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裡的月光透過窗戶傾灑而來,有冷風吹過,莫揚攏了下身上的衣服,鼻子裡堵堵的難受著,應該是感冒的前奏。
擰起眉心看著郝貝鎖眉的模樣,眼底蘊起層層風暴,他不喜歡郝貝為別人的事如此專注。
然而,縱使他此時寒意襲人,而郝貝卻是頭上都冒汗了。
你說說就有她這麼寸的嗎?
怎麼就撞破這些事了呢,她要不知道該有多好啊!
這不關她的事對吧,可是她知道了啊!
莫揚歎惜一聲勸道:「貝貝,回去睡覺吧,這麼晚了……」
郝貝哪裡能睡著啊,掀開眼簾看向莫揚,差點沒哭了。
「莫揚,莫揚,你說我怎麼辦啊?」
莫揚拍著她的肩膀:「別怕,有什麼事兒,都有我在,現在,先回去睡覺好不好?」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說讓她別怕,她就偏偏怕的厲害!
郝貝張嘴想說話,發覺嗓子眼都要冒火了,急的啊。
「莫揚啊,我跟你說,我今天啊……」
她這會兒就特別想說她聽來的那點事來著,話都到嘴邊了,她必需找個人傾訴一下的。
可是——這事兒,說到底是裴靖東的家事、家醜啊!
家醜不外揚對吧。
她就是無意的撞破了,難道要說給莫揚聽嗎?
那裴靖東要知道了,不把她給剁了啊!
這麼一想,她又把到嘴邊的話給嚥回去了。
「嗯,怎麼了?」莫揚問。
郝貝歎氣:「沒什麼,就是我做了個噩夢……」
莫揚輕笑,笑意卻是不達眼底的,勸著:「傻瓜,夢都是相反的,你睡覺是不是把手放肚子上了啊?那樣會壓著身體器官,然後會作夢的,下次這樣睡……」
郝貝聽著莫揚說怎麼樣睡才不會作夢,可是她自己清楚,不是怎麼睡的問題,而是她心裡想著事兒,所以容易作夢……
她就這樣的人,幾年前跟陸銘煒分開後,就是天天噩夢不斷的。
你以為她就那麼喜歡去上夜班啊,可不就是讓噩夢給纏的沒法了,她才去上夜班的。
莫揚勸了她一會兒就說道:「好了,現在回去睡覺可以嗎?」
郝貝擰緊了秀眉搖頭,抓住莫揚的胳膊,有點委屈的說:「莫揚,我不想睡覺,你陪我坐會兒行嗎?」
莫揚怎麼會拒絕郝貝,實際上,這正是他等的一句話。
他沒有說話,在等郝貝主動跟他說話。
「莫揚,那個萬雪的事兒,你知道多少啊?」
郝貝斟酌再三,終於還是開口了,她不敢說裴靖東的事兒,就問了萬雪的事情。
「貝貝,我不是不讓你管萬雪的事情,只是這是別人家的事,而且王二德現在在軍區很有勢力,上次裴家父子的事情,就是在他手裡過的,這點你也知道的……」
莫揚就這麼說啊說啊,總體大意就是說,貝貝咱不能這麼多事是吧,管管一般的事兒也就算了。
這麼大的事,弄好了成,弄不好就是給家裡找麻煩的啊。
「莫揚,不能這樣說的啊……」
郝貝就說,咱們知道了是不是,咱們不能讓賀子蘭這麼壞對不對啊……
她真就這麼想的,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怎麼就能當成不知道呢?
莫揚撫額,沒有再說什麼,心底卻是歎惜一聲,但願這步棋是走對了。
這一夜,郝貝沒有去睡,莫揚亦然,同樣一夜無眠的還有白天睡多了的裴靖東。
翌日,郝貝是坐在長椅上,頭靠在莫揚的懷中醒來的,就覺得睡得不舒服極了,身上帶蓋著莫揚昨晚上的衣服。
有點尷尬的坐直了身子,拍拍腦門,罵自己,怎麼還能睡著呢?
轉頭去看莫揚,晨光中,莫揚如玉般的臉上,眉頭緊鎖,唇色艷紅,臉上也染著一抹緋紅,郝貝輕笑,莫揚長的可真好看呢,比他姐蘇莫曉都好看。
她以後要嫁給這樣一個美男子的話,走到大街上,得讓其它女人嫉妒死了吧。
苦笑一下,她沒有感覺到開心,反倒有一種無力的感覺,繼而又想到昨夜下的決定,萬雪的事兒,她管定了。
伸手推推莫揚,想喊他起來,卻發現隔著一層薄秋衣,莫揚好像有點熱,伸手去觸他的額頭,那溫度很是嚇人……
郝貝拍莫揚的臉,喊他的名字,莫揚都沒有應一聲的。
六點多鐘時,莫揚已經讓送回病房,輸夜針紮在左手腕上,藥液一滴一滴的輸進體內。
郝貝再次看了下剛量的體溫表,已經從三十九點八度降到三十八度了,終於長吁了口氣。
蘇莫曉早起晨練時,就愛往醫院跑。
沒辦法,裴靖東住院了,屬於裴靖東的那些工作,她要全權代勞不說,有些作不了主的還要請示裴靖東。
白天上班時間都不夠用,晚上也是常常加班,只有早起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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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的時間,可以到醫院看看弟弟莫揚。
今天到病房,看到郝貝竟然在,微愣了下,剛想笑說難得啊,就看到底莫揚手腕上的輸液針。
那白細的針紮在自家弟弟的腕上,這一幕讓蘇莫曉覺得異常的刺眼!
「怎麼回事?」
郝貝看到是蘇莫曉,有點慚愧的說莫揚發燒了。
蘇莫曉陰著一張臉,問怎麼會發燒的……
這讓郝貝的頭低的不能再低了,要是知道莫揚會發燒的話,她昨晚上就不讓莫揚陪她了。
她的話說完,蘇莫曉淡然的點了下頭,又看了弟弟,就指指了指外面說:「陪我出去說會話吧。」
依舊是昨晚上郝貝跟莫揚呆的那地兒。
晨意正濃,窗戶外面乏起一層白色的霧靄,阻擋了人們窺探外界的視線。
蘇莫曉從口袋裡摸了根煙出來,朝郝貝看了一眼,道:「不介意吧!」
這話似是尋問,可是一點誠意也沒,啪嗒一下,藍色的火苗子竄起後,煙頭烯起腥紅之色。
郝貝也沒答話,因為人家就是客氣一下,你能說介意嗎?
實際上她非常介意別人在她跟前抽煙的。
蘇莫曉就有點故意,狠抽了口,就衝著郝貝的方向去,郝貝秀眉緊緊皺起,有點不太高興。
不過,她也知道蘇莫曉疼莫揚,然後莫揚又生病了,還是因為陪自己生病的,所以蘇莫曉怪她了。
「郝貝啊,我這樣做,你是不是不高興,可是因為我是莫揚的姐姐,又因為你虧欠了我弟弟,所以你不敢表達你的不高興對嗎?」
郝貝抬眸看著蘇莫曉,有些汗顏的道:「莫曉姐,我沒有不高興,你想太多了……」
蘇莫曉啪的一下把煙頭甩在地上,一腳狠踩上去,眼底是狂風暴雨般的狠戾色澤。
雙眼像是鋒利無比的刀刃,直直的射在郝貝的臉上,憤恨無比的道:「別裝了,你不否認,我也不否認,知道嗎?你剛才心底怎麼不高興的,我就有你的十倍不高興!」
「莫曉姐?」郝貝驚呼,有點不能接受眼前的情景。
蘇莫曉冷笑一聲:「郝貝啊郝貝,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說你笨嗎?你比我聰明多了,最起碼這兒……」
手點在腦袋處,又接著說:「比我夠使,不然也不能把兩個男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啊!」最後一個啊字,帶著重重的尾音落下,顯示著主人的憤怒!
郝貝腦子裡轟然一響,感受到那股凌厲的寒意,不禁打了一個顫慄,脊背上冒出一粒粒的雞皮疙瘩來,繼而小臉漲的通紅,羞憤的質問:「莫曉姐,我得罪你了嗎?」
蘇莫曉斜了她一眼:「這還用問嗎?是個女人看到你,都想把你給活剮了的,不信你在醫院裡隨便拽個女醫生或護士問問去……」
郝貝那張臉,簡直就紅的要滴血了,眼圈兒也紅了,她哪裡得罪蘇莫曉了呀,說這樣的話。
蘇莫曉這次也是讓氣著了,昨天莫揚就有點感冒,她管護士要了點預防感冒的藥,看著莫揚吃下了,本來就沒事了的,可是現在呢?
換句話來說,郝貝的心就沒在莫揚身上。
這才是蘇莫曉最生氣的,尼瑪的,你不喜歡我弟,你在這兒吊著他做什麼啊?
好玩啊!
蘇莫曉最見不得三心二意的女人,就如她那個無良的生母莫月華一樣,知道她弟可能是狄龍的兒子時,她差點沒把莫月華給砍了的!
就郝貝這樣的,蘇莫曉還真沒看上過。
要不是因為莫揚,蘇莫曉是不屑於跟郝貝這樣的女人說話的。
「我爺爺說你同意春節後跟我弟結婚,是你同意的嗎?」這個消息,蘇莫曉聽到時,就覺得有點不真實。
這會兒問出來,也是想替莫揚做個了斷。
這種情況下,郝貝要再不明白蘇莫曉是為什麼發難於她,那她就真成小白了。
「那是我爺爺說的,我……」
蘇莫曉是一聽這話,就猜到後面的了,故而直接打斷:
「你沒反對,算是同意了,其實你心底又不想嫁給莫揚,或者說不想嫁人……」
郝貝有些羞愧的點了下頭,道:「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的。」
這一點,她自己也很無奈,可是……哎……
蘇莫曉看著低頭說對不起的郝貝,問:「那你現在怎麼打算?」
郝貝詫異的抬頭,現在?現在她打算幫萬雪,然後還有……
蘇莫曉一看郝貝這樣,就想一巴掌抽死她,合著你是走一步看一步,不想想因為你這個同意而暗自雀躍的人,還有那些要為婚禮做準備的人啊!
「郝貝,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自私!」蘇莫曉這次真是不亦餘力的打擊著郝貝的。
郝貝那頭啊,都恨不得低到腳脖子上去了,這麼被人指著說缺點,她還真是第一遭遇到。
「莫曉姐,我……」
「停,你先別管我叫姐,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要不要跟莫揚結婚,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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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結婚,那麼今天就跟莫揚一起去扯證,如果不要,那麼就不要再招惹莫揚!」
這是蘇莫曉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她看不上郝貝,可是沒辦法,她那沒骨氣的弟弟喜歡啊,那麼自己當姐姐的就推一把吧。
就今天,要麼結婚,要麼滾蛋!
這往前推一把,好,則是晴空萬里;不好,就成了萬丈深淵。
但是,即便是萬丈深淵,蘇莫曉也認了!
萬丈深淵總好過以後的萬劫不復吧。
「啊……」郝貝抬頭,有點讓嚇著了。
蘇莫曉唇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問:「怎麼了?你當初跟裴靖東扯證時,連這人的工作、年齡、家庭概況都一無所知時,都能扯了,我弟還不如裴靖東嗎?」
「這個,不是那個意思……」郝貝有點吞吐的不知道該怎麼就應答了。
「郝貝,你知道不,你就像只鴕鳥,遇事就會推,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對我弟不公平,對裴靖東也不公平,我要是你,我就直接跳樓不活了!這麼禍害人的事兒,我蘇莫曉做不出來。」
蘇莫曉這真是一點兒也不客氣的,就是奔著把郝貝給惹火的節奏去的。
「現在,郝貝,告訴我,今天你跟莫揚去扯證,你能做到嗎?」
郝貝也真的火了,你說都有人當著你的面,就差指著你的鼻子說,你這人一無是處,怎麼還不去死啊?
都這樣了,你說她要再不拿出個態度來,那不就成了爛泥扶不上牆了嗎?
「我,做不到!」郝貝終於給了答案。
蘇莫曉臉上的笑容垮掉了,雖然這個答案早在她的預料之中,但真正聽到時,那真是想把郝貝從這九樓扔下去的心思都有了。
這女人怎麼就這麼可惡,你既然沒有想過要嫁給我弟,你招惹他做什麼啊。
你知道,郝貝也不是只小白兔的,她承認自己也有問題,可是那就全是她的問題了嗎?
「莫曉姐,你不想多說什麼,我只想說一點,在我說想跟莫揚在一起時,我是真的這樣想過,也努力過的,但是結果……」
呵笑一聲,接著說道:「結果似乎不容樂觀,既然現在這樣了,那麼我會跟莫揚保持距離,只希望莫曉姐能好好的勸勸莫揚,多關心關心莫揚……莫揚他很孤單的……」
蘇莫曉站在原地,看著郝貝離去的身影,在郝貝說出這句話時,她在想,她是不是做錯了!
病房裡,莫揚剛睜眼,就看到他的小姑娘在身邊,心情別提有多好了,扯了下唇角,想笑一下,都有點無力。
他身體不差,但最怕感冒,一感冒就跟生什麼大病一樣的。
「要喝水嗎?」郝貝扶著莫揚坐起來,倒了杯溫水餵他喝下去,又看了看輸液的瓶子,這一瓶快輸完了。
莫揚雖然生病,心情不錯,這一瓶藥下去,精神就好了一些。
郝貝就坐在他的病床邊,伸手撫在他左手已經結疤了的手腕處,感慨的說著:「莫揚啊,以後別做這樣的傻事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很短很短暫的……你知道當年陸銘煒跟劉佳走了之後,我都想自殺啊……」
郝貝開口講那一段她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的往事。
那時候,陸銘煒跟劉佳走了,她覺得自己的世界毀了,沒有明天,沒有未來可言。
退學、泡吧、跟郝媽媽吵架、挨打,成了家常便飯。
死,你以為她沒有想過嗎?
她曾經拿了兩罐啤酒,到江邊,喝完了跑去跳江。
可是就算醉了,她看著那滔滔江水,也是發怵的,於是就跑到岸邊,就想著,電視上不是有那些,跳海的,就一點點走到水深處了嗎?
她就這麼一點點的往水深處走。
側頭去看時,還有一個人,跟她一樣往深處走。
她就想,真好,還有人陪著她一起死……
就走啊走啊,水也真的越來越深,急流而下的水,差點把她給衝跑了的,加上醉意,她栽進水裡了……
她以為自己這次真的死了,可是好痛苦,她掙扎,她叫救命,最後是被人拎起來,扛在肩頭丟到岸上的。
不記得是誰救的她,可是那人直接丟了一句:「死都不怕,你還怕活著嗎?」
後面好像還有什麼,跳河死太慢了,去撞牆啊,臥軌啊……
反正這些,就在她腦袋瓜子裡呢,到早上發現自己**的睡在岸邊,是清潔工發現了她的……
後來呢,還別說,她在家裡就對著自家的牆,往前衝啊,可是那腳到了牆根處時,就跟長眼晴了一樣的,自己都能停住。
她就跑到火車道跟前,臥軌是吧,可是聽到火車的我嗡鳴聲時,她就嚇得躲的遠遠的。
說到底,你以為你不怕死,其實真到那份上,就真怕了的。
郝貝是經歷過的人,所以吧,後來就有點貪生怕死的感覺。
沒辦法,溺水的感覺太難受了!而且她多次與死神擦肩而來,就覺得,能活著就是一件特別特別幸福的事情。
莫揚聽完,心中就咯登一下,好像有一個特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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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水晶球,碎在了他心底一樣,那些玻璃渣子,扎的他血肉模糊。
「貝貝,別說了,以後有我在,不會讓你這麼無助的……」
郝貝抬眸,笑著看向莫揚:「莫揚,這一次,請讓我說完好嗎?」
如此這般,莫揚只有苦笑的份,可是他不甘心,到底哪裡出錯了?
任他千想萬思,也想不到是最疼他的姐姐蘇莫曉的一堂課,逼的郝貝做了這個決定。
「莫揚,你是個好人,而我,不是個好女人,不管是你,還是沈碧城,追我時,我都好虛弱,真的,戌覺你們那麼優秀都追我了,真的好虛榮……」
郝貝說好好多,都是說她自己的缺點,就像她跟裴靖東說的時候一樣,越說越覺得自己都該下十八層地獄了,怎麼就這麼壞呢。
她跟裴靖東在一起時,心裡唸唸不往的是初戀陸銘煒。
跟莫揚在一起時,又放不下的是裴靖東……
呵,她想,也許她真的像裴靖東罵的那樣,她是個水性揚花的女人,所蘇莫曉也沒有說錯。
「貝貝,你不要說了,我懂了!」莫揚抿著唇,心,亦然是千瘡百孔了。
縱然莫揚不讓她說,郝貝還是第一次真正的說了出來:「莫揚,我們的婚事,就算了吧,是我對不起你。」
說罷,轉身走,她不能再待在這兒,她怕自己會哭。
莫揚卻是喊住了她:「貝貝,如果我死了,是不是會像沈碧城一樣,永遠活在你的心中。」
郝貝讓氣的喲,眼淚真就飆出來了,敢情她說那麼多就白說了啊。
「莫揚,如果你死了,我會看不起你,沈碧城沒有活在我的心中,而是活在過去中。」
她不敢回頭,泣聲說完這句話,就跑了出去。
外面,蘇莫曉正在等著她,看她哭的跟個淚人一樣,也不好再說什麼。
郝貝卻是抓著蘇莫曉的手,狠狠的說:「蘇莫曉,你最好看好莫揚,要是莫揚死了,我會恨你的。」
蘇莫曉大驚失色,推開郝貝往莫揚病房裡去。
莫揚看到這麼快走進來的姐姐,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姐,我說過了,不要插手我的事情!」
蘇莫曉黑了一張臉,冷哼道:「不插手你的事情,可是莫揚,你答應過我,作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看看你現在都做了什麼?昨天明明讓你吃過感冒藥了,你還這樣,你是不是想學裴靖東那樣的……」
莫揚愴然大哭,像個孩子失去了最心愛的玩具一樣委屈。
「我做了什麼?我什麼也沒做,我只是想留下她,留在她身邊,姐,你還要我怎麼樣啊……」
莫揚就沒法跟他姐說明白的,他沒有去做小人,沒有去給裴靖東使絆子,也沒有逼著郝貝什麼,只不過昨天恰巧要感冒,又遇上晚上的事兒,他順其自然了,這樣也錯了嗎?
如果他錯了,那裴靖東裝失憶就對了嗎?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他跟郝貝的婚事黃了……呵呵……莫揚頹廢的躺在床上,拳頭握的緊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郝貝從莫揚的病房裡出來,洗了把臉,就去了丁老爺子的病房。
早上,丁老爺子醒的也早啊,看到孫女兒時,樂呵呵的,可是看到孫女兒紅著眼時,當下就板了張臉的。
「貝貝,怎麼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跟爺爺說,爺爺……」
「爺爺……」郝貝撲到爺爺懷裡哭了出來,真好,不管如何,她還有爺爺不是嗎?
「丫頭啊,怎麼了,跟爺爺說說啊……」丁老爺子讓孫女兒這一哭,心都軟的一塌糊塗了,眼角也有點濕濕的。
「爺爺,我不嫁給莫揚了好不好?」郝貝紅著眼,從爺爺的懷裡起頭來,如是的說著。
丁老爺子那心喲,別提有多揪了,心想,難道是莫揚那小子給孫女兒氣受了,其實他本來也沒看上莫揚的,你瞅瞅一個大男人,鬧自殺,多大能耐一樣的。
「好,不嫁就不嫁,是不是那小子欺負你了……」
郝貝哭著笑了,趕緊搖頭:「沒有,爺爺,莫揚太好了,我配不上他。」
丁老爺子一瞪眼:「胡扯,誰敢這樣說啊,看我不……」
郝貝開心的笑了,帶著眼淚,抱著爺爺撒嬌:「爺爺,我誰也不嫁,我陪著爺爺一輩子好不好……」
丁老爺子歎氣,這丫頭啊,明顯是有事兒不願意跟他說的。
「好,那就等我家丫頭什麼時候想嫁了,我讓你爸爸把最好的男孩子找來,讓我家丫頭選……」
「恩恩,好,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然後爺爺啊……」
郝貝就開始說,她不嫁給莫揚了,也不會嫁給裴靖東,但是,現在裴靖東這樣,還是方薔薇造成的,所以她得替方薔薇去照顧裴靖東到康復為止。
之後呢,她就好好學習,要備考了。
丁老爺子對孫女兒的話,一向都沒有質疑過,就是那種,說什麼都是好的,放個屁都是香的。
「丫頭啊,有沒有想過,考什麼專業啊?」這是吃早點時,丁老爺子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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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貝一邊吃一邊想著:「我想著要不就學本業吧,我原先學的就計算機專業的。」
丁老爺子卻是搖頭了,給了個建議:「丫頭啊,你聽爺爺說說啊,爺爺雖然不懂這什麼計算機這些東西,可是聽你媽媽說,你這方面很厲害了……」
郝貝那小尾巴翹的喲,別提有多高了,道:「那是。」
丁老爺子哈哈一笑,表揚道:「咱家貝貝就是厲害。」接著又說:「那這樣,就去學商貿或地質專業,你看有沒有興趣啊?」
郝貝還沒回話,呼弘濟就搶了先。
「老爺子,先吃飯吧,學什麼專業,也得先考了再說。」
丁老爺子深深的看了眼呼弘濟,而後意有所指的說道:「我老頭子可就貝貝一個孫女兒,以後有什麼還不都是留給她的,讓她學點商貿之類的,以後也好管理。」
此時已交臘月,快過年了,丁老爺子也發話了,這個年呢,還是要回到京都去過的,那些老鄰居什麼的,一起過年才熱鬧,讓呼弘濟提前做好安排。
莫揚是在當天就被蘇莫曉接走了,連帶的還有蘇老爺子也跟著出院了。
婚事吹了這事兒吧,兩家老爺子也是沒碰面的,但也都是蜈蚣吃螢火蟲——心裡明白著呢。
丁家這邊,郝貝的婚事黃了,可丁念涵的婚事還在如火如荼的籌辦著呢。
這是後話暫且不表,先說說郝貝心裡掛著的兩件大事兒,萬雪和丁柔的事情。
丁柔的事兒吧,有點複雜,她還沒想好,所以就先可著萬雪的事兒來了。
好在,她住這一層病房,離萬雪住的也近,賀子蘭又不管萬雪的,這也方便了郝貝跟萬雪的接近。
賀子蘭關注萬雪,也是想看看誰給萬雪送的飯。
後來思來想去,這一層,估計也就郝貝那小傻子會幹這事了吧,也就沒管了。
萬雪看到郝貝時,那星星眼就亮起來了,繼而就去看郝貝的手,發現沒拿吃的時,嘴一撇,淚就來了。
「姐姐是壞姐姐,不讓雪寶寶吃東西……」
郝貝失笑,這怎麼就知道吃呢。
她也打聽了一些,萬雪這樣的情況,不是瘋子,就是有點弱智,生活還是能自理的,不算太差勁……
「我們洗澡澡,然後換乾淨衣服去吃好吃的好不好?」跟這樣的人說話,就得拿出對孩子一樣的態度才行。
萬雪很聽話,乖乖的跟著郝貝去洗了澡,又換了身衣服。
收拾乾淨的萬雪,雖然稱不是漂亮,但也不是太難看,皮膚有點乾巴巴的,眼角也有有皺紋,頭髮有幾根白髮,郝貝也給拔掉了。
弄完又帶萬雪去吃東西。
直接給帶到裴靖東的病房了,沒辦法,就裴靖東這間病房大,能擺得下那麼一大張桌子的。
郝貝買了好多東西,各種吃的都有,她就是看著萬雪可憐,就想著每樣讓她都吃點吧。
萬雪一進來,看到裴靖東時,嚇得不敢動了,這個叔叔好可怕,好凶的,那天把她摔的好疼!
裴靖東這幾天讓郝貝給晾的喲……
就是那種,不管他說什麼,郝貝就聽到了,也不理他,然後你要喝水是吧,我就給你倒水,你要吃飯,我就給你弄吃的,你要什麼給你什麼,就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那張小臉也天天是繃著的。
這能不火才怪,他這說是不要臉了,厚著臉皮賴上了,可也得有個限度是吧。
現在是幾個意啊,敢情你對著個神經病還能笑盈盈的,對著他這個老公就冷著一張臉啊!
這口氣能嚥得下才怪。
「臥槽!郝貝,你帶個神經病來幹什麼?」
得,上來就沒好話。
郝貝能給他個好臉才怪呢。
「她才不是神經病,你要不要吃飯,不吃我們吃了。」
說著拉了萬雪坐下來,萬雪坐的那叫一個直啊,平時說個話還愛比劃著,這次倒老實了,郝貝給她遞什麼,她就吃什麼,吃的還特別的斯。
說話也是小小聲的:「姐姐,我好怕啊……」
郝貝問怕什麼,萬雪就怯生生的看眼裴靖東:「就,就,好怕……」
這話都說不利索了。
裴靖東這是為了纏著郝貝,所以把展翼給趕走了,一日三餐全是賴著郝貝的。
這會兒到了飯點,不吃能行嗎?
雖然不高興,還是起來,走過來,往郝貝身邊擠著坐的。
郝貝輕蹙眉頭,往邊上挪一點,裴靖東眸底一沉,唇角詭異的揚起,臉皮就開始厚了起來,夾了菜給郝貝吃,一口一個老婆的叫著。
叫得萬雪都睜大了眼,想說什麼又不敢說……
萬雪雖然小口吃,可是就是一直吃一直吃那種,不停的吃,結果,可能吃的有點多,要去洗手間。
這下好了,只有裴靖東跟郝貝了。
裴靖東那手就不老實了,直接把郝貝給抱過來,坐在他腿上了。
郝貝就恨裴靖東這樣,尼瑪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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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精蟲上腦,不膩歪會死啊,再說了,現在兩個人都不是夫妻了是吧。
「我說你就能不老實點嗎?你讓我說多少次呢!」
裴靖東可不想老實,他這些天也憋屈啊,你別看郝貝就在他跟前呢,那就是完全把他當空氣來著。
「你沒聽說過男兒本色嗎?可不就是說……」
他這不說還好,一說郝貝就覺得噁心,滾尼瑪的本色,可是本色,跟你那不要臉的老爹有得一拼了。
拍開裴靖東的手,乾嘔了一下,差點沒吐出來,就是那種想一次噁心一次的節奏。
裴靖東看她這樣就來氣,他抱下她,她還想吐,那要親她呢?
這麼想,他也這麼做,就抱著郝貝親上了。
郝貝哪裡能順從,就推著他罵了起來:「裴靖東,你還要臉不要臉了……」
打是情罵是愛,裴靖東可不管要臉不要臉,能親一下是一下的,勒住她的腰,一隻手死摁住她的後腦勺,頭一低,就吃上了……
萬雪從洗手間出來時,就看到姐姐的手在捶打著叔叔的背,然後……然後……
「啊,啊啊,你放開大姐姐,放開大姐姐,壞人,壞人,壞叔叔……」
萬雪衝上來了,伸手扯著裴靖東的衣服就開始哭了,拳頭一下下的招呼在裴靖東的後背和頭上。
天神啊,他這頭讓方薔薇給砸的還沒好呢,萬雪哪管這多,就是打呀……
逼得裴靖東趕緊的放開郝貝了,郝貝臉紅的跟煮熟的蝦子一樣,狠剜一眼裴靖東,看他捂著疼,絲絲抽氣的模樣,就覺得活該不死你的,疼死你!
去安慰萬雪時,卻是出了問題的,萬雪就抱著她哭啊……
「姐姐不怕,雪寶寶保護姐姐,姐姐不怕……」
這是怎麼哄也哄不著的。
賀子蘭知道萬雪跟郝貝一起玩時,還特意過來偵查了下,覺得沒什麼問題,就放任這大小兩傻子一起了。
所以,萬雪也有幸睡在這間病房裡,這讓裴靖東那張臉,黑的喲,跟包公都可以媲美了。
到了晚上要睡覺的時候,萬雪還是瞪著一雙大眼,警戒的看著裴靖東,那模樣真讓裴靖東都無語死了,這他媽的叫什麼事啊,這傻子那憤恨的眼神瞪了他一下午了。
這到了晚上,也不走的。
郝貝就鋪好床,喊萬雪過去睡覺來著。
萬雪過去了,曲著膝蓋,坐在床上,把郝貝的手給抱在懷裡,喃喃著:「雪寶寶保護姐姐,姐姐不會死……」
郝貝完全無語了,只得哄著萬雪。
「那雪寶寶現在跟姐姐一起睡覺覺好不好啊?」
萬雪的思維,怎麼說呢,郝貝覺得,簡直就是連個孩子都不如,就如這會兒一樣。
「姐姐睡睡,雪寶寶看寶寶……」
就這話,你能聽得懂她表達的意思嗎?
反正郝貝是沒聽懂,她睡啊,她怎麼睡?
萬雪就睜著兩大眼,坐在她跟前,她能睡得著才怪。
可是不管她怎麼說,萬雪就不睡,她要再說,萬雪就哭,哭的那叫一個委屈喲……
「雪寶寶不睡,不睡,睡了姐姐就不見了……」
最後呢,郝貝到底還是認輸了。
這萬雪就真的拉著她手,坐了不知道多久,反正郝貝早上醒來時,那隻手都有點麻木了。
而萬雪,還是那姿勢,眼都瞇成一條縫了,明顯困極了,但郝貝一動,她就睜大了眼。
「姐姐,雪寶寶沒睡著,沒睡著……」
哎喲喂,郝貝想有句話說的太對了,想像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就如她這會兒一樣,覺得自己有點太異想天開了,說什麼幫助萬雪,可是再這樣下去,估計她的智商得退化到跟萬雪一樣了。
於是乎,裴靖東跟郝貝一樣,天天盯著兩大黑眼圈。
醫生都說了,再這麼下去不成的,讓裴靖東好好養著。
郝貝也有點撐不下去了,可是萬雪就這樣,沒辦法,最後還是賀子蘭厲害,開口一訓,萬雪就乖乖的聽話了。
但萬雪看到裴靖東時的眼神,每次都是又怕又恨那種,裴靖東就跟郝貝抱怨說,萬雪那樣子,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兒一樣。
郝貝就打趣著說:「沒準你還真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了呢?」
「胡扯,我能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兒,她那歲數都能當我媽了!」裴靖東沒好氣的反駁著。
郝貝的腦子嗡了一下,像閃電般閃過什麼,卻又快的沒有抓到。
搖搖頭,看著裴靖東出了神。
裴靖東其實長的也不錯,五官稜角分明,就是那種看上去就正義凜然,像古時候飽經風沙血戰的將士一般,眼晴一瞪,就特別的能唬人。
笑的時候吧,又是另一張臉龐,眼晴會流露出另一種帶著痞帶點壞的神采,五官還是那副五官,卻因為笑,就會帶點柔性,沒有那麼冷硬了。
「看什麼,被老公迷住了嗎?」boss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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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說這話時,嘴角都彎成一個完美的弧度,他自認沒有像莫揚和展翼那樣長的美的跟女人似的,但好歹也長了張能迷得住女人的臉啊。
「看你長的美行了吧。」郝貝沒好氣的回了句,不再看他。
男人有幾個被誇長得美的,讓誇長的美還不生氣啊?
裴靖東就不生氣,就覺得郝貝是真心實意誇他的,就特別傲嬌的得瑟著:「那是,咱家遺傳基因好,看到沒,你看我長這麼好是吧,以後咱們生的兒子肯定會取長補短……」
郝貝的腦袋瓜子再次嗡嗡作響,裴靖東後面說的什麼話,她就跟沒聽見一樣,腦海裡反覆就是那一句,遺傳基因好……
而後再細細的端詳著裴靖東那張臉。
這張臉,不管是粗看還是細看,都能看到點其父裴紅軍的影子來。
不光是這張臉,還有身材,郝貝看過裴靖東母親裴靜的照片,那是一個嬌小玲瓏的女人,所以裴靖東這身材自然也是遺傳自其父裴紅軍了。
「你跟你父親長的還真像。」郝貝總結了這麼一句。
「廢話那是我老子,能長得不像就有問題了。」裴靖東接話。
郝貝沉思,沒再講話。
良久才開口說道:「裴靖東,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父親做了什麼犯罪的事情,你會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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