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到這裡,楚琛的神情不由一愣,這是什麼意思?到底是真的胎秞相同,還是和自己遇到的兩件唐三彩一般,胎和釉還有所區別?如果真的是像上面寫的完全一樣,那手中的這紙張如果傳揚出去,唐三彩市場肯定會崩潰。
想到那種可怕的結果,楚琛心中瞬間泛起的念頭,就是把這張紙給撕了。畢竟到時可不單單是唐三彩的問題,受它的影響,古玩市場也會受到一定的衝擊,這讓作為熱愛古玩的他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這也許也正是,張火泥並沒有使用這種方法製作唐三彩贗品的原因。
不過楚琛沉思了良久,還是放棄了把紙張銷毀的決定,因為從另一方面講,這也張火泥多年研究唐三彩製作工藝的心血和結晶。
同時這也為研究古代的陶瓷的製作原料、工藝、結構及相關性質,特別是在唐三彩方面的研究,提供了有力的依據,更關鍵的是可以對研究唐三彩的修復技術起到巨大的作用。
這麼一想,讓他覺得,雖然這只是一張紙,但份量可不輕。它的銷毀或者保留,不能由自己一個人決定,於是他立刻想到了吳叔,並給他撥打了電話。吳叔聽說居然還有這種事情,大吃一驚,話都沒有多說,就心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沒多少時間,吳叔就滿頭大汗的趕到了,見此,楚琛立刻把之前準備好的礦泉水遞了過去。
吳叔大口的把水喝完,心急的問道:「小琛,你剛才說的那張配方呢?」
「喏,就這張。」楚琛把紙遞了過去。
吳叔把手擦乾淨,小心的接過那張紙,然後仔細的看了起來。一邊看他一邊還在念道著什麼,看完之後,他又皺著眉頭努力的思索著一些問題,足足過了五六分鐘,吳叔才大讚一聲:
「高,實在是高!」
而後,他抬頭對楚琛說道:
「這張火泥真是厲害,居然能研究出樣的配方,如此奇妙的燒製步驟,依我看他說的結果還真的很有可能。也虧這是你得到的,不然落到哪個心術不正之人手中,唐三彩這一行還指不定被怎麼禍害呢!進而引起古玩這行的恐慌也有可能。」
「那這張紙應該怎麼處理才好?」楚琛問道。
吳叔回答道:「這事吧,應該要先驗證這上面所說的真實性,事情有壞的一面,也有好的一面。好的一面,可以為研究唐三彩的製作工藝,還有唐三彩的修復提供巨大的幫助。不過這事咱們私人的力量有限,小琛,你之前是怎麼打算的。」
「我也害怕這東西傳出去引起巨大的危害,但又覺得研究價值也特別大,就打算把這事告訴您和劉老,讓你們幫我出出主意。」楚琛笑著回答道。
吳叔點點頭:「這事咱們也只有告訴劉老才能解決了,他畢竟也是從文化工作的高官位置上退下來的。就算現在,他的影響力也還很巨大,所以這事通過他解決是最好的選擇,不過今天時間有點晚了,一會你先打電話給琴舒預約一下。」
「怎麼,吳叔您不一起去嗎?」楚琛有些奇怪的問道。
吳叔聞言之後笑道:「我明天還有事,你趙叔約我外出一趟,再說了,你又不是小孩子,不見得每次去見劉老,都要我和你一起去吧?」
楚琛聞言之後撓了撓後腦勺,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呀,說你小麼,已經能獨當一面了,說你大,有時還對人挺依賴,不過依賴也沒什麼不好,就是要把握好一個度,別讓人覺得你像小孩子一樣。好了,你這次去西京有什麼收穫沒有,拿出來給我開開眼吧。」吳叔笑道。
楚琛也知道自己的毛病,也許是因為小時候的經歷,所以他對親近之人,有一種特別依賴的情緒,就好像這種感覺能生出一股暖流,可以驅走掉內心深處的那股,小時候留下來的嚴寒。
「呵呵,吳叔,您先看看這兩樣到底如何?」楚琛微笑著,像獻寶式的把保險箱推到吳叔面前,並打了開來。
「咦,琺琅彩大海碗?快讓我仔細看看。」
吳叔到底主攻的就是瓷器方面,所以一眼就看上了裡面的琺琅彩碗,馬上就從口袋裡拿出手套,戴上之後,拿起碗仔細觀察起來。
吳叔先是仔細的瀏覽了一遍,然後拿出放大鏡一點一點的看了過去,足足過了七八分鐘,才長舒一口氣,感歎的說道:
「好一隻琺琅彩詩句花鳥紋大海碗,釉如凝脂,畫工精細,完全體現出了上面圖飾的高雅,並且整只碗造型奇特壯觀。這只碗,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是乾隆早期的一件珍稀之作,完全是一件可以讓人追著要的大開門好東西。」
看起來,吳叔對這只琺琅彩碗是特別的喜歡,一直在愛不釋手的把玩著它,楚琛見此情形,就笑道:
「吳叔,這只碗您喜歡吧,喜歡我就送給您了。」
吳叔聞言之後一愣,而後笑道:「小琛啊,看來我平時沒白疼你,不過這麼珍貴的東西,我可不能收。」
楚琛聞言之後,連連作輯央求道:「吳叔,您就收下吧,您過六十大壽的時候,我都沒有準備什麼像樣的禮物給您,您就讓我彌補一下之前的遺憾吧!而且這只碗還是從我朋友那勻來的,一點都不貴。」
聽楚琛這麼說,吳叔也有一絲意動,不過想了想還是說道:「小琛,我可不相信這東西能便宜拿下來,對琺琅彩稍有瞭解的人,就知道這只碗是件大開門的東西,怎麼可能會便宜賣給你?你老實告訴我,這只碗花了多少錢?」
「三十萬!」楚琛想了想,,還是不想騙吳叔,把真實的價格報了出來。
聽到這個價格,吳叔頓時有些吹鬍子瞪眼,說道:「貴確實不貴,但三十萬能說的上是便宜嗎?」
楚琛見此情形,連忙媚笑道:「吳叔,您先別生氣,聽我解釋,我現在光是銀行卡裡的錢,都已經超過一千五百萬了,三十萬對我來說確實很便宜。」
聽到楚琛居然這麼有錢,吳叔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多少?一千五百萬?我說你小子,是搶銀行了還是怎麼著,去一趟西京,居然成了千萬富翁?不行,你得給我說道說道。」
楚琛見到吳叔的這副表情,心中就感到非常有成就感,於是他略顯得意的把在西京賭石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遍,末了,他一臉豪氣的說道:
「吳叔,現在我是地主,土豪了,您說我還看的上這種價值三十萬的東西嗎?我求求您,行行好,快把這東西拿回家吧,要不哪天我就把它當作吃飯的傢伙了。」
吳叔聞言之後,哈哈大笑道:「看你小子顯擺的模樣,好了,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吳叔我就勉為其難的幫你保管一下,等到時候就當作小可的嫁妝。」
「吳叔,您又開我玩笑。」楚琛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吳叔見他這副模樣,心中暗笑不已,放好琺琅彩碗,就看向了那件文殊菩薩造像:「咦,這座造像挺有意思的,仿的水平還真的很高,居然和明朝時期的佛造像,那麼想像。」
吳叔能有如此表現,楚琛到也並不意外,一來吳叔對佛造像的研究並不深,另外還因為這座造像實在太新了一點,於是他臉帶狡黠的笑容,說道:
「吳叔,您再仔細看看。」
吳叔一見到他這副模樣就知道有問題,一邊拿起那座造像,一邊臉現驚訝的說道:「小琛,你不會是說,這真的是一座明朝時期的菩薩造像吧?」
楚琛只是笑而不語,而吳叔則越看越是驚訝:「面部豐滿端正,軀體寬肩細腰,衣服配飾也是當時的一貫表現,身軀和衣服刻畫的靈活自然,蓮台、銘文、裝藏的式樣和特點,也都和正品一樣,憑我的眼力,我是真看不出來這是件贗品。」
楚琛聽他說完,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吳叔,您別這個樣子,這就是一件真品好不好!」
吳叔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之前那件定窯大盤因為是瓷器,保存的那麼新到有可能,不過這種品相的明代宣德年間製作的造像,我還真不是敢相信。要知道從造像的製作到現在,都要五百多年將近六百年了,它身上的鎏金居然還能如此完整,實在有些讓人無法相信。」
楚琛笑著說道:「呵呵,說實話,我當初看到它的時候,也有些難以致信,不過真的就是真的,假的也真不了,我估計可能是因為這尊造像的製作的實在太精彩了,所以當初得到它的歷代主人都很盡心盡力的保管,才保存有如此品相。」
這樣的解釋,吳叔也很贊同,不過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其它什麼理由了,於是他歎道:
「小琛,也不知道你走的是什麼運氣,這樣珍貴之物都能得到,不過聽你意思,難道你還得到了,比這件菩薩造像更珍貴的東西?那你還不快點把東西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