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峰道:「這亦是為師應允的原因,數十年來,為師費盡苦心尋找正宗魔功,但卻一無所獲。非正宗魔功,欲與魔門相抗,難上加難。」
「正宗魔功有何奇特之處?」
古峰道:「正宗魔功非比尋常,如果資質上乘,習練得法,到達一定境界便可以不斷重生。且每次重生後,功力都會大進,脫胎換骨。以盧姓小子現在狀態,恐怕已經重生多次。而且……」
「師父,而且什麼?」
「而且每次重生後,不但可以增壽,再造身心,容貌也會回復年輕。」
石中玉聽罷,不禁恍然:「怪不得魔門人物個個功力高絕,美艷稚嫩……」石中玉羨慕不已,同時也有些酸楚。
「古月門,將來……唉!」
石中玉平復心緒,道:「世事無常,這魔頭若有不測,有誰擋得住師父。」
古峰苦笑,道:「玉兒有所不知,魔門律法奇特,每每感到危急時刻,便會提前酌定下代教主。而接位之人又極其隱秘,天下無人得知。只在魔門再次現身江湖時,憑借教主信物,方才知曉。與絕大多數門派不同,魔門教主之位,即可傳給親生子嗣,又可擇選上佳資質之人承繼。天魔清氣一脈相承,魔功一旦習練成功,魔氣便化入骨髓,魔門中人,相互間便可感覺得到。這也是魔門雖歷經磨難,仍能延續至今之原因。此外,另有幾股勢力,在暗中相助,魔門一旦起事,便如影隨形,從旁協助。」
「那暗中勢力,是否便是殺手堂?」
「嘿嘿,此事不提。」古峰並未直言相告。稍頓,又道:「如今,小魔頭及魔門羽翼漸豐,實力超群,已與兩宮一莊相提並論,不可小視。在當今江湖,玉兒若要保住性命,萬萬不可暴露自己身份及魔門秘密。如今,為師復歸魔門,雖然心有不甘,但權衡起來,亦算相當不錯。江湖混戰一旦開始,如果魔門成就大事,老夫也可謀得一席之地,倘若小魔頭失利,為師依舊隱居。進退自如,何患之有。」
石中玉忙道:「弟子如何行止?」
古峰眼珠一轉,道:「玉兒不必擔心。你既已跟隨為師,又習得魔功,天下若是知道此事,各派不會放過天地盟。事已至此,多想亦無用處。」
石中玉不甘道:「難道師父與弟子只能依附於魔門了?」
「嘿嘿,目下形勢只能如此。玉兒已經見過齊小瑩,你覺得如何?」
「這……那女子詭計多端,確實難以對付。」聽到齊小瑩名字,石中玉便不舒服。想起小瑩那雙銳利而冷艷的表情,渾身上下就有種刺痛之感。
「齊丫頭功力不凡,與『凌雲聖劍』不相上下,或許……」
「或許不如?」
「或許還高。」
石中玉聽罷,差點背過氣去,道:「這……唉,真是難以想像。」
古峰苦笑,道:「即便為師也多有不如,玉兒也不必氣餒。目下江湖漸亂,你可出外走動走動,順便探聽各派虛實。」
古峰說出此言,石中玉也未想到。看來齊小瑩確非等閒之輩。遂道:「弟子過幾日便走動走動。」
「出外切莫使用魔功,省得招來麻煩。」
「弟子明白。」
古峰起身:「為師閉關,任誰不得打擾。」
「師父放心,弟子在外守候。」
古峰應了一聲,轉身回到密室。
石中玉等待一陣兒,也回到寢房。房內不見人影,細細一看,見上官燕捲縮在被子裡,而被面仍在輕輕顫抖。怔道:「燕兒,為何藏身?」
聞言,上官燕慢慢探出頭來,仍有驚慌之色,道:「魔頭走了?」
「早已離開……你為何嚇成這樣?」
上官燕道:「當我聽到那魔頭來時,便急忙走到門縫前,恰巧看到空中黑濛濛一片,真是嚇人,竟嚇得我……隨後,想起玉郎說過與他的過節,便更加心慌不已,唯恐那魔頭對你不利。」
「嘿嘿,如今安然無恙,盧姓小子又能耐我何來。」
上官燕一怔,緊接著道:「玉郎無事便好,無事便好。」
石中玉自知心虛,歎聲道:「燕兒,日後出外,不可隨意說及魔門。」
上官燕道:「玉郎是否受魔頭脅迫?」
「唉,即便師父都已歸順,天地盟實在無能為力。」
上官燕坐正,道:「玉郎不必灰心,如果魔門成事,你我無恙;如果不成,你我及師父行事若小心謹慎,外人怎知天地盟實情。如此,何患之有。」
「嘿嘿,還是你這**聰明。」
「去,哪個是**。」
「算我說錯,我自己出去,你歇著吧。」
「不行。」上官燕一把拉住石中玉。
「嘿嘿,還說不騷。」
「出去溜躂,怎及得床第間舒適。」
石中玉道:「再過幾日,你我到江湖走動走動。」
「呆得悶了,也該出去走走。」
「嘿嘿,此事不急,師父出關時再說。看你這兒不錯,本盟主先走動走動。」
「死樣,要來便來,咯咯咯……」
兩人行起好事,自是不表。
官道。
黃臉漢子,悠悠而行。
遠處,五個農婦,不即不離跟隨。
官道上,行人稀少,且極少看到江湖武林人。偶爾經過的馬車,也是行色匆匆,疾馳而過。
捲起的煙塵,飄散道路兩旁,灰黃的天空,蒼涼肅殺。
黃臉漢子漫不經心,對此渾然不覺。
經過大些的集鎮,也少了往日熱鬧,顯得清靜。街巷裡弄,酒樓茶肆,悄聲談論近日裡各派遭襲事件。江湖人失去了往日眉飛色舞之色,俱都面帶警惕,生怕出言無狀,而招來殺身之禍。
江湖,風雨飄搖。
消停數日,血腥再起。
十幾日前,一些小門小派,悄然滅門。儘管被襲的門派,婦孺均未遭到殺戮,但情形也是極為淒慘。此訊息傳播極為迅速,江湖各門派俱都緊張起來。無人見過來襲者,只是在被襲前幾日見到傳訊人,且前去傳信之人,俱是農婦模樣。凡是限期未應允之門派,均被血洗。