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已至此,卻也不好收回,斟酌了下夢羽嫣方又開口:「雖然我家境富裕,從小錦衣玉食,什麼也不缺。父親卻常年不在身邊,為了生計四處奔波。而姐姐……」夢羽嫣的大姐如何,她也不太清楚。
但是話語點到這裡,相信北辰梨落應該也是明白的,據說夢雨落早幾年就已經嫁了。而聽他昨夜的斷續夢囈,知道他該也是個孤兒,應該更能理解她這種感覺的吧。
「在我被人傷害的時候,無邪幫我。在我被人欺負的時候,他為了護我不惜與自己的親哥哥反目。所以,無邪至於我就好像親弟弟一樣,他如此為我,我又怎能在他病體不愈的情況下離開?」
果然,聽完這些,北辰梨落沒有再多說什麼,似是默認了她的話。
而在北辰梨落的心裡,他一直是認為夢羽嫣對於南宮無邪的親近是不假。但是源自於南宮無離的成分也是絕對的,她說的那種感情……好像親人一樣的關懷,在她被南宮無棄所傷的時候,南宮無離救她與生死一線,一定都全部詮釋了。
而這刻他又不禁想,如果……當時那個人是自己,那結果又會如何?
可是,沒有如果,有些人遇見了就是遇見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無論你如何掙扎抗拒,就是無法改變任何,好比當初娘親決然的離他而去……
所以,既然能夠在有機會珍惜的時候好好對待,就更沒有理由棄之不理。人生一世,有些牽掛,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可以吃了,吃了咱們就趕緊趕路吧。」北辰梨落暗暗長舒了口氣,呼出一口濁氣。轉而燦笑依舊,然後將手裡已經烤好的山雞遞給了夢羽嫣一隻。
夢羽嫣只覺他那瞬間綻放的笑顏,可當傾國傾城,被煞了下,微愣。
經這一提醒,還有那遞到手裡的山雞,夢羽嫣才覺飢腸轆轆。聞著那誘人的香味,不禁食指大動。而一隻山雞,夢羽嫣只吃得下一半,更多的給了北辰梨落。
待兩人吃過後,便不停留的往京城帝都的方向而去。
虧得北辰梨落對地形熟悉,兩人半日的功夫便到了最近的小鎮。
而耽誤了一天,南宮無離等人早已提前動身回京。一方面是因為怕會再遇刺殺,傷到兩國公主皇子。這次刺殺,雖然知道可能是東臨的人,但是北辰梨落與南宮無離都知道,真的只有東臨的人?真的僅僅是為了殺夢羽嫣嗎?
還有一方面是北地急報,國有旱情,皇帝急招兩位皇子回京商量對策。
這些是北辰梨落從安插在小鎮的暗衛那裡得到的消息,並沒有告訴夢羽嫣。他不知道夢羽嫣何以猜到那晚刺殺的人是東臨人而非西國,夢羽嫣也沒有對北辰梨落說她是如何知道的。
北辰梨落看著手裡的紙條正若有所思,忽聽敲門聲,趕忙將手裡的紙條攥緊收進了袖子裡,而後方去開門。
「主子!」
一看門口的人,北辰梨落微詫,不禁沉了眉目。站在門口的,便是在這個小鎮給他留消息的暗衛之一對於他直接的出現在他的門口,北辰梨落心裡隱約覺得不妙:「怎麼了?」
「和你一起的那位夢姑娘已經走了!」
「什麼?」北辰梨落一驚。
而後只見暗衛遞給了他兩張紙條,用淡漠的似乎沒有感情的聲音道:「這裡一張是她留在屋裡給主子您的,一張似乎是她不小心遺落在房間裡的。」
北辰梨落趕忙展開紙條,第一張是一張樂譜。看見這張樂譜時,北辰梨落燦若星辰的眸光一暗。心裡有異樣的情緒升騰瀰漫起來,無離啊,你是早料到了嗎?所以故意給她這張樂譜……
北辰梨落來不及沉鬱太久,忙又展開另一張紙條,只見上書:
「此去京都,前路凶險,不欲累君,珍重傷體。羽嫣謝上!」
幾句話道盡心思,看完紙條,北辰梨落心情複雜,薄唇緊抿,只覺心口突然就堵得慌。因為南宮無離留的樂譜,也因為夢羽嫣不遠累及他。
他知道,夢羽嫣知道他為了隨她趕路,所以裂開了傷口。就算他極力掩飾,夢羽嫣還是覺察出來了。北辰梨落不禁攥緊紙條,而後一揮衣袖道:「破軍,備馬!」
「可是,主子……」
可是他的主子已經一陣風似地出了房門,只留下一道華麗的背影給他。
暗衛破軍不禁呆住,他家主子這是怎麼了?坐鎮千軍萬馬十年有餘,他跟了他五年有餘,卻從來沒有見他如此臉色過。
來不及深究,趕忙跟著追了上去。
夢羽嫣身無長物,那晚偷了北辰梨落身上幾錠銀子,本就有有事獨自上路不連累他的打算。不知道北辰梨落知道她偷了他的銀子,會是什麼表情。
也顧不得那麼多,夢羽嫣用偷來的銀子買了一匹好馬。人生地不熟的她打聽好方向,便馬不停蹄的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一路匆忙,除了給馬兒喘息的機會,她自己的飲食都是在馬背上解決的。
路過與北辰梨落第一個歇腳的客棧之後,第二個小鎮上,夢羽嫣賣掉了原來的馬又換了一匹馬兒繼續趕路。
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之後,終於感覺身體疲憊的快要超過負荷。也警醒到,假如她這種狀況再遇到刺客怎麼辦?試問,司馬音霜但凡有機會,也不可能放過她吧!
結果,是想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夢羽嫣剛剛趴在馬背上小辭了片刻,恢復了幾分體力後,一聲利器破空之聲將她驚醒。
夢羽嫣眼睛未睜開,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
一手撐在馬背之上,身體一個躍起,險險的躲過了那帶著勁力的暗器。
而後是幾個黑衣人衝出樹林,雷厲風行的舉刀向她砍來。
夢羽嫣眸光一凝,她真的不想殺人。可是看樣子,這些人如果不死,必會窮追不捨,勢要她死。
畢竟她是來自未來,手術雖然動過不少,可是殺人……之前在營地,她出手對付的那些人,也只是對準穴道致暈,並沒有痛下殺手。而今,似乎她沒有了選擇。
新換的素白輕衣被劍氣刀鋒劃的破成條子,已經被逼的離了馬背的夢羽嫣,一個縱身上了一旁的大樹。眼看甩不掉那群追殺的人,夢羽嫣斂了眸子,而後纖手向旁邊的一根枝條一擼,一把柳葉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