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夢羽嫣驚訝的看著走進大殿,面目憔悴的夢輕塵。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是不是上官清河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而夢輕塵不得已被迫到這裡來作證揭穿她?
夢輕塵聽見夢羽嫣的喚聲,下意識的看向她,而那眸子裡明顯的苦痛之色。像是極力掙扎在兩難邊緣,進退兩難。
「心——」夢輕塵張了張口,只吐了一個字,又頹然的垂下了頭。
而他即使話未出口,夢羽嫣也知道,他分明是要如故的喚她心肝兒!
想到這裡,夢羽嫣不禁眼睛發酸。驀然握緊了拳頭,緊抿朱唇。
眼看著夢羽嫣心疼的眸色,北辰梨落也跟著心裡發堵。
握住了她的纖手,攥在手心裡,想盡量給予安撫,讓她知道有他在她身邊。所以,不管有多大的困難,她都不用害怕。
夢羽嫣感受到自北辰梨落手心傳來的溫暖,心房一暖,微微的又靠近了他幾分,深呼吸平復著有些紊亂的心緒,也不知上官清河如今怎樣了。
「師傅你要當真置我於死地,可以直接衝著我來,今日ni挾持了我岳母,將我岳父大人逼至這裡對決自己的女兒,你不覺得自己太無情了嗎!」北辰梨落眸帶嘲諷的望著一旁的容修,流光四溢的眸子裡隱有幽火升騰。
那剎那,眾人都感覺到他整個的氣質突變,妖異外放,風華魅惑無雙。
容修先是因為北辰梨落的話一愣,繼而嗤笑出聲:「無情?你說我無情?那和你母親比呢?可比你母親當年活活燒死青禾時無情?可比你母親將你栽贓給我,害死我親生骨肉無情?我無情?哈哈,你也有資格說我無情?母債子償,天經地義,何況我並沒有冤枉你們這對有違綱常的大逆不道之人!」容修顧不得場合,公然爆發了滿腹的怨恨。
「你也說了,那些是北辰晏菲做的,干梨落什麼事情?冤有頭債有主,梨落是無辜的!」去你妹的倫理綱常!
夢羽嫣聽此,當即氣結的反駁出聲。而後面一句,則是極力壓抑出才沒有爆出口。
容修卻只是清冷的看了夢羽嫣一眼,望向猶豫不決的夢輕塵說:「夢輕塵,你直說,這兩個究竟是你的女兒夢羽嫣即可!」
手指了指已經坐回南宮無離身邊的上官雨煙,和北辰梨落身邊的夢羽嫣。
夢輕塵的眸色越發痛苦了起來,原本清明的眸子裡此時佈滿了血絲。
夢羽嫣看著夢輕塵的神色,幾欲開口,原來上官青禾的死——這就是容修恨北辰梨落的原因!
「容大人,你真的挾持了夢大夫的妻子上官清河?」南宮熙燁終究看不下去,開口打破僵局。
他也不是傻的,更是有心愛之人的。
雖然南宮熙燁不知道結果究竟是何,也震驚師妹上官青禾的死,但是逝者已逝。
北辰梨落卻是他唯一兄弟的遺腹子,當年兩兄弟因為誤會而反目成仇,而今他不想悲劇重演。
他只看北辰梨落與夢羽嫣此時的表情,就知道眼前的桓王妃如果是夢羽嫣,那後果——他並不樂見。
「陛下這事恐怕你問也是白問!」深吸了口氣,夢羽嫣終究開口。
北辰梨落聞言看向她,從她的眼中看出,她想要怎麼做。不由得眸露擔憂,想要阻止,卻被夢羽嫣反安撫的握了手。
在眾人疑惑時,夢羽嫣卻反問南宮熙燁:「陛下,你可知臣婦老爹夢輕塵的真正身份?請陛下如實回答,而今這個事情大家都已經心照不宣了。而今問陛下,只是這個問題至關重要。」
南宮熙燁聞言一愣,但看夢羽嫣直視他的眸子別有深意,想了下,便點了頭。然後先是揮退了一干臣子,最後只留皇室中人留於殿內,才開口:「夢輕塵原名容因,卻不列在皇室族譜裡。」
「那陛下可知為何臣婦的老爹姓容卻不在容氏族譜?」夢羽嫣又問。
容修聽到這裡不由得微皺眉頭,不知夢羽嫣打的是什麼主意。
「原因有二,其一是因為容因並非真正容氏族人,而是玄門第七代長老容雲收的外姓義子。其二是他的身份特殊,要到百年之後才能連同牌位與功績簿一同被迎入皇室祠堂!」南宮熙燁如實說到,最後一點卻沒有具體道明。
容因不是真正的容氏族人?!
聽得這話,南宮無離與容修同時驚怔。
繼而眸光俱怔的望著夢羽嫣,果然,又聽她問:「陛下對玄門典故知之甚祥,想來也知道鳳凰血吧!」
南宮熙燁聽此,眸露驚訝,雖然不解夢羽嫣何以如此問,卻還是點了點頭。
「夢羽嫣是夢輕塵的親生女兒,應該不會有人懷疑吧?」夢羽嫣又問,卻是望向容修。
而容修已然變了臉色,心裡隱約猜到什麼,卻感覺那真相面前隔著一層層薄薄的沙霧,始終不能被點破,看不穿真正的真相。
卻見夢羽嫣笑意自嘲,突然走向容修,輕柔的問:「如果在我身上出現鳳凰紋,容大人覺得,我會是誰的女兒呢?」
容修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震驚的望著夢羽嫣。
剎那眼前好似豁然明亮,就是這個答案,就是這個答案。
因為他分明一度認為,她的眼神,她的才情,無一不像極了了上官青禾。
可是,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不可能,那個孩子已經被燒死了!」
「怎麼不可能,當時北辰晏菲放了火,梨落卻又偷偷的跑了回去。可是當時六歲的他還太小,火太大。他救不出我娘親,只救出了火海裡的我——所以,北辰晏菲才會將他遺棄給了你!」
容修退一步,夢羽嫣就近一步,直到將容修逼到背貼著柱子。
「後來,梨落又怕她娘親害我,就將我留在了屋外,希望救火的好心人能夠收留我。正好我清姨回來,將我帶回了上官家!如果你不信,我與梨落為錦堂犧牲的那個孩子便是最好的證明,還有這個——」
說到這裡,夢羽嫣突然扯開衣襟,露出大片雪白的鎖骨。
而那片鎖骨之上赫然露出部分紋路,而那紋路的形狀,明顯是鳳凰的半邊。
「我乾爹終身未娶,練的武功至純至陽,你和他交過手,應該很清楚。而陛下又是你親自批過命,命理注定無女——容大人,你說,這樣的我究竟是誰的女兒呢?我不防再告訴你,你暗中觀察梨落的幾年,他一直找著母親與妹妹,而那個妹妹就是我!因為他也曾喚我娘姨!」
容修驚怔了半晌才回過神來,而一回神,就眸光激動的一下捉住了夢羽嫣的雙臂,直直的鎖住她的眸子逼問:「你是我女兒,你真的是我女兒?你怎麼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又為何一直不與我相認?」
「為何?你會和一個一心要致死自己的人認親嗎?」夢羽嫣輕嘲的問。
話音方落,就覺眼前的容修突然離了自己一段距離。而她的身體分明在極速後退,在她安穩的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時。
鮮紅的衣衫落下,將她整個人嚴嚴實實的包裹在其中。
鼻息間瞬間盈滿熟悉的香氣,夢羽嫣深吸了口氣沒有反抗。只覺得身心疲憊的靠近了北辰梨落的懷裡,暫時不想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