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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9章 情歸何處?戰又起! 文 / 殷無恨

    南宮無離鳳眸微斂:「說!」

    「他問王妃是否曾經有過白髮之症……」南宮無離聽到這裡,鳳眸裡寒光乍現,負在身後雲袖裡的雙手互相握緊成拳,而後唇角是一抹自嘲的笑意。

    「帶他去見王妃吧!」說完南宮無離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白衣翻飛間似乎揚起了一陣寒風。那小廝不禁打了一個哆嗦,被突然一臉沉鬱的南宮無離給嚇到。待得南宮無離走遠,才反應過來,想起南宮無離方才說了什麼。便不敢怠慢的往門口奔去,希望那老道士別走了啊!

    竹園——

    「什麼?有道士找我?」正緊趕著卷寫術書的夢羽嫣聽見前院丫鬟的稟報不無詫異,而後細聽了事情經過,而且南宮無離還允了。心裡更是疑惑的同時,知道自己是真的「完了」。

    南宮無離一定又是以為是她安排的戲碼了,輕歎了口氣,夢羽嫣方開口:「既然來了,就請他進來吧!」

    夢羽嫣放下手頭的工作,吩咐紫琴去沏茶,便也累及的從內臥房到了竹園左側的一間會客廳。一進去,果見一個一身道袍的六旬老者端坐在那裡。

    那道士見夢羽嫣進來,忙起了身要向夢羽嫣見禮。夢羽嫣卻笑笑擺了手:「道長不必多禮,世外之人又何必為凡俗禮儀拘束!道長請坐吧!」說起來還是自己不太喜歡別人卑躬屈膝的對著自己。

    老道士見此也不多禮,在夢羽嫣下手位落了座。卻沒有立即開口說話,夢羽嫣不禁更是詫異,望著那道長:「不知道長如何稱呼?」

    「貧道忘川!」老道士撫鬚笑道

    夢羽嫣聞此話一愣,忘川——突然就聯想到自己身上的咒術,頓了下又開口:「忘川道長找我,不知所謂何事?」

    「王妃身體不適卻還在極盡人事嗎?」那忘川道長不答反問,夢羽嫣被這沒來由的一問問的有些摸不著頭腦,卻見那道士盯著自己沾染著墨碳的手看。便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心裡不禁起了一絲好奇。

    「道長怎麼知道我是在盡人事,而不是在禍害人間?」夢羽嫣輕淡一笑,正接過紫琴送過來的茶。

    老道士卻撫鬚微笑:「事無不可對人言,王妃若想害人,可會告訴別人?」

    夢羽嫣聽的微笑:「卻是如此,忘川道長可是已經看出我的病症了?」本來這個道士出現,夢羽嫣心裡不是沒有懷疑,但見對方眸光坦蕩,便感覺他並不是誰又刻意派來害她的。

    想到這裡,夢羽嫣腦中靈光一閃,而後便望向那叫忘川的道士:「道長可是十月初十到過夢府?」

    「王妃還記得貧道嗎!」那道士聞言眸裡閃過一絲詫異,直接的承認了。

    「忘川道長可是那一日便知道羽嫣有此一劫?」夢羽嫣眸光一亮,升起一絲希望。

    「夢羽嫣!」夢羽嫣聽見那道士喚自己的名字微訝,卻聽他又繼續說:「人生如夢亦如幻,迷途輕羽入雲煙!」

    夢羽嫣聽了這話,不禁低眸沉思,不知到底是什麼意思。

    「九月血,十月雪,素手轉乾坤!若情與權只得其一,你如何抉擇?」忘川又問,佈滿皺紋的眸子裡精光幽深。

    「走獸尚且思主,何況是自稱萬物之靈的人?心與心相貼,這世界才和諧,才有人性之暖。如果連一點活著的溫暖也沒有,就算長生也枉然!而沒有情又何來暖?」夢羽嫣沒有考慮的就答道,已經大概明白忘川是讓她做抉擇而後再考慮救她與否。

    忘川聽了夢羽嫣的話長歎了口氣,悠悠的道:「九月血,雨送牡丹華,是告誡你不該走上這與皇權爭逐的路。十月雪,白羽裹紅妝,是阻攔你,若你進了皇家門便是將生葬送給皇權……可是你,卻依舊踏入!」

    夢羽嫣聽完這番話臉色一片慘白,原來如此!原來老天都告誡過她!

    只是……只是太多的巧合相交織,讓她又如何逃脫?而死了她就能逃脫嗎?南宮無離的話猶在耳邊迴盪——你休息!你休想!

    「那依道長之言,我可還有退路?」夢羽嫣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卻心裡已經沒有了底。因為他方才說,「你已經將生葬送給了皇權」!

    「若我說,生路只有一條!而與你一同墜入逐流的人也一樣有此劫難,且走這路的只能有一人,你如何抉擇?」說著忘川伸手入懷,掏出一隻綠色的小錦囊放在了手邊的桌上。不待夢羽嫣回答又說:「不必告訴我答案,告訴你自己,和你想救的那個人便好。需要的時候,打開它便可化危為安!」

    見忘川要走,夢羽嫣連忙站了起來,急追過去問道:「請道長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心之所向,情之所歸!而王妃每一夜的噩夢早已告訴了你答案!」說完在夢羽嫣怔愣的時候,忘川已經邁步離開了屋子,遠遠的聽見他念叨:「九月血,君弦驚天變,淚不見。十月雪,豪氣沖雲滅,紅顏絕……記住,從中咒開始,你最多只有三個月的時間,而今已經過去一月!」

    待夢羽嫣回過神來追出去的時候,已不見了那道士的人影,而去問下人,竟然沒有人看見他出府。

    等夢羽嫣回到客廳,拿起那綠色的錦囊攥進手心,淚再也止不住的滑落。

    找了道士半天沒有找到折回來的紫琴一進客廳就呆住了,驚恐的指著背對著她的夢羽嫣,驚叫出聲。

    夢羽嫣卻沒有回頭,餘光處雪色霜華,她臉上的笑意是奇異的。而後也不顧因為紫琴的叫聲被引來的府裡的其他看熱鬧的下人,逕自回了自己的屋子。一言不發的,又開始繼續未完的手稿。

    轉眼又是一個多月過去,秋去冬來,時值冬末。

    親手將紙冊繫上最後一個結,夢羽嫣撫了撫手中亦是親手卷寫的手稿。看著一旁的紫襄將另一本手抄的毛筆版本裝進了一個紅色錦盒裡,因為毛筆字與炭筆的差別,所以毛筆本是兩本。一併裝進錦盒裡的,還有另一個裝著手術用的器具。

    屋內生著火爐,暖烘烘的,夢羽嫣卻感覺不到半絲溫度。這一個多月,南宮無離再沒有出現。她倒也塗個清淨,現在見了面他們也是相見兩相怨。而離三個月之期,只有四天的時間。

    總算她的工作也全部做好了,目前只差把這些東西交給一些人了。

    「小姐,都裝好了!」紫襄道,夢羽嫣聞言望了一眼那紅色的錦盒,輕應了聲。

    眸光落在書案上攤開的紙筆上,猶疑了下。

    然後便坐了下來,提起毛筆,筆尖輕柔的劃過紙張,如行雲款慢: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

    人生若只如初見,不問秋風幾分涼!何顧輕魂幾重天?此去經年歲滌殤!

    寫完這句,夢羽嫣吹乾墨跡,將紙張折疊起加入書冊內,而後蓋上了盒蓋。

    「王爺!」盒蓋蓋上的瞬間,夢羽嫣聽見身邊的丫鬟開口,唇邊掛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只道,來的可真巧。

    「你們先下去吧!」這話夢羽嫣本來想說,南宮無離卻先開了口。

    聽見紫琴與紫襄退出了房門,夢羽嫣方轉過頭去,眼見南宮無離已經緩步走到了她的身邊。今天的他著了一件微藍紋底,淺藍外袍,白色滾毛邊的錦袍,玉冠束髮,幾縷髮絲服帖的落在耳鬢隨微風拂動,出塵飄逸。他容顏俊美依舊,卻分明比上次見他的時候瘦了不少。

    「你來了,正好,這裡有東西給你。」

    還站在書桌裡側的夢羽嫣推了一下面前的紅色錦盒,笑意淺淡。

    南宮無離鳳眸裡波光微閃,本以為那次之後,她會漸漸好轉,可為何她比之前更瘦了?整個下頜已經削尖,因為臉頰上的肉少了,使她原本清靈的眸子更為鮮亮突出。

    心裡不由得隱隱的鈍痛,從沒想過,一個人可以對自己如此狠心,究竟她要在乎那個人多深,才能如此折磨自己?

    他真想上前去搖醒她問問:南宮無棄就真的值得你如此嗎?

    聽夢羽嫣此話,再看那上好雲錦鋪面的錦盒,南宮無離突然笑了,暖若春花,卻到不了眼底,更匡論心底?

    「不會是博取我憐惜的情書吧!我可不是北辰!」南宮無離清澈的聲音滿是冷漠,再不見初時的和煦。

    「北辰?我倒是想寫一封給他,你幫不幫我遞?」夢羽嫣對於南宮無離的冷嘲熱諷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而此話方出口,房間裡本來暖洋洋的空氣驟然冷凝。

    「棺材幫我準備好了沒?都要死了,一個玩笑也不給開啊!」夢羽嫣笑得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眸子裡哪裡有要死之人的覺悟和彷徨。

    而本來滿腹鬱結的南宮無離聽得這話,頓覺一股無名火再次上湧:「幾個月前你不就要死了,為何到今天還活著?」

    「很快就會如你所願了……」夢羽嫣道,想到還有四天,心裡不禁還是起了幾分悲涼。見南宮無離根本不理她的盒子,便端起了那盒子遞向南宮無離。南宮無離卻是立著不動如山,一點要接的意思也沒有。

    「我曾經答應過要幫無邪治她的病,如今可能不能親自實現了,這裡是我記錄的方法。待你看明白後,就去夢府我原來房間旁邊的那間密室……就是你派人多次查探的那間。」夢羽嫣想一氣把話說完,拖泥帶水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

    「不管怎麼樣,你先看看吧,看完如果還是不相信就燒了它便是!」夢羽嫣道,南宮無離還是不動。

    夢羽嫣突然覺得對著一塊木頭說話是件無比困難的事情,說不定對牛,牛還會用犄角頂飛你。只得又道:「東西我就放這裡,確定我死了你再來拿,可以吧!」

    而後也不再解釋什麼,心裡倒是慶幸自己多準備了一份,不然靠這個不信任她的人,還不知道無邪的病有沒有希望。

    「西國得知北辰受傷,已經發起戰事!」兩人對峙少許,南宮無離突然開口。

    夢羽嫣聞言詫異,又打仗了!但南宮無離此時告訴她這事情是為何?

    南宮無離眸色肅穆,鳳眸裡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

    到這裡夢羽嫣也驚住了,可是要她說什麼?她唯一想到的就是:兩個國家打仗,不會讓她去祭旗吧,而後讓南宮無離與司馬音霜和親,讓東臨出手幫忙。西國這麼多年一個錦堂都拿不下,又何況多一個與錦堂國力相當的東臨呢。那樣,仗就不用打了!

    而後夢羽嫣就清淡的笑了,就在南宮無離皺眉的時候淡淡的開口:「正好,拿我去祭旗唄,司馬音霜一高興,所有問題都解決了。錦堂與東臨和親,東臨只要隨便揚揚言站在錦堂這邊,西國也不會再想打仗了。」

    反正,她也活不過四天了,為了萬民而死,也算是重於泰山了吧。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如一記重錘落在南宮無離的心上,剛剛那一剎那他是有那樣想。但是讓他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去依附母國,他何曾甘心,且最重要的是錦堂又何曾懼怕過西國?而夢羽嫣的話聽在耳裡,卻是生生的嘲諷。

    「北辰稱病不願意出戰!」南宮無離道,只當沒有聽見夢羽嫣的話。

    夢羽嫣聽到這裡總算明白南宮無離的意思了,按日子算的話,他的傷勢應該痊癒了吧!而如今國難當頭,他這個時候不願意出戰……她認識的北辰絕對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人,更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

    而他之所以不願意出戰,這個時候南宮無離卻來告訴她,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北辰梨落知道她被囚禁在錦王府,怕是以這個來威脅南宮無離吧。夢羽嫣心裡不禁歎息,北辰啊北辰,雖然我口口聲聲說不願意害了你,可是時至今日卻還是要讓你為我背上這千古罵名嗎!

    「哪怕你是南宮無棄的人,你也應該知道,如果錦堂沒有了,南宮無棄也將什麼也不是!而北辰又偏偏受你蠱惑!」南宮無離鳳眸裡幽光色沉凝,定定的看著夢羽嫣。聽了她的話後眸光柔和,心裡升起幾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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