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槐凝視著裴靖東,思緒飄回到年少輕狂時。
年少時,方槐也曾叛逆過,打架鬥毆都是家常便飯,也因著是私生子,很多小夥伴們都帶著異樣的眼光看方槐。
有一次也是因為對方說了不好聽的話,罵方槐的母親是個妓女這樣的,方槐就把人給打狠了,半殘。
差點沒進去的,但那一家人最後就想要點錢。
別人都在想方槐一個方家大少爺,這點錢肯定小意思,但這些人都想錯了,方槐是真的過得很拮据,拿不出這個錢來。
而以他當時他在方家的地位,這事兒要鬧起來,方槐怕是要讓方家掃地出門的。
再去過那種母親每天靠賣知給他買回來的飯吃的日子,當了方少爺的方槐不敢想像,那樣的日子自己會不會直接跳河去死掉得了!
就是那時候,方柳帶著方槐找到了裴家兩兄弟,最後由裴紅軍出面,與那家人協商賠償事宜。
而就是那筆賠償金才讓方槐開始賣身於裴家。
當時幫方槐時,裴紅軍就問方槐你能帶給我什麼?
方槐的回答時,我可以給你做牛做馬一輩子。
然而裴紅軍卻是搖頭說了,不需要你做牛做馬一輩子,這樣吧,你們方家世代行醫,你就也學醫吧,學成了就給我家當一輩子的家庭醫生。
方槐笑了下,認真的回答著裴靖東:「記得,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就在方槐要進急救室時,柳晴晴又撲上來了,直接就往方槐跟前一跪,哭喊著求他:「三哥,求求你,一定要救老爺,要是老爺沒了,我可怎麼活啊?」
方槐的神色變了變,柳晴晴眼底一抹堅定的神色,就那麼咄咄逼人的凝視著方槐。
最終,方槐撫開柳晴晴的手,只說了一句話:「我是一名醫生,我盡自己的本份。」
柳晴晴還想再說什麼時,方槐卻已經推開急救室的門進去了。
急救室裡,醫生正在給裴紅軍做急救,本來就年紀大了,高血壓呀這些真心都有的。
讓氣得血壓升高,然後又從樓梯上摔下去,那可真就是要人命的節奏。
搶救了有些時間了,這也差不多的時間了,按理說就裴紅軍也該醒了的,可是還沒有醒。
方槐來了之後,就接手了醫生的急救工作。
醫生也是累的,就出去了。
方槐上手就知道怎麼會事兒了。
十分鐘後,裴紅軍睜眼了,嘴巴裡鼓著氣兒,跟個氣蛤蟆一樣,手有些顫抖,指著方槐,喃喃著:「我要告郝貝……」
方槐卻是搖頭道:「裴叔,你已經五十四歲了,這身體每折騰一次就會差一點,長此以往,不堪設想。」
裴紅軍還想再說什麼,方槐就直接說了:「這會兒警察也在外面呢,就等等著抬出去的是一具屍體,那麼郝貝就是犯了殺人罪,不過肯這理過失殺人,還有可能找個好的律師,就是個無罪釋放了,裴叔,如果你想要這樣的結果,我可以幫你……」
方槐說著陰冷一笑,一隻手拿著注射器,另一隻手拿著一小瓶藥,道:「這一支打進去,就能幫你實現願望,您想好了,真的想要這樣做麼?」
裴紅軍傻眼了,用他自己的命去換郝貝一個過失殺人,最後還可能是無最釋放,你以為他傻啊!
人往往就是這樣,以為自己遇到危險的時候是個英雄,殊不知,就他媽的一個狗熊罷了。
急救室的燈滅,醫護人員魚貫而出,而後是一架蒙著白布的推車。
蒙著白布,那代表什麼意思,外面的人都懂。
柳晴晴眼中一喜,驚叫著:「警察同志,快把郝貝這個殺人犯給抓起來,抓起來……」
裴靖東呆愣住,完全就沒有反映過來。
郝貝也是讓嚇住了,雖然心裡想了一千萬次裴紅軍怎麼還不死,但看到這一幕時,眼淚還是淬不及防的掉了下來!
「哈哈哈,郝貝你死定了,死定了!」柳晴晴狂喜的叫喊著,就跟瘋了一樣的。
警察也是公事公辦,就往郝貝跟前走。
郝貝認命令的低頭,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
就在她以為警察冰冷的手銬會拷上她的手腕時,卻被裴靖東攔住了。
「是我讓她推的,要抓就抓我吧。」
郝貝聽到裴靖東語帶哽咽的這話,當下就抬起頭來,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裴靖東,她沒聽錯麼?
這個男人要替她認罪。
警察也是皺起了眉頭,就說剛才可是郝貝親口說的,而且還說裴靖東要這樣搗亂,就是妨礙公安機關辦事兒這樣那樣的一通說。
裴靖東蹭的一下就火了,冰凌子一樣的凶光狠剜著那兩名警察,吼了起來:「死的是我的父親,這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會害我的父親麼?剛才她不是說了麼,原本就站穩了的,是我又推了他一把,才摔下去的,要抓就抓我吧。」
可這話警察根本就不相信,柳晴晴還在一邊推波助瀾的。
「警察,就是她,就是她推的……」
裴靖東那尖刀子一樣的眼神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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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盯緊了柳晴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女人的。
警察就看著郝貝,想讓郝貝自動認罪。
郝貝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剛想開口,就聽到裴靖東勸阻的聲音:「老婆,我知道你想替我頂罪,但是,你也但是,你也得考慮下我的心情,我自己做的事兒我負責……」
郝貝搖頭,而後堅定的對警察又還原了一下當時的場景。
沒有讓裴靖東為她頂罪,據實以告,沒有任何多餘的水份。
方槐抿了下唇,就覺得郝貝這女人有點假清高,這幸好人沒死,要是死了的話,你還不讓別人幫你,這就是典型的找死。
「裴叔,這誰是誰非,你總是聽到了吧……」
方槐這話一說出來,眾人這才看了過去,都有點詫異方槐這會兒所說的話。
可是方槐下面行為就更加的讓人費解了,特別無辜的伸手把那白布往下扒拉了一些,歎氣:「裴叔,你得慶幸啊,幸好你的妻子和兒子沒有因為你的遺產而在這裡鬧起來,鬧也就是鬧個送不送郝貝去坐牢的事兒上。」
裴靖東虎眸中閃過一抹驚喜,眼底有些紅,父親沒有死……
方槐衝他笑了下,而後有點欠扁的神態調侃著:「我是一名醫生,救死扶傷是本職,你們不用太感謝我喲……」
郝貝瞪大了雙眼,怎麼沒有死?
其實她真的特別希望裴紅軍死了算了,免得活著禍害別人。
別人都沒反應,就郝貝來了這麼一句,可想而知,那效果,槓槓的,裴紅軍覺得自己這次沒裝死,以後也得被郝貝給氣死的。
急的一把扯掉輸液管子就吼了起來:「郝貝,有你這麼當兒媳婦的麼?就盼著我死呢是麼?」
郝貝給氣得喲,哭笑不得,沒死你蒙什麼白布啊。
柳晴晴這是完全的瞎呼了,直接就癱坐在地上,沒吭氣兒,腦袋瓜子轉著呢,就想著這是怎麼一會事兒啊。
她說的話三哥應該是可以聽懂的啊。
不過這會兒也沒有人在意她在想些什麼,裴靖東心底是長舒了口氣,這畢竟是他父親。
不求著郝貝對他父親有多好,但面兒上過得去也就得了。
伸手摟了下郝貝的肩膀沖裴紅軍道:「爸,看你說這話,貝貝不是那樣的人。」
裴紅軍冷哼一聲,睡倒在床上沒說話。
其實心底隱隱有抹觸動,怎麼說呢,剛才在白布下聽著外面的這些紛爭,在這樣一種可能會成為犯人的情況下,郝貝還能堅持還原現場的這一行為,顯然是讓他震驚的,總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但聽到兒子要替郝貝頂罪這事兒,裴紅軍就有點想磨刀霍霍了。
這邊沒事了,郝貝要去看看方薔薇了。
方薔薇醒來也是一陣陣的後怕,你說她怎麼就暈倒了呢,這麼沒用,還說什麼替郝貝出氣呢。
想到郝貝被裴紅軍那樣損著,這當媽的心裡能好受得了才怪,就給呼弘濟說了,說郝貝過的不好啊,這樣那樣的說。
如果你問呼弘濟他現在最煩的人是誰,他肯定說是郝貝。
「好了好了,這事兒你說不算,我說也不算,得她自己想得通才算數,你呢,以後就照顧好自己,郝貝那也是個有主見的人,你也別總說她,這勸和不勸分的懂了麼?」
呼弘濟就哄著方薔薇,還不敢說讓方薔薇不管郝貝,就只能變著法兒的說。
郝貝來時正好聽到這話,心裡更是添了三分愧疚的。
方薔薇聽了呼弘濟的話,倒也不跟郝貝說什麼了,就只說讓郝貝開心點這樣的,郝貝對於這事兒給方薔薇帶來的不便,也是說了對不起的。
這又惹得方薔薇淚眼婆娑的。
這好不容易安慰好了方薔薇,郝貝覺得這一天過的太累了。
可這還不算完,她剛出了病房,呼弘濟就叫住了她。
就跟她談唄,還是那些話,說完了又扔一句,這事兒最終還是看你自己,你說結婚雖然是兩個人的事兒,可是過日子那就是兩個家的事兒,你自己考慮清楚了,以免時間越長越狠不下心來……
郝貝從醫院裡出來時,遇上展翼,展翼說裴靖東晚上不回去了,讓展翼送郝貝回去的。
郝貝坐在展翼的車上,就覺得特別的累。
展翼是個好人,真心好,知道郝貝心情不好,車子開出去沒多久就說下車買點東西。
最後拎了一大包的零食,還有冰淇淋給郝貝。
「嫂子,你吃點東西吧,這一天也沒怎麼吃吧……」
郝貝點點頭拆了包薯片,吃了幾口吧就沒味口。
以為是回家呢,誰妨展翼把她給帶商場裡去了,就跟個款爺一樣跟郝貝說:「嫂子,你看上什麼只管買,今天我請客。」
這把郝貝給囧的,就覺得展小翼怎麼這麼可愛呢?
到底是展翼的一片好心,郝貝也的確有點小鬱悶就跟展翼一起狂商場了。
也是寸的,就正好看到方柳給小娃兒們買衣服那家店了,走進去站在那件白色帶卡通圖案的t恤前,這心裡就挺不是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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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呼弘濟說的話,她是懂的,正因為懂,所以才心裡難受。
有時候她自己想想也不是為自己不值得,但是當初說過的,你若不棄,我便不離。
多難多難才走到今天啊,如今再……
逛街到一半兒的時候,寧馨來了電話,今天醫院裡發生的事兒,寧馨也知道了,就怕郝貝難過唄,想著下班來陪郝貝逛逛的。
郝貝一邊接電話一邊笑吟吟的看著展翼。
寧馨一聽,得,這心情還挺好的啊,跟誰在一起呢。
郝貝就照實說了,最後又多補了一句,沒想到你們倆的默契還這麼足呢。
寧馨呸了一口,覺得自己這是白擔心了。
轉臉就跟秦立國匯報了,說郝貝好像還挺好的。
秦立國從件堆裡抬起頭來,沉思了下,笑道:「能想得開就好……」又交代寧馨訂個位置,晚上請郝貝出去吃飯。
寧馨給訂的是江城一私家菜館。
訂好後,秦立國就給郝貝打了個電話,就說晚上一起吃飯啊。
郝貝本來還掛心著兩個小娃兒們呢,展翼自告奮勇的攬下了這事兒。
從那家童裝店要走時,正好有一對父母領著一對雙胞胎兒子過來買衣服,服務員就給介紹那件白t恤,並且說啊,這個賣的特別好,昨天就有個男人來給雙胞胎買。
郝貝忽然就想到了方槐。
那對夫妻最後也沒買那件衣服,倒是郝貝過去跟服務員聊了幾句。
走出商場時,郝貝就給方槐發了條短信,內容如下:
方槐接到短信時,嘴角一抽,沒回話,那衣服的確是他買的,那又如何,他不過是氣不過,就是想提醒下郝貝,他姐方柳才是小娃兒們的親媽。
他知道裴瑾瑜也許喜歡郝貝,可是裴黎曦卻是對親媽媽方柳很掛念的,因為上次裴紅軍出事後,裴黎曦就曾打過電話問方槐,是不是媽媽回來了……
也就是這樣,才讓方槐動了心思,故意氣氣郝貝的。
可是沒有想到,會被郝貝識破了。
有時候人的心情就是這樣的千奇百怪,像郝貝一樣,前一刻還覺得她跟裴靖東這間好像有了條鴻溝一樣,但下一秒就發現,那些所謂的鴻溝不過是有心人設下來分離他們的。
這麼一想,心情別提有多好了。
私房菜館,郝貝去的時候秦立國已經點好了菜。
郝貝這一天的聽多了人說她跟裴靖東的事兒,其實除了展翼之外,就沒人看好她跟裴靖東的。
她這會兒就特別怕秦立國也會這樣說。
你要知道這凡事兒都這樣,說的人多了,那就成真了。
不過,秦立國倒是簡略,只一句話:「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兒。」
之後又提了一事兒,讓郝貝給拒絕了。
郝貝這頓飯吃的不錯,回家把給孩子們買的衣服都用水泡了泡,就晾了起來。
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就把這兩件衣服拿給孩子們了。
裴瑾瑜那臉色當下就不好看了,郝貝就覺得吧,這樣雖然有點殘忍了,但是也好過讓小娃兒們拿著方槐使壞的詭計讓小娃兒們對方柳那樣的母親還抱有希望。
「小瑜,這衣服呢是媽媽給買的,不是親媽媽買的,知道麼,昨天的那衣服其實也不是親媽媽買的,是方槐舅舅買的。」
裴瑾瑜的臉色變好了,可是裴黎曦那臉色就白了點。
裴瑾瑜高高興興的穿了衣服,去洗漱了,而裴黎曦則是站在原地,手中拿著那件郝貝買的衣服,問了句:「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揭穿這個事實。
郝貝有她自己的想法,於是就說了:「小曦,媽媽知道你對親媽媽有所眷戀,這本不是什麼壞事兒,但她不是一個值得你們去眷戀的人,媽媽不想逼你,但卻想讓你看清楚一點。」
裴黎曦低著頭沒說話,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半晌之後,就在郝貝以為這娃兒不會理解的時候,他卻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丟了句把郝貝給鬱悶壞了的話。
「你這樣做,不就是為了讓我知道親媽媽是多麼的不好,你是多麼的好,就像你逼著爸爸去對爺爺一樣的道理是麼?」
這話,就像是一把利劍一樣,直戳郝貝的心。
那麼多心血,那麼多的努力,到頭來,就換來娃兒如此一句記恨的話。
讓她情何以堪。
打人一嘴巴子再給你甜棗這事兒,不光是裴靖東會做,他的兒子同樣擅長。
「媽媽,對不起,我不該說這樣的話,我會記住您說的話。」裴黎曦說完穿上那件郝貝買的t恤去洗漱了。
一日之計在於晨,郝貝這個晨就沒有起好的。
這一天就沒個好心情,做早飯時還把手給燙了,這個倒霉催的,各種苦逼。
自己就把自己給氣哭了,剛好秦立國來電話,就跟她說他要出發去南華了。
昨個秦立國就說了,讓郝貝跟他一塊兒過去,這不快清明節了麼?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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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祭拜下乾媽,然後秦立國還有個會議在南華,想著郝貝小時候就在那邊長大的,就想著帶郝貝回去看看,別讓這些煩心的事兒給影響了心情是吧。
但郝貝給拒絕了,沒辦法,原本就是因為她認秦立國當爸這事兒鬧出來的,她也不想太搶秦汀語的風頭。
但今天秦立國又打來電話了。
「那秦爸爸早去早回……」
秦立國知道郝貝這孩子心思重,就笑了笑,說秦汀語也沒跟著去,說白了,人家就是看郝貝合眼緣,就想帶郝貝去。
昨天郝貝還信誓旦旦的就不去就不去呢,這會兒就有點小委屈,剛好秦立國這一個電話,讓她脫口而出。
「要不,我陪您去吧。」
說罷她都想給自己一耳光的,這他媽的得多鴕鳥啊!
遇事兒就躲。
可她心情真的不好,也許就像秦立國說的那樣,出去一下心情就變好了呢。
秦立國那邊沒說完,似乎在笑。
郝貝有點囧,吱吱唔唔的說:「我,我就是開個玩笑的……」心想大不了,她自己回南華就是了。
秦立國的笑聲終於傳來,伴隨著一聲汽車鳴笛音。
「好了,就知道你會去的,在外面等你呢……」
郝貝笑瞇了眼,覺得秦立國這老頭兒太給力了,什麼都能想到她心坎上去的那種,讓人特別的舒心。
秦汀語卻是恨極了。
她是眼睜睜的看著那輛車子載著郝貝開走的。
早上的時候秦立國就說了要去南華出差,秦老太太就提醒著說快清明了,記得去祭拜。
秦立國能不記得麼?
那話就是說給秦汀語聽的,秦汀語當下就表示,反正她自己在家也沒事兒干,可以陪著秦立國去。
誰知道秦立國冷冷的扔了一句:「這麼多年你沒陪過,我出差也出了,祭拜也祭拜了……」還說啊,你要有哪份心啊,就自己去祭拜你母親吧。
這把秦汀語給難堪的。
秦老太太就幫孫女兒說話,說帶著孩子一塊兒去唄,當是旅遊了。
可秦立國連老娘的面子都不給,說這是去出差,又不是去玩兒,怎麼能帶著孩子去。
你以為就光秦汀語知道了,秦立國這麼光明正大的帶著郝貝走了,秦老太太能不知道啊,正坐在客廳裡喝茶呢,間或跟兩個老媽子說說話的。
「老夫人,你說少爺跟那個郝貝……」馮媽媽有點發愁,你說認個乾女兒有這麼認的麼?對乾女兒比對親女兒好,這也不怕別人說閒話的。
秦老夫人懂馮媽媽的意思,笑得有點詭異:「只要他能想得通,別說是乾女兒了,就是親女兒,我兒子願意,我兒子開心就好……」
這話把馮媽媽給雷的滿頭大汗。
*
公幹,寧馨也跟著去,司機開車,秦立國坐副駕,郝貝跟寧馨坐後排,兩個女孩兒有說有笑別提有多歡脫了。
這車子開出去艷陽高照,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郝貝就說那肯定就是報喜鳥,不定得遇上什麼喜事兒呢。
她這話說的秦立國也是樂壞了。
而另一邊裴靖東卻是黑了一張臉,他這不是在給裴紅軍陪夜的麼?
一個晚上都沒睡好的,到底是心裡有事兒,早上等醫生又來檢查完了之後,才借口要去上班就走了。
臨走前,還讓裴紅軍罵了一頓,說的也有點難聽,讓裴靖東這就憋著一口氣呢。
到了醫院門口,就看到一家花店,他站那兒看了,人家老闆自然是招呼他的,就問他想買什麼花啊,送什麼人的。
本來也沒想買花,但看著那火紅的玫瑰就特別的艷,想著郝貝要收到這花,心情能好點吧。
他知道昨天的事兒,小媳婦肯定又生氣了,但他也氣啊。
各種的憋屈,還是有苦不能言的。
這不就抱了束花回來了,以前就覺得一個大男人抱束花忒沒面子了點,但這會兒感覺挺新奇的。
一路往家屬院行去,惹來不少人行矚目禮的,有些相熟的人,還打聲招呼,然後吧,裴靖東就覺得有點怪怪的,怎麼別人看他的眼神都有點……他也說不上來的那種感覺。
到了家裡,打開門,空空如也。
喊了一聲沒人應,又喊……依舊沒人應。
再然後手機就響了。
是展翼打來的,沒辦法,郝貝不想跟裴靖東說話,就打電話給展翼說了,主要就是交待下讓展翼幫她帶兩天孩子的事兒。
裴靖東那個氣喲,手一揚,火紅的玫瑰花就摔在了客廳裡,還不解氣,乾脆上腳,狠踩幾腳,一直到客廳裡乏起玫瑰香味,又滿是狼藉才收了手。
展翼也不知道怎麼了,就在電話裡聽著這霹靂啪啦的,聽得皺了眉頭,扔了句話給裴靖東:「哥,你也別怪我嫂子沒跟你說,換了我,我還做不到這份上呢,我嫂子那是把自己當孩子們親媽的了……」不然也不能出個門還掛心著孩子們的吧。
裴靖東直接掐斷電話,這胃疼啊,別說吃飯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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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都沒喝,本想著早上回來跟郝貝好好說說話,兩個人別因為小事兒冷下去了。
誰會想到,等他的會是一個空空的家。
跑去廚房,想看看有沒有吃的沒有,沒有現成的,只有一些半成品,沒辦法,拿了幾片麵包,狼吞虎嚥的就塞肚子裡了。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開了門,是秦汀語,進門就跟嚎喪一樣的哭了起來。
「裴靖東,我求求你了,求求你讓郝貝遠離一點我爸好不好啊?你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傳成什麼樣了……」
秦汀語就跟這兒哭啊,就把今天的事兒給說了。
這事兒就不經說,特別是裴靖東這會兒,本來就氣頭上呢,秦汀語又說這種不清不楚的話,差點沒把裴靖東給氣暈過去的。
對於秦汀語,不管是出於對丁柔的愧疚,還是出於對秦汀語本身的愧疚,裴靖東都做不到置之不理。
只得任秦汀語發洩完了再說,可這秦汀語是沒完沒了的哭訴,把裴靖東煩的,直接揚言要給秦立國打電話。
汀語才收了聲,怯生生的也不敢說話了。
裴靖東這可不是裴紅軍那渣腦袋,當下就覺出不對勁來了。
秦汀語以前可不是這樣哭鬧的人,她會直接冷言冷語的去指探去怒罵。
最近這節奏倒有點像——柳晴晴還有賀子蘭那調調了。
「小語啊,我一直拿你當親妹妹一樣的看待,你要有什麼事兒,都可以跟我說,但是你自己可千萬別被什麼人給利用了才好……」
裴靖東說著話,一雙虎眸疑惑地瞅著秦汀語,就想看出點什麼來的。
「我,我沒……」秦汀語讓裴靖東這盯人的視線看的有點發怵,腿一軟,就想走。
卻被裴靖東給攔住了。
「小語,你為什麼怕我給你爸打電話,你去醫院裡罵我父親時,為什麼不早不晚,在事發後這麼久才去,是不是有人給你說過什麼了……」
「我,我沒有……」秦汀語好像只會說這三個字了一樣,來回的說,躲著裴靖東的視線,一步步的往後退。
正在這時,秦汀語的手機響了。
秦汀語看了眼手機,就跟看到炸彈了一樣,當下就掛斷。
不妨裴靖東會在她摁斷之前,就把手機給搶了過來。
*
南華這邊,跟江城的天氣差不多,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秦立國就帶著工具和郝貝上山了。
其實秦立國這次來南華,的確有會議,但也不是多重要的,不過是找了工作當借口而已。
到了墓園,郝貝這是第二次來的,跟在秦立國的後面往上走,心中想著秦立國到底知不知道郝政國的墓碑在丁柔的邊上這事兒呢,她要不要說呢?
她這兒糾結著呢,秦立國就打趣她:「這在想什麼呢?表情那麼糾結的……」
郝貝吱吱唔唔的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接著就到了墓地邊上,秦立國把郝貝懷中抱的玫瑰花放在墓碑前,單膝跪著用手帕擦著丁柔的照片,並說他認了郝貝當乾女兒這事呀……
而後又讓郝貝跪下磕頭。
這中間,郝貝就頻頻的看那塊無名氏的墓碑,心裡挺過意不去的。
誰妨最後秦立國會笑著跟她說:「貝貝啊,有件事兒,我得告訴你,你聽完可別太激動的了……」
郝貝眼皮兒直跳,心想什麼事兒啊?
秦立國就開口說了:「貝貝,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親生父親也許還活著……」
「啊!」郝貝有點讓驚著了,就又往那塊無名墓碑上瞟了幾眼。
秦立國就笑著拍拍她的肩膀說:「最近因為查二十多年前的事兒,所以知道了點內幕,具體的也不能跟你細說,不過剛才說的事兒,也許是真的……」
郝貝怔住了,她親爸還活著?可能麼?可能麼?
不知為何,腦海裡就映出一個人影來,g城時,給她護身符的那個老伯,不知道如果她親爸還活著,會不會那個老伯一樣的歷盡滄桑。
「怎麼了,有什麼話要說?」秦立國看著郝貝張嘴了幾次,都沒說出話來。
郝貝搖頭,她剛才真的差點兒就說了的。
可是這事兒不能說吧,那個老伯也說了不能說的。
從墓園回去,秦立國就開會去了,讓郝貝自由活動。
誰知道郝貝這一自由活動,就活動大發了。
秦立國一下會議,寧馨就跟他說,說郝貝去京都了。
這給秦立國驚的,這姑娘這是鬧哪般啊。
郝貝是下午沒事做就在商場裡逛著玩呢,這巧就有一家工藝品店,當時就是看著那門口掛著的海螺熟悉啊,又趕巧聽秦立國說她親爸郝政國可能還活著的消息。
進去了後,就找跟老伯給她的護身符一樣的小海螺,還別說真讓她給找到了。
找到後,她試吹了下,那音量一點兒也不好聽,粗粗的,跟上次聽萬雪母親吹的根本就不是一個調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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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工藝品都是那老闆自己做的。
老闆就說了啊,要是想要聲音細一點的話,就要在這海螺裡面加點料。
說是料吧,也就是一小鋁片,加進去,那調子就不一樣了。
郝貝就多問了幾句,問完後,那眉心就一直擰著沒鬆開。
她記得第一次讓她弄的找不到的護身符,好像就是在南華找不到了。
於是就回了碧水園,幾套房子,她是裡裡外外的都找了,才找到那個護身符。
以前可能是沒有注意過,這次細看了之後就發現,紅繩好像不太一樣。
吹了下,跟那店主說的一樣,這是原始的未加工過的。
可是不應該這樣的啊,她第一次拿到的時候,明明也是吹過後,沒有這樣子的……
馬不停蹄的拿去工藝品店裡,問人家老闆她這個裡面有沒有裝過東西的。
老闆那裡有專門的儀器,照了之後,就說這裡面裝著一東西呢。
郝貝給了些錢,讓老闆幫忙取了出來,看到那個像芯片一樣的東西時,郝貝那心喲都快跳出來了。
這種東西她在行啊,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麼東西。
這是一個追蹤器的芯片,老闆就說,必須是他說的那種鋁片才能吹出悠揚細嫩的曲調。
就因為這個,郝貝才飛向京都去了。
沒辦法,她總得看看第二個護身符中,到底是什麼樣東西在裡面的。
當天晚上到的京都,沒有通知任何人,直接就去了療養院。
去之前給寧馨了一個電話,就說去京都了,讓寧馨給秦立國說一下的。
到療養院的時候都夜裡十一點多了。
給萬雪的母親去了個電話,才被接了進去。
萬雪那時候已經睡著了。
郝貝說她跟萬雪睡,當下就拿著一個自己帶來的小海螺,想去換萬雪脖子裡那個。
換下來後,就出屋了,站在外面,那個店主說最好的鑒別方法,就是看看能不能吹出好聽的曲調的。
郝貝吹了一下,心就提了起來。
這調變了的。
那心當下就涼哇哇的,她發現的太晚了麼?東西已經讓換了麼?
就這樣紅了眼,想到兩次都收到這樣的禮物,可是她自己都沒有好好的保管過。
「怎麼哭上了呢?出了什麼事嗎?」
萬母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郝貝趕緊抹眼淚,說沒什麼,不過後來又問了萬母這個海螺,有沒有離開過萬雪。
萬母看著郝貝若有所思,良久才問:「郝貝,這個海螺對你很重要麼?」
郝貝點頭,她知道萬母是生活在海邊的,可能海邊人的也都知道這其中的奧妙也說不好的。
「萬奶奶,我跟您說實話,這是一個我認識的恩人給我的護身符,他前後給過我兩個,可是我一直沒有當會事兒,我想我可能錯過了一些東西……」
萬母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了一會兒後讓她早點睡,就回屋了。
郝貝坐在外面呆了一會兒,那個眼淚啊就不停的往下掉。
她想那個老伯肯定知道點什麼的。
想了想就給秦佑安去了個電話。
這個時候打的電話,說的卻是無關痛癢的事兒,你以為秦佑安就真是傻瓜了啊。
蚊子和那老件當天晚上就消失在了g城,不為別的,就因為郝貝說要去g城玩。
郝貝這一個晚上就沒睡,睡不著,心裡想事兒呢,想著到了g城,她怎麼樣才能再見到那老伯。
而另一個房間裡,萬母也是沒有睡著的,就坐在桌前,上面放著一個紅布包著的東西,也不知是什麼,就這樣出了神的。
萬父起夜時,就看到萬母這樣子,當下就不悅了起來。
「我都說過了,不管是什麼事兒,你都不要再管了,別忘記了你都退下來多久了,你再想一想,為了工作,我們的婦兒都成什麼樣了,你還想著呢……」
翌日,郝貝說要去g城了,萬母去送的,順便就給了郝貝一個紅布包裹住的東西。
拍拍郝貝的肩膀笑著說:「好了,這裡面呢,是奶奶我這畢生的研究……有手記,你自己看看希望對你要做的事兒能有點幫助……」
郝貝掂住那沉甸甸的紅布包有些疑惑。
萬父在邊上哈哈大笑著跟郝貝說:「丫頭,你萬奶奶當年可是做破譯工作的,這本手記,多少人想要呢,你可要好的珍惜了……」
郝貝有點受寵若驚,坐在出租車上時,就把那本手記給翻了出來。
手記的首頁有著萬母的名字,還有破譯專家這樣的職位描述,還寫有萬母的師傅是何人之類的。
最後一行寫著的兩個人名,讓郝貝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郝政國、丁柔,都曾跟隨過萬母學習這門技巧。
「小姐,機場到了……」司機師傅提醒著郝貝到機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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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郝貝這會兒的心神全都在這本手記上,根本就沒有心情想飛往g城的事兒,下了出租車,就朝著邊上一家機場酒店行去了。
她得在這兒好好的看完這本手記,然後再作定奪。
當她隨後翻到最後一頁,看到上面寫著的日期,那是萬母最近寫下來的。
怎麼做的分析之類的都在上面。
郝貝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的感覺。
那一串字符,她看著特別的眼熟,就是上次在老家,她家丟了的那個古銅色的小匣子上好像就有這樣的字符,還有一些跟弗瑞德讓她看的那些字符好像是一樣的。
這其中肯定有一定的關聯,具體是什麼,郝貝一時半會還摸不準。
g城那邊,秦佑安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郝貝自投落網呢,不曾想卻撲了一場空。
------題外話------
沒網啊,那電腦真噁心人死了,win7的系統沒分區,賓館有網線,就是衝突上不去啊,用了三台電腦全是win7的系統,充分證明就是這個該死的win7系統與路由的衝突,實在無力了,解決不了,讓人把電腦拿去重個xp的系統動去了……昨天是用手機開熱點共享的啊,今天借的另人的網卡來用的,一會回下留言,不好看的留言全刪除掉……看著心煩極了……
匯報下靜哥的情況啊,住的地方超贊,半山腰處的一內部培訓中心的賓館裡,就是一點不好——沒飯吃啊,人家這餐廳不對外,有大型會議時才開放,平時就是關門滴,我就說啊,來了就沒飯吃吧…果真如此……吃個飯還要過兩道門崗開車下山去吃,真心苦逼的靜哥都想絕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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