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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6章 算有遺漏,落入敵手。 文 / 殷無恨

    「招親大會?」夢羽嫣驚奇,「為上官靈韻招親,與我沒有什麼事情吧!」

    如今她已經和北辰梨落成親,成了合法夫妻。上官家能有什麼大事也不方便她插手吧,何況是上官靈韻成親,如今她回去又能做什麼?要她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絕對不會是回去慶賀的。

    上官靈韻推上官雨煙下懸崖,毀她的容這事情,可不能不了了之。

    「對於她害小姐的事情,難道就這樣算了嗎?」上官榮澤不禁問,語氣裡滿是凜然。

    夢羽嫣聞言多看了上官榮澤一眼,而後笑說:「也是,如果這個時候不回去,等將來回去澄清事實,還害了人家男方呢!」

    說著夢羽嫣攥緊了手裡的紙條:「好吧,我們現在就回江南。」

    上官榮澤微訝,他是希望夢羽嫣回去幫上官雨煙討回一個公道,可是現在就走?

    「西王妃要回娘家嗎?怎麼不等北辰一起呢?」磁性的聲音突然響起,夢羽嫣下意識的轉眸望去,見南宮無棄正走近門口。

    到了門口處,卻沒有進來,站在了門檻外。

    對於北辰梨落被封為西王一事,夢羽嫣已經知曉,而今南宮無棄特意咬重那「王妃」二字,分明別有用意。而越是接近這人,夢羽嫣越來越不確定他是不是也認出了她來。

    「悅王不去前線,怎的來後院管這鎮西王府後院內的家事?」夢羽嫣笑問,也沒有招呼他進屋的意思。

    這說什麼也是她與北辰梨落的新房,上官榮澤都是站在門邊與她說話的,她要再喚一個男人進來恐怕會招來閒話。

    南宮無棄聽得夢羽嫣語氣裡明顯的疏離之色,如星的眸色微暗。

    「本王是無意管鎮西王的家務事,只不過,府門外有個人說要找你!」南宮無棄說,而後往旁退開了一步。

    之後一個淺粉衣衫的身影便從黑暗中走出,行至夢羽嫣面前。

    夢羽嫣待那人走近,看清她的面孔,心裡幾分詫異,是東臨公主的婢女!

    「奴婢清月給王妃請安了!」

    「清月,你找我何事?」夢羽嫣問,看了眼旁邊的南宮無棄。而南宮無棄似乎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見此她也不催,反正她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清月望了夢羽嫣一眼,而後突然在夢羽嫣面前跪下,祈求出聲:「求王妃收留清月,清月以後一定誓死效忠王妃。」

    夢羽嫣聞言驚訝,就算自己對這清月有過幾分恩情,可是她畢竟是東臨人,哪怕她東臨公主身邊待不下去,也不用跟著她吧。

    頓了下,夢羽嫣方開口:「你為何要跟著我呢,你不是東臨公主的貼身婢女嗎,跟著公主不好嗎?就算換主人,也不應該來錦堂找我吧。」

    清月聽夢羽嫣這話,心裡幾分歡喜,夢羽嫣沒有一口否決她,那就表示她還是有指望留下來,於是趕忙道:「回王妃,其實奴婢並非東臨人,只是自小與家人失散,被人販子賣去他國。上次和親失敗後,在回程途中已經與失散多年的父親相認,奴婢其實是錦堂人。

    而王妃有所不知,清月跟著公主的這些年,無奈的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曾經還差點害人害己。這次公主又命奴婢去西國東宮探尋情報,奴婢並沒有完成公主交付的任務,也並沒有告訴她您在那裡。後來公主卻自己得知此事,為了懲罰奴婢將奴婢的父親打成重傷,家父年老體衰不堪重負,當天夜裡就去了……」說到這裡,清月已經泣不成聲。

    夢羽嫣心裡不禁幾分動容,看得出清月的話並不假。

    安慰了下她,夢羽嫣方開口:「你也是個苦命的,只是你是怎麼逃出來的?東臨大軍此時還沒有退出西國嗎?」

    清月聞言趕忙道:「公主病重,西國大夫說無藥可醫,長公主一氣之下賜死了小卓。奴婢因為置辦家父的後事,所以倖免於難,這才趁機逃了出來。」說到這裡,清月手按著腰側的一個布袋,裡面看起來圓鼓鼓的。

    夢羽嫣看那鼓起來的形狀,心裡幾分瞭然。

    「東臨公主已經病到什麼程度了?」夢羽嫣問,眸光有幾分無奈掙扎之色。

    「奴婢來之前,她已經昏死過去很多回了!而且次數越來越多,越來越久。我來的路上聽說東臨軍隊已經差不多都退出西國皇都,這一顛簸,怕是……命不久矣。」清月說語氣裡既沒有太多的嫉恨或者欣喜,而是很明顯的傷感,這讓夢羽嫣心裡不禁有些疑惑。

    從上次江南的事件之後,夢羽嫣就知道這個清月本性其實也不壞,只是跟錯了主人而已。想來東臨公主害死了她唯一的親人,但是主僕這麼多年還是有點情分的吧!

    「既然如此,你想留就留下來吧,不過我的身邊也不一定就是太平的!」夢羽嫣道,望了眼身邊的南宮無棄,彎身要扶起清月。

    清月忙感謝連連,這才有了一絲笑意說:「奴婢不怕,奴婢知道王妃做的事情一定都是問心無愧。只是奴婢不想再害人了,所以才想跟著王妃。奴婢曾經做過太多錯事,如果能夠跟隨王妃幫襯一二,也算是為父親的在天之靈積德了!」

    夢羽嫣聞言笑笑,問心無愧嗎?她也希望自己一直能夠如此。

    但看這次殺了那麼多的人——那些死去的上萬他國將士,也只是聽命行事的無辜人而已,她讓北辰梨落謹記的事情,卻親自違背了。

    她曾經說南宮無離殘忍,如今她又良善到哪裡去呢?

    而今,她也只能用:戰爭是殘忍的,少數人的犧牲,可換來天下太平是必須的,這樣的道理來安慰自己了。

    心神片刻的恍惚,夢羽嫣感覺一陣異香傳來,心裡頓時警鈴大作。

    夢羽嫣眸光一凝,眼看著立在清月旁邊的南宮無棄身形不穩的晃了晃。不對,好像她也在晃。第一時間,夢羽嫣趕忙出手,將位於自己右身側的上官榮澤一掌揮出急道:「後退,有毒!」

    上官榮澤驚駭,急急變動身形,藉著夢羽嫣的掌力退出更遠的距離。

    「小姐!你怎麼樣?」

    「咯咯,鎮西王府已經被我們給包圍了,如今離王於北辰梨落不在。非那個叛徒惦念著西後娘娘,尾隨而去。我看現在誰來救你們,而今身重我**蝕骨散的你可還有自救能力?」夢羽嫣聞言再看清月的臉,卻見她纖手在臉上一拂,以無比詭異的手法換了一張透著幾分熟悉的女子臉。

    「你是誰?」夢羽嫣忌憚的往後退出一段距離,身體因為中毒,所以不穩的晃了晃。險險的才抱住門框,趁機偷偷的在自己一處穴道點下,又快速收回。

    這時四周從黑暗裡衝出了許多人馬來,看這情形,夢羽嫣明白,自己算漏了一個強悍的敵人。

    「東臨長公主……」夢羽嫣氣若游絲的呢喃,只覺視線越來越模糊。

    「果然是個不簡單的丫頭,雖有遺漏,但還是一下就明白過來!可惜,也遲了!」那女子輕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那異香入鼻息的時候,夢羽嫣就已經知道那是什麼藥了,只是風向問題,她一時疏於防範,而這毒也實在霸道,沾膚則中。本對毒藥沒有多少瞭解的南宮無棄已經躺在了地上,周圍廝殺聲一片,顯然敵我力量懸殊。就算北辰梨落他們趕回,也得一些時間調度。

    心裡頓時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慌,夢羽嫣下意識的就去捂自己的肚子,她的孩子……

    「保護悅王與榮澤!如果我發生何事,以後你們的主人就是北辰梨落!」夢羽嫣突然凝了最後的力量對門外長嘯,剎那當機立斷的做了決定。

    「尊令!」聽見黑夜裡傳來高亢的回應,夢羽嫣這才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順著門框滑下。

    「小姐!」上官榮澤見此驚駭,剛要上前,已經有東臨精兵破窗衝進屋內,個個精銳。一時他一拳難擋四手,抽不開身,只耽誤了三招不到的功夫,之前那冒充清月的女子就以詭異的身法閃身到夢羽嫣身邊,夾起人,也不戀戰,幾個起落就消失在夜色裡。

    上官榮澤抽身不得,看著夢羽嫣話落後冒出的顯然己方的人馬。那些人當真只顧圍著昏迷的南宮無棄,而不去追那女子,心裡焦急異常。

    可是心裡也知道,已經遲了。

    夢羽嫣是在一陣陣的腹痛中醒來的,神智還未恢復全部的清醒,就下意識的伸手去捂肚子。心也跟著一陣陣的絞痛,她卻未吭一聲。

    「她怎麼樣了?」這時聽見有聲音傳來,夢羽嫣才幽幽的睜開了眼睛。正見一個深紫的身影朝自己走來,待視力恢復,看清那張臉的主人,正是東臨長公主。

    「哼,醒得倒是快!」長公主微勾唇角,與司馬音霜有幾分相似的容貌上有著極重的陰邪之氣。

    此時的夢羽嫣也看清了週遭的環境,這是一間還算寬敞的帳篷,帳篷裡空無一物。自己則被丟在帳篷裡唯一的一張破毯子上,底下的濕冷之氣透過地毯襲上身體。

    「先勸你一句,你不用白費力氣逃跑!你中了本宮的毒,十天之內武功全失,而這裡是死丘邊緣,你若不想死在沙漠裡,最好還是安分點兒。」東臨長公主說,圍著夢羽嫣繞了一圈。

    夢羽嫣聞言微掀羽睫看她,對於她的警告不置可否。原來是沙漠,怪不得夜裡這樣的冷:「公主找我來所為何事?」

    「我找你何事?」東臨長公主聞言挑眉,「你也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本宮找你你會不知道何事?老實說吧,將我皇妹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藥交出來?」

    夢羽嫣聽此突然笑出聲,東臨長公主不禁皺了長細的眉:「你笑什麼?這種時候,你還笑得出來!我告訴你,別在本宮面前耍花樣,本宮雖然不會一下弄死你,但是讓你生不如死的方法卻有很多種!」

    「噗——」而聽到這裡,夢羽嫣更是忍不住噴笑出聲。

    「大膽賤婢,都已是階下囚,居然還敢如此猖狂!」這時尾隨東臨長公主進來的一個婢女怒斥道。

    夢羽嫣為了自己的肚子忍住了笑聲,方開口:「抱歉啊,只是剛剛公主說的這句話我一個月前吧,也剛剛對別人說過。所以,有感而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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