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後,楚琛無論說什麼,杜厚都只肯同意收一百萬,而且還事先說明,楚琛不能偷偷摸摸的給他多打款,不然就是看不起他,這讓楚琛很是無奈。
不過後來楚琛想到,杜厚可是還在參與著研究瓷器的工作,到時等到研究成功了,多給他些獎金也就行了,而且到時有了獎金的借口,想來杜厚也不好說什麼了。
楚琛只是在瓷都又呆了一天,就一個人回京了,而吳叔因為窯廠那邊還有事情,再加上研究工作他也必須要參與,因此還要呆在那邊呆兩天才會回京,而胡勇也同樣是如此。
至於「張火泥」相關的事情,楚琛除了幫忙鑒定下東西,其它事情也插手不了,不過他臨走之前到是聽說,那位中年夫婦已經不知去向了。
少了這個關鍵人物,辦案人員也就不好現在就抓捕杜厚的那位朋友,不然到時他一口咬定自己沒參與,沒有證據也拿他沒辦法。因此,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辦案人員也只能暫時對他先監視了再說。……
躺在自家的床上,楚琛整個人都變得異常輕鬆,現在他越來越能體會到,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家的狗窩這句話的含義了,從他現在的感受來說,確實和這句話說的那樣,外面無論怎麼好,都沒有家裡來得溫馨。
而且在家裡,還有家人的陪伴,如果再加上吳可,還有將來的孩子,那對楚琛來說,就是最為理想的幸福生活。
第二天一早。楚琛照例去了趟劉老那,把這次的行程匯報了一遍。另外當然少不了獻寶。
每當楚琛從外地回家之後,劉老總會多了一番期待。因為楚琛少不了會帶一引起奇珍異寶回來,這次當然也不例外,而且更讓劉老覺得驚奇的是,楚琛居然還帶回了一把樹癭供春壺,這實在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好好好!」劉老仔細看過這把樹癭壺之後,連說了三聲好,隨後有些激動的對楚琛說道:「阿琛,你這把供春壺可是解答了一個大難題啊!」
「解決了大難題?」楚琛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啊,至於什麼難題。其實你也應該有所耳聞的,這些年,對於現在出現的供春壺,特別是那把樹癭壺提出不同觀點的人越來越多,而那把壺看起來確實也有些經不起推敲。」
劉老解釋道:「首先供春當年制壺時工藝並不成熟,而那把樹癭壺的製作技術已十分純熟,從技術上看,真正的供春壺是無法達此高度的。其次是泥料的細膩程度,也是供春時期所無法達到的。」
「再次。其款識也不對,在整個明代,紫砂壺落款者是用竹刀或鋼刀刻楷書款,在把梢上落篆書印款是不可能的。還有一點應該強調的是。供春時期制壺是不用匣缽燒造的,壺與缸壇同窯,壺身肯定會有飛釉淚痕。而那把壺卻沒有。」
「而且顧景舟大師在臨終時也說道:『供春壺完全不是供春真跡遺作,而是黃玉麟的創作……現有五張供春壺照片,為一人所制,筋絡、凹凸雷同。使用同一工具,且經儲南強承認。黃玉麟是供春壺的創作者。』」
說到這裡,劉老又拿起楚琛的這把樹癭壺把玩起來,說道:「而你這把樹癭壺正好完美的體現了供春當時的技術特徵,所以至少我個人認為,你的這把地供春壺是真品,那是毋庸置疑的。」
等劉老把話說完,楚琛就有些疑惑的說道:「師傅,我有一個問題,既然您說當時供春不太可能在把稍處留款,那為什麼我的這把壺卻也有呢?」
劉老聞言愣了一愣,正當楚琛以為他沒想到這一點時,劉老卻有些不悅的說道:「我說阿琛啊,你怎麼看東西也馬虎起來了,你再看看這個款識呢!」
楚琛對劉老的話有些不明所以,他連忙從新拿起那把壺,仔細看了起來,過了片刻之後,他一臉驚訝和羞愧的說道:「師傅,這是後加的?」
「還好眼睛還沒糊塗!」劉老瞪了他一眼,說道:「雖然這個款識可能因為加上去的時間離成壺的時間不遠,再加上原主人經常把玩導致的磨損,和包漿的影響,可能後加的特徵已經不再明顯了,不過之前憑你的眼力怎麼就看不出來?」
「師傅,對不起,是我馬虎大意了!」
因為在他之前有著吳叔鑒定,再加上雖然他不想過多的使用異能,但心裡還是下意思的受一點影響,於是楚琛後來並沒有花太大的精力在款識上,結果使得他並沒有看出主來。
其實如果他看不出來到還好,但他恰恰能夠識別的出,因此才顯得非常慚愧。
「好了!」劉老看到楚琛這番模樣,揮了揮手道:「咱們這一行,可容不得半點馬虎,歷史的研究,哪怕一個小錯誤,都會引起南轅北轍的結果。人犯錯誤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吸取教訓,以後鑒定的時候,一定要細緻一點,記住了沒有?」
「嗯,我一定會牢記在心的!」楚琛畢恭畢敬的答應道。
看到楚琛誠懇的表情,劉老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過他心裡卻是鬆了一口氣,楚琛這個弟子出色是出色,但一點錯都不犯也讓他有些擔心,這樣下去他還真怕楚琛會因此而驕傲自滿,這也是為什麼楚琛犯了一個小錯,他卻這麼嚴厲的原因。
接下來,劉老又把話題轉移到了眼前的這把供春壺身上:「不過從款識這一點來看,也確實如記載那樣,很可能供春的壺在製作的時候是沒有款識的,這一點,對於研究供春還是很有幫助的。」
據史料記載,給紫砂壺留款應該是到了時大彬才開始的,而且他早年還是請人書寫刻款,到了晚期,才做到運筆如刀、自己刻款,由此判斷,供春壺很可能是無款的。
楚琛皺著眉頭說道:「不過這樣一來的話,那一些人很可能會認為這把壺並不是供春製作的吧?」
雖然他的異能給出的結果來判斷,這把壺應該就是真正的供春壺,但是跟別人說的時候,他總不能提起異能的事情吧。
劉老呵呵一笑道:「這一點我覺得沒有問題,首先從這把壺的特點來說,和供春壺的記載是一樣,而從包漿來看,這把壺應該出自明朝無疑,而明朝的紫砂壺大師,也只有時大彬在使用這種泥料的情況下,做出這種壺吧!」
「而且要表現的和供春壺的特點一模一樣,可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想來就算是時大彬也只有技術累積到了一定時候,才能製作的出,但那時時大彬已經成名了,他又何必製作出一款這樣的壺,而且還不留自己的款識呢?」
「所以我覺得,這把紫砂壺應該就是供春的作品無疑,不過這畢竟只是我的一家之言,所以你這把壺先留在我這裡,怎麼樣?」
「可以!」
楚琛也沒多想就點頭答應了下來,畢竟能夠研究清楚,對於學術方面的研究也是好事。……
中午,楚琛在劉老這裡吃過了飯,就連忙駕車趕往自己的店舖。
今天已經是十二月十三號了,店舖的裝修已經完成了大半,一番查看後,楚琛估計在十二月下旬應該就能徹底完工了。
楚琛已經決定在元旦那一天開業,因此在楚琛不在的這段時間,店裡的四人都很忙碌,谷建明和顧琦飛都在趕活,想要在開業之前準備更多的翡翠飾品。而周文平在忙於管理店舖裡的大小瑣事,比如管理員工、設備之類,也挺辛苦。
至於老五隻要有機會,就出去掏宅子,或者到玩家家裡去收購古玩,當然,古玩這一行,總是少不了贗品的存在,好在老五比較謹慎,如果覺得東西不對,他寧可不買。
雖然這樣一來,會有一些東西錯過,但也不用去承受贗品的風險了,因此到目前為止,他從來都還沒收到一件贗品過。
當然,老五畢竟沒有楚琛那樣的異能,要他將來百分之百都不會打了眼,那也不現實,因此,楚琛也不可能下死命令,讓老五一定不要打眼,如果直得那樣的話,老五很可能都不敢下手。
今天楚琛到店裡的時候,老五同樣也出去收購古玩了,不過楚琛剛和周文平打了聲招呼,老五就和一位五六十歲的老者走了進來。
「老周,快……」老五走進來,還沒說完,看到楚琛就連忙高興的打了聲招呼,隨後對他身旁的那位老者說道:「孫老,您的運氣真好,我們老闆回來了!」
「這是你們的老闆?」老者看到老五說的老闆,看起來不過是一位小伙子,臉上就不禁露出了疑惑和不信任的表情。
「這我怎麼可能騙你!」
說到這裡,老五馬上反應過來,說道:「孫老,我們老闆可是專家,而且還是劉志和劉老的關門弟子,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聽老五這麼說,老者有些不可思議的打量了楚琛幾眼,而後還是有些不信的問道:「真的?」
「這還能有假?」老五哭笑不得的說道:「不信的話,您去閱寶閣問問,那裡的掌櫃就和我家老闆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