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找到人,這是最為麻煩的一件事了。
陳央不再原地逗留,轉身迅速沿著通道,向著另一邊的區域跑去,既然人不在這裡,顯然有可能是去往其餘地方了。
人群因為恐慌,都在往自動扶梯和電梯的方向擠去,人挨著人,擠著人,都還沒看到哪裡有火災發生,就先慌亂往外逃跑,不用說,這樣的情況所造成的混亂,必然會有無數的人受傷。
「哎,不要踩我啊……」
一窩蜂的人擠入自動扶梯,前面的人往下奔跑,失腳絆倒,後面的人沒有看清楚,還跟著往前擠壓,一連串的人就此緊隨其後,慘叫著摔倒在扶梯上面。
夏玥柔和張小樂兩個人,在陳央去洗手間過後,忽然聽到有人大喊失火了,又見到無數人跟著逃跑,兩人慌亂之下,倒還有點急智,知道不能跟著往自動扶梯那邊逃跑,居然跑到另一邊區域,妄圖沿著緊急樓梯逃離。
等兩人抵達緊急樓梯時才發現,她們能想得到的,別人也能想得到,這裡的緊急樓梯入口處,早就堵塞的水洩不通,人擠人謾罵不休了。
而這時夏玥柔才猛地想起來,自己表哥去上廁所,把他給扔下了。
兩個少女又想急匆匆往回跑,不過往來的擁擠的人群太多,想要退去後無疑有點困難,反而因為別人的擠壓,兩人都快被擠得喘不過氣來了。
就在兩人急得眼睛通紅,嚇得六神無主時,兩隻手從外伸出,抓住住她們的手,往外拉扯出去。
「哥!」
夏玥柔驚喜地叫了一聲,彷彿流離失所的小兔子見到了家一樣。衝過去抱住陳央,渾身發抖不止。
「好了,沒事。」
拍了拍夏玥柔的腦袋,陳央帶著兩人躲進一旁的店舖中內。
「哥,我們快走,著火了……」
驚喜過去。夏玥柔臉色發白,著急無比,一旁的張小樂也好不了哪去,同樣神色懵然,已經被嚇蒙了。
「沒事,不用怕,我們就現在這裡呆一會。」
與現場所有慌亂的人群相比,陳央的表情始終淡然平靜,當然。也包括了他肩膀上那只趴著的短尾貓。
「可、可是著火了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現在想走也走不了,那麼多的人你怎麼擠出去?」
陳央語氣平靜:「先在這裡等一會,等會救援就會來了。」
也許是陳央冷靜的表現感染了夏玥柔,少女緊張恐懼的情緒也逐步緩解下來,只好先聽陳央的吩咐,駐留在這個店舖中等待人群下去。
不過實際上,只是五六分鐘後。就有一批警察和消防隊員過來維持秩序了,120急救車的聲音遠遠就能聽到……直到這時候。駐留在店舖內的三個人,都沒有看到一絲火苗,反而看見了幾十個被踐踏受到重傷的人員。
「不是說起火了嗎?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警察與急救人員一一把受傷的人搬運下去,緊張恐慌的人群,總算是平靜下來。
這一平靜,這些還沒有衝出去的眾人。立即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不禁互相交談起來。
「哪裡著火了?沒看到啊?」
「好像是二樓某個店舖著火了。」
紛亂的人群開始有秩序被安排離開商場,外面全是大批大批圍著看熱鬧的群眾,陳央帶著夏玥柔和張小樂走出去,總算是鬆了口氣。
「來。把東西拿著。」
把禮品袋交到兩人手上,陳央拍了拍夏玥柔的肩膀:「好了,別看熱鬧了,我們先回去。」
帶領兩人來到地下停車場,陳央開著車把兩人送回夏玥柔小區外面停下。
「小柔,今天既然沒有出事,就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舅舅舅媽知道了,以免他們過於擔心,知道了麼?」
「知道了,哥。」
夏玥柔心神不寧回答,似乎還有點被剛才所發生的一幕驚嚇。
「別多想了,只是件小事而已,下次有時間的話,一定帶你到公司去參觀瀏覽。」
陳央安慰了下小姑娘,免得她晚上做噩夢嚇醒,只是經過了這件突發事情,夏玥柔明顯失去了心情,無精打采「哦」了一聲,與張小樂兩人朝小區裡面走去。
就像陳央所說的,這還真的只是一件小事,至少對他來說,根本談不上什麼危險與否,很快就把事情拋擲腦後,往家裡趕去。
回到景山別墅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鐘了,陳央乾脆先做了一頓飯,吃了之後,這才慢悠悠重新進入光膜,來到地鐵站台。
站台上面,布裡姆躺在椅子上面,腦袋無力偏在一邊,整個人還在昏迷當中不醒。
陳央依照同樣的方法,用冰水澆灌在他頭上,打個激靈,人就直接醒了過來。
「天吶,上帝,求你別這樣了……」
被冰水澆醒,布裡姆冷得打了個噴嚏,渾身顫抖不停。
「上帝現在可沒有時間來管你。」
陳央解開他的繩子,把一份拆封過後的壓縮餅乾丟給他。
「吃吧,明天你還要給我帶路,沒有力氣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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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真的打算要靠近origin?」
接過壓縮餅乾,布裡姆嘴唇顫抖,也不知是冷的還是緊張所導致的。
「當然,我不是已經說過了麼。」
陳央漫不經心坐下,拿著散裝的巧克力丟入嘴裡咀嚼起來。
「不行,那真的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布裡姆再次勸說:「靠近那裡,連祈禱上帝都不能保證我們的安全。」
「抱歉,我並不信奉上帝。」
對上帝老人家毫無尊敬之意的陳央,簡單一句話的決心就讓布裡姆沮喪之極,因為他從這個年輕人的語氣中就深刻感覺到了,無論如何都是無法改變他的心意。
這可真是極為糟糕的一件事,作為研究了origin十幾年的研究者中一員,布裡姆對origin的瞭解遠非常人可以比較,別看現在origin很平靜,可一旦靠近origin,那麼就越是危險。
動物的敏銳遠超出人類,就因為origin的存在,所以紐約城內生物集體消失不見,針對這個現象研究了許久的布裡姆,更能體會到origin的危險程度。
然而這個奇怪的亞裔年輕人,竟然不知死活打算近距離靠近origin,簡直就是找死的行為。
這些都還不要緊,可令人遺憾的是,不管布裡姆如何勸說,年輕人都固執己見絕不妥協,令布裡姆心裡越發著急起來,這個年輕人喜歡找死,可也別拉著他一起啊!
但勸說無效的情況之下,布裡姆卻毫無辦法,他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帶路過去,要麼現在就被殺死,這樣僅有的兩個前提條件,說是選擇,其實布裡姆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只能帶路。
「這個該死的亞裔……如果是在休斯敦,我一定會讓他滾進監獄裡去。」
布裡姆垂頭喪氣吃著壓縮餅乾,他作為一個沒有多少體力的研究人員,毫無想要逃離的想法,特別是上午才看見這個怪物,單手拍扁了裝甲上的頭盔,博士覺得自己的頭顱可沒有特種鋼材堅硬。
吃完這份壓縮餅乾,布裡姆嚥了下口水,望著陳央猶豫道:「能不能給我……再來一份?」
現代人吃慣了大魚大肉,壓縮餅乾吃起來猶如嚼蠟,吃過一次絕不想再吃第二次,很難看見有人會因為壓縮餅乾流口水。
陳央倒是不以為意,這末世一般的世界,就如那幾個小女孩一樣,連吃都吃不飽,就算是壓縮餅乾在他們眼中是美味,也並不值得有所奇怪。
隨意拆開一份壓縮餅乾丟給布裡姆,陳央等他狼吞虎嚥吃完之後,這才起身來到他身邊,手中拿著繩子,示意他老實坐下。
「等等……」
布裡姆警惕地盯著陳央,「這次別再把我打暈了,我的頭到現在還很痛。」
「抱歉……」
陳央說了聲抱歉,正當布裡姆鬆了口氣,就聽到陳央轉口道:「這次我下手輕一點。」
「天吶,他真是一個魔鬼!」
腦海裡只來得及浮出這個想法,布裡姆眼前一黑,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呃,好像下手又有點重了。」
收回右手,陳央拿起繩子把布裡姆牢牢實實捆住,免得他忽然醒過來到處亂跑。
做完這些事,陳央趁著夜色出去看了一下,發現地面積雪依舊,氣溫也只回升了幾度,依舊非常嚴寒。好消息在於大雪沒有再次下起來,避免了陳央明天出行計劃的夭折。
見到這個好消息,陳央心情愉快了許多,返回地下室後,工作了一會過後就先休息睡覺去了。
沉浸於深層睡眠六個小時過後,第二天早上六點鐘時分,陳央雙眼一睜,準時從睡眠中甦醒過來,迅速穿好衣服下了床。
如尋常日子鍛煉熱身了半個小時,洗個澡吃完早飯,陳央拿起裝備,背負於背上,不緊不慢走入光膜之內。
走過地鐵隧道,陳央還沒靠近地鐵站台時,就遠遠聽到布裡姆的驚呼嚎叫。
「不行了,我要上廁所,你這是不人道的行為,我要求上廁所,快點出來!」
博士估計是真的被尿意憋壞了,臉漲的通紅,一看到慢慢露出身影的陳央,比見到了上帝還要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