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琛感慨的說道:「其實我有些想不明白,憑這人如此高超的手藝,他又何必花這麼多的心思來做舊,做一些正當的職業,來錢也不比這個來的慢。」
劉老聽到這裡,同樣也歎息了一聲:「哎,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想的,明明有如此手藝,卻用在歪門邪道上,我們古玩界啊,就是被許多這樣自私自利的人,給搞壞了。」
大家聽劉老這麼說,心中也頗不是滋味,現在這種現象確實不在少數,最近這些年,古玩作假非常氾濫,好多人都只知道利,而德已經不知道為何物了。
「好了,咱們那,現在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想的再多,咱們也改變不了什麼。蓓蓓,你也別傷心,古玩這行打眼那是常有的事,連我都打過眼,打眼不可怕,關鍵是你要吸取其中的教訓,避免下次再犯這樣的錯。」
劉老看到李蓓蓓一副哭喪的臉,安慰了她之後,又笑著對吳叔說道:
「子平,怎麼樣,小楚剛才說的不是挺好的嗎,你呀,完全是關心則亂,年青人,就要讓他們zi誘發揮,要相信他們,我們這樣的老人,只要為他們在關鍵的時候把好關就行了。」
「呵呵,劉老您教訓的對,我一直把楚琛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有些時候難免就cao過了心,現在看來,我這把老骨頭也要退居二線了,以後的事,就讓他自己操心吧。」說完之後,吳叔的臉上現出了感慨的表情。
楚琛聽聞之後連忙說道:「吳叔,您千萬別這麼說,您還有許多地方需要我學習。」
劉老擺了擺手,打斷他道:「好了,小楚,年青人過分謙虛可就是驕傲哦,咱們這行光是教那是不會有多大成就的,關鍵是要自己實踐和理解。你之前的表現,還算是可圈可點,而且不是在自己的主項上面,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楚琛被劉老這麼一說,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不過李蓓蓓見此,心中就非常的不舒服,憑什麼我買錯了東西,你卻得到劉爺爺這麼誇獎呀,真是可惡!
突然間,她看到楚琛帶來的那個錦盒,就想到,嘿,到要看看你能帶什麼好東西過來,如果東西不好的話,看我怎麼數落你。
於是她裝作不經意的說道:「啊呀,小楚弟弟,你帶來的盒子裡裝的是什麼啊,是不是什麼特別珍貴的古玩?讓我們來鑒賞一下怎麼樣?」
楚琛聽她這麼一說,也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這點他到不是很在意,不過她那聲小楚弟弟,怎麼聽,怎麼覺得怪異,讓他全身是一陣惡寒。
劉老見此,開玩笑的說道:「小楚,你這次帶來的是什麼好東西,不會也像蓓蓓的那樣不著邊際吧。」
李蓓蓓聽了劉老所說,就撒嬌道:「劉爺爺,不帶你這樣埋汰人的啊。」
大家紛紛被她這般模樣,惹的哈哈大笑,整個氣氛頓時比剛才輕鬆了許多。
楚琛把錦盒,放到木桌上,一邊打開錦盒,一邊笑著說道:「這還是我昨天踩地雷得到的一件物件,今天帶過來,請大家品鑒一下。」
李蓓蓓聽到這裡,就連忙忿忿不平的說道:「哎,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踩地雷得的物件,也好意思帶過來給我們看,還美其名曰『品鑒』,你還要不要臉呀!」
「蓓蓓!」
劉琴舒見李蓓蓓連東西都沒看,就這般數落楚琛,嗔怪道:「你覺得如果是一般的物品,小楚會帶過來讓我爸看嗎,人家小楚有這麼膚淺嗎?」
劉老也開玩笑的說道:「蓓蓓你這性格啊,也要改改了,老是這樣毛毛糙糙的,小心將來嫁不出去啊,東西好不好,一見就分曉,咱們大家來看看小楚帶了什麼好東西。」
話音剛落,大家的目光就投向了錦盒之中,劉老先是一驚,緊接著是滿臉激動,而吳叔更是雙眼直眨,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劉琴舒由於從小耳濡目染,因此也明白錦盒之中到底是什麼東西,臉上也是一片驚異之情。
此時李蓓蓓就算再傻,也知道錦盒中的東西非常不一般,小聲嘀咕道:「這人什麼運氣啊,怎麼踩地雷還能踩到寶貝!」
此時,劉老反應過來,激動的對楚琛說道:「小楚,能不能讓我上上手。」
「劉老,您這話說的,今天帶過來,說實話,就是讓您來鑒定的,這哪有不讓您上手的道理。」
聽到楚琛答應,劉老鄭重的拿出一副手套來,小心翼翼的把那件定窯大盤拿到手中,一點點仔細的觀察印證了起來。
定窯是我國宋代五大名窯之一,它是繼唐代的邢窯白瓷之後興起的一大瓷窯體系,以產白瓷著稱。其特點是胎土細膩,胎質薄而有光,釉se純白滋潤,上有淚痕,釉為白玻璃質釉,略帶粉質,因此稱為粉定,亦稱白定。
定窯為宋朝瓷業之代表,深得社會和後世所推崇,元人劉祁曾經在《歸潛志》賦詩贊曰「定州花瓷甌,顏色天下白」。明初曹昭也在他的《格古要論》中稱道:「古定窯器土脈細膩,se白而有滋潤者為貴」。
楚琛的這件定窯印花大盤,造型簡約,形制優雅。胎質細密輕薄,呈現象牙一般的質感,雋永而淡恬。此盤敞口,平底,弧壁,圈足,口沿露胎無釉處鑲銅口。
通體施白釉,釉se白中泛黃,外壁明顯見到拉坯留下的旋痕以及蘸釉時留下的「淚痕」狀垂釉。明人張應文在《清秘藏》說過:「定窯有光素、凸花二種,以白色為正。白骨而加以釉水如淚痕者佳。」
因此從張應文的話中就可以看出,這件定窯大盤可謂是宋代定窯之中的的佳作。
接下來再看,盤內壁口沿處模印弦紋三道,下飾纏枝卷草牡丹紋,盤心正中處模印開光回紋一周,內飾雙魚海浪紋飾,雙魚似驚躍於海天之間,體態舒展,讓人一見之下,就心生愉悅之情。
這些內壁模印的折枝牡丹花卉紋飾,線條婉轉舒暢,有如春風拂柳,詩意盎然,所印回紋輪廓線於其中,大大增強了紋飾的立體感。
可以說,這件定窯印花大盤的胎、釉、形、紋飾無一不jing,簡潔而優雅,華貴而含蓄,可以肯定其是一件宋代定窯的代表之作。
而且更加難能可貴的是,經歷了差不多千年時光,此盤居然還保存得非常完好,幾乎一點瑕疵也沒有,實屬罕見,這也更增加了其藝術欣賞價值和收藏價值。
劉老在觀賞,眾人就有些無所事事,不過吳叔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就沒好氣的對楚琛說道:「臭小子,既然你昨天得了這樣的寶貝,怎麼也沒拿過來讓我欣賞一下,真是白疼你了。」
楚琛連忙解釋道:「吳叔,我真不是故意的,昨天和周哥他們喝酒喝醉了,所以才沒能到您家裡去,您想啊,我保險箱都還沒買,如果沒喝醉,這麼珍貴的東西,怎麼敢放在家中過夜。」
吳叔一想到也是,不過還是教訓他道:「你呀,下次別喝那麼多酒,喝酒誤事,要是一不小心把東西給??了,到時哭都沒地方哭。」
楚琛連連點頭稱事,而李蓓蓓在一邊看到他被吳叔教訓,心中那是一陣暗爽,心想,叫你得瑟!
良久之後,劉老放下手中的放大鏡,小心的把定窯大盤放入錦盒之中,見此,吳叔也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的觀賞起來。
劉老長吁一口氣道:「確實是件真品,而且不光是真品,還是一件精品,所有的特點都符合那個時代應有的特徵,而且和古人所說也可以一一印證。」
「更顯的其難能可貴的是,這件東西完好如初,可以說是毫無瑕疵,也不知道是如何從一千年前保存至今的,總的來說這是一件並不多見的稀世珍品,小楚,我現在都好奇你是怎麼得來的了。」
這事到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於是楚琛就把昨天的事情簡單的講了一遍,講完之後他還笑道:「這事啊,說起來我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
大家聽了楚琛昨天的經歷之後,無不面面相覷,覺得那「埋地雷」的還真的挺可憐的,真是入得寶山卻又空手歸。
劉老笑道:「我覺得,還是人們的固定思維在作怪,不管是賣給騙子那人,還是騙子自己,都覺得這東西太真太好太完美了,全都不相信這東西是件十足的真品,所以才白白便宜了小楚你。」
此時,吳叔也已經觀賞完了,他笑著說道:「我看啊,就像古人說的那句老話,寶物都是有德者居之,那「埋地雷」的既然無德,那他有福得到,無福消受也就說的過去了。」
大家一聽還真的有可能是這個理,紛紛都笑了起來。
劉老笑著說道:「其實這事啊,我看還是小楚你心態好,對待事情認真,如果換作是你們,遇到這樣的「埋地雷」的,除了被騙之外,你們會真的去仔細觀察這件東西的特徵嗎?」
吳叔等人想了想,不約而同的都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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