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揚掛上電話後總是算長舒了一口氣,他也不懂方薔薇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想必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足以向外人道吧。
所以他能做的都為郝貝做了,包括提前聯繫寧馨來處理這件事和欠下姚修遠的一個大人情。
再說寧馨,掛了電話,拿著郝貝的手機揚了揚,不高興的嘁了一聲,心想不就是個手機嘛,自己也沒做別的,剛才只不過順手就拿了郝貝的手機撥了過去,莫揚至於這麼生氣嗎?
真心不是她故意的,就是郝貝這手機太靈敏了,寧馨的手指不小心滑動了某個按鍵。
鳳眸中閃過一抹疑惑怔了下神,繼而又把手機滑動成原狀放進包裡,臉上的神色帶著一抹凝重,深吸口氣踩著小高跟鞋往墓園裡疾步行去。
墓園裡,郝貝正一臉怒色的等著方薔薇給她一個理由。
可是方薔薇只是哭泣著說:「貝貝,不要逼我好嗎?你相信媽媽是不會害你也不會害你爸爸的。」
郝貝一看方薔薇這樣就腦袋疼,尼妹的,到底什麼事兒能把方薔薇逼成這樣,你方薔薇到底又是為什麼背著我們把我大伯的墳墓移到這裡,還自己一個人在這兒哭泣。
「如果你想讓我認你這個媽,那就最好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
郝貝心中簡直是像貓兒在抓一樣的好奇,她很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兒,可是爺爺不告訴她,方薔薇也不告訴她,裴靖東更沒有跟她說過,呼弘濟那就更是別想會給她說點什麼。
所有的人都當她是傻瓜一樣,自以為是的為她好,可是卻什麼也不告訴她,這叫哪門子的好?
方薔薇為難的低頭,一雙美眸中滿滿都是委屈的淚水,心中那根弦也繃的緊緊的,幾次欲抬頭脫口而出的話,最終到了嘴邊都讓她嚥了回去。
不,她不能說,她不能讓她的女兒重蹈覆轍,她不能讓貝貝有危險!
「貝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如果你不想認我這個媽媽,就不認。不管你認不認,都不能改變一個事事——那就是我是你的親生母親,血濃於水。」
方薔薇嘴角揚起一抹苦笑,臉上的神色是落落寡歡的,說出這樣的話,她的心裡也不好受。
郝貝氣結,看著方薔薇,真想衝上去把方薔薇的腦顱給打開,看看那裡面到底藏了什麼樣的秘密,怎麼就不能告訴她呢?
「好,你不說是吧,那我就告訴爺爺,這是我大伯的墓地。」
郝貝說著就往包包裡去摸手機,大有你不說我現在就打電話的節奏。
不曾想——
『噗通!』
方薔薇重重的跪在青石板上,泣聲道:「貝貝,你要是敢把這事兒說出去,那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裡。」
她的神色中有著一種決絕的狠意,她相信縱然郝貝不認她當媽,也不會想要逼死她的。
「方薔薇!」
郝貝連名帶姓的喊著方薔薇的名字,簡直快氣瘋了,好在她沒有摸到手機,不然的話可能真的會生氣的打電話給爺爺的。
「貝貝,媽媽求你了好不好,你好好的學習,然後跟莫揚結婚了,就好好的過日子,你的一生都會過的很好的……」
方薔薇祈求著,一直在描述著郝貝的未來有多麼的美好。
忽然一陣北風吹來,郝貝冷的打了個戰慄,也不知道是讓這寒風吹的,還是讓方薔薇的話給冷的。
「貝貝,當不知道你爸的墓地在這裡好不好,每年如果你想來看看你爸的話,就多帶一束花,放在丁柔的墓碑前,就當是來看你爸爸了好嗎?相信這也是你爸爸最希望看到的。」
方薔薇繼續的遊說著,她必需保證郝貝不會把這件事兒說出去。
郝貝冷冷的站在那裡沒有講話,就這麼冷眼看著哭成一團,又極力說服自己的方薔薇。
方薔薇說的嘴巴都干了,可是郝貝就是不鬆口,她能怎麼辦,狠狠的閉上眼,復又睜開時,眼中的神色驟變,張嘴,說道:
「如果你執意要把我想藏下去的秘密說出去,那麼我會把你爸爸的墳墓再移走,或者有可能把他的骨灰撒進大海,貝貝,你也不想我那樣做吧。」
威脅呀!
**裸的威脅!
可是該死的,郝貝還不得不點頭。
「方薔薇,我答應你,不會告訴何人這件事情,但是你記住,今天我能發現這裡,它日別人就也能發現,你以為你做的事情就是萬無一失的嗎?」
可笑之極,她都能想到的事情,別人就想不到嗎?
郝貝伸手把方薔薇扶起來,開什以玩笑,這是她親媽,她能讓她樣媽跪她呀!
方薔薇任郝貝把她扶起來,又是那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郝貝看著都眼疼腦仁疼,臉上寫著不高興三個字。
方薔薇卻是破涕為笑,拍著郝貝的手,喃喃著:「貝貝,你嘴上說著不認媽媽,可是心底裡還是在乎媽媽的對吧。」
郝貝青黛色的秀眉輕輕蹙起,詫異的看著方薔薇,心想:哎喲喂,方薔薇你哪裡來的自信,什麼事情都是相互的,你對我都不能信任,又期待我能給你幾分真情。
不過這話她也只是在心裡說說,並沒有說出來讓方薔薇難堪。
這要是以前的她,早就怎麼痛快怎麼說了,才不管別人聽了會是個什麼感受,但是現在想通了,逞一時口舌之快,並不能解決問題。
所以她笑了笑:「對不起,可能我有點矯情,但是我到現在還沒能管大伯叫一聲大伯,我想稱呼上的事情都是表面的,我心裡知道你們是我親生父母就可以了,而且你也有你的家庭,我也有我的家,我們就像從前一樣的,這樣就可以了。」
郝貝說的這是真心話,她不想認媽的很大一個因素就是方薔薇和呼弘濟是夫妻。
她認了方薔薇,那呼弘濟就是她後爸了。
這……
她接受不了!
方薔薇瞭然的失笑:「我早該想到你會是這樣的性子的,對不起,是媽媽以前不好,媽媽以前不知道你還活著,如果早知道你還活著話……」
郝貝耐心的聽著方薔薇的嘮叨,可是方薔薇只是反覆的說著這樣的話,對於過去的事情隻字不提。
只是在最後的時候說了一句:「貝貝呀,你的生日是在xxxx年的12月25,今年你本命年不能結婚,所以過完年再和莫揚結婚吧。」
郝貝驚呆的看著方薔薇,不相信的問道:「你確定?」
方薔薇說的這個生日跟她現在生日整整相差了一歲的,可是怎麼可能,她媽說她被抱來時,最多也就是兩三個月的模樣。
方薔薇對於這點兒也不隱瞞的道:「確定。」
「……」郝貝啞然,心想,特麼的,怪不得她今年這麼點背,原來她的真實年齡比現在的年齡還要大上一歲,早就24週歲了。
虧得小時候她媽還天天的誇她比同齡人都要聰明,敢情她是比人家都大一歲的呀!
忽然之間就長大了一歲,對於郝貝來說,也就那麼回事,好像就是少活了一年一樣的。
寧馨疾步行來時,看到就是方薔薇跟郝貝站在秦立國老婆的墓碑前許著家常。
方薔薇穿著高跟鞋,一身黑衣,郝貝因為今天知道是來墓園,故而也是一件黑色的羽絨服下身穿著牛仔褲。
方薔薇比郝貝高了一點,兩個人都是那樣的勁瘦,原原的看過去,儼然就是母女倆。
可是寧馨看著這母女倆總有一種違和的感覺。
就是那種,從氣質上看,這倆人之間找不出一點點兒相像的地方。
「貝貝……」寧馨高聲喊著郝貝的名字。
方薔薇聽到有人來,趕緊的把黑色的頭紗放了下來,匆匆的丟下一句:「我先回去了。」
說罷不等郝貝回應就往相反的方向行去,一副怕見人的模樣。
郝貝無語的看著方薔薇這一舉動,心想,這方向走反了吧。
殊不知,這墓園還有一處出口呢,方薔薇這個方向沒走錯的。
寧馨愣了愣,知道方薔薇不願意讓人知道是她,故而走過去時,故意大聲的問了句:「貝貝,哪誰呀?」
郝貝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心想明知故問。
寧馨笑嘻嘻的以手肘擠了下郝貝,而後才看向墓碑上的秦立國老婆的照片,心裡感歎著,可真年輕呀,聽說當時去世前還是軍中一個不可多得的技術型人才,可惜了,這麼年紀輕輕的就去世了。
「怎麼是你來送花呢?秦立國呢?」
「哎喲,我家老闆現在忙死了,最近大小會議連軸開的……」
兩人聊著天說著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寧馨看著墓碑感慨萬千的說著:「貝貝,你說女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就比如眼前這位,你說她為了生秦汀語難產死了,可是據我所知,秦汀語這些年可從來沒有來看過她,你說她要在地底下知道自己以生命的代價換來秦汀語這麼個貨,不得悔得腸子都青了……」
郝貝嘖嘖舌道:「寧馨,你這覺悟夠高的呀,可是誰都沒有前後眼,再說秦汀語現在這樣,也不見得是她媽生她生的不好,我估計是她隔代遺傳了秦家的不良基因吧。」
兩個人就這麼在秦立國老婆的墓碑前討論著這秦汀語怎麼會變得這麼賤。
紅色的玫瑰花加百合花迎著寒風綻放在黑色的墓碑前,照片上的女子嘴角那抹淺淺的笑意刻進郝貝心中,以至於接連三天,郝貝都夢到這個女子,滿臉滿身都是血……
「啊……」
又是一個夜晚,郝貝自這樣的夢境中醒來,她夢到秦立國的老婆了,就這麼滿身滿臉血的朝她伸出手來。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暈黃的燈光下,小娃兒也讓郝貝這樣給吵醒了,眨巴著一雙大眼趴在郝貝身上喚著媽媽。
郝貝這才從夢中醒來,一抹額頭,全都是汗。
這給她嚇得喲,從那天從墓園裡回來,她每天都做這樣的夢,同一個夢,連做了三天。
第一天做這夢的時候,她打了個電話給寧馨,問寧馨做夢沒?
人家寧馨茫然的問做什麼夢,郝貝就沒再問了,很顯然,就她心思重,做了這樣的夢。
郝貝想是不是那天跟寧馨在墓碑前說秦汀語的壞話了,所以人家秦汀語她媽就找她來了。
這事兒還真是邪門。
如果只做一次夢,倒也罷了,可是連做三天了,每天做完夢之後,再入睡,眼前就是血紅的顏色,這特麼的還怎麼睡呀!
「沒事兒,媽媽嚇著你了嗎?睡吧。」伸手抱了小娃兒在懷裡,臉貼在小娃兒的臉上,輕親了一口,伸手拍著小娃兒的肩膀這睜著眼晴到了天亮。
天剛剛亮,她就起床洗漱好穿好衣服出去了。
莫揚打生活習慣很好,一年四季早五點必定起床,鍛煉身體打掃屋子做早點。
見郝貝起這麼早笑著打了招呼,郝貝面色有點沉重,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就說早上不在家吃飯了,她回她媽家吃。
莫揚看著郝貝這麼匆匆的離開,若有所思的皺了下眉頭。
從墓園回來,這幾天貝貝的神色都不太好,會不會發生了什麼事兒?
……
五點多,郝貝就拍響了自家的門。
劉秋蔓打著哈欠過來開的門,這姑娘這些天也是睡不好,早上剛剛睡下,郝貝就拍門了。
看到郝貝還有點尷尬,諾諾的喊了聲姐就回屋了。
郝貝也沒多跟她說話,直接去拍她媽的臥室門,喊著:「媽,媽,你起來沒?」
郝家人這幾天沒幾個睡得好的,郝媽媽也不例外,家裡來了呼小筠個活祖宗,折騰不死個人的。
不是大半夜要吃東西,就是大半夜的在客廳裡看電視。
郝媽媽還不能說一句不的話,一有點意見,這活祖宗就眼淚汪汪的摀住肚子一副受了欺負的模樣,繼而自己那混蛋兒子郝小寶就一副你們怎麼能欺負一個孕婦,還是要為這個家生金孫的孕婦。
所以憋氣,全家人都各自憋著氣呢。
郝媽媽披著衣服坐起來,看著郝貝推開門進來,不悅的訓道:「七早八早不睡覺在亂嚎嚎什麼呢?」
郝貝一看她爸沒在家,就問了一句:「我爸昨晚住店裡了?」
她爸那邊的生意還挺忙再加上最近家裡不太平,所以郝媽媽就讓郝爸爸晚上住店裡去了。
郝媽媽皺著眉頭恩了一聲,問郝貝這大清早的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郝貝什麼話也沒說,直接脫了鞋和外面的羽絨服就往她媽的被窩裡鑽。
她剛從外面進來,這冷氣進了被窩,給郝媽媽給嫌棄的喲:「你說你個熊孩子,大清早的跑來一會把我被窩弄涼了……」
嘴上這麼說著,可是郝貝剛鑽進來,郝媽媽還是把被子往郝貝那邊推了點,又伸手去摸郝貝的手,一摸涼的,生氣的捏著郝貝只穿著薄打底衣的胳膊罵道:「跟你說多少次了,別圖著好看不穿厚點,你瞅瞅你穿這點,回頭再凍著了,本來身體底子就比別人弱,你再不好好的……」
郝貝嘻嘻笑著一伸手道:「媽,你抱抱我睡吧,我這幾天總是做夢,睡不好,你看黑眼圈都出來了……」
郝媽媽皺著眉頭伸出胳膊把郝貝抱在懷裡,就像小時候抱孩子在懷裡睡似的,輕拍著她的肩膀問:「跟你說了,家裡的事兒你別想,別管,過幾天你就回江城去,你說說你為了這睡不著……」
郝貝歎氣:「我才不是因為這個,我是做夢……」
她就把這幾天總是做夢的事說給她媽聽,說完就說那天在那兒說人家女兒的壞話了,問她媽是不是讓人家給惦記上了。
真不是她迷信,有時候有些事不信不行呀!
郝媽媽是很信這個的,當下就捏著郝貝的耳朵罵她:「你說說你,嘴欠的吧,你沒事兒在人家親媽跟前說人家女兒的壞話,要是我也得半夜找你的,不找你也得念叨的你不安穩的!」
郝貝苦著一張臉打著呵欠問:「媽,那怎麼辦呀,我說都說了……」
郝媽媽白了她一眼:「能怎麼辦,你趕緊睡覺,我去弄點東西,一會天亮了去祭拜一下道個歉。」
郝貝實在困了,就這麼睡了。
這一覺睡的倒也安生沒做什麼夢,不過讓外面的爭吵聲給弄醒了。
揉著眼從床上坐起來,穿上外套出來,就看到客廳裡郝媽媽跟呼小筠吵上了。
郝貝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喊了一聲:「媽,你別理她個神經病的。」
「姐你怎麼這樣說甜甜呀……」
郝小寶現在就是個『三奴』,不聽他爸媽的,不聽他老婆的,就聽呼小筠的。
呼小筠說天他就是個天,用郝媽媽的話來說就是讓妖精給纏得五迷三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郝媽媽看到郝貝起來就喊廚房裡在做早點的劉秋蔓:「秋蔓呀,給你姐做的早點好了沒?先拿出來讓你姐吃了,一會兒還有事呢。」
郝貝低下頭,其實她很想跟她媽說——你就不怕劉秋蔓懷恨在心一包老鼠藥扔鍋裡把一家人給毒死呀,還敢這麼使喚人家。
「媽,等下喲,還有這個青菜,馬上出鍋就好了。」
劉秋蔓的聲音平靜的從廚房裡傳出來,讓郝貝歎氣又歎氣。
就劉秋蔓這樣的,怪不得她媽敢這麼使喚呢,這性子……
郝貝也不想發表什麼看法了,去了衛生間洗漱後,就去了廚房,劉秋蔓正往碗裡盛小米粥。
郝貝伸頭看了一眼,這早點光粥就做了三種,小米粥、白米粥,八寶粥。
那邊的鍋上還有在蒸著的什麼東西。
見郝貝在看,劉秋蔓就開口說了:「那是媽讓蒸的雞,那邊還有饅頭。」
郝貝愣神沒明白大清早弄這些幹嘛,劉秋蔓就開口解釋這些是用來祭祀的,並讓郝貝趕緊去吃飯。
「秋蔓謝謝你。」
郝貝真心的道謝,其實這道謝的話說了也沒一點兒屁用的,想了想又跟劉秋蔓說了句:「對不起,小寶的事兒我該早跟你說的。」
劉秋蔓聽了這話眼晴一紅,吸了吸鼻子,道:「姐,對不起,那天是我不好,說了不好聽的話,我沒事兒,媽都說了,就算小寶以的不要我了,我就當媽的女兒。」
郝貝怔了怔,嘴角一抽,她媽能把劉秋蔓當女兒一樣對待才怪,當保姆還差不多,還得是免費的。
小米粥配著小菜吃,還有熱好的饅頭,郝貝也懶得跟呼小筠一桌子坐,就端了飯菜坐在沙發上自己一個人吃。
聽她媽和呼小筠在那邊拌嘴,真心覺得呼小筠就是沒事兒找事兒欠抽型的,偏生她弟一個傻逼蛋子就這麼上趕子的讓呼小筠虐著。
郝媽媽那邊餐桌上坐著沒一會兒就坐不下去了,端了飯菜過來跟郝貝一起吃,邊吃邊歎氣。
劉秋蔓自然是不敢上桌吃飯的,就在廚房裡湊合了兩口。
沒一會兒,郝媽媽就喊了起來:「秋蔓呀,看看那雞蒸好了沒,弄好了就拿出來涼一涼,然後一會去山上用。」
等吃好飯,劉秋蔓也把東西給裝好了。
郝媽媽進屋換了外出的衣服,就要跟郝貝一起去山上祭拜秦立國老婆的。
就在這時,呼小筠忽然摀住肚子嗷嗷叫,說她肚子疼。
郝貝無語的搖頭,真心想上去抽這呼小筠兩大嘴巴子的。
郝媽媽那叫一個為難呀,她是想陪著女兒去跟人道歉的,可是這呼小筠這時候肚子疼,郝小寶就嚇的沒了主心骨一樣一個勁的喊著媽怎麼辦呀怎麼辦呀!
郝媽媽能怎麼辦,就是趕緊送醫院呀,跟著就進屋拿錢,完全就把郝貝這事兒給忘腦門後了。
郝小寶抱著呼小筠下樓,臨出屋前,呼小筠還咬著唇,一臉可憐相的跟郝貝說:「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肚子真疼……」
這話聽的郝貝差點兒沒吐血的,她敢打一百分的保票呼小筠是裝疼的,因為她看到呼小筠那一臉得意的神色,肚子疼眼晴還能笑成那副賤模樣呀!
「姐,要不我陪你去吧,反正我在家裡也沒什麼事兒做。」
劉秋蔓這麼說時,郝貝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
不過還是給劉秋蔓提了個醒道:「秋蔓呀,你沒事兒就去店裡幫爸幹幹活,當是打工,爸肯定會給你工錢的,到時候你就把這錢存著,自己手裡有錢了,以後有什麼難處也不用怕了……」
劉秋蔓有點為難的低頭,她也想過這樣的,可是郝媽媽不讓她去店裡,說在外面拋頭露面的有礙風化。
郝貝一聽就來氣,你說她媽這是想逼死劉秋蔓的吧!
於是拿出手機給她爸打了個電話,直接說讓劉秋蔓去店裡幫忙,那怕打掃衛生也成。
郝爸爸是個老實人,聽媳婦兒的,聽女兒的,直接就說行,郝貝又跟郝爸爸說了要給劉秋蔓工錢,這工錢不讓她爸給,因為她媽會查賬,她給劉秋蔓拿。
這事兒說好之後,兩個人一起出了家門就往小區外行去。
打了出租車,郝貝先送劉秋蔓去了店裡,然後自己才讓司機往墓園開去。
早清明,晚十一。
郝貝到的時候,墓園外面三三兩兩的停著幾輛車。
其中一輛軍綠色的車子吸引了郝貝的視線,不過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往裡面行去。
到了墓碑前,郝貝四周看了看,很想把那東西往大伯跟前放一下的。
可是想到方薔薇的慎重,最終還是把帶來的東西擺在了秦立國老婆的墓碑前。
還有一瓶酒,那酒吧,她就倒了兩杯往大伯的墓碑前急急的一倒,小聲的說著:「大伯,你就湊合著喝一點吧。」
倒完又四周看了看,這才看著眼前的墓碑,歎氣道:
「阿姨,那個對不起呀,你不要找我了,我不是有意說你女兒壞話的,不過說真的,我覺得阿姨你女兒的確有問題,你說人家裴靖東又不喜歡她,她就非得……哎你說說方葵有什麼不好的……」
郝貝就這麼說的入神呀,好像在發洩著心中的不滿一樣的嘮叨著,完全就沒有察覺有人站在她身後有一些時間了。
站在她身後的不是別人,正是秦立國。
秦立國是先去取了提前訂好的花束,這才往墓地走的,遠遠的就看到前面一個小姑娘的身影,好久沒見過過郝貝的了,也沒認出來。
秦立國走的慢,郝貝走的急,這麼一來,就晚了一步。
等到地方,就看到妻子墓碑前站著一個小姑娘,眼中一喜以為是女兒秦汀語來了,不過轉而又是一歎,女兒才沒這份心呢。
最後又聽到郝貝說的這話,開始聽著郝貝說秦汀語的不好時,還有點生氣,他秦立國的女兒,豈能允許別人說一個不字。
可是慢慢的聽下去就覺得郝貝說的也有道理。
當聽到郝貝說:「阿姨,你別來找我了,你說你天天來找我我睡不好覺呀,這樣好不好,你別來找我了,每年過年過節我都來看看你……」
郝貝這樣說著,心中則是腹誹著,反正每年都要來看大伯的,順便看看眼前這位也很方便的了。
「你說什麼?」
兀然而來的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嚇得郝貝頭皮都發麻,身子也僵直住了。
「那個,那個,阿姨呀,我真心來看你的了……」
郝貝盡量的告訴自己不怕的,可是那顫抖的聲音卻洩露了內心深處的恐懼。
秦立國皺著眉頭看著也不轉頭看他的人,一伸手拍上郝貝的肩膀。
郝貝更怕了,閉著眼晴嚷嚷著:「那個對不起對不起了,我真心來看你的了……」
人在恐懼時,那是完全沒有理智可言的,就像郝貝這會兒一樣。
秦立國疑惑的看著郝貝,眼晴一掃瞄向邊上寫著佚名之墓的墓碑,上次就聽寧馨說這個墓碑上刻字了,刻的又是這樣的名字心中莫名的就不舒服了。
一雙劍眉皺的緊緊的,打算回頭找墓地管理員問問這邊上是誰家的墓碑,那麼多空地兒不佔,非得擠他老婆跟前。
「啊啊啊,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了……」
郝貝還在尖叫著,秦立國皺著眉頭,大手摁住郝貝的肩頭把她給轉過身來面對著自己。
本來皺著的眉頭看到小丫頭臉上那驚恐的閉著眼的模樣,竟然噗嗤的一聲樂呵了。
想他堂堂一個x區的大老闆,天天都是繃著一張臉,別人都說他像個黑面神,可是這會兒,就在這個小丫頭跟前,黑面神破功了。
秦立國壞心的想著,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看到這小丫頭怕的模樣,他就想樂。
「咳,那個,你沒見鬼,睜開眼,不用怕。」秦立國的雙手不自覺的伸了,去掰郝貝的眼皮兒,手伸出去時,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可是那雙大手已經觸到郝貝的眼晴了。
郝貝被人掰開眼皮,雙眼是紅紅的,淚水嘩嘩的往下掉,拜家裡有個迷信的老媽所賜,她聽了不少那些邪門的事兒,這次是真讓嚇著了的。
小丫頭就這麼睜著一雙水眸兒看著秦立國時,他的心震了震……
郝貝看到的瞳孔中映出秦立國的面容時,那些驚恐全無,瞬間就暴怒了!
「你幹嘛要嚇我……幹嘛要嚇我……」
郝貝此時形像全無,跟個潑婦一樣的推著秦立國,雙眼血紅的就跟看到了仇人一樣的烈焰滔滔。
你說這世界上還真個有這樣的不打不相識的。
秦立國被郝貝這麼推桑著,只覺得吧,這小丫頭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那般,自己這麼一個老頭子了,怎麼還逗一個小丫頭逗上癮了呢。
片刻之後,秦立國與郝貝相視而立。
秦立國就嗅到那清蒸的雞的香味了,這把他給饞的喲……
他是剛下了飛機,直接上了來接他的車子,早飯都沒吃就往墓園趕了。
以往每年的節假日,他可從未在妻子的墓前缺席過的。
就這一次晚了三天了,雖然十一的祭拜晚一點兒也沒事,但他的心裡總像是少了點什麼一樣的。
肚子不爭氣的發出咕咕聲音來,有絲尷尬的輕咳了一嗓子看著那擺在墓碑前的食物,就差流點口水出來了。
「你餓了嗎?那要不要吃點呀……」郝貝開口說著,也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則想著秦立國會不會聽到些什麼呀……
「嗯,那就不客氣了。」
秦立國說著就席地而坐,身子就靠在妻子的墓碑前,拿起面前的酒杯倒了一杯,又撕了一個雞腿就這麼一口酒一口肉的喝著吃著。
「……」郝貝無語,得虧弟媳婦不懂行情,把這隻雞蒸熟了,不然的話,吃生雞呀!
「來,陪我這老頭子喝一杯吧。」秦立國給郝貝也倒了一杯酒。
郝貝撇嘴道:「我不喝酒。」這是白酒啊喂,她又不會喝。
秦立國一皺眉頭不悅的道:「你個小丫頭,剛才是不是說我女兒壞話了,你不是來道歉的嗎?不喝杯酒叫什麼賠罪……」
郝貝臉色一白,果真她說的話讓秦立國聽去了,眼神飄忽下往隔壁大伯的墳墓前看了一眼。
秦立國冷冷的看著她,不屑的掃一眼隔壁的墓碑,問道:「你認識隔壁的人?」
郝貝愣了一下,才意會出秦立國問的是什麼意思。
尼瑪的,這秦立國是專門來嚇她的吧,隔壁哪兒有人,明明是塊墓碑好不好!
於是低頭回答:「不認識。」心想認識也不能告訴你呀。
秦立國這酒足肉飽的,還打了個飽嗝,這才看向郝貝問道:「你怎麼會到我家的墓碑跟前……說說……」
郝貝狂汗,就寧馨來祭拜,她心情不好就跟著來玩兒了,然後不小心說了幾句秦汀語語壞話,然後就連做了三天的噩夢。
這話聽得秦立國眼晴紅紅的,看向郝貝的眼中都帶著一抹嫉妒的神色。
並且糾正著:「那不叫噩夢叫美夢。」
二十多年了,他一次都沒有夢到過妻子,就算天天睡前抱著妻子的相片,他也沒夢過。
眼前這小丫頭就夢到了三天了,這讓他真有一種想跑進小丫頭的夢中去看看妻子的衝動。
「……」郝貝再次無語中,腹誹著沒有人會把夢到死人當成是美夢的吧。
「對了,你說那個方葵跟我女兒的事情是怎麼回事?」秦立國開口問著郝貝。
郝貝訝然的挑眉,心想秦立國竟然不知道他那寶貝閨女的醜事兒,嘖嘖,這老子當的,怪不得秦汀語那麼犯賤呢,原來就是缺愛呀!
這一段小插曲一晃而過,當事人誰都沒往心裡去。
也不知道是這祭拜起了作用還是怎麼著地,反正郝貝從那天開始就沒再做那個連做三天的噩夢了。
倒是遠在江城的裴靖東,閒著沒事兒,就想知道郝貝最近在做什麼,開那個他們專有的頻道,一點點的聽著,就聽到了墓地這兒。
眉頭緊緊的蹙起,心中種下了一顆疑惑的種苗。
……
江城那邊來了電話,是丁老爺子打來的,就是催著郝貝快點回去。
掛上電話,郝貝算了算時間,回南華都一個多禮拜了,也是時候回去了,不過她回去倒是清淨了,呼小筠就這麼在她家禍害著她家人,也不是個事兒呀。
所以郝貝就悄然的打了個電話給呼弘濟。
「叔叔,你能來一下南華,把小筠妹妹帶走嗎?」
呼弘濟接到電話時嚇了一跳。
呼小筠已經離家出走快一個月了,找也找不到,怎麼就讓郝貝給找到了,而且方薔薇都在南華好幾天了,也沒聽說有呼小筠的消息。
殊不知方薔薇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呼小筠身上,就算是莫揚提醒她呼小筠可能在南華,她也沒有用心去找過。
再加上跟郝媽媽鬧翻後,方薔薇真就一次郝家也沒有去過,故而根本不知道呼小筠跟郝小寶的事情。
郝貝心中是忐忑不安的,就盼著她媽別知道呼小筠的真實身份,就當是他弟說的是個孤兒,然後讓呼弘濟過來,就把呼小筠帶走了完事兒。
至於呼小筠肚子裡懷的那塊肉,郝貝覺得,呼弘濟肯定不會讓呼小筠未婚生子的,故而就沒往她弟頭上算。
上飛機前,呼弘濟皺著眉頭給方薔薇打了個電話。
彼時,方薔薇還在酒店裡唉聲歎氣的,完全就把此行來南華是要帶郝貝回江城的任務給忘到了腦門後。
一直到接到丈夫呼弘濟的電話,這才醒了神般的如夢初醒。
呼弘濟到了南華就先去了方薔薇所在的酒店然後跟郝貝打電話說他到了,在酒店。
郝貝接到電話後,讓莫揚在家帶著孩子,她自己往家裡趕去,她得把呼小筠給弄到呼弘濟跟前去。
呼小筠這些天,活的那叫一個滋潤呀,小臉都讓養的比原先胖了一圈,皮膚嫩白,水潤潤的,穿著一套新買來的桔色孕婦裝,正坐在躺椅上曬太陽。
郝小寶跟三孫子般的在邊上給呼小筠捶著腿,郝媽媽則皺著眉頭坐在沙發上以刀子眼聲討著呼小筠。
郝貝拎著水果就進門了,把水果放下就跟她媽說市場裡那邊今天有那個什麼魚呀蝦呀特價的……
郝媽媽一聽說有特價,還比平時買的便宜那麼多,當下就拎著菜籃子出門了,拜家裡有個孕婦所賜,這每天的魚呀蝦呀是不能少的,能便宜著買肯定要多買點的。
等郝媽媽一出門,郝貝就走到呼小筠跟前,說:「小筠呀,你爸爸媽媽都在酒店裡等著你,我陪你過去吧。」
呼小筠坐起身,笑著攏了下頭髮道:「姐姐你這是要回江城了,要把我也帶走嗎?怎麼著,怕我禍害你家人呀……」
郝小寶一臉怨恨的神色看著郝貝質問道:「姐,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就見不得我過幾天安生日子嗎?」
郝貝讓郝小寶這話給氣的眼紅了,不過也不說別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呼小筠則眼淚汪汪的看著郝小寶道:「小寶,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郝小寶個笨蛋玩意傻兮兮的就點頭,三個人一起出了小區,打了車,十多分鐘就到了酒店。
頂層的套房裡,呼弘濟早就抽著煙在房間裡來回渡步。
他問方薔薇這些天有沒有女兒呼小筠的消息,方薔薇一問三不知,直接說沒有。
可是郝貝都有呼小筠的消息呀,這可把呼弘濟氣的夠嗆。
正生悶氣呢,門鈴響,方薔薇起來去開門。
打開門,門口三個人,不過她第一眼是看向郝貝的,還沒注意到被郝小寶扶住的呼小筠時,呼小筠就甜甜的喚了一聲:「媽咪……」
方薔薇側目,不相信的看著站在眼前的女兒——
她比之前胖了,頭髮也剪成齊耳的短髮,還染成了黃色的,身上穿著桔色的裙子——孕婦裝!
方薔薇的身子往後退了一步,單手摀住嘴,哽咽著急急的失聲喊道:「弘濟弘濟……」
呼弘濟奔到門口,雖然吃驚,但比方薔薇的反這覺悟要鎮定多了,沉著臉扶著方薔薇往屋走,並冷冷的對著門口站著的三個人說:「都進來再說吧。」
「看來是得進來說叨說叨孩子們的事情怎麼辦了!」
一道本不該出現在這兒的聲音響起時,郝貝慘白了一張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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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更新是不是好一點呢?我在調整更新時間,然後再固定,只早不晚。昨天忘記祝大家母親節快樂了,補上喲——祝大家母親節快樂,願世間所有的母親一生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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