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杭州城外密林。
小瑩、梅梅、坤女等五大魔女以及齊問天,秘密商討。
坤女將一張圖紙交予小瑩,小瑩仔細看罷,道:「青龍幫果然狡猾,浙地堂口現大部都前往京師、廬州、贛州等周邊重鎮,杭州總壇確實已經空置。劉青山等幫內重要人物,躲在廬州紫蓬山裡,紫蓬山附近,圓通山、周公山、大潛山等大小山峰百餘座,藏匿其中,確實難以發現。好在童堂主一直未曾放鬆探查,終於發現青龍幫秘密。」
「可曾確定劉青山落腳處?」
坤女道:「在大潛山南一低窪密洞內。據那一帶老人介紹,那處密洞夏季雨水灌入,藏不得人。秘洞內四通八達,人若進入,極易迷失方向。」
「怪不得始終追尋不到,原來劉青山深知,水能消解氣味。坤女,密洞有幾處出口?」
「有三處出口,均在臨水一側。」
「如此甚好。」
齊問天道:「瑩兒,既然知道劉青山藏身處,便讓爹爹將其剿除吧。」
小瑩道:「劉青山十分狡猾,說不得另有出處。因孩兒與公主還有要事,在此耽擱不得,便讓五大魔女協助爹爹行事。另外,還有一部分精悍人馬,暗中截殺該幫賊眾。但凡遇到,爹爹切勿產生誤會。坤女,此次務將劉青山擒住或斬殺,萬不可讓其逃遁。」
坤女道:「奴婢遵命。」
小瑩道:「爹爹,此間事情已了,孩兒去也。」
齊問天擺擺手:「瑩兒自去。」
小瑩道:「諸位保重,告辭。」說罷,拉起梅梅一晃而逝。
兩日間,小瑩與梅梅路過順德、廣平、大名等地,目睹各地情景,莫不感慨萬千。所經各地,滿目瘡痍,百姓流失失所,淒慘無比。尤以某些城鎮太過淒慘,逃難人群不絕於途,沿路餓殍遍地。兩人心裡悲慼,專揀偏僻路徑而行。進入廣平,沿途到處都是燕王軍隊,兩人商量一番後,在梅梅帶領下,二女直奔中軍大帳逸去……
燕王朱棣,穩坐在長椅。
帳內,綾羅扇蓋,一派皇家氣派。燕王身著戎裝,上下盔甲,顯得十分英武。細看燕王,長得眉目清晰,面頰圓和,膚色青白,雙目開合間,泛出一絲陰鷙之意。由於最近新敗,正有些愁悶。身邊坐一和尚,閉目不語。
此和尚不是別人,乃是燕王重要謀士,法號道衍。出家前,幼名姚天僖。道衍和尚出生亂世,從小好學,擅長吟詩作畫。十七歲出家,法號道衍。其精通儒釋道諸家之學,善詩文,精通陰陽術數。與文學家宋濂、劉基等交情深厚,後從師於愚庵大師,潛心內外典籍之學,成為明代高僧。道衍和尚雖已出家,但始終未放棄成就大業之抱負,追求功利,欲成開國建業不世之功。經人舉薦成為燕王朱棣重要謀士,從此經常出入燕王府,參與奪位密謀。
好久。
道衍和尚睜開雙目,道:「王爺可曾想妥?」
燕王輕吟一聲,道:「和尚之言,頗有道理,但目下形勢不明,本王還應慎重。如今,各方勢力紛紛來投,但實力終歸有限。雙方來來往往,盡在魯地、冀州左近相持。儘管京師空虛,但本王直取京師,後方同樣羸弱。燕京乃本王據守之地,一旦喪失,後果不堪設想。」
道衍和尚道:「王爺,貧僧已經算過,既然雙方相持,知己知彼,便看誰能把握戰機。王爺,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必要乘敵之先。如果王爺捨去顧慮,輕騎挺進,直取京師,必可大成。」
燕王道:「直取京師,雖為妙計,但談何容易。近兩年來,本王實力漸強,已有抗衡之力,還應穩紮穩打。」
道衍和尚歎息一聲,道:「王爺一向果斷,今日為何這般躊躇。」
燕王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本王不得不慎重。」
「被所得纏縛,其速則緩矣。」
「徐徐圖進,也不失為良策。」燕王擺擺手。
道衍和尚眼見勸說無效,輕輕搖頭,不再言語。面色憂悶,暗自歎息。兩人似有默契,無言中,同向帳外看去。驀地——眼光剛剛看到天光,便發覺眼前出現一**光暈。兩人凝神再看,那蓬光暈似乎更加模糊。光暈頻頻閃爍,映得兩人目眩神迷。須臾,光暈漸漸消散。過去好一陣兒,兩人揉揉眼睛,再也沒有一絲炫目之感,這才感到,適才怕是眼花之故。
兩人對視一眼,似乎詢問緣由。就在此時——
眼前驟然出現一道身影。乍現之際,身影模模糊糊,若非處在光線裡,極難辨出。兩人大驚,面色陡變,不由自主站起身來。須臾,眼前漸漸浮現一道嬌小身影。如神如仙,恰似九天仙靈。兩人看得呆住,竟怔怔無語。好半晌兒,燕王緩過神來,終於認出梅梅。
「梅丫頭,原來是你。」
「四皇叔可好?」
燕王道:「哪裡有好,戰事不明,心正焦灼。」
梅梅看看道衍和尚,道:「據說這位和尚智計百出,怎會不好。」
燕王瞇起眼睛,道:「梅丫頭愈來愈清雅,簡直不是凡塵之人。今日所來究竟有何要事?」
梅梅笑了笑,道:「四皇叔與允炆皇兄征戰,侄女實在不好有所偏重。但我家教主早已測到,四皇叔將最終謀奪天下。」
燕王一聽,凝眉道:「你家教主可是盧幻天?」
「正是。」
「哦……」燕王沉吟一聲,道:「魔神……此名號如雷貫耳,本王焉能不知。梅丫頭在江湖上也是聲譽甚隆,魔門諸女早為天下所知。你我叔侄相見乃是前年,想不到如今梅丫頭氣韻更勝往昔,依我看來,我當朝朱氏一脈女子,和你相比無出其右。」說罷,仔細看看梅梅,又道:「丫頭所來何事?」
梅梅環視左右,道:「侄女所來不為別個,乃是為神教而來。」
燕王一怔:「神教?本王與神教有何干係?」
梅梅道:「干係重大。」
「此言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