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低頭展開紙張的花韻聽得這話,不無疑惑的抬起頭來看夢羽嫣。
卻見夢羽嫣面具下原本有幾分蒼白的嬌顏上染上一抹嫣紅,再見她一手奇怪的捂著肚子。繼而腦海裡靈光一閃,再看手裡的藥方,雖然他不是很懂醫,但其中幾味藥還是識得一二的。
「嫂子,你,你有了!」花韻驚訝的道,卻在夢羽嫣的示意下壓低了聲音。
「如今梨落事務繁忙,我不想他擔心。想等胎兒穩定的時候,再告訴他!花韻,你可以幫我嗎?」
花韻聽後更是覺得北辰梨落找的這個嫂子是善解人意,心裡也為北辰梨落將要為人父真心開心。連忙點頭,將藥方收進了懷裡:「嫂子放心好了,此事便交給花韻吧!只是,這些日子委屈嫂子了,我……待花梨向您道歉!」
夢羽嫣聽花韻此時提起花梨,幾分詫異,而後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她雖然同情花梨,但卻不會因此退讓。
也是此刻,她才發現:曾經她一直以為自己性情清淡,對什麼都看得開,放得下。
直到如今卻發覺,原來她也有霸道的一面。之所以曾經不覺,只是沒有人能如此讓她心疼,難以割捨這生死難怯的愛戀。
北辰梨落用生命牽繫住了她的腳步,也鎖住了她的心魂,就是淪陷,她也是甘之如飴!
兩人話音方歇,卻見遠處北辰梨落推門出來。
夢羽嫣即是詫異的望著他不郁的神色,心頭一跳,忙迎了上去,花韻也忙跟了上去。
「梨落!」
「公子!」
北辰梨落見到二人卻是稍微收斂了幾分明顯的郁色,牽了夢羽嫣的手寬慰道:「我們先回去吧!」
夢羽嫣看他的表情,還有當下的場合,便沒有多問什麼,隨著他快步朝庵外而去。
回花梨苑的路上,北辰梨落靜靜的坐在馬車內,一言未發。俊顏上的表情少許掙扎,少許隱現痛楚,眸光落在夢羽嫣的臉上,更是欲言又止。
夢羽嫣見此滿目的心疼,知道他八成已經知道了很多事情。只是不知北辰晏菲與他說了多少,最終又是何用意。
北辰梨落不開口,夢羽嫣也未問。只是靠近北辰梨落,偎進他的懷裡,雙手環著他的腰際,給予安慰。
「羽嫣,我……」
「你想什麼時候說就什麼時候,只是在這之前我希望你明白,我相信你的為人,所以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在你身邊,你趕也趕不走!除非,你不再愛我了。」
夢羽嫣話音方落,就覺身邊人身體一顫,而後北辰梨落突然扶起她。他波光閃亮的眸子瞬間與她拉近,繼而一個狂熱的吻落下。
「羽嫣,只要我活著,此情不滅。如果還有來生,我什麼也不求,只求再與你相遇!」唇齒糾纏間,他篤定的宣告。
而滿車廂的甜蜜間,母親的話還猶在耳邊。北辰梨落不禁更擁緊了懷裡的人,憑生出幾分害怕來。
害怕……曾幾何時,他也有害怕的東西了?而這種害怕卻又讓他甘之如飴!
直到夢羽嫣感覺快窒息了,北辰梨落方放開她,珍惜的將她緊擁在懷裡,少許開口:「羽嫣,你,其實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了吧!」
夢羽嫣輕應,北辰晏菲指著她發怒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事情隱瞞不過了。而北辰梨落那個時候,也看出她的隱瞞了。
「嗯,只是並不確定,而且那些聽來的消息卻是對你生母的名聲……那天我也本想告訴你,但聽你說你找到了母親。我便沒有再開口,想等你見了她再說。你與她失散那麼多年,卻在這個時候遇見,所以別怪我不能不防備她!」夢羽嫣話到這裡頓了下,擔憂的望著北辰梨落。
北辰梨落聽得心裡動容,握緊夢羽嫣的手,猶疑了下說:「如果,我不聽生母的話,你會看不起我,覺得我身為人子卻不思孝道嗎?」
「這世間很多事情,本就難分對錯。如果他確實是十惡不赦,沒有人懲戒,不防借我一個殺父之仇的名義。而若本不是他的錯,公道自在人心,即使是我父親,那也是他該得的下場!」夢羽嫣開口,在北辰梨落驚訝的時候又說:「我相當佩服你這句話,而想來,你既如此問我是已經有了決定吧!」
「羽嫣!」北辰梨落聽此心房顫動不息,「可是,我不知該如何說服我娘親……」
提起北辰晏菲,夢羽嫣心裡卻升起對她的幾分不快。先不問她當年何顧丟下年幼的北辰梨落不顧,這剛剛重逢,便將他好好的生活打亂,給他平靜的心湖的塞進那麼多灰暗的仇恨!
又試問,如果這個人是她呢?如果有一天她和北辰梨落的孩子面臨這樣的問題,她會怎麼做?
她想,如果仇人不放過他們,她不會像大義唱的那樣,怕冤冤相報無了時。
她只為了那一條無辜的生命,而後會親手殺了那個仇人。而她的孩子,她希望他一世無憂。如果不得已,她寧願放棄仇恨,也要讓他們愛的結晶快樂的生存下去。不為了什麼大道理,也不管世俗怎麼看,圖只要她們的孩子幸福安康。
「放心好了,興許是一時見到你太激動,所以揭起了你娘親當年的傷痛。等過段時間她緩和過來,應該就能想得開了,畢竟,她也吃齋念佛了這麼多年!有些道理,應是比尋常人看得開的。」夢羽嫣安慰,而其實自己卻不這麼想。但是為了北辰梨落寬心,她也只能如此安慰。
「希望如此吧!」北辰梨落輕歎,卻也沒有辦法改變什麼。
而夢羽嫣其實最擔心的問題,是南宮無離會如何做。
「羽嫣,你是如何知道這事的?之前聽我娘親的話,她似乎與你娘親有舊怨!」北辰梨落斟酌了下方開口。
夢羽嫣聞言心頭一跳,北辰梨落還是問到她最擔心的問題上了:「具體很多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上官家與北辰家上輩的一些恩怨我是聽榮澤說的……」之後夢羽嫣便將知道的過程一一向北辰梨落說一遍,只除了,覺得他有可能是容修的孩子一項。
如此大好男兒,要讓他如何接受,自己的母親可能曾經為了一些目的而在不同的男人身下屈意承歡?還是等徹底確定了他的身世之後再說吧!
回到花梨苑之後的幾天,夢羽嫣沒有再與北辰梨落出去見過他母親。
慕曲大會的事情,本不用北辰梨落忙碌,但是在西國的許多行動卻在逐步展開著。
夢羽嫣整日閒在後庭院裡,偶爾會聽北辰梨落提起一些謀劃問題。知道原來他的計劃當真已經在六年前就已經施行,如今已經逐步深入了西國的內政一派。
據說這西國與錦堂多年征戰不斷,最終原因是因為西後一派的政見。
雖然另一派主張和平共處,以養民生息。
可是西帝寵幸這位西後,可謂無一不從。只因另一派裡站立著眾多的皇族子弟,多年才得與西後一派勢均力敵。
但見這次東臨出手幫忙,皇族一派的聲音便突然小了下去。
北辰梨落也早已在這兩邊切入了自己的人手,只等時機成熟,讓西國內憂外患應顧不暇。
雖然北辰梨落說一切萬無一失,夢羽嫣卻始終安心不下來。也許是直覺真的在警告她,也或許是因為她如今身懷有孕,所以患了人常說的孕婦綜合症。
所有的擔憂夢羽嫣皆不敢表現在面上,怕擾了北辰梨落的心神,只提醒他萬事小心。也不得不暗示他,也多注意他娘親的動向。而後,自己只沒心沒肺的悠閒在後庭院看景賞花。
「小公子,吃藥了!」夢羽嫣閒閒的躺在廊下的椅子上曬太陽,這時聽見喚聲抬起頭來。來人正是這些日子做牛做馬伺候她的花韻,她如今是男兒身,自然就繼北辰梨落這位花落公子還有花韻公子之後,成了樓裡的新貴無痕小公子。
夢羽嫣謝過後,接過藥碗。這藥是讓花韻幫她抓的,卻多是背著北辰梨落吃的。怕他偶然撞見會起疑,她便偶爾在他面前吃一次,謊稱是補身子體虛的。不過,也確實是補身子的,只不過補的意義不同而已。
剛剛將藥碗湊到唇邊,夢羽嫣原本輕暖的眸色瞬間一凝,止了動作。
「怎麼了?」花韻看夢羽嫣突然白了的臉色,預感到什麼。
就見夢羽嫣手一翻,藥碗裡褐色的藥汁被盡數倒出。灑在身旁的一個花盆裡,花盆裡原本生氣盎然的植物,在藥汁浸入後少許,綠油油的葉子瞬間萎縮焦黑。
花韻見此,臉色大變:「怎麼會這樣?嫂子,這毒不是我!」
「我知道,別說你是梨落的好兄弟,你也沒有傻的知道我懂醫術還給我下這麼烈的毒!」夢羽嫣道,臉色卻沒有半分緩和。如果是以前的她,或許會不以為然,因為別人這點伎倆本害不了她。
可是,如今不同了,她肚子裡有了北辰梨落的孩子。而她目前更多的只想修身養性,好好的穩胎,不想為一些無謂的事情去勞神。
別說她不是男子,就算是,她來了後根本沒有影響北辰梨落的任何大計。這個人卻要殺她!
而這個人,她已經基本上知道是誰了。
花韻正搜尋著記憶,這藥是他抓的,也是他親自熬的,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錯。他當真慶幸這新嫂子精通醫術,不然他就是死也對不起北辰梨落,更陪不出兩條命給他啊。
究竟是誰呢?正待他靈光一閃時,卻聽見一聲熟悉的嘲弄聲在身後響起,頓時心就沉了下去。
「咦,補藥喝了嗎?怎麼還沒有反應呢!」花梨遠遠的邁著婀娜的步子朝這邊走來,看著夢羽嫣的眸子裡儘是挑釁。
「花梨!真的是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做?」花韻聽此,已經驚異非常,不可置信的望著身邊的花梨。
「花韻,你是怎麼了,難道也被這個小白臉給蠱惑了不成?不殺他,難道要留著她禍害將軍嗎?」花梨不解花韻的怒氣,皺眉。而後又警告的轉向夢羽嫣眼神冷厲的道:「這次算你走運,希望你每次都能這麼好運!」
「那你且說說,我除了得了落的寵愛,哪裡禍害了他?他是正事耽誤了,還是計劃被我擾亂了?你是他身邊得力的助力,有些機密要務該是比我清楚吧!」夢羽嫣開口,臉上掛著笑,而那笑意卻未到達眼底。
花梨見此,心頭一跳。雖說她不喜歡這個奪了北辰梨落所有寵愛的小白臉,但是以往警告對付她的時候,她也只是嬉皮笑臉。而剛剛的那個眼神,當真凌厲。不過花梨忙搖去心頭的不適,繼續傲慢的開口:「你,你是男人,無法傳承後代。你與花落在一起,是要害花落斷——」
「啪!」花梨話音未落,只聽一聲響亮的巴掌聲起。
花梨只覺大腦瞬時被扇的嗡嗡直響,同時驚駭的發現,夢羽嫣剛剛居然打了她一巴掌,那巴掌帶著幾分內力,這會兒她臉上是火辣辣的疼痛,感覺得到一邊已經高高的腫起。
「你,你居然敢打我!」花梨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分明還悠閒靠在躺椅上的清絕人兒,美眸裡的怒火越燒越旺。
「花梨,你不要再鬧了,快出去吧!你忘了公子說過,不許你再進後庭院嗎?」花韻見此趕忙道,剛剛花梨那未完的話,他也猜得到她是想說什麼——斷子絕孫!她之前在夢羽嫣的安胎藥裡下毒藥,這會兒又如此說北辰梨落,不都是在詛咒面前這位准娘親肚裡的孩子嗎!
「花韻,你看著她打我居然也不幫我!」花梨不可置信的看著旁邊的花韻,美眸裡已經有了委屈的淚意。
花韻微皺了眉峰,雖然他認識花梨比較久,但也不是一個分不清道理的人。別說夢羽嫣是女的,就算他是男的,但她也當真沒有影響將軍的什麼計劃。
就算他不贊同將軍愛個男人,但卻不會因此而殺人!
「你最好聽花韻的,他與你認識的比較久,不會害你的!」夢羽嫣接過話尾冷冷的看著花梨,兩手曲在身前,把玩著自己纖秀的手指。
「花梨,快出去!」花韻分明感覺到夢羽嫣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之所以放過這個差點讓她一屍兩命的花梨,完全是看在北辰梨落的面子上,如果花梨再不走……
花梨見兩人一唱一和,越是氣怒攻心,忍著臉上的灼痛,執拗的一挺胸道:「我偏不!我就不信她還真敢殺我!」
「好!」花韻聽花梨此話,心頭一跳,身側同時響起夢羽嫣的聲音。
而後只覺眼前綠影一閃,一切只發生在瞬間。待他定睛一看,花梨已經一臉痛苦的倒在了他腳邊,而夢羽嫣卻依舊好好的坐在躺椅上玩她的手指,好似她根本沒有動過半分般。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花梨痛苦的蜷縮成一團,嬌美的臉上頓時密佈了一層汗珠。花韻見此本想上前看她的情況,但見她除了臉色難看,似乎也沒有受傷,便忍住了立在一邊。想著,偶爾讓她受次教訓,知道夢羽嫣不好惹也好。省得她越來越肆無忌憚,以為別人讓著她就是怕她了。
「曾經想要我命的人,悔改的我都放了,執意要我死的,也基本見了閻王!而你,雖然我給落面子不會殺你,不過……讓你生不如死的辦法,我卻有很多種!你現在受的還僅僅是其中最不痛苦的一種!如果,你對其他的非常感興趣的話,看在咱倆的交情上我倒可以讓你一一試過!」夢羽嫣淡撇地上的花梨,語氣雲淡風輕的好似在邀請她吃飯一般。
「你,你小小年紀既然如此狠毒……」花梨只覺身體疼痛難擋,卻又說不出具體哪裡疼痛。彷彿筋脈骨骼裡有億萬的蟲蟻在矢咬她般。不動痛,動了更是疼痛尖銳鑽心。
「如果要是我對你一樣下毒,就不狠毒了?」
「你……」自知理虧的花梨一時語塞,但是千恩萬怨也不能抵不消她對眼前這人的憤恨。
「花韻,你過來下!」夢羽嫣不理花梨,輕喚花韻,花韻聞言便走了過去。夢羽嫣卻稍微靠近了點,手遮住唇在離他耳邊一段距離悄聲低語了一會兒方又坐好。
「你記住這幾個穴道,過兩個時辰再幫她解開穴道!」
花梨一聽這話,氣得不行,又是一連串的咒罵出聲。
「花梨,你夠了,你這次當真做的過分了!小公子已經手下留情了,你就住口吧!」花韻看著地上的花梨,直歎息。雖然大家多少年相交一場,但是他更擔心是把夢羽嫣給氣到,傷了胎氣,那可是他兄弟北辰梨落的孩子!
「看來今天當真熱鬧!」花韻話方落,夢羽嫣卻笑道。
花韻聞言疑惑,而後也發覺了異樣。聽聲音,似是一群人正向這邊過來。而腳步聲,卻多是沒有武功的普通人,花韻幾乎已經猜到來的是什麼人了!
夢羽嫣揉了揉太陽穴,秀眉微皺。要是以前,依她的性格,不一一調戲捉弄過才怪。而今,她卻只想安胎,為了她的孩子、為了梨落。
「你們不在前面,都跑到這邊來做什麼?」花韻看著氣勢洶洶湧進來的花梨苑眾姐妹,凝了眸色呵斥。
有的人已經去扶地上的花梨,卻因為花梨的呼痛,不得不又放了手,不敢再碰她。
「韻公子,你怎麼會站在那個妖孽那邊?」
「聽苑,你怎麼也來參合!」耳邊是花韻對那個出頭女子的說話聲。
夢羽嫣知道,這個人是花梨的好姐妹,在花梨苑的地位僅次於花梨。
也沒有想到,這群花梨苑的女人們,居然比北辰大營裡那群男人還麻煩。
她本來不想暴露女裝身份,一是私,為了想讓女人們因為北辰梨落的性取向問題止步,沒有想到這群人這麼執著。
二是她畢竟殺了西國大將過來的,雖然沒有海捕文書發佈,不過不代表他們真的就相信她是天人般消失了,也許正在四處秘密查探外來人口,她不想這種時候給北辰梨落添麻煩。
本來是為了南宮無離的事情過來給北辰梨落提個醒,也在來花梨苑之前做了一些事情……如今這事怕再鬧下去還指不定這群女人會鬧出什麼ど蛾子出來!
突然覺得北辰大營的男人們頂多辱罵她,目的只為讓她出營。而眼前這幫女人,為了北辰梨落個個都有可能化身成為毒蛇猛獸。
「你們究竟是為了打抱不平,還是因為我奪了落的寵愛?是不是落今天喜歡的是你們其中一個,或者其他的正常女子,你們就不會鬧騰了?」在花韻快勸阻不住,那群女人嘰嘰喳喳鬧騰個沒有完時,夢羽嫣慢悠悠的插進這句話。聲音不大,卻成功的讓所有女人閉嘴。
「你要是個女人,我們當然會真心祝福花落,可你卻是個男人,男人和男人怎麼可以在一起?」聽苑蹲在花梨的旁邊,本一臉的擔憂。抬眸看夢羽嫣時,眸色瞬間怨懟。
「要是個女人,你們就不會為難。也不會因為嫉妒而下毒謀害,故意排擠找茬了吧?」夢羽嫣看著地上著白衣的聽苑淡淡的問。聽苑容貌上也算是個美人,眉目之間卻比花梨多了幾分婉約之色。不光面向,就是說話的態度看起來,也比花梨好相處許多的樣子。
「那是自然!」聽苑目前作為目前眾姐妹說話的代表篤定的道。
「那好吧,我其實是女人!」在聽苑話方落的時候,夢羽嫣突然歎了口氣道。
而後在眾女驚怔的瞪大眸子,繼而像是聽見了一個大笑話般大笑出聲時,夢羽嫣從椅子上起來逕自走近了一邊的房間。在眾女意識到她要臨陣脫逃,要上前拍門時,門板已經砰的一聲在他們面前合上,還聽見落栓的聲音。
「你們別再鬧了,公子快回來了!」花韻此時只覺一個頭兩個大,以前與北辰染被分配差事的時候,他還因為自己的任務嘲笑幸災樂禍了染很久呢!如今看來,道覺得女人還真是不要太多的好啊!
「這裡是在做什麼?」一聲飽含怒意的低斥突然想起!
原本鬧哄哄的走廊,突然就一片死寂,眾女微怔的望著美眸裡燒灼著怒火的北辰梨落,一個也不敢吭聲。
「那,花梨姐姐被傷了,公子,您快看看她吧!」眾人微愣了一會兒,聽苑首先撞著膽子開了口。眾女也連忙主動讓開了道,露出還在地上痛苦的蜷縮著的花梨。
北辰梨落正對上花梨抬起的幽怨眸子,一時眸色陰晴不定。
「這是花梨先在小公子的湯藥裡下了劇毒,小公子已經手下留情了!」花韻突然打抱不平的開口,而此話一出口,就換來眾女的白眼。他卻當做沒有看見,一點沒有偏頗花梨的意思。
北辰梨落聞言臉色劇變,再看閉合的房門,忙快步走了過去:「羽嫣人呢?」一推門板,卻是推不動,心裡更是焦急萬分。
「小公子在裡面,幸好沒有喝那藥!」花韻認識北辰梨落這麼多年,恐怕是第一次見他如此焦急。微怔了下趕忙解釋,而在場也沒有人注意到北辰梨落喚的那聲羽嫣,而不是無痕。
北辰梨落聞言,這才稍微鬆了口氣,但想起夢羽嫣的委屈,心頭愧疚間一把火氣直線上竄。「她既然無事,又何必這樣對花梨姐姐?花梨姐姐哪裡就真的會狠心的要殺他了!」不知是誰在人群裡小聲嘀咕,這無疑是火上焦油。
「無事?」花韻也聽見了,這聲語氣卻有些邪腔,指了指旁邊的盆栽到:「你們誰把那個植物的葉子吃一片,再來說這話!」
北辰梨落聽見這話也跟著轉過眸去,但看焦黑的葉子時,心房劇痛。
夢羽嫣曾經就在他身後死去,而後又在懸崖偷生的陰影還都留在他心裡。本以為到了他身邊,她就會安全。誰知卻差點死在他一直視為知己的自己人手下,怒氣再也無法壓抑。
「花韻,小公子可有告訴你解穴手法?」北辰梨落突然問。
而此話一出口,眾女都暗暗自喜,以為北辰梨落是讓花韻幫花梨解穴。可是,但看他的神色怎的如此陰沉。
心裡忐忑間,聽見花韻輕應。繼而北辰梨落又說:「在場的人,皆受此懲罰,不到今夜子時,不許給任何人解穴!」
眾女聞言,之間響起一片抽氣之聲。
「公子,姐妹們也是為你好!」聽苑首先站了出來,看了眼地上痛苦的閉上眼睛的花梨,更是對夢羽嫣沒有了好感。
「你們只需做好你們分內的事情,而這是我的家務事!」
「既是家務事,便更不能因私廢公了!」北辰梨落話音方落,一聲溫柔婉約的聲音插入,眾女下意識的就想應聲附和。卻見緊閉的房門此時開了,北辰梨落也下意識的回過頭去。
而這一轉頭,看得他是美眸驚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