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是……」
陳央換下手上兩把槍的彈夾，還沒來得及抬起頭，就感覺一陣頭暈，再醒來時，他已回到了現實世界的地下室內。
「螺絲長官，出什麼問題了嗎？」
坐在椅子上，陳央沒有表現出驚慌等情緒，而只是把目光投向還在散發著藍色光芒的基石核心。
「出了一點問題……」
「小小的問題……」
右手的情緒在波動，陳央聽得出來，親身經歷了基石核心這個神器的妙用後，他已經非常看重於基石核心，基於合作者的共享利益原則，他也不願意基石核心出現任何一絲的問題。
「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陳央的眼神平靜，但語氣卻很堅定。
右手蔓延出去的觸手一頓，似乎是重新認識了陳央一樣，那張佈滿尖銳利齒的口器對準陳央，看了幾秒後才道：「不錯，不錯，你終究還是有了一點變化，也不枉費在基石核心裡面的訓練。」
「你記得我之前與你說過的一句話嘛，在穿越蒂斯庫爾的時候，使得基石核心受到了損傷……」
「我明白了……」
右手的話還沒說完，陳央打斷它的話，「智慧生物的劇烈情緒波動會對基石核心產生影響，那麼人類就是恐懼情緒最有效吧？」
陳央望著基石核心道：「我有一個問題，現在的基石核心可以籠罩多大的範圍？」
「怎麼，你想……」
右手問道。
「還需要多說嗎？既然有這樣的方法為什麼不用。」
陳央冷靜分析道：「如果拉入其餘人類，需要多少個才能對基石核心的恢復起到作用？」
右手注意到了陳央話中「人類」二字，不知怎得，它忽然隱隱感到，似乎有什麼事情第一次超出了它的掌握。
「目前基石核心的籠罩範圍，一次性可以籠罩整個城市，承載人類精神意識上限為一百人左右，再多就很難控制。」
「另外，關於多少人的問題，不在於數量，而在於持久。猶如你們人類的病症，不可能一下治好一樣，基石核心的恢復需要時間。」
「我明白了。」
陳央點點頭，表示明白，「螺絲長官，作為你的合作者，我們之前有過同盟約定，其中有一條是利益共享是吧？」
「利益共享？是有這麼一條。」
「那麼，基石核心的使用權我是否也能得到一部分？」
「原來你是在打這個主意。」
右手的口器猛地對準了陳央的眼睛，威脅道：「人類的貪婪有時候會毀了自己本身，你知道嗎？」
陳央連眼睛都沒眨，視線並沒有盯著右手的口器，而彷彿是看向了遠方未知處：「人類的貪婪，不正是螺絲長官你所期望的嗎？我們的合作關係，也不正是建立在我的貪婪上面的嘛。」
說完，他才把視線看向右手：「既然如此，我希望現在，以及將來獲取一部分基石核心的控制權一點也不過分。」
「……和現在的你對話，真是令我既愉悅又憤怒。」
右手把口器從陳央臉上撤了過去。
「彼此，聰明人之間的對話不需要那麼多的轉彎。」
世界上恐怕沒有哪個人能像陳央這樣，真實經歷了三十多次死亡。當一個人能從三十多次死亡中掙扎出來時，怎麼可能沒有變化，陳央彷彿從窒息的深水重新露出水面一樣，在呼吸新鮮空氣的同時，整個人也產生了變化，至於這個變化是好是壞恐怕連陳央自己都不知道。
「基石核心的一部分控制權我可以交給你……也不會干涉你的用途，但是，你也別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右手的語氣充滿了威脅：「我想現在的你，肯定沒有以前那麼多的無聊的約束了吧？」
「當然，我們的約定我肯定會遵守。」
陳央平淡道：「畢竟我們是合作的關係。」
陳央很好的隱藏了自己的情緒，沒有產生哪怕一絲令右手起疑的波動。
以前的他的確有點天真，輕易相信一個陌生人的話都不是一個好習慣，何況輕易相信一個天外生物的話？
人話都不能相信，更不要說「鬼話」了。
「那麼，在尋找另一個構件的這段時間內，我想同時著手於恢復基石核心，應該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所以……」
陳央斟酌了一下，眼神鄭重道：「我希望拉入一批其他人進入基石核心，嘗試恢復基石核心的機能。」
「你準備怎麼做？」
「關於這個問題，很簡單，既然基石核心需要劇烈的情緒波動來刺激與同步，那麼就讓人恐懼好了。」
陳央道：「基石核心能夠百分百模擬真實世界，那麼很容易製造出一些令人感到恐怖的東西出來，人類恐懼的事情太多，要做到這一點非常簡單。」
右手沉默了一會，基石核心哪怕重要性比不上蒂斯庫爾，畢竟也是哈洛約迪斯明的最重要一部分之一，能夠修復它也不想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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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右手冷冷道：「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會在一邊關注。」
陳央微微頜首，儘管拿到了基石核心的一部分控制權，他也沒過多激動的表現。
右手沉寂了下去，最近它的睡眠沉寂時間似乎越來越頻繁，在重新融合了構件後，它絕非不是沒有遇到一點問題。
上萬年的星際旅行中，右手這個主體可並非一直與構件融合在一起的，而是採取了類似於「分身」控制寄生的手段。這一次因為特殊原因而重新融合，還是它這數千年來的第一次。
陳央隨意敲了一下鍵盤，十二個屏幕全體黯淡下去，而隱藏的主機仍在繼續發揮著作用。
再起身打了個響指，當他走出自動開啟的大門後，整座地下室內的燈光一一熄滅，除了主機微弱的光芒外，徹底變為一片黑暗。
陳央來到樓房門外時，他才發現外面天色陰暗，正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想了想，回去拿一把黑色的雨傘，陳央撐開雨傘冒著雨走了出去。
小巷的地面積年未修，路面坑坑窪窪，一旦下雨經過這裡，就會難免被積水濺濕腿腳，導致一到下雨，附近的人就會盡量避免外出。
陳央孤零零走出小巷，來到大街上繼續前進。
幾十分鐘後，陳央腳步一止，抬頭看向自家的麵館。
許久沒有過來的麵館，一拉開捲簾門後，居然堆積起了一層薄薄的灰塵，陳央拿起掃帚仔細把麵館打掃了一番，隨後掏出紙筆，認認真真寫了幾行字。
這幾行字簡單不出奇，但換成不懂字的人來看，也會覺得遒勁有力，十分不錯。
得益於陳央對身體的協調控制，他可以對手臂的肌肉進行精確穩定般的調整，導致寫字時連一絲顫抖都沒有發生，穩步無比地幾下寫完幾行字。
然後，拿著這張店舖轉讓廣告，陳央小心把它貼在了外面的牆壁上面。
隨後陳央看著廣告有些愣神，幾十年的店舖了，從父母手上接過來，卻沒有想到會有今天這般親手轉讓出去。
如果父母泉下有知，肯定也會氣的三屍神暴跳吧？
但陳央仍舊沒有絲毫猶豫，既然如此決定做了，他就沒有任何反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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