你究竟是怎麼想的?」李鐵軍搖頭歎氣道。
陳有為眨巴眨巴眼睛,笑道:「書記,我要是說我真的是一時激動,投過稿子我就沒有把它當回事,不知道你信不信?」
李鐵軍輕哼道:「你說我信不信?」
陳有為乾笑道:「咳咳,其實我的想法很是簡單,蘇聯的解體從宏觀來說對我們國家發展其實是有利的。偌大的中國不能再這般死氣沉沉下去,經濟上沒有一個快速的發展,面對國內外各種矛盾,很難想像會是一個什麼樣子。」
李鐵軍表情嚴肅起來,默默點頭:「想法是好的,可是你太莽撞了,這樣關乎國家大事的政策性東西是你我這種級別隨便摻和的嗎?你是不知道你這章現在在地區裡都是鬧的雞飛狗跳,更不用說省裡會有什麼動靜鬧出來。」
「是啊,我自然能夠想到……」陳有為輕輕吐出一道煙圈,喃喃道:「可是我覺得我們也不要把上面那些大佬給想的太過不堪,只要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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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真正走下基層看看實際的社會現狀,面對蘇聯這麼一個曾經的老大哥就這麼解體垮掉的慘狀,但凡有些遠見的人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書記,不要看現在因為蘇聯解體的時期大家爭論個不休,我敢打賭,只要中央做出正確的選擇,下面這些爭論立馬就會煙消雲散。」陳有為眼神清明,反正這都是記憶中發生過的事情他自然有百分百的把握。
「或許吧,不過我還是要鄭重的提醒你,這樣的政治投機其實是非常讓人忌諱的。」
李鐵軍目光深邃的盯著陳有為看個不停:「有為你能力出眾,是個幹事業的好材料,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走這樣的偏門。否則不僅僅是對個人還是我們水陽都將會是個不小的損失。」
陳有為有些感激,如果不是真的將自己看的很重,常人是不會說出這樣推心置腹的話語來。
「放心吧,書記,這是第一次也肯定是最後一次!」陳有為想的明白,這樣的事情也就只能這麼一次,真要是讓上級給扣上一個政治投機的帽子,在以後的政治道路上那可就再無前途而言。
「這次的事情肯定還沒有完,正好快到年關放假,你就老老實實的回家消停消停。」李鐵軍淡淡道:「徐楷那邊接著應該還有些動作,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通過今天這一出,想必有些事他也應該琢磨琢磨才是。」
陳有為大汗,這種事情居然都跟自己說,難道這個李大書記真的是有視自己為女婿的節奏?那可不行,兄弟妻不可欺,有王胖子在哪兒,我可不能幹這麼沒品的事兒。
一時間,陳有為心思飄渺,不知道想什麼去了。
新年就在眼前,經歷過一場轟轟烈烈批判大會的陳有為一直低調無比。除了偶爾去集鎮西頭的茶葉加工廠轉上兩圈,陳有為沒有像以前那般經常下村。秦大明倒是也挺體諒他,甚至連春節的值班表都沒有給陳有為排上,非常堅決的貫徹縣裡讓陳有為消停一段時間的指示。
好在天寒地凍之下,鄉里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陳有為倒一點兒也沒有不習慣的意思。
大年二十九,陳有為坐上孟大山的越野車踏上返回義城的歸途。孟大山最近幾個月幾乎將全部心思都放在加工廠上,如果不是考慮家裡的情況,他還真準備過年也在廠子裡留守。
陳有為倒是對此嗤之以鼻,督促孟大山從部隊裡找些退伍軍人來做廠子裡的保安,又讓他找來一些懂管理懂技術的人來做些具體工作。平日裡拉著孟大山四處逛游,堅決要改掉他的這種事必躬親的壞習慣。
天空的雪花越來越大,沿著國道行駛的越野車進入義城市區的時候,天空已經是白茫茫一片。孟大山的家在河州,這種嚴寒天氣他自然是不願獨自駕車返回,拿上早就定好的火車票,將越野車丟給陳有為後徑直離去。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大雪紛飛的義城主城區也是人頭攢動,很多人都在進行年前最後的瘋狂購物。這年頭還沒有那種大型的超市,真正人氣不低的反而是那種狹窄街道上搭起的簡易市場。
陳有為很是緬懷的張望著車窗外一幕幕火熱景象,思索片刻後,將車子直接駛向義城最大的商場人民商場。上次雖然回家待了一晚,但是太過匆匆,這次陳有為整個新年假期很是充分,已然是百萬富翁的他自然要給家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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