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都雲淡風輕的鍾小蠍,唇角微抽,眼睛的餘光,落在鍾豆豆的那胖嘟嘟,極為可愛的臉上,眼底透著幾分納悶。
她腫麼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忽然變成了戀愛達人了。
如此高深莫測的問題,都能被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給詮釋的如此清楚明白。
丫的,到底是誰教壞了她的寶貝兒子。
「是十一叔。」鍾豆豆只消鍾小蠍一個眼神,就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
不做任何考慮,就立馬把十一叔給出賣了。
鍾小蠍表面風平浪靜,內心是咬牙切齒。軒轅澈丫丫個魂淡,他還有完沒完了。
之前弄那個神馬的春兒宮圖滴,弄得他寶貝兒子,自己都還沒考慮好,如何來進行,那啥的教育,人家就先把小人書給看上了。
現在又教給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戀愛觀。
要是以後鍾豆豆,在給自己找媳婦的路上,出了神馬岔子,她定是饒不得這個,不著五六點傢伙。
兀自沉浸垂釣琉璃龜,如此高難度的任務上的軒轅澈,莫名的一個噴嚏,嚇跑了好不容易才上鉤的琉璃龜,頓時懊惱的只想罵娘。
無奈,所有人,都認認真真的盯著自己眼前的海面,無人有時間來顧及他。
軒轅澈乾脆扔下了釣竿,本就沒什麼耐性的人,能堅持到這時候,已然是不錯了。
他一路閒閒瞧過認真釣龜的眾人,顯然到目前為止,除了軒轅絕的籃子裡,已經放了一直看上去小巧玲瓏,曾淡紫色的琉璃龜之外,其餘人皆是一無所獲。
瞧見如此場景,軒轅澈立馬覺得安慰多了。
他三兩步走到了軒轅離的身旁,蹲下了他修長的身子,去瞧那籃子裡的琉璃龜。
果然,四哥就是四哥,人家一個都搞不定,他卻已經弄到了兩個小烏龜了。
「四哥,我也要跟鍾小蠍他們一起去玩。」剛剛鍾小蠍與鍾豆豆離開斷崖的時候,軒轅澈自然是有注意到,他其實早就坐不住了。
在沙灘上,跟豆寶一起玩玩鬧鬧,這才是他軒轅澈該做的事嗎?
釣龜神馬的,就交給他們釣龜厲害的人去吧!
「他們去了沙灘邊,你自己小心些。」軒轅離也不以為意,只是低聲吩咐,目光卻始終落在他面前的那片微微波動的海域。
既然知道了琉璃龜可以解百毒,軒轅離自然是喜歡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軒轅澈得到了特赦令,立馬屁顛顛的跑下了斷崖,準備找鍾小蠍他們去匯合。
「軒轅澈,你是要去和小蠍,姐玩嗎?」同樣坐不住的暗夜流觴,見著軒轅澈朝著斷崖下跑去,自然半點不落人後,乾脆的扔掉了釣竿,跟上了軒轅澈。
夜影本也打算如法炮製,想了想卻又還是忍住。
雖然,靈力不及旁人,又受過傷,可夜影沒有半點的氣餒,依舊認認真真的在釣著琉璃龜。
琉璃龜能解百度,他如此做,自然也是為了鍾小蠍。
第三個起身的,是換了靈魂之後,與軒轅澈如出一轍,吊兒郎當,不務正業的東方天宇。
有軒轅離在,他壓根不擔心,琉璃龜都被軒轅絕他們給釣走了。
三個人,躡手躡腳的穿過認真垂釣的人群,走下了斷崖。
釣琉璃龜,不允許半點分心,和打擾。
三人下了斷崖,來到海岸邊,走了一圈都沒找到鍾小蠍母子,臉色瞬間變得不好了。
崇明島不大,須臾的功夫,就能將整個小島給逛完了。
而且,島上幾乎是寸草不生,根本就不存在藏起來找不到人的事。
問了一直站在碼頭附近,隨侍的僕人,卻都說,除了剛下船的時候見過鍾小蠍母子,後來便不曾再看到過。
三個人,神色已然多了幾分憂心。
如此小的一個崇明島,鍾小蠍母子又能去哪裡?
「以前來垂釣,鍾小蠍與豆寶,不都是在這海灘邊玩兒的嗎?海水清淺,這兒又有這麼多人瞧著,總不至於掉進了海裡去。」軒轅澈幾步走到了海邊,嘴裡說著話,到好像是在安慰自己。
焦急的俊眸,卻已是不受控制的瞧向了那一片神秘的海域。
「小蠍,姐,才沒有來這兒玩過,以前垂釣,小蠍,姐都很認真的,好嗎?」暗夜流觴那漂亮的眸子,也是跟著四處搜尋,可說出口的話,卻和軒轅澈大相逕庭。
東方天宇,則莫名其妙的瞧著他們兩個,他也想說些什麼,卻忽然發現,腦子裡的記憶空蕩蕩的,分明不記得以前來崇明島垂釣的事。
只是,腦海裡唯有一件事,被莫名的放大,牢牢記著。
就是,他們已經出了修靈幻境,這是他們第三年來崇明島。
可前兩年的事,他卻分明半點也不記得。
忽如其來的空白,顯然讓東方天宇莫名一震。
對於鍾小蠍母子的安危,更是多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放棄了在海邊搜尋,丟下軒轅澈,與暗夜流觴,幾乎是一個閃身,就回到了斷崖之上。
「小蠍子,和豆寶不見了。」奪過了軒轅離的釣竿,他語氣焦急,聲音透著寒意,還有對軒轅離,那不知何時深植進腦海中的敵意。
小蠍子是他的,他才是對小蠍子最好的人。遙遠的心上,升騰起一股莫名的慾望,讓他瞧著眼前的軒轅離,更是幾分不爽。
「怎麼回事?」軒轅離幾乎是立即起身,眉宇微皺,身形一挪,已然帶著東方天宇,回到了岸邊。
小蠍兒,與豆寶,才不過離開他須臾,兩人的懷裡,又都帶著小白,和小萌,就算是這個莫名的空間,要對付他們,只怕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可,這詭異的空間,所有一切,都如此的捉莫不透。
身邊的人,是敵,是友,亦難以分清。
人要面對的,最可怕的,不是敵人,而是你最熟悉,一直將他視為朋友的人。
「十一,出什麼事了?」隨手放開了東方天宇,軒轅離冷峻的目光落在了軒轅澈的身上,哪怕眼前的人,如此熟悉,此刻的他,卻已然帶上了一抹戒備。
清冷如寒玉的眸子裡,已是泛起了怒海滔天。
敢在他的面前,劫走他的人呢,就要準備好,面對他軒轅離的怒火。
「四哥,這兒的所有人,都說沒有見過鍾小蠍。」軒轅澈清亮的眸子,已是黯然,連聲音都帶著莫名的輕顫。垂立在兩側的雙手,緊緊的拽著衣袖,似乎在控制著什麼。連他自己都幾分不明白,為何他的心,在得知鍾小蠍莫名失蹤的那一刻起,疼的難以抑制。
他只想發了瘋的去尋找,岸上沒有,便跳進海裡。哪怕是把這整個海底給掀翻了過來,也在所不惜。
如此瘋狂的念頭,讓他黯然的眸子,更多了幾分的驚詫,和難以置信。
面對忽然出現的軒轅離,心底更是多了些愧疚。
他不是一直都藏的好好的嗎?這一刻的心思,為何會如此的難以抑制?
鍾小蠍已是他的四嫂,是他四哥名正言順的女人了,好嗎?
同樣焦躁不安的軒轅離,自然沒有發現軒轅澈的異樣。
他抬頭瞧向了平靜的海面,落日已然消失在了天際,只剩下一片璀璨的艷紅。餘輝照在這安靜的小島上,昏暗,又透著詭異。
他不相信這島上的任何一個人,包括站在他面前的,他的親兄弟軒轅澈。
「離導師,我們都已經把這崇明島快翻過來了,也沒瞧見小蠍,姐,和豆寶……」軒轅澈情緒不穩定,暗夜流觴也好不到哪裡去。她瞧著軒轅離,響噹噹的女漢子,此刻卻著急的,好似都快要哭了一般。
「你說,那麼大的兩個人,難道還能躲到地下去嗎?」
「地下不可能,這崇明島之所以寸草不生,是因為它是一整塊的岩石組成,岩石堅-硬無比,根本就沒有辦法挖出什麼陷阱來。」身後響起一道溫和有禮的聲音,他們幾人不必回頭,也知道是誰來了。
上前來的,亦是一身白色錦袍的秦一航。
他眉宇微皺,可那溫潤的眸子深處,卻分明不見任何的擔憂。
「秦師兄,你對崇明島最熟了,你快想想,小蠍,姐有可能去哪裡?」暗夜流觴見著秦一航,好似瞧見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的問道。
其他幾人的目光,也落在了秦一航的身上。
東方天宇,與軒轅澈,都是帶著一絲的期盼。
唯有軒轅離,如寒玉的眸子,帶著淡淡的疏離,他沒有開口,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示。
沒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內心,是如何的焦躁不安。
只是,他知道,他必須強迫自己的冷靜,強迫自己去面對這個紛繁複雜的局面。
他只顧著釣琉璃龜,而沒去注意小蠍兒,和豆寶,已然是犯了打錯,他不會再允許,自己再犯類似的愚蠢錯誤。
從現在起,他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係著小蠍兒,與豆寶的性命。
清冷的眸子,不動聲色的,掃過始終一臉溫潤的秦一航,他沉默不語。
「憑空消失唯一的可能,或許是跟這崇明島由來已久的傳說有關。」秦一航淡淡開口,那溫潤的目光,掠過眾人,落在了軒轅離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