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兒,你怎麼了?」榮王妃站在原地,滿眼的懵懂。
「她沒事,不過是心情不太好,你還是快些追上去,安慰安慰人家吧!」鍾小蠍好心建議。
「哦!」榮王妃人十分單純,乖巧的應答,便跟了上去,跑了幾步才回頭,「院使大人,下次靈肉有多,要請我吃哦!」
鍾小蠍主僕三人,滿臉黑線。
三人正準備打道回府,才穿過假山,卻見一群人氣勢洶洶,朝著他們這邊走來。
只見帶頭之人穿著一身繡五彩金鳳的正紅朝服,頭戴一隻精美的累絲銜珠金鳳,十二道鳳尾將髮髻牢牢固定成天仙髻的樣式,鳳首高高昂起,鳳嘴裡銜著一柄玲瓏細緻的富貴如意,下面懸著三串珍珠,每一串的最底下一顆都足有蓮子般大小,正中間的那顆又大出一圈,正垂在額頭間,散發出柔潤的光芒。
一張臉看上去雍容華貴,不怒自威。只是,到底上了年紀,沒了年輕姑娘的瑩白肌膚,臉上的妝容厚重,透著幾分死氣沉沉。
小桃紅瞧見來人,率先跪了下去,鍾小蠍也猜到了此人身份,牽著鍾豆豆,跟著一起下跪。
「奴婢叩見皇后娘娘,娘娘萬安。」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娘娘萬安。」
來人,正是西蘭國的國母,端皇后。她不著急開口,由著鍾小蠍三人跪在冰涼的石子路上,只是低眸端詳。
鍾小蠍護著鍾豆豆,挺直了背脊,端端正正的跪著,慕容瑤是皇后的親生女兒,她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人家,做娘親前來找她算賬,也是理所應當。
這皇后可不是慕容瑤,人前人後,端的是兩張臉孔。
不怕敵人強大,就怕敵人使陰招。她鍾小蠍雖也是面甜心黑的傢伙,可真要鬥起來,這些在後宮這個早就扭曲了人性的地方,長期浸淫的人相比,她到底是要略輸一截的。
所以,這些女人,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都怪那八皇子,上來湊什麼熱鬧,害得自己後宮的女人,一得罪就得罪了最大的那位。
過了半晌,端皇后才悠悠開口,略為低啞的嗓音,透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你就是鍾院使?」
「回皇后娘娘,微臣鍾小蠍剛任御醫院院使一職!」鍾小蠍抬眸,回答。語氣幾分謙卑,眼底的傲氣收斂,看起來溫和謙恭。
小桃紅偷偷的在心裡給了一個贊,主子果然是翻臉比翻書快,她還捏了一把汗,擔心主子惹惱了皇后娘娘呢!
雖然她是皇后娘娘派來伺候主子的人,可她早已身在曹營,心也在曹營了。
「鍾院使,好大的膽子!」端皇后忽然提高了音量,語氣嚴厲,眸低怒色翻滾。
鍾小蠍幾分莫名其妙,她都如此恭敬謙卑了,腫麼還好大的膽子。難不成她還得五體投地跪拜不成。
鍾豆豆也跟著抬頭,狐疑的瞧著眼前的老女人。天真無邪的雙眸,丟了清明,染上了幾分陰鬱。
懷裡的小白,依舊睡的是天昏地暗,人類無聊的戰爭,他不想管啊不想管。
「皇后娘娘,不知此話怎講?」鍾小蠍抬眸,眼底的謙恭消失無蹤,擺明著人家前來挑釁的,只怕她就是五體投地,人家也要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她又何苦來哉。
鍾豆豆率先站了起來,左手拉起了自己的娘親,右手拉起了小桃紅,氣勢洶洶的瞧著端皇后,奶聲奶氣道,「皇后奶奶,您有事兒好好說不行嗎,地上這麼亮,豆豆是男子漢沒關係,娘親和桃子姐姐都是女孩子,跪這麼長時間怎麼吃得消呢,以後老是膝蓋痛痛,腫麼辦?」
小桃紅瞬間感動的淚流滿面,她果然是選對了主子,在後宮這許多年,那個主子關心過他們整日跪來跪去的,會膝蓋疼呀喂!
宮女的命,不過如草芥,如螻蟻,根本不值一提。
「哼,賤人生的賤骨頭,果真是沒有半點教養。不懂尊卑,不知禮儀,與顏貴妃那小門小戶出來的,真是一路貨色。」一人從端皇后的背後出來,說話十分的尖酸刻薄。
長的到也有那麼點姿色,一身孔雀綠,頭上插滿了朱釵,打扮的花枝招展,但是看上去就像那山林中的野雞,任憑怎麼裝飾,也不是鳳凰。
與顏貴妃的恬靜優雅相比,簡直被甩出了幾條街去。
鍾豆豆懷裡睡的昏天暗地的小白,默默翻了個身,腫麼吵著吵著又把話題引到他大豆子身上去了,他這萬獸之王,對於人類瞎扯的能力,表示很無語。
「阮貴人,院使大人是堂堂正五品朝廷命官,你只是從七品的貴人,如此出言辱罵院使大人,到底是誰沒有教養,誰不懂尊卑呢!」小桃紅見著自家主子默不吭聲,裝著膽子回嘴。
「呦,這不是皇后娘娘身邊端茶遞水的小丫頭嗎,怎麼被派去伺候了下等人,連自己主子面前都敢大小聲了嗎?果真是什麼樣的主子,就教出什麼樣的奴才。」阮貴人又跟著上前一步,語氣嬌媚囂張,氣的小桃紅一張俏麗通紅。
「桃子,不要與愚蠢的人計較,會降低你的格調的。」鍾小蠍伸手,將小桃紅護在了身後,難得這丫頭,如此忠心耿耿,自己若是不出手,豈不是讓人以為她是在裝蘿莉嗎?
「你個賤人,你以為自己多高貴嗎?不過是莫府出來的一個任何人都能隨意侵犯的廢材,跟了顏貴妃,就以為是飛上枝頭了嗎?」阮貴人見鍾小蠍反擊,立馬炸開了一身五彩繽紛的毛。
「醜女人,你們家沒茅廁嗎,你跑來這御花園噴糞,你簡直丟皇帝爺爺的臉。」鍾豆豆說著,小短腿利落一抬,劃過一個完美的弧度,小小的腳印,啪的一下,親吻在了阮貴妃漂亮的孔雀綠長裙上,腳勁之大,讓阮貴妃後退了好幾步,撐不住跌倒在底。
「皇后娘娘,您要替我做主啊,個小賤人,小野種,竟然敢那他的髒腳踢我,我這裙子昨兒個才做好,今日可是第一次穿啊!」阮貴人乾脆坐在地上乾嚎,斷斷續續的話,傳到眾人耳裡,連端皇后身邊的人,都幾分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