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小蠍一路跌跌撞撞,朝著死亡林深處走去。
往前是那橙衣女子,帝輕舞派來四人,被她解決了兩人,也就是說她的身後,定還有一人跟隨。
她不敢再沿著崖邊走,只好冒著九死一生的可能,躲入林子深處。
一個青靈巔峰,恐怕還沒那個膽量衝進死亡林來誅殺她!
匈口的血灑了止血散之後,已被止住。只是那極深的傷口,每走一步,都是撕心裂肺的疼。
更何況,她要走的小心翼翼,不留痕跡,自是難上加難。
身子因為失血過多,愈發的覺得寒冷,幸好懷裡揣著小萌貨,光溜溜的身子貼著她單薄的衣衫,倒是暖和了她的胸口。
一路走去,凶殘的嚎叫不斷傳入耳際,卻一直不曾碰上一隻猛獸。
只是,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她有最頑強的信念,卻抵不過這最殘酷的大自然。
夜愈深。天寒地凍。
厚實的裘皮披風,已擋不住呼嘯而過的北風。
淡淡的光輝下,鍾小蠍的臉慘白如紙,毫無血色。
似乎每走一步,都要耗費了她所有的精力。
「小賤人,耐力不錯,流了那麼多血,還能挺這麼久!」一道清麗的聲音在她的耳側響起。
鍾小蠍還未來得及反應,眼前人影一閃,一道橙色身影已落在她的跟前。
那橙衣女子根本就沒有走遠,只是她的兩個姐妹都已中招,她不免謹慎,只是小心翼翼跟在身後。
見她走路身子踉蹌,定是受了傷。
冰天雪地的,本想趁她自己倒下,再補上一劍。卻沒想到,她耐力如此之好,足足跟了個把時辰,她依舊強撐著身子。
吃一塹長一智,哪怕鍾小蠍現在受了重傷,橙衣女子長劍在手,卻離鍾小蠍一丈遠。
血淋淋的事實告訴她,這個女人危險的很。
鍾小蠍站直了身子,微微抬眸,眼底瞧不見半絲的懼意。
「耐力不好,以後怎麼跟你們主子繼續鬥下去呢!」她語氣淡然,幾分揶揄。微勾的唇角,泛起一抹清雅的笑意,瞧在橙衣女子的眼裡,卻極為譏諷。
帝輕舞的七色,在帝國學院橫著走的七色,才出場,就被這賤女人給弄死了兩個,如何不譏諷。
橙衣女子眼底的恨意更甚,週身殺氣萌動。
「你這樣的賤人,根本不配跟我們主子鬥。」她開口,話音未落,已飛身而起,手中長劍破空而去,刺向鍾小蠍。
猛然間,一陣黑色旋風刮來。
頓時風沙走石,塵土漫天。一片決然肅殺之氣迅速朝著他們撲面而來,就連黑夜也帶上了幾分殘血意味。
瞧著橙衣女子身後,那道龐大的虛影,鍾小蠍唇際的笑意更深。
那鋒芒畢露的長劍,刺向鍾小蠍的胸口,橙衣女子週身青光大盛,顯然這一劍,蘊藏了靈氣,別說被此種,哪怕是輕輕一道劃過,都是凶殘無比。
鍾小蠍不動如山,連秀眉都沒皺一下,就這麼好整以暇的瞧著那衝著自己刺來的長劍。
橙衣女子眼底閃過一絲訝異,而後,更是幾分狠厲的刺去。
然而,就在這劍,離她還有三寸的時候,卻忽然頓住了。
劍鋒偏移,只是掃過了她披散的長髮,一劫斷髮落地,黑白分明。
而橙衣女子的劍尖,就這麼定格在半空,再無無法前進半寸。
她的身子似乎被點住,全身僵硬如鐵,就好像冰雕般立著,她牙關不住的顫抖,額上冷汗淋漓,似乎在忍耐極大的痛苦。
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
鍾小蠍跟著身子一躍,狠狠甩出了一丈遠。她急忙趴下,雙手護住頭部。
直到響聲結束,她才微微抬頭。
這一看,饒是見過無數血腥場面的鍾小蠍,都忍不住幾分噁心。
橙衣女子整個身子被炸飛,肢體四射,鮮血亂濺。
身上的肉,在瞬間被烤焦,就連骨灰都成了粉末,地上鮮血淋漓,斑斑駁駁,極為駭人。
鍾小蠍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從腳底慢慢升起,竄向四肢百骸。
連懷裡的小萌貨,似乎都在輕輕的顫抖。
黑夜中,她根本瞧不清眼前的龐然大物究竟是什麼猛獸。
可人家一揮手,就跟扔下一顆炸彈似的,讓橙衣女子頓時屍骨無存。簡直太特麼凶殘狠辣了。
鍾小蠍幾分手忙腳亂的起身,身子一步步控制不住的後退。
黑暗中,那龐大的影子也跟著一步步逼近。強悍的殺氣,連鍾小蠍這個整日浸淫其中的人,都覺得毛骨悚然,懼怕不已。
到這一刻,她才覺得,或許今日,自己真的要交代在這兒了。
逃不掉,也打不過。她什麼都不能做。
只是,這樣死掉,也特麼太噁心了,好嗎?
她一步步退,輕顫的身子控制不住一個踉蹌,卻掉進一個微涼的懷抱。
她幾乎不敢相信,訥訥的回頭,落入她眼簾的上一張美到極致的臉龐。
深邃迷人的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無奈,他俊俏的眉輕皺,將人帶到了自己的身後。
鍾小蠍訥訥抬頭,瞧見他滿頭青絲傾瀉而下,隨風肆意輕舞,逶迤繾綣,如詩如畫。
他背對著她,負手而立,拖長的背影,看起來孤傲清冷,卻又尊貴耀眼,不似凡人。
「煩人的人類。」他低聲開口,語氣透著一股子不耐,聲音卻依舊低醇悅耳,清雅迷人。
鍾小蠍默默的從上到下,又從小到上,掃視了兩遍,滿腦子都是疑問。
秦流雲?為神馬他又忽然憑空出現了?
跟白日裡那個一身玄衣,髮髻一絲不苟的人不同。夜晚的他,衣著隨意,髮絲傾瀉,更多了一層讓人欲吧不能的魅惑。
「今日且饒你一命,退。」鍾小蠍的耳邊響起一道淡漠清雅的聲音。
只見秦流雲根本不廢吹灰之力,那龐然大物便轉身就跑,速度快似一陣風,好似背後有什麼妖魔鬼怪在追它一般。
猛獸一退,秦流雲剛要轉身,卻被鍾小蠍一把給抓住了胳膊。
她終於回神,這傢伙,每次救完人就溜,她這叫吃一塹長一智,先下手為強。
「放開。」秦流雲神色淡淡,眉眼輕皺,似乎不喜歡別人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