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世勒翌!他什麼時候來的?
彼時的情景是,包包雙手抱住笑成一臉魅惑的即墨玄,而和世勒翌抱著圓滾滾的小包子。
或者是和世勒翌出現的太突然,包包竟一時沒了反應,只目不轉睛地看著和世勒翌。
然而,和世勒翌彷彿根本沒看見她,只低低斥著小包子,轉身徑直離開了。
包包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消失的方向,久久無言。
直到即墨玄在她耳邊低語:「別抱著我不放,看戲的人走了。」
像是隱埋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被人發現,包包慌忙放開環著即墨玄蜂的雙手,蹦到離他遠點的地方。
「玄哥哥,說的什麼啊?」院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讓她的心都跟著顫了顫,她穩了穩神,對即墨玄跺跺腳,嬌嗔著。
即墨玄衣襟一甩,旋出一個驚人的弧度,他重新在美人靠上坐下,一雙桃花眼直直盯著包包看,眸底有一抹算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丫頭,真的那麼喜歡翌?」即墨玄忽地湊過來,在她耳邊吹了口氣,看到包包瞬間瞪大眼看過來,他止不住笑了起來。
然而他的笑,讓包包看了心裡很難受。
在她最狼狽最無助的時候,給與她幫助的都是即墨玄。
對她而言,即墨玄比和世勒翌好,雖然知道傲嬌如即墨玄,絕對不
會對她產生什麼男女之情,現在他對她好,不過是覺得她和他見過的其他女子不同,有點新鮮感而已。
但包包能理解即墨玄的心情,畢竟,幫助她的人是他,而她卻對和世勒翌比他好,這對於自我感覺極好的即墨玄而言,是很不舒服的。
而且,為了和世勒翌讓即墨玄難受,包包覺得,實在是划不來。
沐離雖然警告過,即墨玄不會為了包包,做不利於和世勒翌的事情,然而,想從和世勒翌身上偷到玉,又談何容易?或者,可以讓即墨玄幫忙?一塊玉而已,和世勒翌那麼有錢,少塊玉對他而言,就好比是九牛一毛。
「沒……我才沒有喜歡他,」包包想解釋卻不知道怎麼說起,躊躇了很久,只得說實話:「玄哥哥,我是在想,怎麼才能拿到王爺身上的一塊玉。」
「玉?」即墨玄桃花眼一沉,臉上笑容不變,「什麼玉?」
包包歎著氣,把自己是因為古玉穿越來到這裡,不過是一縷幽魂棲身在這個叫做包包的女子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即墨玄說了。
原以為即墨玄聽了連她自己都不相信的事後,會懷疑她。
誰知道,即墨玄只是默了片刻:「你說是那塊玉把你從幾千年後的未來引到這裡來?」
包包很慎重地拚命點頭,又怕他不信,還說了古盛商行的
商品都是從未來引用而來的等等。
「丫頭,這事兒你還和誰提起過?」即墨玄默默聽她講完後,他用右手的扇子一下一下地敲打著自己的左手掌心,忽地想是想起了什麼,盯著包包問道。
包包瞥了他一眼,甚為不滿:「玄哥哥,我是那麼笨的人嗎?這事兒我只對你說,依兒都不知道呢。若不是因為那玉對我實在太重要,而我想在離開王府前得到,我是連你都不會說的。」
聽到包包說只告訴他一個人的時候,他風姿搖曳地笑了:「極好!丫頭,記住不要對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提起!」
包包一愣,為什麼?此前她也告訴過沐離,雖然不知道沐離相不相信。
她剛想告訴即墨玄,沐離也知道。然而,看他那一臉緊張的模樣,她收回了湧在喉嚨口的話,換了話題:「玄哥哥能不能幫我拿到那塊玉?」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如果包包這時候說了沐離也知道,或許即墨玄會做點什麼,以後就沒有那麼多的麻煩。當然,那是後話了。
「那塊玉啊!」他一手叉腰一手用扇子敲著自己的額頭,在屋子裡跺了幾圈後,忽地眼光一亮,「有了!」
「玄哥哥想到辦法了?」包包目光發亮,誠懇地發問。
即墨玄眨眨眼,慢慢俯近身看著包包,他又黑又長的睫毛像兩扇神秘
的門,讓他優魅迷人的眼神看起來愈加讓人深陷:「那塊玉是翌貼身的東西,憑你想去偷,根本就不可能。」
包包耐心地等著,她知道即墨玄一定有辦法,如果他不想幫她,此刻他早就甩袖走人了。
驟然,即墨玄一揮手,兩粒小石子迅疾地射入黑暗中。
黑暗裡,有兩聲幾不可覺的輕哼入耳。
包包也只是小小驚愕了一下,便瞭然,知道那是和世勒翌安排在外面名為保護實則監視她的兩個護院。
即墨玄拍拍手,細細看了看雙手,長眉微蹙,走到淨水盆前看了看,眉蹙的更深了:「丫頭,這水這麼髒怎麼洗手?」
「哦!」包包伸長脖子,看了看,「那是我洗臉用的。」
即墨玄呀了一聲,更加嫌棄地斜睨向包包:「你確定你是女人?」
「不知道,你都能確定你是男人,那我自然是女人了。」看他故意岔開話題,包包心裡不爽,語氣不善地翻了個白眼,非常不滿地叨叨,「玄哥哥是個大壞蛋,騙人的大壞蛋。」
見到包包生氣,即墨玄用扇子捅捅包包。
包包撅嘴,不理他。
他收起扇子,伸手弄亂了她的髮髻。
包包剜他一眼,不理他。
他無奈,嗤笑著摸了摸鼻子,蹲下身子,雙手捧起她的臉,迫使她與他對視,一字一
句道:「想從翌身上拿到那塊玉,只有一個辦法,當面跟他要!」
「跟他明要?」包包疑惑地看向即墨玄,隨即便再也挪不開視線。
即墨玄亦深深地看著包包,良久不語,淡淡的麝香充斥在空氣中,隨著呼吸滲入肺腑,讓人幾乎不能把持,他似笑非笑的容顏像罌粟花一樣在她眼前盛放。
包包情不自禁地伸手,撫上他的臉,幾近迷離:「玄哥哥,你怎麼可以這麼這麼美!」
「真的?唉,其實我也不想長這麼美,可是沒辦法,這兩天我發現又好看了幾分,」即墨玄迫不及待地把包包的手抓住,往胸膛上放,「丫頭,男人容貌好看還是小事,你看看我的身材,是不是比那個什麼蕭絕要強壯好多?」
這個小氣的男人,原來還在介意包包那次對著蕭絕犯花癡。
然而包包早就忘記了蕭絕的身材是個啥樣子。
因此,她很茫然。
但是手下一塊一塊的腹肌很真實,真實的包包想犯罪。
「玄哥哥……!」她幾乎是嬌吟著出聲,那軟糯的充滿情感的女音,讓她自己都覺得羞於見人,她只好把臉埋進了他厚實的胸膛……
「登徒子!我今天非殺了你!」一聲大喝,宛若九天玄雷,把包包的旖旎心思,震的是七零八落。
只見藍筱依手執流月劍,直奔即
墨玄胸口刺來。
殺氣,前所未有的凜冽的殺氣!
藍筱依動真格的,即墨玄顯然不敢輕視,手中扇子刷一下張開,堪堪擋住那全力而出的一劍。
流月劍輕輕一抖,劍身如蛇游動,發出點點光芒旋起了無數把光劍,在燭光下有令人透不過氣來的寒意。
「藍筱依,你最好想想你家主子!」怕誤傷到包包,即墨玄一邊打一邊從她身邊退開。
藍筱依身形一頓,旋舞而起密不透風的劍網隨之一斂。
包包趁機起身,一把抱住藍筱依:「依兒,冷靜!冷靜!」
藍筱依一言不發,一雙大大的眼死死盯著即墨玄看,半響後,漸漸有了淚光。她用力掙脫開包包的手,返身遁入黑暗中。
那是什麼?那是淚水?
包包見過藍筱依發呆,憤怒,可愛,大笑,生氣……唯獨淚水,從來沒有在她的臉上見到過。
「玄哥哥,你和依兒之間,有什麼仇恨?」在靜默了很久之後,包包開口,平靜如初,「如果玄哥哥不願意說,那我不會勉強,但請玄哥哥看在丫頭的面上,不要傷害依兒!」
即墨玄沒有開口,只是走到包包身邊,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有暖意從他掌心湧進她肩頭,方才被藍筱依劍氣傷到的傷口慢慢不痛了。
可是……可是依兒……會去哪裡?包
包的目光追著藍筱依躍過院牆的身影。
包包太專注於藍筱依了,沒有看到即墨玄嘴角揚起的笑意妖魅冷冽。
「你放心,我已經讓人無跟著了,不會讓她出事的,」即墨玄看出了包包的擔憂,他輕輕把她臉頰旁的一縷黑髮別在她耳後,語氣輕憐,「藍筱依對我的仇恨,是沒辦法化解的,但我向你保證,只要她不動手,我便不會傷她!」
那……若是她動手了呢?
這一句包包不敢問,她知道藍筱依的脾氣,看今日的樣子,要藍筱依放棄殺即墨玄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也知道即墨玄的為人,他絕不會容許一個時時刻刻想殺他的人,在眼前晃悠。
她更知道,即墨玄能做到這個承諾,已經是最大讓步了!
翌日「姑娘,你看什麼呢?」小言從菜園子裡摘了菜,洗好炒好擺好後,發現往日一起床就嚷嚷著肚子餓的包包倚著院門,伸長脖子巴巴望著不遠處的偏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