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一陣寒風夾帶著雪花吹拂而過，弄得陳央整件風衣獵獵作響。
「嗯，來了嗎？」
站在樓頂，陳央抬頭一看，tc100無人機從最初的一個黑點，到後面越來越大，逐漸在冷風中暴露了完整的身影。伴隨旋翼轉動的微弱聲響，緩緩降落在樓頂的地面之上。
撿起無人機，陳央檢查了下，發現沒有問題之後，立即迅速下樓，朝地鐵站走去。
為了避免實時遙控被發現，陳央這次的第二項工作，便是讓無人機利用慣性導航，自行對紐約城進行繪圖拍照工作。
也多虧了越來越完善的自主飛行控制系統，在ai上取得了進一步的擴展，使得就算面對多任務的要求，與複雜的紐約城環境，最終也沒有出現陳央所擔憂的意外情況。
什麼意外情況？
這樣的意外情況太多了，失蹤，撞毀，被發現捕捉，被人摧毀……
無人機所要面對的是一種複雜的變量情況，需要它進行自主判斷，這已是相當於開發一種智能ai了。
當然，陳央為了小心謹慎起見，特別是在摧毀了美國臨時政府的三架直升機的前提下，無人機的起飛與降落，都選取了距離地鐵站幾公里以外的地方實行。
幾天下來，每天工作超過十二個小時的無人機，對紐約城的目前城區，包括了曼哈頓、布魯克林等區域，詳細在高空攝像和拍照，生成了最新的3d街景出來。
而第四天過後，陳央便停止了無人機繼續探索的行動，只因為他在空中發現了兩架黑鷹直升機。正沿著每片城區展開搜索。
預料中的事情，陳央對此並不奇怪，小心避開那兩架黑鷹直升機，返回地鐵站的地面，對出入口又一次做了一番隱藏措施，確保無法輕易被人所發現。
把五個小孩領回來的第五天。陳央佈置完地鐵站的防禦設備後，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正幫忙搬弄東西的五個小孩。
五天時間，雙方的關係緩和了不少，有時候食物的威力是非常巨大的，特別是五個小孩從來沒有吃飽過的情況下，陳央無限制的供應食物，提供一個安全的場所，也沒有做出威脅她們的事情。這都是逐漸取得信任的關鍵點所在。
所以儘管兩邊言語不通，但通過比劃手勢，五個小女孩還是勉強能夠大致理解他的意思，十件事情，有五六件都會做得很好。
例如現在陳央佈置防禦設備和武器之時，那四個小女孩就會在姐姐的指揮下，幫忙整理和收拾站台附近的垃圾。
她們幾個，一個年齡才九歲。兩個年齡七歲，剩下的也不過才六歲。身子骨還因為長期缺乏營養，比同齡人要瘦弱不少，這種情況下抱著一塊水泥石塊，漲紅了臉蛋都無法抱起來。
最後幾個小孩一起用力，搖搖欲墜抱著水泥石塊，想把這一塊石頭抱到十幾米外去。看得陳央眉頭微皺，走過去讓她們把東西放下。
「彭。」
石塊落在地上，發出一陣響聲，五個小女孩茫然地抬起小腦袋，盯著陳央不知所措。
「別搬這種東西……」
眼看五個小孩身上還是來時那麼髒亂。陳央沉吟尋思，現在這群小孩也沒有來時那麼怕他了，倒是可以讓她們先洗個澡，換身衣服再說。
洗澡？
很簡單，燒一些開水，混合著冷水倒入一個大盆子當中，只要讓她們把衣服脫掉，一個個丟進去就行了。
想到就做，陳央雷厲風行做起事來，從來都不慢，盆子早已買好，五個小孩一起丟進去毫無問題，開水直接從洞道的實驗室接過來，倒入盆子中就行。
問題在於要怎麼讓她們理解洗澡這個概念？
陳央很懷疑，這幾個小孩這麼髒亂，洗過澡沒有？
好在這樣的問題難不住陳央，微微一思索，他就直接拿著平板電腦，下載個小孩子洗澡玩樂的視頻，播放給五個小孩看，再指著大澡盆，意思不言而喻。
不過從來沒有接觸過洗澡這種事情的五個小孩，畏懼地盯著澡盆，退退縮縮沒有一個敢於上前。
「你……你先來！」
陳央食指一轉，指著金髮小女孩的眉心，慢慢說道。
金髮小女孩慌忙搖頭，就是不過去，而她旁邊的四個妹妹，更是害怕陳央指到自己，一個個像小烏龜一般，躲到姐姐的背後，縮住腦袋不敢露頭。
陳央不說話，沉默地用平靜的眼神注視著她們，一言不發坐在那兒一動不動。
五個小女孩不會說話，更是只能用沉默來反對。
大眼瞪小眼，十分鐘之後，在這場對局中最先失敗下來的，居然不是陳央，而是五個小孩子。
沒辦法，五個小孩很聰明，能夠不依靠大人的力量在空蕩的紐約城活下來，不聰明早就死了。
是以她們很明白眼前的這個怪人，是為她們提供食物來源的怪人，不聽他的話，就可能失去食物。
在她們的觀念中，食物是最為重要的，沒有食物，就無法生存，故而她們再怎麼害怕洗澡，也不得不為了食物屈服。
五個小孩一一脫掉衣服，恐懼地猶如赴死一般走進澡盆，渾身顫抖到眼睛都閉了起來，彷彿這樣就不用洗澡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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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小女孩們「乖乖」聽話走進澡盆當中，陳央點點頭，隨即把混合的溫水倒入澡盆，這才轉身離去，暫時避開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直到十五分鐘過後，陳央放下書籍，起身走過去查看她們洗澡的進程如何，這一看，陳央不禁哭笑不得。
「我說你們……唉……」
最後一聲歎息，道盡了陳央心裡面的無奈。
五個小女孩，蹲在幾乎達到她們脖子水裡面，瑟瑟發抖，恐懼地盯著走過來的陳央，一動也不敢動彈。
陳央走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回來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也即是說，這十五分鐘的時間，她們五個人就在澡盆裡乾巴巴蹲了十五分鐘，什麼事也沒幹。
陳央甚至都不用去摸澡盆裡的水溫，都知道肯定已經變涼了，這如何不叫陳央哭笑不得和感到無奈。
沒有辦法，歎完氣，陳央只好親自上陣，總不能讓她們又從澡盆裡出來，乾脆換了一點熱水，蹲在澡盆旁邊，幫著她們清洗起身上的污垢起來。
「啊咿……」
畢竟他不是專業的搓澡工，這下手未免就太過用力了些，疼得金髮小女孩脖子一轉，張嘴就咬。
陳央懶得躲開，任由金髮小女孩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動作絲毫不停，他就算是不反抗，光憑金髮小女孩的嘴巴力量，想咬出一個印子都難，更別說咬出血來了，她做得無疑是徒勞之功，毫無用處。
金髮小女孩還敢於反抗咬他，另外四個年齡幼小的小孩，十分畏懼他，不要說反抗，連發出聲音都不敢，用力再大，疼得眼淚在眼眶內轉來轉去，都使勁咬著牙齒不發出聲響。
費了半天功夫，耗費了三盆熱水，陳央總算是把五個小孩子身上的污垢給搓洗乾淨了，又給五個小孩換上乾淨新買的衣服，這才完成了這項艱難的工作。
「不對，有點不對。」
逃荒的模樣，變成了現代城市人的模樣，這種變化不算什麼，讓陳央感到不解的是，洗過澡後，這五個小孩的面孔極為精緻，換上小洋服，如果忽視她們呆呆的樣子話，比歐美電影中的小明星還要可愛。
然而正是這一點，才叫陳央緊蹙眉頭。
五個小孩子，明顯沒有血緣關係，皮膚卻都雪白細嫩，面孔精緻，這種低概率的事情，有點不可思議。
歐美人毛孔都較為粗大，就算是小孩子，也比同齡亞洲小孩毛孔粗大許多，陳央仔細抓著五個小孩一一檢查，卻陡然發現這幾個小孩身上的毛孔，幾乎肉眼難見。
毛孔粗大的原因有很多，例如白種人的基因原因，例如皮膚老舊角質堆積太多，會使得肌膚變厚，變粗糙，毛孔也會相應增大。
情況類似，毛孔細小的原因也有很多，但總體來說，毛孔細小到這五個小孩這樣的程度，十分罕見。
而且五個小孩都有這樣的情況，那就更為罕見了。
心生疑慮的陳央，在每一個小孩身上抽取了一點血液，走進地下室開始檢測血液。
先往標本試管中加入生理鹽水，再吸取了點紅細胞加入生理鹽水，隨後弄入檢測試劑，放入離心機離心一會兒。
沒過多久，陳央再把試管拿出來，左右手拿著五根試管晃了晃，臉色一變。
「怎麼可能？」
陳央懷疑是自己檢測失誤，再耗費時間做了一次檢測，然而檢測結果告訴他，第一次的檢測結果並沒有出錯，是完全正確的。
「這種概率有多低？」
陳央把試管放下，不禁詢問自己這個答案。
概率再低，也有存在的可能，只是概率過於低下的情況，實際也相當於不存在。
陳央很難相信這只是一個巧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