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恆昊提到自己,明月急忙挺直身體,問要她扮什麼。
結果,恆昊戲謔地說:「你,就扮個小太監吧。」
「啊,憑什麼呀?」明月不甘心地喊道,「怎麼你們都是侍衛,我要做太監呢?」
洛亦楓笑道:「哪有你這麼漂亮的侍衛?」
恆昊也笑著說:「因為,你扮男人不像,聲音裝不出來。扮太監呢,皮相是過於漂亮了點兒。不過,只要說你是太監,沒人因為你的聲音懷疑你是女人。」
明月氣得忽地蹲下,把臉別朝一邊說:「哼,我才不做太監呢!要做你們做!」
恆昊勸道:「明月,你就委屈一下吧。只是扮演,又不是真的讓你做太監。再說,你也沒有東西可割。」
聽了這話,明月氣得站起來,衝到恆昊面前就打。恆昊笑著用手擋住她的拳頭,說她這是謀殺親夫。
看他們這麼鬧,洛亦楓覺得自己很多餘,可又不好插嘴。他只能背過身去,心裡暗暗嫉妒。
鬧了一會兒,恆昊好言相勸,明月終於答應扮小太監。洛亦楓把自己的想法跟恆昊說了,說如果寨主有什麼要求,讓他看著辦。
恆昊嚴肅地問道:「他們會有什麼要求,與你提過嗎?」
洛亦楓回答說:「這倒不曾。只是,我怕到時候他們會提出,我一個小小的侍衛,實在不敢做主。」
恆昊思慮片刻,點點頭說:「嗯,待看看情形再說。有什麼事,朕自有主張。」
「哎,你們說了這麼半天,我們怎麼去呀?」明月見他們兩人在那裡低聲商量,幾乎忘了她的存在,忍不住問道。
洛亦楓忙說:「哦,我已備好兩匹馬,請隨我來。」說著就朝一邊的小樹林裡走去。
明月嘟囔道:「現在我們是三個人,怎麼騎?」
恆昊說:「那你就不用去了,回去歇著吧。有朕和洛亦楓就夠了,女人家要多睡覺,才會保持容顏美麗。」
明月卻執拗地說:「不,我就要去!說不定,那些山匪你們對付不了,我一個人就能把他們拿下呢。」
「別吹牛了,既然那麼想去,你我共乘一騎吧。」恆昊說完,摟著明月的腰朝洛亦楓走去。
洛亦楓牽出兩匹馬,說這是他之前就準備好藏在這裡的。不過,沒想到會遇到皇上出巡,所以沒有多備一匹。
「皇上,要不要微臣再去找一匹馬來?」洛亦楓說著,將一匹馬的韁繩遞給恆昊。
恆昊說:「不必了,一來二去的,太耽擱時間。朕和明月騎一匹馬就好了,反正那石虎城也不是太遠,馬匹不會太辛苦。」
聽他這麼說,洛亦楓只好作罷。想到他們倆同騎,他心裡有些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三人上了馬,快速朝城門駛去。到達城門時,守城的士兵攔住他們,問他們是什麼人,這麼晚出城做什麼。
洛亦楓掏出金牌道:「奉皇命,出城辦差,還請幾位兄弟行個方便。」
眾士兵一看金牌,哪敢阻攔?他們立即讓朝一邊,將城門大開,把三人放了出去。
出得城來,他們也來不及多話,一路狂奔,直撲石虎城。
跑了一段,恆昊忽然放慢速度,在明月耳邊悄悄說:「明月,一會到了那裡,你喊我楚大哥即可。我們人少,在外面須得處處小心才是。」
明月答道:「放心吧,這點見機我還是有的。」
恆昊輕輕一笑,又說:「我知道你很聰明,這點小事難不倒你。不過,你這個樣子,一看就是女流之輩。我擔心……」
明月正在猜測他說的什麼樣子,因為她和他們一樣,都是一身黑衣,黑巾蒙面。光看眼睛,誰能看得出她是女子?
誰知恆昊一隻手忽然摸到她的胸部,輕輕拍了一下說:「能不能想個辦法藏起來?」
明月頓時羞得滿臉通紅,燒得像烤了火。她怎麼藏?出來的時候她根本沒想到要裝男人,更沒想到會遇到恆昊,而且他會叫她扮太監!
「吁——」明月一氣之下叫停馬匹,轉頭瞪著恆昊說,「哎,那你說,我要怎麼藏起來?」
洛亦楓已經跑朝前面,見他們突然停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又調轉馬頭,跑回他們身邊問怎麼了。
恆昊說:「啊,沒什麼,明月想小解。」
洛亦楓頓時臉紅,只好說他在前面等他們,然後就跑朝前去了。
明月打了恆昊一下說:「是你要小解吧?幹嘛推到我身上?」
恆昊把她抱下馬說:「好了,快去把那裡裹起來,別讓人看出你是女子!」
明月無奈,只得走到一邊,背對著路把外面的衣服解開。恆昊站在她身後,幫她擋著。
因為沒有準備,明月只得把腰帶一撕兩半,一半用來裹胸,一半照樣繫在腰上。恆昊直誇她聰明,可她對這樣的誇獎卻高興不起來。
弄好後,兩人重新上馬,去追趕洛亦楓。
洛亦楓此時正在前面不遠處等著他們,心裡忍不住胡思亂想。他以為恆昊與明月在後面並不是小解,而是突然來了興致,想要親密一下。
可是,不管他們親密幾下,那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與他洛亦楓何干?
可越是這麼想,他的心裡就越是難受。他在那裡走來走去,心裡痛苦得有如正被毒蟲噬咬。
看到兩人過來,洛亦楓一驚,這麼快就完事了?但見他們衣裳整齊,神色自然,不像是有過什麼。而且,這麼短的時間,也不可能。
「咳咳,不知,你們有沒有想好見到寨主要怎麼說?」洛亦楓為免尷尬,找了個話題問道。
恆昊毫不在意地說:「哦,那有何難?隨便編個理由就好。哎,洛亦楓,你們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了嗎?就照你說的辦。」
洛亦楓答應著,加快了速度。
石虎城位於京城南郊,隸屬京城治下一個縣。那裡是一座鐵通般的山,只有一個入口可進。而且,山裡地勢複雜,也極為險峻。懸崖峭壁,陷阱毒蛇,什麼都有。
這石虎城由來已久,最早是官兵用來守護縣城的一道屏障。因山上巨石特別多,山形如虎踞,從而得名石虎城。
至於這石虎城是怎麼變成這些人的山寨的,洛亦楓和恆昊也不清楚。反正他們知道石虎城的時候,就已經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明月對這裡,卻是一無所知。她對京城和無底崖都還算有印象,可這石虎城,為什麼她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
唉,算了,不想了。只要她能好好的過日子,管他什麼城!
就在他們都覺得有點累的時候,石虎城到了。
明月一看,這是山嗎?山倒不是很高,卻給人感覺很威嚴。她想,這威嚴的感覺,應該就是山上的石頭城帶來的。雖是黑夜,也能看出那方方正正的石頭城牆。
而且,感覺跟城裡一樣,有規整的城垛,旗桿上飄著兩面旗子。只是因為天黑,看不清上面是什麼圖案。
三人來到城門前,只見兩隻很大的石虎趴在那裡,一副猛虎下山的姿態。冷不丁一看到,還真是非常嚇人。
他們還沒叫門,就聽黑暗中有人問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洛亦楓答道:「哦,這位兄弟,我是洛亦楓。先前與你們寨主約好今晚來見,這兩位……」
他正不知該怎麼介紹,就聽恆昊說:「我是他的同僚,楚立天。這位是明公公,也是我們的朋友。」
「什麼,我是明公公?」明月一聽大驚,指著自己的鼻子,轉頭咬牙切齒地問恆昊。
恆昊低聲說:「剛才不是說好了嗎?你來扮太監。放心,不會有事的。」
明月嗔道:「哼,那你回去必須補償我!」
恆昊正要答話,就聽上面的人說:「原來是洛大俠來了!寨主等你半天了,進來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陣沉重的「吱呀」聲,大門開了。
明月將手伸朝後面,使勁掐了恆昊一把。
恆昊疼得叫道:「哎,明公公,你這是幹嘛?可別讓人看見,誤會我們倆是……噗,哈哈哈!」
明月又氣又急,一抬腿跳下馬,大步流星地朝裡面走去。
恆昊也跳下馬來,與洛亦楓一起把明月夾在中間。
院子裡之前還只亮著兩盞風燈,他們走了幾步,就聽有人喊了一聲「客到」。院裡隨即燈火通明,如同白晝。
接著,城牆上嘩啦啦站起一大堆人來,全是這石虎城的守衛。他們手裡都拿著武器,一個個穿著短打,頭戴黑巾,十分霸氣而精神。
再看院裡,地上是沙子,周圍全是石牆。四個角落各有一座風塔,上面站著兩個守衛。剛才那聲「客到」,叫出了兩隊人馬,都舉著火把,排成兩列迎接他們。
大廳就在正前方,門上掛著兩塊黑布簾子,上面各繡著一隻白虎。中間對接之處,則是一個圓形圖案。
門兩旁分別站著大約五個守衛,手握長槍,十分威武。他們後面是一人高的架子,上面是一隻鐵鍋,裡面燒著柴火,將大門映得直泛紅光。
明月忍不住讚道:「乖乖,氣勢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