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男子一肌一膚,一顰一笑俱讓她心神蕩漾,幾乎不能自己。
「你是何人?」藍筱依搶身擋在包包身前,阻住了紅衣男子和包包互相發電的視線。
她震驚的程度絕不亞於包包,但卻不是因為對方的容貌,以她的武功,能在她的眼皮底下,優哉優哉地越過院牆,進入院子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然而紅衣男子什麼時候在那裡的,她竟毫無所覺。
「姑娘你一眨不眨地盯著我的胸膛看,想我如玉清白之身,如今什麼都被你看了去,姑娘可要對我負責啊!」紅衣男子勾唇一笑,桃花眼越過藍筱依投射在包包身上,邪魅蠱惑的風華如空氣自如散發,只見他身形一動,便到了包包身後,雙臂從背後環住包包的腰,如麝氣息噴灑在包包頭頂。
他的胸膛溫暖而厚實,讓人舒服得就像是陷進了暖和的雲彩裡,包包暈乎乎地點頭,剛要啟齒,身子便被一股大力扯離了紅衣美男的懷抱,她身不由己地被拽進一個有著淡淡薄荷香味的懷中。
「即墨玄!」一聲硬的能砸死人的大喝,如醍醐灌頂,瞬時把包包震的清醒過來。
這聲音,包包不用看便知道來人是誰。和世勒翌冰冷的氣息讓她有從雲端跌落冰窖的感覺,她瞪大眼睛,徒勞地掙扎:「王爺,放開我,放開我啦!」
和世勒翌卻
愈加收緊雙臂,方才管家向他稟報,即墨玄不請自來,且不去找他,而是往包包住的偏苑而來,他便覺得不對勁,以即墨玄那傲嬌的個性,絕對不會閒得無聊亂逛。
他實在是太清楚即墨玄那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了。
他有點後悔把包包安排在偏院,本意是想讓她能遠離內宅,盡量不介入那些妾室的勾心鬥角中去,如今想來卻是失策,因為那離他卻也是更遠了。
看看懷中四肢亂動拚命掙扎的包包,和世勒翌眸子裡冰寒如雪,剛才看她在即墨玄的懷中那般迷醉,他的心都酸痛了起來,她竟是如此排斥他麼?
即墨玄果然是妖孽!幾乎所有見過他的女人,都會迷戀上他的美貌。只是他的包包是不會和別的女子一樣,她說過的,她說過在她眼裡,二哥哥才是最好的。
和世勒翌的眼睛掃過包包的左手,那裡的指節皺褶處,有她的印記。然而,眼前的女子似乎沒有半點與他有關的記憶,抑或是,這女子根本不是她?
「二弟,我說你怎麼還是這麼冷冰冰的,」即墨玄笑嘻嘻地湊上前,聳著鼻子在和世勒翌身上嗅了嗅,很是不以為然,「聽說你又成親了,哥哥我可是馬不停蹄地趕回來,還以為你對她不一般,是真的冰山被融化了,嘖嘖,你還是一點沒變!」
和世勒翌皺皺眉,把
包包移到另一邊,離即墨玄遠了點,冷哼:「你是想告訴我,你是為了看我的王妃特意來的。」他強調著我的王妃是個字。
包包看一眼和世勒翌,他口中一直拿捏的本王不見了,變成了我,看來,這紅衣美男和冷面王的交情匪淺!
「二弟說的對,我可千真萬確是回來看你家王妃的!」紅衣美男忽地收起了笑臉,那一瞬間冷下來的目光,宛若那掛在遙遠天闕上的一輪明月,灑下萬丈清輝,清涼涼的把所有波動,都阻隔在他的視線之外。
包包心頭一凜,禁不住抬眼望他,他眸若深海,雪白肌膚陷在一片紅雲之中,宛如一隻全力散發著魅惑光芒的九尾靈狐。
觸到包包的目光,他卻忽又展顏笑開,所謂一笑傾心,勾人魂魄也不過如他這般了,包包禁不住直了眼,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臉又不自禁地紅了。
一雙大手及時擋住了包包的眼睛,卻遮不住她接下來更丟臉的吞嚥口水聲。
「包包,你喜歡他?」和世勒翌的聲音冰冷冷的,聽不出他是否介意。
不管他介不介意,也阻止不了包包的愛美之心,這可是比林青霞更美更魔而又活生生的美男啊,有機會不黏著是笨蛋!包包絕不認為自己是笨蛋。
「他長的那麼好看,我當然喜歡了,超級喜歡!」包包一點也不含糊
清脆而又確定地回答,她的眼睛被和世勒翌捂著,看不清在場幾人各異的神情,她揉搓著的雙手像是恨不得立即將美男拉入懷……
垂首靜立一旁的藍筱依身子一陣不可抑止的抽搐,像是憋笑憋的很辛苦。紅兒的腰卻是更彎了,身子也在抖著,如風中搖擺的柳枝,她是嚇的。
紅衣男子傾城的笑顏凝結在臉上,像是想不到包包竟敢如此直白的說喜歡他。片刻後,他上挑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瞟向眼神冰冷的和世勒翌,有點嗤之以鼻等著看好戲的意味。
和世勒翌默了一會,伸手抓起包包的左手,細細看著她的小指節,少頃,他臉色驟然一變,下一刻他用力地一掌推開包包,那樣子宛若包包是一個剛煮熟的山芋,燙傷了他的手:「說,你這紅痣是怎麼回事?」
包包被推得一個趔趄,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站定,藍筱依手動了動,強自壓住了想上前的衝動,紅衣男子的實力難以估測,現在又加了和世勒翌,她也不敢貿然行事。
「紅痣?」包包彎起手指,那裡有一個小紅點,「呃,是這個麼?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她把手伸到和世勒翌面前,微微彎起小指。
那裡有一點細小到不認真看幾乎就看不見的紅點。
和世勒翌閉起眼眸,胸膛急促地起伏著,全身忽地迸發出一股駭人的
殺氣,他的手指張開收攏,收攏張開,如此反覆做著相同的動作,像是在強力壓制著內心極為激烈的情緒。
他滿頭長髮無風自動,在他身後根根豎直揚起,宛若尖利的黑刺,每一根黑髮都有著致人死地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