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墜入無底的阿鼻地獄,渾身被那種烈焰的幽冥之火燃燒這一般,身體的水分似乎都被熏干,乾涸的如同脫離了水的魚兒,好像,下一刻就要死掉。
死掉吧,也許,這樣最好。
反正愛的人醒不來,疼的人沒了。
似乎,一切都無望了。
如此這般的燒死,未嘗不是好結果。
「怎麼還這麼高,用了這麼多的藥還沒降下來嗎。」搶救室裡是主治大夫略有些不滿的聲音。
「病人可能受了過大的刺激導致的突發性昏迷不是沒見過,可是沒想到會體溫升高到這麼高的數值。」另外一個女醫生研究到。
「可能病人之前一直處於高度緊張和疲累狀態,長久下來抵抗力降低,突發性,事件成為誘因,所有的問題全部暴露,不是沒可能。」主治大夫說道。
「那怎麼辦,還繼續大劑量抗生素嗎。」
「只能這麼辦了,不然,持續高溫導致身體機能受損,哎。」指示完主治醫生還是不由得歎氣,看著病床上躺著的那個瘦弱因為高燒而滿臉通紅的昏迷女子。
任何病病人的意志還是很重要的,似乎,她,並不想醒來,不然,這麼一場普通的高燒不會這樣的持續著。
他看了看喬妮然後搖搖頭,跟幾位醫生轉身出去。
而躺在床上的喬妮,仍舊滿臉通紅,任憑多少的藥水打進,身體的高溫仍舊持續著。
累了吧,倦了吧,煩了吧。
真的不想醒來呢。
鍾天祐不要醒來,寶寶也這麼的沒了。
真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支撐了。
算了,還是鬆手吧。
不想再努力了,努力了這麼久一切都是徒勞,還換的揪心的疼。
如果可以,就讓這把火好好的燒吧,燒成灰燼,混著塵,也是個瞭解清淨。
越這麼想,身上的灼熱似乎越來越盛,靈魂彷彿也要抽離了……
「還不醒嗎,難道,你要扔下我和寶寶了,你每天在我耳邊說的話都忘了,寶寶,還要媽媽呢。」似乎一股清泉灌入灼熱的身體,讓那種燒灼感漸漸的涼了下來,然後就聽著一聲聲熟悉的召喚。
是誰,聲音好像從好遠好遠的地方傳來,似乎在召喚著她。
似乎自己灼燙的手觸到了某種冰涼,似乎還沾染著熟悉的感覺和味道。
「你不是一直等著我醒嗎,我醒來,你怎麼還不醒來。」那聲音不停的灌進了耳朵,刺激著耳膜。
怎麼,還有意識呢,這個聲音,好熟悉好熟悉。
不過,似乎很久很久都沒有聽見過了呢。
天祐。
是他在喚她嗎。
呵呵,看來真是夢境呢,所以在現實裡得不到的東西,也只有在這樣的夢境裡實現呢。
不過,這樣也好,在離別前能夠聽到他的聲音未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一年多了,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再長下去,真的怕自己把他的聲音都忘得一乾二淨呢。
「快醒來,我已經回到你身邊了,我們可以一家人團聚了。」滾燙的臉頰似乎也被那股冰涼覆蓋,感覺,很軟,很柔,很舒服。
一家人團聚?
看來他真的是醒不來了,不然怎麼會一家人團聚呢。
可是,為什麼那種觸感卻又是如此的真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