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是喬妮,我今天帶她來正式見你,就是跟你說一聲,兒子就要娶她當妻子,您的兒媳。」他拉著她說道。
妻子,兒媳。
她聽到他的所說,怔在了那裡。
拳頭攥的緊緊的,指甲都要扣進了肉裡。
為什麼此時,心裡還是這麼的牴觸。
「怎麼了,難道,我們結婚,不要跟母親說一聲嗎。」他半環著她然後說道。
結婚。
她微微的吸了一口氣,只覺得渾身不舒服,不知道怎麼回應,可是身體還是麻木的鞠了一躬,是對逝者的尊敬。
「難道,不要介紹一下你的母親。」這邊禮節行完,他看著喬妮母親的墓碑說道。
「啊?哦,媽,這是鍾天祐。」她機械的介紹著,顯得十分的侷促。
「就這樣?」等了半天還指望著她說什麼,可是她介紹了他的名字之後就再沒說什麼了。
「不是說介紹嗎,我介紹了。」
「是不是少了點什麼。」他提醒道。
她看著他,眼神裡帶著那種期盼還有寵愛,更是噎的說不出話來。
「我,我想媽媽。」她皺了皺眉頭,終究沒在那個問題上扯,只是突然很想很想媽媽,如果當初自己不那麼做,媽媽會那樣絕望的離開嗎,她不知道,經常不敢去想,雖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東西都能化解都能淡化,可是有些烙印太深太重,就算歲月去撫平都無法重修完好。
「她一直都在身邊保護著你呢。」他攬住她說道。
「就像,我經常會覺得母親化成了一顆星就在天上看著我呢。」他安慰道。
這都可以。
「可是,如果不是我,她不會走的那麼絕望,我讓她失望了。」白色的被單下她的神情是那麼的決絕,自己是怎麼都不會忘記的。
「那不是你的錯。」他吻著她的額頭然後說著。
她向他坦白過8年前的事情,想告訴他,自己不值得他去那樣的對待,可是,他不在乎,如果那個溫潤如玉的葉揚曾經那般的不在乎一樣,面對這樣如此可以包容自己的男人,她能說什麼呢。
那一刻,他那麼說自己的心裡不能說沒感動,可是,現在心裡怎麼都不能說不介意。
「我終究無法釋懷。」一輩子都無法釋懷。
「傻瓜,哪有自己的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的,她只是對你抱著莫大的希望,她不希望因為她而傷害到你,她是因為太愛你才太傷心,可是,如果你因為她而自責內疚一輩子,她會更加的難過。」他拍著她說道。
她鼻尖湧動著酸意,然後偏過頭去。
她很想問,到底,是誰在欺騙,是誰再隱瞞,當年事情的真相又是怎樣,撲朔迷離之間她該信誰。
可是,那些話,始終在唇間旋轉,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你能告訴我,伯母是怎麼去世的嗎。」沒有母親的孩子總是顯得單薄,敏感,脆弱,他想知道他這些年的情況。
「她,身體一直不好,再加上心情鬱結,所以就去了。」他說的很簡單,似乎平淡如水。
「那麼,你父親呢。」以前她沒有怎麼問過,可是,現在,她很想知道。
「走了。」
「啊?走了?哪裡去了?」
「不知道。」提到這裡他十分的不開心。
「我父母其實根本不相愛,他們在一起,完全是個錯誤,母親生下我之後,他更是不喜歡,所以,離開了。」他說的很簡單,似乎那個所謂的父親是一個跟他無關緊要的人一樣。
「幹嘛這個表情。」看見她臉上帶著無限的迷茫他問到。
「沒有啊。」自己的父母一直很恩愛,雖然家裡窮,可是他們鮮少拌嘴,就算鬧彆扭也會很快和好,至少這一點,她比他幸福,雖然爸爸離開的早,但是有關他的回憶都是很美好的,那種親情的溫暖一直陪伴著她走過年少時光。
「正是因為他們不幸福,所以,我們一定要幸幸福福的。」他看著她說道,彷彿許著一世的承諾。
「好。」既然選擇相信,就不要去聽信別人的讒言,哪怕,聽起來是那麼的真實。
好吧,當鴕鳥吧,把頭埋進沙子裡,聽不見。
聽不見看不見,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