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提著布裡姆，猶如提著一隻死狗一樣，陳央周圍四處查看了一下，確實沒有找到那五個小女孩的蹤跡。
從他離開到現在回來，前後也有接近一個半小時了，那五個小女孩真的想要離開，那麼早已走遠了，再要追尋肯定要花費許多功夫。
沉默了一會，陳央提著布裡姆，整理好裝備，清除掉兩個篝火堆後，迅速沿著原路返回地鐵站。
這一次他沒有必要去四處搜尋了，一切以速度為先，在盡量消除路過的痕跡，饒了一大圈過後，陳央總算在中午來臨前，遠遠看到了地鐵站。
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大面積的沉降積雪，使得地鐵站的入口發生了大規模的改變，原先的廢墟變為了一個龐大無比的雪堆，入口的那輛汽車早就不見了行蹤。
好吧，陳央只能先比對了下大致的方位，這才摸索著在雪地裡挖掘，足足弄了十餘分鐘，才把汽車從雪堆中找出來移開。
「看來這個宇宙並不歡迎我這個異界來客啊……」
陳央呼出一口白氣，這麼突然暴風雪打亂了他的步驟，的確很不友好以及友善。
移開入口處的汽車，提著布裡姆走進去，順便回身又把汽車重新搬回來，陳央這才進入了地鐵站台。
比起外界的寒冷和茫茫大雪，地鐵站台地處地下二十多米，與陳央之前離開時一模一樣，未產生絲毫變化，就連氣溫也要比外面高上十多二十度，只有零下十餘度的氣溫。
這裡的地鐵站台被陳央清理了不少廢墟，清掃出來的空地上，整齊堆放了些補給。陳央隨手把這名博士丟在地上，自己一屁股坐在桌子前，從保溫箱中拿起一瓶還未拆封的礦泉水，擰開瓶蓋狠狠灌了幾大口。
與外面的冰寒地獄比起來，果然還是自己的老窩最舒服可靠了。
陳央喝了幾口水休息了下，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布裡姆。起身走過去把他抓起來，放到椅子上坐下，隨後拿出繩子死死把他和椅子捆了起來。
把人叫醒的方法有很多種，最有效的方法之一，便是在寒冷的氣溫條件中，用一瓶水從頭到尾澆下，那刺骨的寒意，就算人還在昏迷不醒，也會猛地刺激醒過來。
「咳咳……」
果然。一瓶礦泉水被陳央澆在布裡姆的頭上，下一刻這名博士就被冷水凍的一個激靈。
「我、我是在哪裡？」
迷茫地四處張望，布裡姆還未讓自己的大腦回過神來。
「咳、你，異種……」
總算是從迷茫中回過神，布裡姆一看好整以暇坐在對面的陳央，驚駭地想要往後退去，然而束縛在椅子上的他，這個動作無疑是徒勞無功。
「博士。醒過來了麼……抱歉，這個動作可能讓你有點不舒服。不過請原諒，這已經是我這裡最舒服叫醒人的方式了。」
陳央眼神平靜，注視著布裡姆，嘴巴裡說出來的話語卻讓布裡姆臉色急劇變化。
「不、不、這不可能……異種怎麼會說話，你、你不是異種！」
布裡姆臉上鬍子上沾滿了冷水，看起來狼狽之極。嘴唇一抖一顫，語氣中充滿了匪夷所思。
「異種？」
布裡姆多次提起來的這個單詞，令陳央感覺到一絲不對勁，意識到這似乎並非罵人的話，而是特意針對的一個名詞。
「你說的異種……是什麼東西？」
陳央來到布裡姆身邊。居高臨下望著他。
「你、你不知道？」
布裡姆瞬間驚愕。
「對了，我想我還沒有和博士你介紹一下周圍的情況吧？」
陳央彎下腰抽出腿上的匕首，翻轉了下寒光一現的鋒刃，語氣平淡說道：「這個地方很安靜，也很偏僻，接下來我需要博士你幫下忙，如果我們彼此之間合作愉快，那麼我想我也不用麻煩用上這把刀了。」
一滴又一滴的冷汗，從布裡姆額頭皮膚綻出來，慢慢沿著臉頰流下，滴落在他的衣襟上面。
「我、我……」
「好的，先生，我想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誤會吧，既然你不是異種，那麼你要知道我的身份……對，我的身份，我是南方臨時聯邦政府，高級研究計劃局的成員，你可要想清楚。」
布裡姆說道：「如果我出了什麼事，當然，這包括了我身上的任何部分，要是受了傷，那你就要承擔來自臨時政府的怒火。」
「先生，你放了我，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如若你願意，你可以把我護送出紐約城，抵達臨時政府的南安博伊據點，那對我們都有巨大的好處！我保證，臨時政府會給你很多的報酬，對，很多的報酬，你能拿到這份報酬，我以上帝的名義保證！」
任由布裡姆洋洋灑灑說了一大段話，陳央不置可否，匕首忽然在手中旋轉了一圈，陡然貼近布裡姆的臉頰。
匕首冰冷的鋒利刀身，讓布裡姆不禁打了個寒顫，恐懼地盯著陳央，生怕陳央他會失手把刀子插進自己的臉上。
「好了，廢話終於說完了嗎？」
陳央從始到終，情緒好像都沒有因此受到影響，「那麼，合作就開始吧。」
「首先，我要告訴你，這個合作的基礎規則只有一
條，我問你答，選擇誠實回答，那就一切都好，選擇不回答，那就挨上一刀……博士，我下手不知道輕重，也許一不小心就會失手。」
這話才一說完，陳央就似乎真的失手了似的，刀子一抖，立即在布裡姆臉上劃開一條血痕。
「啊……該死，該死，快點拿開，我流血了……不，天吶，我真的流血了，我感覺得到。」
布裡姆哀嚎起來，開始在椅子上劇烈掙扎起來，可惜等到陳央又把刀子對準他的眼睛時，他就嚇得再不敢哀嚎了。
「很好，博士，冷靜一點，我要問的第一個問題很簡單。」
陳央收回匕首，「現在時間是公元幾年幾月幾日？」
「時間？」
布裡姆心驚膽顫看著離開自己眼睛的匕首，一聽到這個問題一怔，等陳央眼睛凝聚注視著他時，急忙回答道：「今天是2014年11月12日。」
時間同步麼……
陳央心中默默念道，問出了第二個問題：「這場災難，我是說讓紐約變成現在這幅模樣的災難，是什麼時間發生和什麼原因造成的？」
若是說剛才陳央的第一個問題，還只是讓布裡姆感到一怔的話，那麼此刻這第二問題，就真的讓布裡姆感覺到莫名其妙了。
十幾歲年齡，以及新生代出生的人，還能說不知道當年那場災難情有可原，可是看陳央的年紀這麼大了，怎麼會不知道那場特殊到影響全世界的災難？
心中疑惑驟升，布裡姆表情愣住，一時沒有回答。
「嗯？這個問題不難吧？」
陳央匕首又貼在了布裡姆臉上，使得他立即反應過來：「等等，我知道了。」
「是origin（起源），一切都是origin造成的。」
「origin？」
「這是什麼東西？」陳央疑惑道。
「origin，是1992年12月份，從近地軌道……不，沒有人知道它們是從哪裡來的，那天晚上，這些不明物進入地球軌道，落在了全球64個城市當中……」
說起這場災難的源頭，布裡姆神色間又露出了恐懼的情緒波動，陳央看他的樣子應該也有四十多歲了，也就是說，二十多年前他才剛二十來歲，應該正好經歷了那場災難。
「從天而降？是隕石麼？」
也唯有隕石才會讓全球變成一幅荒廢的模樣，才稱得上是核武器以外的災難了。
可是出乎陳央意外的是，布裡姆隨即搖頭否決：「不，不是隕石，origin雖然看起來像是岩石，可是只有九米的長度，落在地面形成的破化效果，只相當於七八千噸tnt的當量罷了，不可能一舉造成席捲全球的災難。」
「origin可怕的不是第一時間產生的破壞，而是緊隨其後對人類的影響。」
布裡姆恐懼道：「災難之後到現在二十二年了，我們不少人都對origin展開了大量的研究，發現這個不明物對一切的地球生物，都有促成基因選擇性變異的效果。」
「你能想像嗎？那不是猶如賭博一樣的隨機突變，而是仿若神跡一般，讓生物不同的dna鏈斷裂重新組合，全部產生了特定效果程度的基因重組現象……」
在布裡姆一句一句地訴說解釋中，陳央逐漸明白知道那場災難的原因和結果了。
1992年12月份的時候，正當美國還在消化蘇聯解體帶來政治利益時，突然出現在近地軌道，強制落在全球六十四個著名城市的不明物體，給全人類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個後來被命名為origin（起源）的不明物，高度一致在九米，寬約兩米的梭形，它的外表看似是岩石構成，可表面卻佈滿了血紅色，發著紅光的圖紋線條。
隕石，不可能在撞擊地面後完好無損，也不可能這麼明顯的人造外表，是以不用多說，軍方和政府第一時間就認定這是來自另一種智慧明的製造物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