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貝傻眼了,瞪圓一雙美目指著自己這張臉跟那兩個小戰士說:「喂,你們看清楚了喲,我呀,是我呀,你們首長的媳婦兒呀……」
兩個小戰士也是眨巴下眼又眨巴下,依舊面不改色的答曰:「對不起,首長有令,不見任何客人先上後愛,首長你好壞。舒愨鵡琻」
靠!
郝貝氣的鼓起了小嘴兒,她就是出去一下下而已,那死男人是腦抽了嗎?
「我不是客人,是內人。」說著要越過小戰士往裡面走去。
小戰士又是伸手一攔,苦哈哈著一張臉:「嫂子,請別讓我們為難。」
郝貝倒抽一口冷氣質問:「你都知道叫我嫂子,還敢攔我嗎?」
小戰士這下不是苦哈哈的笑了,那簡直是要哭了:「嫂子,這是我的工作,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包括嫂子在內的任何生物都不許靠近病房一步。」
尼妹!郝貝心中狠狠的罵著。
站在那兒跟小戰士乾瞪眼,可是人家兩人往那一攔,就是不讓她過去。
「裴靖東,你鬧什麼呀,你幹嘛不讓我進去呀?」郝貝往那兒一站就衝著裡面喊了起來。
病房裡,展翼挺秀的俊眉漸攏,站在那兒,怯生生的看著裴靖東,張了幾次嘴,都沒有說出話來。
裴靖東伸手捏了下攏起的眉心,復又闔上眼。
「裴靖東,你有病吧,為什麼不讓我進去呀?你到底鬧什麼呢?」
又一聲郝貝的聲音清晰的傳進病房裡,裴靖東闔上的虎眸睜開,眸底燥火直線飆升。
展翼有點站不住了,抬腳想往外走,沙發上穩坐著,霹靂啪啦打著電腦的方槐冷喝一嗓子:「回來!」
展翼愣生生的止住了腳步,回頭狠瞪向方槐一眼啐罵:「有你丫的什麼事兒?」
方槐一臉壞笑的欠抽樣問道:「你是想去哪兒呀?」說著還拿眼去看下裴靖東的方向,那意思,你小子想拔虎牙嗎?
展翼狠狠的剜了方槐一樣,再次覺得這方三是皮癢癢了!
「老子去放水,你要跟著嗎?」
展翼要以為這話能把方槐給嗆住,那他就真的想錯了,而他也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真沒方槐這孫子臉皮那麼厚。
因為方槐這麼回了他一句。
「喲呵,圍觀展小小翼呀,嘖嘖,聽說處男都是粉嫩嫩的,那麼本大爺就去圍觀一把小小翼看是不是粉嫩嫩的。」
「臥槽!」展翼一張俊臉愣生生的紅通了,咒罵著一個大步上前,拳頭揚起:「靠,你他媽的有病是吧……」
那真是憋了滿肚子的火氣沒處撒了!
方槐也是蹭的一下站起來,桃花眼一瞇,眸底銳光忽現,提起拳頭就要迎上去。
「靠,我看你他媽的才是瘋了,一個個的都瘋了,為了個女人五迷三道的了!」
兩人的拳頭砸在一起,發出『怦』的一聲響。
兀然,床上那本在闔眼睜眼反覆著的裴靖東冷冷的吼出了一個字:「滾!」
剛剛交峰的兩人火速分開,眼中滿滿都是怒火,就像是兩頭鬥牛一樣,只待裁判發號施令之後,便要頂著尖尖的額角與對方廝殺起來一較高下。
「滾,滾,都他媽的滾蛋!」
裴靖東兀然暴怒著廝吼起來,伸手扯起環繞在他週身的那些管子之類的,朝著方槐與展翼的方向砸了過去。
展翼與方槐大驚的朝著裴靖東撲來,方槐更是一個飛身,撲上去,狠狠的摁住裴靖東的肩膀處,展翼也是紅了眼,噗通一聲跪到在裴靖東的跟前,抓住他亂揮的兩隻大手。
但那些在裴靖東身上的儀器的線頭還是有掉下來的,紮在手臂上的針管也歪斜起來。
方槐咬牙盡量的只是摁住他的肩膀,狠狠的摁上護士鈴。
此時,郝貝的聲音還在繼續著,喊著……
當幾個值班醫生和護士匆匆的往病房裡奔去時,郝貝正張嘴喊了一半的話,沒了後面的音。
眼淚淬不及防的掉出一顆,緊接著第二顆第三顆越來越快,越來越多。
伸手抓住小戰士的胳膊,雙眸生紅的質問:「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呀?你們讓我過去,我要去看看……」
兩個小戰士也讓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被郝貝一把推開時,他們也沒有攔住。
郝貝往病房裡衝去,跑的太快,快到病房門口時,明明平滑光潔的瓷磚地板上什麼也沒有,她卻腿一軟,愣生生的砰一聲摔爬在地板上,咻的滑出一個腳步的距離。
隨後而來的護士同情的看了她一眼,卻也無暇顧及,只急忙的推開病房進去。
郝貝慢慢的扶住門爬了起來,顧不得手上擦的生疼,就著門上的透明玻璃,她看到一群穿著白色醫生袍的醫護人員,把那張裴靖東睡著的病床圍了一圈。
下一秒就有護士,呼啦一下,把上面的遮擋簾給拉上,徹底的阻隔了郝貝的視線。
郝貝呆呆的站在病房外,隔著透明的玻璃,看著裡面並不能看到裴靖東的身影,突然之間,那些不好的猜想,全都充斥在她的腦海中。
裴靖靖東明明好好的,怎麼就突然之間成這樣了?
她想到以前電視上看到的那些所謂的迴光返照,她使勁的想呀,努力的比對,想找出裴靖東也們不一樣的地方來。
可是裴靖東醒來後的精神真的很好,他還瞪她,讓她去穿鞋,她一動想去穿鞋時,他的大掌就固住她的臉,讓她沒有辦法移動。
後來她的小腳還放在他的手心裡,感覺得到,他的大掌是濕熱的,粗糲的掌心上那些薄繭子她都能感覺得到,摩挲著她的皮膚時,那種觸感,很不一樣,有些癢癢的,麻麻的,羞澀的……
深吸一口氣,再呼出,郝貝告訴自己,沒事沒事,一定沒事!
卻又聽到裡面傳來方槐的暴怒聲:「靠,你他媽的是真想死嗎?你想過為了讓你活著活活悶死在沼澤裡的人嗎?你他媽的不是說要替他好好活下去嗎?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轟隆隆——
郝貝的身子眩暈了點,往後退開一步,伸手摀住嘴,嗚咽著,卻哭不出一點兒聲音來。
之後,病房裡安靜了下來,傳出方槐稍顯急喘著的聲音:「止血鉗……藥棉……縫合……」
郝貝一顆心都繃的緊緊的,連呼吸都不敢大聲了。
這種情況持續了約半小時左右,護士又呼啦一聲拉開遮擋簾,有醫生護士從裡面出來,郝貝看到護士端的盤子中,一大堆的血棉和繃帶。
那上面的血鮮紅鮮紅的,看得她眼底也跟著越來越紅。
「醫生,他怎麼樣了?」
郝貝抓住其中一個主治醫生問著,醫生有些同情的望一眼郝貝,而後歎氣回答:「具體的情況,方軍醫比我們更清楚。」
郝貝怔愣住,鬆了醫生的胳膊,醫生拍下她的肩膀緩步離開。
方槐捏著自己淺米色的襯衫衣角推門而出,看到郝貝時,那一雙桃花眼憤恨地瞪著她,不悅的氣息毫不掩飾的擴散著。
「呵,呵呵……」對著郝貝呵笑三聲,又狠剜了郝貝一眼,就轉身離開。
郝貝只覺得莫名奇妙的,就算是裴靖東知道她去看沈碧城也不該是這樣子呀?
她就是去看看沈碧城又怎麼了?難道她就不能有個朋友嗎?
而且沈碧城不是別人呀,沈碧城是沈奶奶的孫子,沈碧城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沒有沈碧城,她早就死在那遊樂園事件中小女生媽媽的車輪子之下,如果沒有沈碧城,她早就被埋在山溝溝裡了。
現在沈碧城出了事情,她只是去看看而已,然後不小心去的時候長了點……
僅此而已,就要被裴靖東隔阻在外,不能入內,就要被方槐如何憤恨的鄙視嗎?
「方槐,你站住。」郝貝追著郝貝跑到電梯門口處。
方槐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緊緊擰起,冷哼一聲:「我跟你熟。」
郝貝
一直都知道方槐不喜歡她,而她也不見得有多喜歡方槐,要擱了平時,那是絕對不會低這個頭的,但這會兒,她想知道裴靖東到底是怎麼了?
「方槐,如果之前我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那麼我在這兒跟你道歉,請你大人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方槐桃花眼微瞇,看著郝郝貝,十分不客氣的回了句:「呵,我原諒你了。」
郝貝驚愕的抬眸,就看到方槐面無表情的神色,也顧不得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張嘴就問:「那你能告訴我裴靖東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剛才……」
方槐一副看神經病一樣的神情看著郝貝丟了一句:「剛才那叫搶救,郝貝小姐難道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郝貝氣的心底火氣蹭蹭的往外冒,差點就罵出口來了,還是掛上笑容問:「他為什麼搶救。」
方槐的回答直戳郝貝的心口處:「快死了唄。」
說罷,電梯滴的一聲到了這一層,方槐抬腳進了電梯,深深的看一眼郝貝意味不明的說了句:「郝貝,你既然有喜歡的人,藍天白雲最美的愛情,那麼就去找尋你所謂的愛情吧!」
郝貝驚呆的站在原地,她不明白,方槐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藍天白雲最美的愛情?她最美的愛情是初戀,早夭折了不是嗎?
心底暗罵方槐神經病,轉身走到病房門口時,想了想,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坐在床邊的展翼聽到聲響,驀然站直了身子,看到是郝貝後,長舒一口氣。
而後快步的走過去,指了指外面,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郝貝點點頭,看一眼病床上熟睡著的裴靖東,他原本古銅色的臉變成了慘白色,兩片經常緊抿著的唇角也乾燥的有些乏了皮。
不顧展翼的反對,快步走過去,拿了棉簽,沾了水,濕潤了他的唇之後,才又回頭,跟展翼一起走出了病房。
展翼叫了兩個小戰士在病房裡守著,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
走廊的盡頭,展翼那張兼具著俊美和帥氣這兩種不同特質的臉上烏雲一片,怯生生的喊了聲:「嫂子。」
郝貝的眼一紅開口問:「裴靖東到底是怎麼了?很不好嗎?」
展翼哽咽著點點頭:「嗯。」
郝貝聽了這話,身子便是一僵,全身冰涼,冷汗涔涔,牙齒都打著寒顫的發出喃喃聲:「怎麼會這樣?之前不都好好的嗎?」
展翼歎了口氣,而後無奈的說道:「嫂子,我先讓人送你去休息吧,醫生給了打了鎮定的藥物,我哥得能睡一大覺,你也去好好休息一下。」
郝貝卻是連連搖頭:「不,我已經休息過了,你去休息,我來看著他。」
展翼為難的看著她:「嫂子,你就別讓我為難了好嗎?讓你去休息我哥的意思。」
郝貝不解:「那我去病房裡休息也可以。」
展翼本不願說那些話出來的,首長和嫂子之間的事情,首長幾次警告他不要參與了,可是這會兒也實在是忍不住了:「嫂子,你能不能別跟沈碧城攪合在一起了?」
「什麼?」郝貝疑惑的看著展翼。
展翼很認真的又說了一次:「我是說,你能不能再也不要見沈碧城了?」
郝貝倒抽一口冷氣:「展翼,你為什麼這樣說,我剛才是去看沈碧城了,他為了救一個男童而住院了……」
「嫂子,我哥是為了救你而受傷的,沈碧城他救的誰就讓誰去看護他呀。」展翼打斷郝貝的話,說的理所當然。
「……」郝貝啞然,想不透這些男人們到底是個什麼邏輯?
郝貝堅持守在這兒,展翼也沒辦法,只是十分委婉的說道:「嫂子,我哥現在傷在背部,經不得一點情緒波動,剛才那樣你也看到了,傷口撕裂,再來一次,不定成什麼樣,嫂子,如果你真的為了我哥好,那麼這樣,我在隔絕開一間病房,你在隔壁休息,等他醒了,想見你了,你再過來可以嗎?」
如此這般,郝貝能說不行嗎?
咬牙切齒的答了個好字,而後又加了
個條件,裴靖東病房對門那間。
展翼點點頭,叫了小戰士過來說了幾句,沒多大一會兒,小戰士過來,就帶郝貝去了對門的病房。
郝貝進去後就把自己埋在白色的棉被上,滿腹的委屈無處訴,嗚嗚嗚的小聲哭了一陣兒。
小戰士敲了敲門,郝貝抹把淚說了聲請進。
小戰士進來手上拿的是一些吃的和水果之類的,擺好又出去。
郝貝悶悶的坐在沙發上,剝了根香蕉發洩般的吃了起來。
沒多大一會兒,手機傳來滴滴滴的響聲,是短信進來了。
郝貝劃開一看,是夏秋發來的——
郝貝想到自己從那邊走的時候,什麼也沒跟夏秋說,一定是嚇著她了吧,不過這會兒更加沒有心情安撫夏秋了。
只回了兩個字——
夏秋那兒很快又回了一條短信:
郝貝看到這條短信,心裡莫名的不舒服起來。
很快夏秋的又一條短信又過來了:
長長的一條短信讓郝貝看直了眼。
她知道夏秋是為了她好,可是婚姻這個事,開心不開心,就像每個人腳上穿的鞋子一樣。
當你穿上一雙新鞋時,別人可能會覺得這鞋子不好看不適合你,但合不合腳這個事只有穿鞋的人才知道。
郝貝很快的回了一條:
良久,夏秋沒有回復,又過了一會兒,卻是打了個電話過來。
「貝貝,你真的沒事嗎?我還是不放心,要不我去看看你。」
郝貝趕緊阻止:「不用了,還得麻煩你看著沈碧城的。」
夏秋那兒輕笑了聲:「貝貝,你敢說你對沈碧城沒有一點點兒的好感?」
郝貝怔了怔,別人誤會她,她也懶得解釋,可是夏秋是她最好的朋友,應該是瞭解她的呀,她郝貝不是那麼容易動情的人,雖然有點二,但也不花癡呀先上後愛,首長你好壞。
「夏夏,我向天發誓,我真的真的對沈碧城沒有一點點兒的好感的,純粹是普通朋友的關係。」郝貝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給太多人誤會了,不然的話,怎麼會讓夏秋都這樣問。
夏秋那邊好久沒有講話,過了好會兒才又問一句:「貝貝,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說我喜歡沈碧城,你會不會生氣?」
嘎——
郝貝有點驚呆了,夏秋喜歡沈碧城?
郝貝沒有答話,那邊的夏秋就開始解釋:「貝貝,你別誤會呀,我是說如果,如果,不是真的。」
郝貝失笑:「夏夏,你就是真的,我為什麼要生氣呀,我只會祝福你。」
夏秋那兒傳來驚喜的聲音:「這麼說你支持我追沈碧城了?」
郝貝愕然,其實私心上,她覺得沈碧城應該是找一個跟他氣質相符的謫仙般文靜雅致的女子為伴的,兩人一起寫意人間,旅遊散心,畫畫之類的。
「夏夏,你真的要追沈碧城嗎?」
郝貝這樣問時,夏秋那兒是連連說是,順便表述了下在劉家村時,她對沈碧城都有好感了,只是不確定郝貝是不是喜歡沈碧城,才一直沒有說出來的。
到此,郝貝也算理解夏秋為什麼去照顧沈碧城了。
如此,她除了祝福,也不好去洩好友的氣。
不過如此以來,心底倒是長舒了一口氣,不用擔心沈碧城沒有人照顧了。
放鬆了精神之後,郝貝就閉著眼小睡了一覺。
這一覺睡的並不踏實,全是裴靖東滿身是血的畫面,嚇得她頻頻驚醒。
br>醒來一看手機,才睡了一個小時,去看看對門的動靜,裴靖東還是那麼安靜的趴睡著。
郝貝打了個哈欠,而後拿出手機隨意的翻玩著。
上了手機qq,就收到寧馨發來的消息,雖然時間有點久了,但還是點開了其中一張照片。
正是那張寧馨發現的最美的天空最美的愛情那張照片。
郝貝簡直看呆了——那是她和沈碧城?
可是什麼時候拍的,她怎麼不知道?
郝貝慌張的就把手機qq退掉了,坐在那兒,那點兒困意全醒了神。
天呀,這照片要是讓裴靖東看到,那還得了。
寧馨還在手機q上問她,是不是打算跟首長離婚了,還提醒她,千萬不能婚內出軌,軍婚是受法律保護的。
郝貝簡直是欲哭無淚,她是這麼沒節操的無知女人嗎?
坐那兒半響也沒有想到到底這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
那個取景有角度,離的近的話,她會發現,離的遠的話,怎麼能拍那麼清楚?
正當郝貝在想著的時候,夏秋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郝貝接起來,裡面就傳來夏秋驚喜的聲音來:「貝貝,貝貝,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沈碧城醒了,他醒了,醫生說這是個好跡象。」
郝貝聽的也是心中一喜,直說那就好。
夏秋嘰嘰喳喳的說了好久,最後才吱唔著說了句:「貝貝,還有一件好消息,沈碧城他,他答應我的追求了。」
呃——這倒是讓郝貝有些吃驚的。
「真的嗎?」
「嗯,他醒來後,我就直接跟他告白了,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他要說不行,我肯定轉移目標的。」
這一點郝貝倒是知道,夏秋就是這樣的人,速戰速決的。
不過沈碧城會同意,倒是有些出乎郝貝的意料之外。
兩個姐妹聊了一會兒,郝貝就想到那張照片的事情了,於是開口問道:「夏夏,你記得我們在劉家村的時候,有別的遊客來過嗎?」
夏秋那邊回答著:「沒有吧,徐家鎮出了事,哪兒有人跟我們一樣膽肥的還往那一處跑。」
得到這樣的答案,郝貝就更好奇了,夏秋忙問她為什麼這樣問。
郝貝就把網上有一張她跟沈碧城的合影的事說了一下。
夏秋那邊聽完就驚愕的叫了一聲:「啊,你看到了呀?嘿嘿,那個拍的很美吧,當時我真的覺得你們倆個很般配呢……」
夏秋解釋著說,那張照片是她拍的,當時因為覺得郝貝也是喜歡沈碧城,這是一對有情人,才拍了那張照片。
郝貝聽到這兒時,有些生氣,憋著一口氣好久沒有講話。
腦中靈光一閃,她從沈碧城那兒回來之前,夏秋還跟裴靖東這邊打了電話,說她在沈碧城那兒。
「夏夏,我不想多說什麼,但是我真的對沈碧城只是普通好友的關係,以後也會保持一定的距離,你喜歡他,就好好的跟他在一起,不用擔心我會喜歡他,因為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他,還有,我對我的婚姻很滿意,你以後也不用為了試探我而說那樣的話了。」
郝貝的話一點兒也不留情,她這人就這樣,不喜歡跟人玩這些小心思,卻也能看透別人的小心思。
在劉家村時,夏秋也一直的遊說她沈碧城是如何如何的好。
如今才算是明白,夏秋是怕她會喜歡沈碧城,所以才一直在試探。
郝貝掛上電話沒一會兒,就收到夏秋發來的一條短信,上面寫著:
郝貝回了條短信:
而後又重新上了qq,把那張圖片徹底的刪除,還有些不放心,又找了展翼,要了一台電腦過來。
霹靂啪啦的一陣搜索,
當下差點沒氣懵了。
那張照片被各大旅遊網站轉載,有網友認出那是清陽縣,故而各大旅遊網站紛紛以那張最美愛情的照片為專題宣傳照,開始籌劃一次名為《最愛天空下尋找最美愛情》的夏季情侶游活動。
郝貝那叫一個氣呀,紛紛記下各大旅遊公司的電話。
之後一個站一個站的黑過去,系統癱瘓。
再一個個的給網站去了一個電話,禁止再傳播非實照片當宣傳照,不然的話,她會起訴網站。
郝貝這一通小忙活就用去了大半天的時間。
等她把一切搞定,電腦關機,伸伸懶腰時,才發現太陽已經落山上,夕陽的餘輝灑在白色的病房裡,金燦燦的,很是溫曖。
郝貝笑了笑,站起身,揉著酸酸的腰背,走到門口往對面的病房裡看去。
這一看,可是把她氣的肺都要炸了!
柳晴晴!
柳晴晴竟然在裴靖東的病房裡!
柳晴晴竟然拿著棉簽在幫裴靖東潤唇!
郝貝火大走出病房,走廊裡這會兒沒有小戰士在守著,她可以輕鬆的走進對面的病房。
推開病房的門,還未說話,就傳來方槐欠抽的聲音:「喲呵,大小姐你終於睡醒了?」
郝貝不理會方槐的嘲諷,走上前,擠開柳晴晴,從她的手中拿過紙杯和棉簽,直接扔進垃圾桶,自己重新又倒了溫開水,拿了新的棉簽。
柳晴晴被郝貝擠開,竟然奇跡的一點兒也沒生氣,在郝貝倒水時,還在邊上提醒著,水溫要在30度左右,不能太燙也不能太冰……
郝貝那叫一個怒,真想一巴掌拍死這柳晴晴。
那邊方槐卻又說話了:「大小姐,你最好聽晴晴的,她是最專業的護士,總比你這門外漢強吧。」
這一點,郝貝不得不承認,所以照著柳晴晴說的做了。
棉簽一點點的潤在裴靖東的乾裂的唇瓣上,郝貝的心裡難受極了,他平時都多威風呀,這會兒睡在這兒,臉色蒼白,唇無血色,這樣子看起來弱爆了,她一點兒也不喜歡看他這樣。
柳晴晴細小的聲音在郝貝的身後響起:「嫂子,你放心,我姐夫剛才有醒來過,這會兒是剛睡,不是一直沒有醒。」
靠靠靠!
柳晴晴不說還好,這麼一說,郝貝那火氣,又蹭的往上躥了一個高度。
媽蛋的,死小白花,尼妹的,你這是安慰嗎?你這明明是炫耀!
放下手中的棉簽,轉過頭來,笑盈盈的看著柳晴晴,認真的說著:「晴晴呀,就算你是護士,這兒也不是你工作的地方,而我很不高興看到你,我相信,裴靖東也不想看到你,所以,你還是……」
柳晴晴眼一紅,求救的眼神看向沙發那一處坐著的方槐。
方槐輕咳一嗓子,十分不悅的開口:「這點兒你可說錯了,是床上那位,指名要的柳晴晴來看護的。」不然以為他跟天借的膽兒,敢把柳晴晴往病房裡一直塞呀!
轟隆隆——
郝貝那點兒鬥志,全讓方槐這話給打擊的無影無蹤了。
展翼這會兒也從外面進來,看到這一幕,眼皮兒直跳,真不知道他哥是怎麼想的?
柳晴晴那女人一看就沒安好心。
「展翼,他說,裴靖東讓柳晴晴來看護的?是真的嗎?」郝貝是不相信方槐的,只能去問展翼。
多想看到展翼搖頭呀,但是展翼卻是點點頭:「嗯,嫂子,你別誤會,我哥是怕你休息不好。」
郝貝心裡一股醋火油然升,面上卻是淡淡的揚了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輕噢了一聲,而後快步往病房外走去。
邊走邊說:「那這樣,我就去睡覺了,困死我了。」
郝貝一走,沙發上的方槐就砸起舌來:「嘖嘖,我說什麼來著,這女人就是個沒心肝的!」
『砰!』的一聲。
不繡鋼水杯連杯帶水的飛向方槐那顆腦袋上去,發出砰的一聲響。
方槐被砸了個正著,揉著被砸到的腦袋,迅即火大站了起來,不悅的反駁:「靠,我又沒說錯。」
病床上,那不知道什麼時候睜了眼的男人,刀尖子一樣的目光狠狠地剜著方槐,吐出一個字來:「滾!」
方槐還想說話,展翼卻是二話不說的推著他往門外去,砰的一聲把他關在門外。
這才回身看著還站在那兒紅著眼一副委屈模樣的柳晴晴道:「你還不走,等著我扔你出去的嗎?」
柳晴晴怯生生的泣聲向裴靖東求救:「姐夫,我,我可以留下來照顧你嗎?」
展翼搖搖頭,覺得方槐是說錯了,不是小嫂子心大,而是眼前的小白花心大著呢。
大步往柳晴晴跟前走,大有真的要拎了柳晴晴扔出去的意思。
卻不妨——
「好。」
首長大人竟然答了一個好字。
這可驚的展翼睜圓了眼,不相信的看看裴靖東,又看看柳晴晴。
柳晴晴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一雙美目裡有著喜悅的淚花,趕緊沖裴靖東表態道:「姐夫,你放心,我絕對會好好的對嫂子,然後好好的照顧你,一定不會做任何破壞你們感情的事情。」
靠!
展翼同學有些不懂了,首長這是要鬧什麼呀?
嫂子都已經吃醋了呀,這還留下柳晴晴那不是增添誤會的嗎?
「嗯。」裴靖東只淡漠的應了一聲,然後就闔目休息了。
……
寧馨帶著小娃兒們趕來時,那已經是當天晚上八點多了。
一路摸來軍總,才給展翼打的電話。
展翼接到寧馨的電話,聽寧馨說已經到軍總了,那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到樓下去接他們時。
先拎著寧馨的耳朵訓罵她:「靠,寧馨兒你他媽的長腦子了嗎?你能帶著兩個孩子亂跑嗎?他才才五歲呀,你把他們弄丟了怎麼辦?」
寧馨嗷嗷的回罵:「展小翼,你又說髒話了,你怎麼那麼不文明呀,我弄丟了嗎?我這不是沒弄丟嗎?」
兩個小娃兒心急又無語的看著這一對冤家掐架,裴瑾瑜小娃兒語出驚人的丟了句:「小展叔叔,你們要親熱也等先送我和哥哥看到爸爸媽媽好嗎?」
親熱?
展翼立馬鬆了捏著寧馨耳朵的手,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應話了。
寧馨個腦殘的還在邊上反駁著裴瑾瑜道:「小瑜,他這是在欺負我呢,打我罵我呢,這才不叫親熱好吧。」
裴瑾瑜小娃兒驚詫看著寧阿姨,再次想,寧阿姨那個腦殘的稱號還是別讓賢了,無奈的說了:「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不叫談戀愛。」
展翼的臉倏地紅了。
寧馨卻又反駁了:「這就更不對了,小瑜你不記得阿姨跟你說過了,阿姨跟你媽媽一樣都結婚了的,是不能跟沒結婚的人談戀愛的。」
展翼滿頭黑線,靠,這意思,你不能跟沒結婚的人談戀愛,就可以跟結了婚的談戀愛了嗎?
這腦殘妹,永遠找不到重點!
小瑜的意思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了,太近親近了。
「……」
就這麼一路辯論著就到了裴靖東的病房裡,小娃兒們看到病床上的裴靖東時,雙眸都是通紅的,裴黎曦還好些。
裴瑾瑜那是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衝過去,想要撲上去抱住爸爸,又不敢,就站在那兒哇哇哇的哭。
裴靖東讓哭醒,看到寧馨帶著兩個娃兒來了,當下就瞪了展翼一眼。
以往他受多重的傷,也沒有讓家裡人知道過。
娃兒們這是第一次看到他受傷。
伸了手,拍拍床邊的位置,喚
著孩子們:「來,過來。」
裴黎曦拉著弟弟的手走上前,裴靖東這才摸了摸兩個娃兒的小臉,虎眸有些濕濕的開口道:「爸爸沒事,受了點小傷,很快就好了。」
裴靖東傷的較重,這一天只是反覆的小睡小醒的節奏。
所以沒多大一會兒就困了,等裴靖東又睡過去時,小娃兒們才看到病房裡一直照顧爸爸的不是媽媽,而是柳晴晴。
不過沒等小娃兒們問出口,寧馨就知道郝貝在哪兒來。
幾個大步過去,推開隔壁病房的門,郝貝果真在那張大病床上挺屍呢。
小娃兒們也跟了過來,看到郝貝時,嗚嗚嗚的直哭。
把郝貝也給哭的眼淚沒少掉,等好不容易把小娃兒們哄睡了,才發現還有個寧馨得哄呢。
寧馨妹紙那叫一個悔呀,鼻涕淚水一塊兒的流,抱著郝貝就開哭:「貝貝,貝貝,你差點嚇死我了……」
郝貝安慰著說沒事沒事,這不好好的嗎?
可是寧馨卻又說了,那兒好了,一點也不好,首長為什麼讓別的女人看護呀?
而且寧馨從展翼那兒知道了柳晴晴,對柳晴晴一點兒好感也沒有。
正義感十足的寧馨妹紙,十分的討厭小白花柳晴晴。
於是就開始跟郝貝分析呀,柳晴晴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是不是首長想讓郝貝吃吃醋呀……
說到這兒,寧馨就坦白了一件事。
就是那張照片的事!
聽的郝貝簡真是想撞牆了,這他媽的,她就是這麼點背嗎?今年也不是本命年呀,不是說本命年才點背的嗎?
她怎麼就這麼交友不慎,一個夏秋拍了那樣讓人誤會的照片,寧馨個腦殘的又把那照片給裴靖東看過了。
怪不得裴靖東會在知道她去看沈碧城之後那麼生氣了。
「貝貝,還有件事兒,我也得跟你說,就是你走了之後,就是首長出任務前,看到那張照片後,要跟你離婚的,我覺得吧,首長只是吃醋了,又不好意思講,男人嘛都這樣愛面子,所以,你要努力一把,解釋一下,然後之類的……」
寧馨說著打個哈欠,拍拍郝貝的肩膀道:「貝貝,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好睏,我先睡會兒了……」
好吧,床上一大兩小,這是睡熟了。
可是郝貝卻坐在那兒茫然極了。
今天這一天,起初美的就像是在天上飄一樣,後來去看完沈碧城回來就啪的摔地上。
寧馨一來這麼一說,對她這又是天上飄下地上摔下的。
不過心中卻是釋然的了,這死男人能不矯情嗎?
郝貝擰開對門病房的門,柳晴晴還支著腦袋坐在那兒,沙發上展翼也在那兒坐著。
郝貝走過去,拍拍柳晴晴的肩膀道:「你先去休息會兒吧。」
柳晴晴趕緊站起來,小聲的說:「嫂子,你放心,我只是看護著姐夫,絕對沒有別的意思,你讓我盡一份力好嗎?」
郝貝無語,也不想多說什麼,就去跟展翼說了幾句。
之後展翼就把柳晴晴帶走了。
空大的病房裡,只有儀器聲和裴靖東輕淺的呼吸聲。
郝貝坐在柳晴晴方才坐的那個位置,小手伸手,摸上他放在被子外面的大手,微涼,她觸到他時,他的手一動,僵直住,而後微微睜眼,卻並沒有出聲。
郝貝當然察覺出這男人是醒著的,也許她進來時,這男人就是醒著的。
低頭含了一點水在嘴裡,伏身,去吻他,把嘴裡那點兒水一點點的塗抹在他乾燥的唇瓣上。
男人的身了僵直住了,虎眸也是緊閉的。
郝貝也不敢有太大動作,只要他沒有怒到立馬推開她,那就足夠了。
重新坐了下來,兩隻小手,把玩著他的大手,摩挲著他掌心的薄繭,這才開口道:「裴靖東,你別生氣了,今天
的事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裴靖東,你說我們都一起經歷過生死了,能活著是件多美好的事情,為什麼要去為那些不值當的事情生氣呢。」
「裴靖東,寧馨還說你要跟我離婚,你是不是真的要跟我離婚呀?」
「裴靖東,我跟你說,這事兒,你有點冤枉我了,我對沈碧城,我保證,沒一點點兒的心思,只是他救過我的命,又是沈奶奶的孫子,我把他當哥哥一樣的,而且呀,你不知道吧,那張照片是夏秋拍的,哎,你說我是不是本命年提前了呀,這一年真是點背的。」
郝貝一點點兒的講著,一直到講到最後,才摁了下手機,說了句總結詞:「好吧,我的解釋全錄下來了,你要剛才沒聽到,等會兒醒了就自己聽聽吧。」
做完這些,郝貝等了好久,也沒沒聽到男人吱一聲的。
心中有些頹廢,她明明都感覺得到這男人的大手,從緊繃的筋脈到逐漸放鬆的狀態。
放棄的坐在那兒,握住他的手,就這樣一直到了天亮。
天色剛亮時,柳晴晴就回來了,身後跟著臭著一張臉的方槐。
郝貝打了個哈欠,把病房裡的事情交給柳晴晴,就往對門病房走去。
柳晴晴先看了下晚上的記錄本,而後跟方槐說,她去護士站一趟。
柳晴晴剛走,裴靖東就睜了眼,雙目如炬的看著方槐說了一個字:「說!」
方槐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眉心骨,才開口回道:「沈碧城是跟你同一批轉移到d市被送往第一人民醫院,在被重木壓到腿時間過長,造成血液不通,有栓塞的可能,今天下午五點已清醒,我六點多趕去,聽到那個夏秋打電話給郝貝……」
原來,昨天裴靖東就讓方槐去盯沈碧城那邊的事,方槐從這邊醫院裡出去就直接去了第一人民醫院,調了沈碧城的檔案看了之後,又在那兒守了一夜。
裴靖東虎眸輕瞇,他總覺得這事兒不對,但是方槐帶來的又是這樣的一個結果,跟郝貝說的一模一樣。
那個夏秋,他聽郝貝說時,以為那女人有問題,可是方槐也聽到夏秋打電話說的話。
這麼說,就真的是郝貝說的試探?
可是沈碧城會接受夏秋的告白?
這事兒太不正常了!
「嗯,給展翼打電話,把沈碧城那兒給我盯死了!」
方槐沒轍的點頭:「好,老大,我說你都重傷了,咱能不廢腦子操心別人的事不?就算他是沈奶奶的孫子,你想整他也不需要手下留情的吧。」
裴靖東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而後才開口:「沈碧城經營的酒店是瑞晶酒店,郝貝的弟弟曾要在那裡訂婚宴,對方開出的價格很低,幾乎是賠本的買賣。而後郝貝被遊樂園事件中的死者母親開車撞的時候,沈碧城救了郝貝,這個時間點兒不對……」
裴靖東也只說了前面的,後面的關於沈碧城拐了郝貝去京都,還有在清陽縣徐家鎮山體滑坡事件中的細節,包括他打給沈碧城的那個電話裡聽到的曖昧聲音,裴靖東都沒有說。
這些事,怕是這一輩子他都不會跟任何人說。
直覺上,沈碧城不會只是想追求郝貝那樣簡單。
因為上次找到沈碧城家裡的時候,沈碧城說了一句:「你怕輸了嗎?」
裴靖東現在回想起來,就覺得當時就是上了沈碧城的當。
這事兒一細品,就覺得沈碧城可能別有目的。
但是沈碧城的身家資料一點兒也查不出任何問題來,只是十二歲之前的經歷是空白,沈奶奶給出的解釋是,那時候沈碧城是流浪兒,連個名字都沒有。
沈奶奶喜愛畫家碧悠女士的年輕時的畫作,所以在一次見到流浪兒沈碧城時,直覺可能跟碧悠女士有關,所以才收留了沈碧城。
不過沈碧城對於母親是誰這件事,一無所知,知道碧悠是他母親還是從沈奶奶這兒知道的。
「得令,我再給那小子發條短信,讓他盯緊點,不行咱們就找人來盯緊點,自己盯終究還是容易暴露目標呀。」
r>方槐說著走到一邊去給展翼發短信。
裴靖東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就讓方槐先聯繫這方面的人員。
時間一天天的過,郝貝每天只能找裴靖東睡覺的時間去看他,其它他清醒的時候就把時間留給了柳晴晴等人照顧。
說不內傷是騙人的,可是這男人現在受傷,郝貝能做的,也只能是忍呀忍呀,覺得自己都變成忍者神龜了一樣。
她所不知道的是,從這一天開始,她雖然沒有沈碧城的任何消息,但是裴靖東卻是連沈碧城醒來說幾句話的事兒都是一清二楚的。
孩子樣和寧馨只在這兒呆了兩天,第三天就讓展翼送回南華了。
這一天,郝貝依然是在夜裡去守著裴靖東,跟他說說自己一天都做了什麼之類的,時間過的倒也是很快。
三天的時間,她在時,他就沒有睜開過一次眼。
卻在這天早上,睜眼了,看著郝貝,十分淡漠的說了句:「你去休息吧,你的誠意我感覺到了。」
郝貝驚喜的看著他:「我跟你說,我跟你說我……」
「好了,不用解釋了,我相信你。」裴靖東說罷就讓她去休息。
郝貝熬了一夜,本來是困了,可是這男人終於不生氣了,她有些小興奮的睡不著了。
「嗚嗚嗚,你終於理我了,我睡不著怎麼辦?」
裴靖東聽郝貝這樣說時,當下就想樂,可是還是忍住了,表情嚴肅的問她:「你不困?」他聽她嘀咕了一夜這會兒都困了的。
郝貝困呀,那能不睏,指著邊上的陪護床,怯生生的說:「那我睡這兒,看著你睡可以嗎?」
裴靖東唇角輕揚,沒有反對。
郝貝喜滋滋的趴到陪護病床上,一雙杏眸水亮亮的,全都是喜悅。
寧馨說的對,功夫不怕有心人,時間久了,再大的氣也能給他磨小了磨平了。
這不,才三天而已,這男人就不生氣了。
裴靖東側看著小妻子睡著的小模樣,擰起的眉心終於舒展了。
撐了三天,都快憋死他了,是不是可以稍稍的放鬆一點了,僵著不理她,想讓她知道自己的錯,可是天知道,每天夜裡,她偷親他時,他多想回吻回去。
郝貝睡著後,柳晴晴和方槐才過來。
推了裴靖東去做檢查,一個小時後回來,郝貝還在睡覺,方槐在等檢查結果。
裴靖東卻突然臉色一白,柳晴晴察覺出異樣來,趕緊過去問:「姐夫,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嗎?」
裴靖東眸光銳利,盯著柳晴晴喝了一聲:「出去!叫方槐過來。」
柳晴晴讓他這樣的冷冽的神情嚇住了,不敢上前,只得去叫方槐過來。
方槐很快就來了,裴靖東卻說:「你把郝貝抱隔壁去睡,嗯,給她滴點安眠成份的營養液,她這幾天沒休息好。」
方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裴靖東這樣清晰明瞭的意思,他還是懂的,心想難道是展翼那邊發現了沈碧城的什麼動向不成?
於是快速的把郝貝抱到對面的病房裡,又親自給郝貝扎上了靜脈注射的營養液。
郝貝被方槐這一扎還醒了,但方槐說她有點虛,需要補充點體力,不然沒有精力照顧裴靖東。
郝貝想著方槐就算不喜歡她,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使壞吧,於是就沒反對。
卻不知,她這一覺醒來,卻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郝貝醒來後,就覺得通體舒暢,睡飽了的感覺精神頭極好。
有護士看她醒來,還特意的給她量了下體溫。
郝貝莫名奇妙的想著自己又沒病,這是做什麼呀?
然後就聽護士說:「郝小姐,你睡了三天了,再不醒來,我們都該著急了。」
神馬,睡三天了?
郝貝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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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她怎麼能睡這麼久?
揉眼再揉眼,而後拿起床頭上的手機看,已經是五月一號了。
果真是睡了三天,想到睡著前,方槐那賤人給她扎的營養液,八成是那裡出了問題的。
趕緊爬起來就往對門去,邊推門邊說:「裴靖東,我跟你說……」
推開門卻是一愣。
病房裡睡著一個男人,可卻不是裴靖東。
睡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有些瘦,身上鬆鬆垮垮的穿著病號服,肩膀處裹著紗布,想來是受了重傷的。
「你是誰?」
「你是誰?」
兩人同時問出聲,年輕男子失笑:「噢,小姐,你是不是來找先前住這兒的病號吧,他出院了,我才住進來了。」
「你說他出院了,不可能。」郝貝驚叫著,裴靖東出院了,她怎麼不知道。
年輕男子無奈的聳肩:「是真的,我還知道,他是這次的救災英雄,南華軍區武警支隊的大隊長。」
這男子說他也是這次救災的軍人之一,受了傷,本來是普通病房住的的。
三天前,卻被通知有騰出來的高幹病房,又得知這病房是自己的偶像住過的,那簡直是高興壞了。
郝貝不相信,跑去問醫生問護士,每一個人都說的相同的話,就是裴靖東已經出院了。
郝貝不信,大聲的質問醫生,裴靖東那麼重的傷,怎麼出院了。
醫生被逼的沒辦法,只好讓護士帶她去看出院記錄。
那出院記錄上,有裴靖東親筆簽的名字,並囑明是自行要求出院,一旦有事跟院方無關的免責聲明。
到此,郝貝才算是信了裴靖東出院的消息。
郝貝站在d市軍總的大門口處,接受不了這突來的消息。
她打電話給裴靖東,是無法接通;打給展翼,也是無法接通。
只能打給寧馨,寧馨卻是一無所知。
郝貝在這兒守了三天,幾乎把這間醫院的所有病房都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裴靖東的身影。
讓寧馨幫忙找方槐或展翼,打軍線都找不到人。
到五月四號的時候,郝貝不得不坐上回南華的飛機,直飛南華。
回到碧水園,孩子們和寧馨都在,卻沒有裴靖東,也沒有展翼。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郝貝從最初的不能接受,到現在的麻木,終於在五月底的時候,寧馨接到了展翼的電話。
說是他跟首長在出任務,可能短時間都不會回南華,把寧馨的這個差無限期的延長了。
到此,郝貝才算是死心了,不找了,轉而和寧馨合計著,她是不是該找份工作,還是該創個業的。
這一天,郝貝是去接她爸和她弟出院的。
她爸的情況還好,雖然已經中風,但在醫院的這一個多月的治療,語言上已經算是好了很多,左手還有些使不上力,醫生說只要定期來檢查,治療保健,一切都不是問題。
她弟郝小寶的腿傷,早就能出院了,這傢伙不喜歡家裡小小的地兒,住醫院,還住上癮了。
郝貝去辦出院手續時,是裴靖東的司機小李跟著的。
什麼都打點的好好的,根本就不用郝貝做任何事。
卻在下樓時,被陸李花拖住了。
就在醫院的大門口處,陸李花噗通的就跪在郝貝的跟前,郝貝對此煩的不行了。
從她回來後,她爸和她弟還在醫院的時候,她有空也會去看下陸銘煒。
陸銘煒的傷恢復的不錯,只是那雙腿,現在還在治療中,估計還要住一些時間的院才能出院。
這方面一點兒也不用郝貝擔心,裴靖東安排的最好的醫生和治療。
可是陸銘煒天天盼著郝貝去,郝貝不去,他就一副要死要活的樣,
那麼陸李花就會來求郝貝。
就跟這會兒一樣,郝貝回來這些天,都不知道被陸李花跪了多少次了。
這一次又是這樣,把郝家人都煩得不行了。
可是郝貝還不能不去看,只得保證,每天都會來醫院看陸銘煒一次,陸李花這才放過了郝貝。
郝貝跟著家裡人回去,安排好家裡人後,第二天就自己去醫院看陸銘煒了。
卻不曾想,走到護士站時,會聽到一群小護士這樣的議論聲。
「天呀,柳晴晴她居然捨得辭職,要知道,咱們仁愛的條件,可是一等一的好呢。」
「嘿嘿,你不知道吧,聽說她成了裴首長的專職護士,然後調去江州軍總那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