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有十里左右。」
「想不到山莊如此廣闊。」
吳青峰道:「早先比如今還要廣闊,其實……莊後那幾間破屋現已被青竹幫強佔,但多年來,並無人居住。因此……」
幻天笑道:「莊主是借花獻佛。」
吳青峰尷尬道:「公子,畢竟曾是吳家田產。」
幻天擺手,意味深長地道:「無妨,無妨。或許如此,對莊主更為有利。但在下看山莊,四下無礙,毫無設防,確實有些太過簡單。」
吳青峰眼神一閃,道:「現在是普通農莊,到處時令蔬菜,收成微薄,勉強餬口,哪還需要設防。」
「即使如此,也該有所防範,呵呵。」幻天輕笑,眼神詭異。
吳青峰輕輕搖頭,並未言語。
幻天道:「莊主,在下這便去看看,如何?」
吳青峰起身,道:「這……吳某帶公子去。」
就在此時——
「爹爹,孩兒帶公子去。」
一聲嬌呼,吳倩雲跑了進來。乍見幻天,眼露喜色,遲疑間,趨步上前,笑道:「公子何時而來,也不提前知會。」
幻天微笑道:「早來晚來,畢竟已來。本教聞到美味香氣,不若先行用飯,然後再去看那幾間破屋。」
吳倩雲道:「公子說得是,冬妹妹——快上酒菜。」
「好,姐姐稍等。」冬女在外應聲,轉眼間,手提木籃疾步走進。吳倩雲忙上前取出菜餚,擺放在圓木案幾,搬來木凳,道:「公子、爹爹,趁熱用餐。」
看到吳倩雲歡喜神色,知道女兒不可逆轉。此時,吳青峰徹底放下,曼陀山莊與魔門,已不可分割。幾日來,他已經想過多種可能,冥思苦想,權衡利弊,卻始終也未想出萬全之策。如今場面,好似忽然醒悟,人生運道哪有萬全,孤注一擲,甚或安守田園,其間看似尚有選擇,實則難以兩全。女兒之變,雖有驚喜在內,但亦有擔心,山莊未來,自身命運,怕是要寄托在女兒身上。片刻間,好似想通一切,原有憂慮一掃而光。
眼見幻天正看自己,遂笑道:「公子光臨,吳某不勝欣慰。未來諸事,公子盡可放心。今日,小女盛意,吳某亦是舒暢,還望公子莫要謙讓,你我暢飲幾倍如何?」
幻天大笑,道:「難得莊主開懷,在下豈能示弱,斟酒!」冬女應聲,拍開酒罈,倒滿兩大瓷碗。幻天端起瓷碗,道:「在下得莊主厚待,實感榮幸。令嬡絕妙手藝,令在下難以割捨。自今而後,願與莊主誠心相待,相守人生。」
吳青峰聽罷,已知幻天心意,慨然道:「公子名震天下,遠播四海,而今,魔門中興,已同兩宮一莊鼎足江湖,劍鋒所指,所向披靡。不論未來何種結局,吳某必當盡心竭力。公子適才話中之意,吳某深表感激。雲兒不言,吳某也已深知,她實則早便心有所屬,一心屬意公子。吳某惟願公子善待之,不求厚待於她,但求平等相待。如此,吳某即便老守田園,亦滿足矣。」
幻天聽罷,看一眼吳倩雲,正色道:「莊主,非是在下奉承,令嬡心機之巧,根性之高,悟力之強,實非常人可比。在下雖然閱人無數,但見之下,也頗為震撼。儘管體質不算上佳,但依其悟力稟賦,將來必有一番造就。不瞞莊主,在下早已申明今生再不續娶,但見令嬡後,卻使在下難抑仰慕之心,只幾面之緣,恰似神交已久。今世緣分未盡,盡在令嬡身上。」
吳青峰聽罷,亦是頗為感動,道:「小女乃山野村姑,公子能夠欣賞,也是小女福分。吳某雖有不捨,但也不能阻礙她終身大事。有朝一日,公子離開金州,吳某同意可將小女一同帶去。」
幻天笑道:「世俗講求明媒正娶,在下行蹤不定,怕是不能……」
吳青峰道:「山莊雖破,吳某也添為武林人物,怎會顧忌世俗之見。今日以後,小女便是公子家人,只願公子不棄,並善待之。」
幻天笑道:「莊主放心,即便沒有這等緣分,在下亦會小心呵護。但凡魔門弟子,雖有職位分工,卻都是兄弟姐妹,莊主不必擔心。」
「若此,吳某不再囉嗦。今日高興,你我連飲三杯。」說罷,吳青峰果然連續喝下三碗。幻天見狀,輕輕一笑,三碗美酒一飲而盡。吳倩雲在旁目睹一切,欣喜連連,一顆芳心總算落地。此時,臉龐泛紅,頻頻斟酒,神色也恢復自然。
「盧公子,可否再飲?」
「今日亦算喜酒,豈能不飲。倒滿三碗!」吳倩雲斟酒,倒滿三碗。幻天道:「在下便以這三碗美酒,一敬上天,二敬大地,三敬在座諸人。但願莊主天享洪福,山莊安然,吳公子早結連理,承續香火。同時,也祝魔門薪火相傳,永世不滅。」說罷,幻天又連飲三碗。
「吳公子,在下敬你三碗。」
吳松風正看得怔神,聞言,面有難色,遲疑道:「兄弟不善飲酒,你看……」
「呵呵,美酒連心。吳姑娘,再滿六碗。」
吳松風一見,忙道:「公子,兄弟沾酒便醉,三碗真是難以……」
幻天笑道:「在下說過美酒連心,吳公子沾沾嘴唇便可。」
「這……兄弟豈敢如此。」
「無妨,公子沾沾即可。」吳松風端起瓷碗,眉頭緊蹙,勉強沾沾唇邊。幻天見狀,不禁哈哈大笑,道:「公子確實不善飲酒,在下代勞吧。」說罷,但見口唇撮起,登時,六碗美酒,同時騰起一道酒線,竟往幻天口中射去。眨眼功夫,六碗美酒全部見底,點滴不剩。吳青峰父子見狀,驚奇不已,酒量如此,確是豪爽之人。
吳青峰道:「公子豪氣干雲,令人佩服。吳某酒量有限,再不可如此飲酒。」
幻天笑道:「淺飲慢酌,方顯品味,呵呵。」
「正是,正是。」
此際,吳倩雲開口,道:「盧公子,你我連飲幾杯如何?」
幻天一怔,道:「吳姑娘真要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