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地從如意宮盜走寶貝,又嚇到太后,還為百姓要了好處,明月十分開心。從寧德宮出來,她很想去喝酒慶祝一番,可此時此刻,哪有酒肉?
萬一她去弄酒肉來吃被發現,然後有人告訴太后,豈不是又要被罰?算了,還是安分點吧。
由於興奮,明月感覺渾身都是勁,真想找人切磋一番。可是這大半夜的,會有誰來陪她?她忽然感覺一陣孤獨,彷彿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似的。
夜風微涼,明月一個人站在宮樓頂上,看著月光下的皇宮,一種淒苦寂寞的心情瞬間瀰漫了全身。
「哎,當娘娘也不好玩啊。」明月自言自語地說,「找不到人陪我玩,又不能把自己扮鬼扮兔仙的事情說出去,憋著難受死了!」
說完,她看著身邊的獸首飛簷,覺得那東西如果是活的多好。她撫摸著獸首,想像著它變成活物,靜靜地趴在她身旁的樣子,越發覺得苦悶。
「唉,既然沒人和我玩,那就自己玩好了。」明月再次自語道。
說完,她把頭紗拉來遮住臉,施展輕功,在屋頂飛來飛去。其間,還要注意躲避那些巡夜的侍衛,要是被發現,少不了麻煩。
飛了一會兒,又遇到一隊侍衛。明月心裡抱怨,但不得不藏在屋頂的陰影裡,想等他們過去後再出來。這樣飛來飛去,她對皇宮的地形又更加瞭解了。但在白天,她仍然覺得這偌大的皇宮就像個大迷宮似的,感覺分不清東南西北。
果然她還是適合晚上行動啊,一到夜裡就精神百倍不說,對方向也異常敏感。唉,如果不是皇妃,找個夜貓子大俠做丈夫的話,應該就可以經常一起晚上出來玩了。
侍衛走過後,明月瞅準對面的屋頂,想要飛過去。她運了運氣,輕喊一聲就飛躍而去。不料,黑暗中突然竄出一個黑影,似乎正要去明月左邊的那幢樓,正好與她在空中相撞。
「啊!」兩人異口同聲地驚呼一聲,一起摔在地上。
明月摸著被撞得生疼的額頭,氣呼呼地罵道:「誰這麼不長眼啊,把我撞死了怎麼辦?」
「我還要問你是誰呢!」那人也憤憤地道,「大半夜的在這裡做什麼,莫非是刺客?哼,還不速速招來!」
明月大怒,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二話不說就朝那人打去。
這個男人也不弱,將身一偏就躲過了明月的襲擊。同時,他將手掌拍向明月頸部,嚇得她急忙朝後一仰躲開。就在明月身子後仰矮下時,他又一腳朝她的小腿踢去。
糟糕!明月心裡暗叫,乾脆一個後空翻,跳到距離男子幾步遠的地方。
不對,這人一身夜行衣,還蒙著臉,應該是刺客吧?那她應該喊侍衛來抓還是自己抓?
就在明月猶豫的時候,男子一個黑虎掏心襲來,她急忙伸手去擋。無奈,他的力度很大,碰得明月手腕一陣疼痛。她「哎呀」一聲急忙撒手,又揮拳朝他腹部打去。男子似乎看出她的路數,將腹部一縮,順勢抓住了她的手。
明月大怒,提起膝蓋朝男子腹部頂去。她本以為男子會下意識地保護自己而鬆手,誰知,他竟然嗖地竄到她身後,用胳膊勒住了她的脖子!
「你是何人,來此作甚?」男子威嚴地喝問道。
咦,這個聲音怎麼有點耳熟?
明月愣了一下,不敢回答。她呼呼地喘著氣,將面紗吹起,心裡卻在盤算要怎麼對付他。
男子忽然一把扯開明月的面紗,又把她的臉轉過去。明月瞪起雙眼,想要掙扎開,無奈他的力氣很大,她在他手裡簡直就像是無助的小雞。
「呀,明月,怎麼是你?」男子驚訝地問。
明月一愣,白他一眼說:「混蛋!你是誰?快放開我!」
男子放開她,拉下面巾說:「你看我是誰?」
明月定睛一看,天哪,這個被她以為是刺客的傢伙,居然是恆昊!
「喂,怎麼是你啊?」明月又驚又喜,又氣又好笑,指著恆昊問道。
恆昊嘿嘿一笑,張開雙臂把她抱在懷裡說:「朕心裡煩悶,出來轉轉,沒想到卻被你撞昏了頭,還當成刺客。哎,你怎麼會在這裡?大半夜的不睡覺,出來做什麼?」
明月怎敢說她去嚇唬太后和德妃?她支支吾吾地現編一段謊話,說自己也是心裡煩悶,睡不著才跑出來溜躂的。順便,練練自己的輕功,以免長期不用會忘記。
恆昊竟信以為真,問她為何煩悶,他為她排憂解愁。明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說覺得在宮裡沒有在外面好玩,莫名的有許多壓力。而且,因為恆昊疼愛她,許多嬪妃都視她為敵。但她不想樹敵,只想好好過日子。
「皇上,明月是個心思單純的人,不願去搞什麼陰謀詭計。而且,也從來沒想過要去爭什麼權勢地位。」明月皺著眉,滿臉憂傷地說,「可是,我知道有人總想跟我作對,巴不得我被趕出宮去。我沒有地位不要緊,只想與皇上長相廝守,兩情相悅。」
恆昊歎道:「明月,朕知道你向來不喜歡爭鬥。其實,朕也不喜歡。但宮裡有這麼多嬪妃,朕疼愛你,她們必會嫉恨,這也是當初太后不讓朕封你為妃的原因。」
明月懷疑地看著恆昊,什麼,太后不允許封她為妃,也是為了不讓她被其他嬪妃嫉恨,成為權力鬥爭的犧牲品麼?可是,為什麼她總覺得太后沒那麼好心?
「唉,明月啊,深宮大院,總有許多你不得不面對的事實。」恆昊拉著她的手,深情地說,「朕也想與你相守,不再受這凡世間的束縛。可是不能,朕是皇帝,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朕的肩上扛著的是整個天下,既然做了這個皇帝,就要為天下蒼生著想。」
明月對他說的這些道理,雖不是懂得深刻,也能理解。而且,既然她要做這個皇妃,就要面對這宮裡的爭鬥。不但要活著,還要活得很好。
只不過,一想到自己一個人要對付那麼多的嬪妃,她就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雖然不是所有嬪妃都針對她,也有想置倩玻爾於死地的,可只要想到對那些嬪妃都要懷有一顆戒心,她就覺得累。
如果想在宮裡活得輕鬆,恐怕也只有像李姝清那樣,成為被眾人遺忘的人吧?
恆昊見她心事重重,心疼地把她摟在懷裡說:「好了,明月,別想那麼多。只要有朕在,就不會讓你受欺負。你只管做好自己,不要去跟她們攙和。尤其是那些想要合夥對付別人的人,你千萬不要跟著瞎胡鬧。朕喜歡的是你的淡然,與世無爭,愛的是你那顆純淨透明的心,活潑可愛的性情。你若變得與她們一樣,整天想著各種陰謀詭計來爭這奪那,朕會很傷心的。」
明月靠在恆昊懷裡,摸著他衣服上的扣子說:「皇上,明月不會去跟她們爭的,我也對什麼地位權勢沒興趣。我只想和你一起,兩顆心貼在一塊兒,互相關愛,陪伴到老。」
對她的話,恆昊非常滿意,他最愛的也是她這一點。不過,對她大半夜穿著一套白衣服到處亂逛,他很好奇。而且,也很擔心,怕她會遇到真的刺客。
「明月,以後即使睡不著,也不要這樣出來亂轉了。萬一被當成刺客,或者遇到真的刺客,傷著哪都不好。」恆昊關心地說著,拉了拉她被風吹亂的頭髮。
明月點頭答應,心裡卻說,沒關係,我下次小心點,不撞到你就行了。
恆昊要送明月回宮,她卻說什麼也不願意,說回去一樣睡不著,會很無聊。
「那,你想做什麼?朕陪你。」恆昊溫柔地說著,摸了摸明月被夜風吹涼的臉頰。
明月也不知道做什麼,就說:「我們找個高一點的地方,坐著聊天吧。在這裡站著,一會又有巡夜的侍衛來,被他們發現也麻煩。」
恆昊也不想被侍衛發現,就同意了。他說宮裡最高的便是鼓樓,可以看到整個皇城。如果是白天,還可以看到京城全景,只是遠處的東西看不大清楚。
明月迫不及待地要恆昊帶她去,說她好久沒有在高樓上看過風景了。
「怎麼,你以前經常坐在高處看風景嗎?」恆昊奇怪地問,「別的公主都喜歡藏在深閨,怎麼你那麼喜歡爬高?你膽子真大。」
明月解釋說:「因為站得高,看得遠嘛。走吧,走吧,再不去,天就亮了!」
恆昊笑笑,拉著她的手朝鼓樓跑去。路上,他們躲過兩隊侍衛,又避開一隊太監,終於來到鼓樓下。
這鼓樓裡面平時沒人,有祭祀之類的活動時,才會打掃一番,鄭重其事地熏香,佈置以備用。此時夜半三更的,別說裡面沒人了,就是外面也沒有。那些巡夜的都不直接從這過,因為裡面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座空樓。
「哎,我們怎麼進去呀?」明月看著門上的鎖,發愁地問。
其實她很輕易就能打開,只是當著恆昊的面,不敢暴露自己有這方面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