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老四的事情過後,明月便開始策劃她的集寶大事。
她將洛亦楓和許冠之叫在一起,說了她計劃的第一步——去石虎城盜地宮!
洛亦楓聽完大驚,沒想到明月居然會想到要去做這樣的事情。儘管此前明月說過想要搜集寶藏,他也十分贊同。可一聽說要盜地宮,他還是覺得不大妥當。
像他們之前去佛堂山偷劉煜堂的遺產,似乎還說得過去。可這是去盜地宮,洛亦楓總覺得道義上不對。
許冠之看出洛亦楓的心思,知道他和自己想的一樣,便試圖要他一起勸說明月放棄。
誰知他才說了兩句,洛亦楓就說,他與石虎城的兄弟是朋友,皇上又收了石虎城,將其收為外編衛隊。如果再去盜他們的地宮,非但於理不合,也有些斷絕自己後路的意思。
明月仔細想想,覺得也有些道理。
那次恆昊攻山,帶走了許多寶貝,說是官員賄賂的證物。如今石虎城想必也沒有剩下多少值錢之物,他們去了,也不會有什麼收穫。
再說,有了上次的事情,金順成肯定也加強了警戒。他們要想把地宮裡的東西搬出來,也不會那麼容易。
況且,兩個宮廷侍衛與一位皇妃半夜去盜地宮,被金順成發現後可怎麼做人?這事若告知恆昊可就壞了。
到時候,恆昊的大計被他們破壞不說,還丟了自己的面子,以後怎麼在江湖上混?
最慘的是明月,她一個女兒家,名節最為寶貴。若是她盜寶的事情傳到民間,這輩子就抬不起頭來了。
他們商量了許久,終於決定不去盜石虎城的寶。
可明月始終心心想念,惦記著那具冰棺裡的美人,以及那裡的財寶。就算不拿走財寶,她也想把那冰棺研究個透徹。
「哎,洛亦楓,你知道石虎城地宮有個冰棺嗎?」明月小心地問道,「我上次去的時候看到過,十分好奇。我想去看看,他們究竟是用了什麼技術,可以把一具屍體保存得那麼完美的。」
許冠之聽了也十分好奇,問是怎麼回事。
明月便將她上次看到冰棺的事簡單說了一遍,又說,這是一件造福人類的大事。倘若他們習得保存屍體之法,或許以後用處多多。
洛亦楓也很感興趣,他看過無數古籍,卻從沒見過能把屍體保存如鮮的。既然明月說得這麼神妙,當然要一睹為快。即使學不會那技術,能長長見識也好。
明月不知那冰棺裡的女子是何許人,那次從石虎城回來,本來想問恆昊又忘了。這回她可以自由出入,不受宮規制約,自然想去探查一番。
洛亦楓和許冠之也想知道其中奧妙,三人便詳細說起此行的步驟來。因不想驚動金順成,他們決定還是悄悄潛入石虎城。
一切準備就緒,他們便在第三日夜裡出發。為不讓玉荷和翠珠懷疑,明月悄悄給她們的茶裡下了藥,讓她們昏睡上一天一夜。
洛亦楓擔心她們的安全,便又派幾名侍衛保護私宅,若她們醒來,也好敷衍一番。明月見他考慮得這麼周到,對他十分讚賞。但她的誇獎又讓許冠之心裡不舒服,三人之間似乎隱約有了隔閡。
是夜更起,三人安頓好玉荷和翠珠,便換上夜行衣朝石虎城進發。
他們為了行動快速,早已準備好馬匹。到達山腰時,就下馬輕輕潛行。因此前來過,洛亦楓和明月對石虎城的崗哨已十分熟悉。他們避開崗哨,藏好馬後從一處圍牆翻了進去,直奔地宮。
路上,遇到巡夜的嘍囉,三人急忙隱在黑暗裡。待嘍囉走遠,他們才又去往明月曾住過的小屋。
可這次偏偏不那麼順利,那小屋前增加了崗哨,他們要想偷偷進去很難。明月想找李春,卻被洛亦楓制止了。要是找李春幫忙,不就露陷了嗎?
那李春畢竟是金順成的人,明月差點就成了他們的壓寨夫人,他看到明月,肯定會告知金順成。到時候,要想保密都不行了。
明月後悔沒有帶蒙汗藥來,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這幾個嘍囉。他們不過是金順成的手下,也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實在不忍要他們的命。
最後,還是許冠之眼尖,發現屋後有棵大樹,可從那跳進院內。於是,他們爬到樹上,又輕輕落入院中。明月把後窗撬開,帶著他們二人跳了進去。
進了屋,明月看到這裡的一切仍和當初她離開時一樣,絲毫未變,不禁有幾分感動。她相信這一定是金順成吩咐,不許手下亂動的。
桌上有一封信,明月認得上面的兩個字是自己的名字,便揣入懷中。洛亦楓好奇地問是誰給的信,她說不知道,但既然是給她的,先收起再說。
許冠之心裡疑惑,這裡怎麼會有人給她寫信?莫非,她與這石虎城老大有什麼瓜葛?可當著洛亦楓的面,他又不大好問,只得忍下。
明月與洛亦楓輕車熟路,很快就把地宮的入口打開,點燃火折子鑽了進去。許冠之跟在後面,心裡瞬間泛起無數波濤,總覺得他們在做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可是,強烈的好奇心又讓許冠之很想知道,這個地宮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所在,有著怎樣的秘密。
對於那些財寶,他並沒有多大的興趣。關鍵是明月說的那個冰棺,以及裡面躺著的人,讓他很想一探究竟。他從來沒有聽說過,能把人的屍體保存得這麼完美,就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可是,那具冰棺裡的美人,真的死了嗎?還是只是被暫時冰凍?這些,都是他們想要解開的謎。
進入大殿,看到那仿若皇宮般的佈局,以及那些金碧輝煌的大柱,許冠之不由暗暗讚歎。若這不是在地下,且規模更大兩倍,完全可以作為朝議的大殿。
只是,地毯上隨意擺放著的那些箱子和珠寶,將這裡的莊嚴氣氛完全掩蓋了。許冠之實在不明白,這石虎城不過是個山匪集聚之地,怎會有如此眾多的財寶?
更令人疑惑的是,若僅只是山匪老窩,他們頂多挖個山洞藏寶,怎會有如此高明的技能,在這建出這麼漂亮的地下宮殿?
見許冠之滿臉的讚歎和驚疑,明月不禁好笑。他要是見到王爺墓,皇妃墓,甚至帝王陵,豈不是要驚得下巴都脫臼!真是少見多怪。
但她沒有說出來,只是問他們有沒有喜歡的東西,有就拿走。洛亦楓說不能拿,這些都是石虎城的私有財產,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不能斷了他們的後路。
許冠之很佩服洛亦楓,更佩服他不過是個小小侍衛,明月這個皇妃居然能聽他的。不過,在這件事情上,許冠之很贊同洛亦楓的做法。
其實,如今剩下的這些,已經只是曾經的三分之一了。
上次恆昊來取證物,就拉走了大部分值錢的東西。這些財物雖然比起個人的要多和稀有,若是沒有源源不斷的進賬和補充,要養山上這三千兵丁,遲早會坐吃山空。
走了一段,三人感覺一股清寒之氣撲面而來,令人寒毛直豎。許冠之猜測這就到了,卻不見任何與冰有關的東西。
洛亦楓上次來,也不曾見過,心裡滿是疑問。他不知道明月是怎麼發現的,更不知道她為何心心牽念,非要查個明白。
不過,換成是他,也對這樣奇怪的景象十分好奇。誰能想到這土匪窩裡居然還藏著這樣一個美人兒,孤苦伶仃地被封在冰棺裡呢?
如果不查個清楚,這事就這麼隨風逝去,埋沒在歷史的長河中了。
當明月打開門,這兩個大男人都驚異地發出叫聲。此時的明月,哪裡像是一個久居深宮的皇妃,根本就是個專業的盜墓賊!
他們對視一眼,開始對明月入宮前的身份懷疑起來。洛亦楓心裡不知不覺纏起了許多結,也很擔心明月的未來,深恐她稍不小心就被人暗害。
而許冠之,在認識明月之初就以為她只是個江湖上的小姑娘。雖身有痞氣,江湖味較重,說話做事大咧,沒有姑娘家的矜持。可她仍是個純真的女孩子,直率而活潑,可愛而善良。
得知她是皇妃後,許冠之痛苦了許久。他總覺得老天不公,為什麼讓皇上一人獨佔這麼多好女子。
而現在的明月,儼然一副專業盜墓賊的模樣,開暗道技術嫻熟,對財寶的渴望也超過了一般皇妃的心思。她在計劃盜寶之前,之時,都好像是個老手,不像是突如其來為了好玩。
許冠之不得不懷疑,明月在入宮之前,到底是不是南疆的公主!
洛亦楓看出許冠之的疑問,悄悄對他說:「別想太多,明月只是愛好收集寶貝,特別是古玩。還有,她對奇怪的事情特別感興趣。你要麼幫她,要麼不聞不問,隨便你。」
「我當然幫她。」許冠之急忙說,「只是覺得奇怪,她怎麼會是這方面的高手而已。」
洛亦楓笑道:「閒話少說,幫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