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楚琛說的委婉,不過意思已經擺在那裡了,路昌順呵呵一笑,並沒有對此再說什麼,就問道:「小楚,這次的公盤你會去吧?」
楚琛笑著點了點頭:「嗯,是的,我準備十八號出發。」
路昌順聞言哈哈一笑道:「那真是巧了,我也準備十八號出發,到時一起走,怎麼樣?」
「行,訂飛機票的時候,咱們再聯繫!」楚琛一口答應道。
「好!那到時再聯繫。」
路昌順點了點頭,隨後拍了拍腦門:「對了,忘記跟你說一件事情了,今天下午我在香韻閣的二樓會舉辦一次小型的毛料拍賣會,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參與一下。」
聽見這話,楚琛就感到有些奇怪,因為聚源閣這幾年的交易會,他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就問道:「路掌櫃,怎麼今年還有拍賣會?」
「還是毛料漲價給鬧的。」
路昌順搖頭歎道:「去年平洲的公盤你又不是不知道,毛料的價格簡直就是漲瘋了,照現在這個行情,毛料肯定還是要漲,所以我就想趁著這次公盤,多進一些貨。不過嘛,這樣一來,我的流動資金就有些不足了,只能把一些以前囤下來的貨給賣了。」
聽說是這麼回事,楚琛就笑道:「路掌櫃,看來你也是下了血本了,那下午我怎麼著也得去支持一下。」
路昌順先是表示了感謝,隨後說道:「說實在的,如果不是因為這次急需錢,這些毛料我是不捨得賣的。」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這到也是……」
兩人又聊幾句,路昌順就匆匆告辭了,他今天還是比較忙的。如果不是楚琛的話,他肯定打了招呼就走了,不會耽擱這麼長時間。
接下來,楚琛把外面的毛料都掃了一遍。雖說有幾塊好貨色。但價錢都不低,買下來的話。根本沒什麼好賺了,其他的不是小跨就是大跨,根本都入不了他的眼,這一點。也充分說明了,賭石這行十賭九輸的現實。
看到外面基本沒什麼好看的了,楚琛就準備到裡面去看看,不過,正當他走到屋裡的那一剎那,眼睛的餘光就看到從西邊走過來一對中年男女,其中那位女子楚琛還認識。正是杜生清的女兒杜荔玉……
杜荔玉遠遠的看到聚源閣人山人海的模樣,就埋怨道:「哥,明明拍賣會要下午才開始,你幹嘛還到路昌順的店裡來。這麼多人,擠都要擠死的。」
杜雲成歎了口氣道:「哎!你哥我也是沒辦法,以前太保守,庫存不多,現在毛料的價格突然上升這麼多,而且還不好買,我也只能廣撒網多撈魚了。」
杜荔玉沒好氣的說道:「本來你的經營方針就有問題,我早就和你說過,這翡翠珠寶行業,不可以搞追求零庫存那一套,你還偏偏不聽,現在沒轍了吧?」
杜雲成訕訕一笑道:「我這不是想讓資金別壓的那麼多嘛,誰知道毛料的價格居然會升的這麼快,又這麼猛,好在過幾天就是緬甸公盤了,這次我一定把所有身家都壓上,爭取進一批好貨色回來。」
杜荔玉皺著眉頭說道:「我說你能不能別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啊,萬一你突然要資金周轉,你別來找我借啊!」
杜雲成呵呵一笑:「你放心,我已經研究過了,按現在的行情來說,毛料只會越來越貴,到時我就算不解開,直接賣毛料,我都能賺上一大筆錢。」
說完,他心裡嗤笑道:「就你這鐵公雞,這次問你借五十萬,都要親自過來監督,真要資金周轉不靈,你還不得天天坐我店裡啊!哎,要不是我的錢大部分都拿去換成米元了,誰高興問你借錢。」
(注,本文中的緬甸公盤,用的是米元,另外,在總成交金額上肯定也會比現實中這一年的多,謝謝!)
「咦!」
正在杜雲成暗自嘀咕的時候,就聽到杜荔玉輕咦了一聲,他回過神來,問道:
「怎麼了?」
「剛才好像看到一個年輕人,好像挺眼熟的。」杜荔玉皺著眉頭說道。
「年輕人?長得挺俊的吧?」杜雲成似笑非笑的問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聽見這話,杜荔玉頓時就火了。
杜雲成冷笑道:「什麼意思還用我說?你平常能不能收斂一點,別搞的路人皆知!」
「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得著嗎?再說了,你又比我好到哪去?」杜荔玉冷笑道。
杜雲成頓時有些啞口無言,因為這事他不寘反駁不了,只能岔過話道:「好了,好了,你剛才說的到底是誰?」
杜荔玉冷哼一聲,都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她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糾纏,說道:
「是上前和關國康一起過來的那個,好像是叫楚琛的年輕人。」
「是他!」杜雲成一聽是楚琛,頓時就有些火大:「md,關老頭也太不是東西,居然叫個毛頭小伙過來,居然還說是假的,搞的現在東西都賣不出去了!」
杜荔玉冷笑道:「別人這麼說,可是有根有據,到你嘴裡好像人家故意把東西說成假的似的。」
杜雲成強詞奪理道:「有根有據又怎麼了,憑關國康和老頭子的交情,難道這個姓楚的就不能網開一面?」
對於自己哥哥的強詞奪理,杜荔玉一點都不奇怪,她說道:「別人是關國康請來的,當然得幫著關國康了,難不成還能讓關國康受了損失?再說了,事情又不是關國康他們傳出去的,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說起這事來,杜荔玉也覺得挺倒霉的,當時楚琛說東西是贗品之後,她就覺得很心痛,不過想到現場知道的人就那麼幾個,她覺得這個消息暫時也傳不出去,就準備過兩天運作一下,把東西給賣了。
為此,她還特意叮囑了那幾個工作人員,讓他們別多嘴,沒想到,就這樣,其中一位工作人員因為喝酒喝多了,意外把這件事情跟他的朋友說了一下,而他的朋友也是在古玩店工作的,結果一傳十,十傳百,現在差不多大半個京城都知道這事了。
這事讓杜雲成兄妹倆很氣憤,不過事已至此,他們想要挽回也挽回不了,只能吞下了這個苦果。
其實杜雲成也知道怪不到楚琛的頭上,不過到底損失了幾百萬,就算開除了那個工作人員,他也嚥不下這口氣,說道:「那可是幾百萬,你難道咽的下這口氣?」
杜荔玉同樣也很心痛,使得她對楚琛也有些厭惡,說道:「就算嚥不下這口氣又怎麼樣?人家可是劉老的徒弟,你難道還能用黑白兩道的手段來對付他?如果你真想這麼做,那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哥!」
杜雲成訕訕一笑道:「你放心,我還沒這麼傻!既然他也會賭石,想來應該能找到機會吧?!」
對此楚琛是劉老徒弟這一點,他多少也有些無奈。因為他有一個在要害部門工作的小舅,以前和別人有了衝突,請小舅或者混道上的朋友出下面,基本就可以解決了,但楚琛可是劉老的弟子,他還不至於傻得去捏虎鬚。
如果他真有那麼傻,他的生意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做得有生有色。因此,他現在雖然很想解心頭之氣,但他和楚琛也沒什麼生意上的來往,在這方面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這才使得他語氣不那麼確定。
杜雲成暗自嘀咕了一句:「可惜老頭子突然中了風,現在說話都不能說,不然的話,到是可以向關老頭問下姓楚的情況,知己知彼才能想出好辦法。」
這樣邊想邊走,杜雲成兄妹倆沒一會就來到了聚源閣的門口。
杜雲成回過神來,正好看到了門口那塊一噸半重的毛料,頓時就起了興趣,連忙跑過去,仔細觀察起來。他時而皺眉,時而展顏,最後又長歎了一口氣,大呼「可惜!」
杜雲成的表現看起來好像是個行家,實際個中實情,杜荔玉最為清楚了,她譏笑道:「哥,你就別裝模作樣了,你賭石的水平我還不知道?」
杜雲成聽妹妹這麼說,就不樂意了:「我說你是怎麼回事,虧你還是我妹妹,居然老是喜歡拆我的台!」
「我就是不喜歡某些人不懂裝懂!」杜荔玉鄙夷道。
「我怎麼就不懂裝懂了?」杜雲成不悅道。
杜荔玉呵呵笑道:「說你不懂裝懂你還死不承認,這塊毛料的沙翻的不好不說,表現出來的晶體也很粗,一看就知道只會出中低檔的料子,需要像你這麼誇張嗎?」
說起來,杜雲成雖然做翡翠生意,但他只是在資金運作和管理上有天賦,至於在賭石上就只懂一些皮毛了。不過因為他請了一位水平很高的賭石師傅,因此平常賭石的時候,到也不會出什麼致命的差錯。
但今天那位賭石師傅因為家裡有急事,就請了半天的假。正因為這樣,杜荔玉怕杜雲成亂買,才會決定一起過來。她雖然不怎麼賭石,不過平常也看過好幾本這方面的書籍,論理論知識,就要比杜雲成強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